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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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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溫柔

他並沒有繼續往下看,而是直接把目光落在末尾去看落款兒——心悅你的我。

薛明翊微微挑眉,凝視了一瞬,也沒想怎麽對付這封情書,而是折起來重新夾在書裏。

莎莎是個小敏感,她立刻就覺察爸爸情緒的細微波動,周圍氣壓似乎有點低,爸爸的表情有點嚇人。

她偷摸瞅了一眼,看著爸爸把一張紙放回媽媽的書裏,她也很想拿過來瞧瞧那是啥。

林蘇葉從外面回來,感覺屋裏氣氛略怪,笑道:“怎麽啦?”

剛才莎莎還歡快地讀故事呢,這會兒怎麽靜悄悄的沒動靜?

薛明翊坐在桌前,脊背依然挺拔,他側首看了林蘇葉一眼。他懷裏的莎莎小手摁著故事書,也偏頭看了林蘇葉一眼。

看父女倆不說話,林蘇葉笑道:“你倆吵架了?”

莎莎嘆了口氣,她咋樣才能提醒媽媽一下呢?

薛明翊朝她伸手,“沒有。”

林蘇葉去他身邊做,就被他順勢摟住了腰。

莎莎覺得氣氛有點詭異,但是她小腦瓜也不知道哪裏詭異,就趕緊讀書。

林蘇葉也拿了自己的書開始看。

她偏頭看了薛明翊一眼,“你下午沒事,不去首長們家裏走走?”

省軍區這邊的首長對薛明翊也很欣賞,每次見面都讓他去家裏坐,可他鮮少上門拜訪,有事都是辦公室說。

薛明翊:“沒什麽事兒,不用去。”

他不是那種會閑聊的,沒事去人家會顯得很奇怪。

要是過年上門拜個年還行,端午節這種也沒那個必要。

他拿過莎莎的畫紙給她潤色一下。

莎莎是真的沒有遺傳媽媽的畫功,如果拿她的繪本去出版,人家曹主編肯定不要,所以都是她想故事林蘇葉給她畫。

薛明翊給加上背景,什麽房屋、道路、樹木等。

他雖然不會畫林蘇葉那種精致的畫面,但是他會畫地圖,簡簡單單地倒是也配莎莎的幼稚畫風。

他哪裏是在畫畫!

他在暗中留意他媳婦兒呢。

他不動聲色等著看林蘇葉什麽時候發現那封情書,他確信這不是第一封,也不是唯一的一封,八成是她沒註意到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林蘇葉翻到那一頁。

向來沈穩冷靜的薛參謀長竟然心突突地跳了一下,他還怕林蘇葉尷尬,故意專心畫畫呢。

林蘇葉看到紙上的芍藥花,登時心虛地朝薛明翊瞅了一眼,見他在畫畫沒留意自己,就把這張紙塞進口袋裏。

薛明翊這才扭頭看她,“怎麽了?”

林蘇葉:“沒事兒,你們渴不渴?”

薛明翊修長的手臂一伸,就把桌子另一邊的茶壺拿過來,“你喝?我給你倒。”

林蘇葉:“我去下廁所。”

她在院子裏拿出那張紙看了看,又是一封匿名情書。

她倒是不怕薛明翊看見,反正她也沒有什麽,只是剛說了沒有情書,這會兒就拿出一封,總讓她有種前腳給他打電話騙他摔斷腿要錢,後腳兒被他現場圍觀她滿村追打小嶺的尷尬感覺。

她還有點氣惱呢。

可能十年運動結束,政策改變,文化禁錮也出現松動,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蠢蠢欲動。

而美院搞藝術的學生比其他大學生尤其開放一些,寫情書、畫人體畫、自由戀愛、跳舞等等,在這裏是家常便飯,屢禁不止。

雖然林蘇葉早就公開宣揚自己有丈夫有孩子,是來學習不是來搞三搞四的,可架不住有些男人自我感覺良好,覺得為愛奮不顧身是一種浪漫,孤勇能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所以林蘇葉沒少收到情書,還在圖書館等地方被男生堵著表白。

對於這種她都直截了當拒絕,還跟對方說清楚自己是軍婚,告訴他們破壞軍婚要被判刑的,他們就會嚇得臉色大變,立刻說不知道她已婚還是軍婚,再不敢騷擾。

她公開自己是軍婚以後,當面告白的、署名落款的情書,就全都消失了。

畢竟大部分人就是想嘗試一下,體會一下被心儀女生拒絕的虐心感覺,又不是真的非她不可。表白,被拒絕,然後轉兒追求其他女生,這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這個芍藥花卻躲在暗處,把死纏爛打誤會成美德在堅持,就很沒臉沒皮。

她一共收到了四封。

他從來不署名,情書來源途徑也多,有時候在圖書館借來的書裏,有時候在教室的書包裏,甚至還能從傳達室拿到。

林蘇葉也悄悄觀察過,卻沒抓到他。

她還慶幸薛明翊沒看見,結果晚上九點半以後上炕睡覺,她發現他不對勁了。

這人跟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和她沒話找話地閑聊,關心她上課、工作辛不辛苦,他想早上送她去上學,還想有時間的話也接她放學!

這晚上他一改從前強勢略帶霸道的作風,變得……溫柔似水。

薛明翊會溫柔似水?

她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換了個老公!

不過第二天一早他就恢覆了往日的嚴肅模樣,半點不見昨夜溫柔又癡纏的影子,要不是身體有記憶她都懷疑自己在做夢呢。

薛明翊他們去晨練,林蘇葉打算繼續睡回籠覺,結果沒睡一會兒隔壁就傳來爭吵和哭鬧聲。

這覺沒法睡了!

薛老婆子年紀大覺少,這會兒也起來正一邊勾毛衣一邊熬粥呢。

她聽見葛家的動靜就悄悄去院子裏瞅瞅。

五月天亮得早,這會兒不到六點太陽已經紅彤彤的,雖然不熱烈卻也灑下一片紅光。

葛家院子裏卻沒人活動,因為他們家人不晨練,早飯也不做,都是去食堂打飯,往常都得七點多才起呢。

爭吵聲是屋裏傳來的,聽著像孩子們的動靜。

葛峰要氣死了!

他們家和薛家布局差不多,都是正房四間,只不過葛正雄和林婉晴睡了東間,陶紅櫻夫妻住西間,西裏間則南北都有炕,中間薄墻隔開,男孩子睡北炕,女孩子睡南炕。

原本葛峰是和爺爺睡東間的,昨晚他不得不去睡裏間北炕,還得和胡衛東一個炕!

晚飯的時候葛正雄就強調要友愛,不許打架、不許排擠胡衛東,這讓葛峰憋了一肚子氣。

剛睡下他陰陽怪氣了幾句,胡衛東沒吭聲,葛峰就拉倒了。

誰知道過了一會兒,他剛要睡著的時候,胡衛東突然低聲來了一句“這是首長的家,也不是你的”。

葛峰一下子氣炸了,他爬起來就想和胡衛東打架,卻被隔壁的陶紅櫻喝止。

他一開始氣得睡不著,總想爬過去痛扁胡衛東一頓,又想把他從窗戶扔出去,最後迷迷瞪瞪睡著,結果很快就聽見隔壁薛家一早起來鍛煉的聲音。

薛雲嶺喊號子,還說要跟薛遠征、藍海軍幾個比賽。

薛家的雞都咯咯咕咕的比他們家的也勤快。

他被吵醒,一想到胡衛東在自己家炕上,他登時又來氣。

胡衛東不和他吵,但是總能輕輕一句話就把葛峰的火拱到最大。

十來歲的男孩子,這樣拱火不吵不打才奇怪呢。

胡衛東也不還手,就讓葛峰打。

葛峰打他臉,他就掐葛峰的身體。

葛正雄原本還挺志得意滿,尋思保不齊自己還能老來得子呢,結果聽見孫子欺負繼子他焉能不氣?

這不是給他丟人麽!

林婉晴倒是大度,紅著眼圈含著淚連說沒事的,“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磨合一下就好了。”她心疼得摸了摸胡衛東的臉,“沒事,就一點紅腫,沒破皮,我煮個雞蛋給你滾滾就好。”

她轉身又對葛峰道:“葛峰,你要是生氣就罵我、打我,我沒怨言的。可衛東和你是同學,他一直把你當好朋友,你被人家摁在地上的時候他替你說話,你都忘了嗎?”

她這樣委曲求全的語氣,沒有半點指責和埋怨,反而溫柔和氣,讓葛峰有點心虛,可他卻不肯認錯。

葛峰梗著脖子,“不用你裝好人!”

他轉身跑出去了。

陶紅櫻忙追著兒子出去,順便去食堂吃早飯。

林婉晴又對胡衛東道:“跟你薛叔叔去晨練吧,要堅持,別三心二意的。”

胡衛東卻露出一絲屈辱的神色,瑟縮一下,不想去。

葛正雄看在眼裏,就道:“只管去,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和你媽媽是組織批準的合法夫妻,不是偷偷摸摸的,也不犯法,你無須覺得丟人。”

胡衛東立刻道:“我沒覺得丟人,我就是想怎麽勸勸葛峰,我不想失去他這個好朋友。”

葛正雄哈哈笑道:“衛東這孩子敞亮,和你媽一樣溫柔善良,去吧。”

胡衛東就道謝,然後跑出去晨練了。

陶紅櫻不在,林婉晴看看廚房,就道:“我來做早飯吧。”

葛正雄:“不用,讓勤務兵去食堂買就成。”他有道:“我的錢和票以後放在咱屋的抽屜裏,你隨意支配。”

林婉晴:“好的。不過您終歸不是小年輕,總吃食堂也不好,還是得註意養生。以後我來做吧,這樣您每天回來吃飯。”

葛正雄就覺得好呀,還是自己有個媳婦兒更合心。

大兒媳看著孝順,那也就是嘴上說,一天三頓從食堂買、讓人送家裏來,她很少下廚。說實話,食堂大鍋菜天天吃,誰能不膩歪?雖然他是首長,可以開小竈,可天天往家送飯,冷熱還不合心呢,哪裏有自己家現做的好吃?

他不知道多羨慕隔壁薛明翊家每天都有人做飯呢。

林婉晴找了個圍裙去廚房忙碌起來。

胡小敏起來,就主動到廚房給她幫忙。

陶紅櫻的兩個孩子卻還在睡覺呢,沒人起來幫忙。

葛正雄看在眼裏,又覺得林婉晴會教孩子,兒子閨女都上進懂事,溫柔乖巧,值得培養。

他笑道:“小敏小小年紀就會做家務,好好學習,以後保管讓你讀個好大學。”

林婉晴知道他這是許諾倆孩子以後的前途,不管他們考大學還是當兵,他都會一視同仁幫襯他們,為他們鋪路的。

葛正雄這樣說,她就越發覺得自己沒嫁錯,老男人怎麽了?老男人更知冷知熱,更會體貼聽話!

周蓉不就是沖著這一點才嫁給她爺爺的?

周蓉可以,她憑什麽不可以?

至於會被林蘇葉看笑話,林婉晴覺得也不重要。自己守寡,帶著倆孩子過得艱難,被人說寡婦閑話,難道她林蘇葉就不看自己笑話了?

與其讓林蘇葉笑話自己受窮受苦,讓倆孩子跟著受苦,還不如這樣嫁給一個老首長,起碼以後不會受窮不會受苦,孩子的前途也有著落。

笑什麽?

多少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畢竟葛正雄也不是誰都願意娶的。

除了和老男人睡覺有點讓人膈應,其他的倒是極好。

她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半點都不待羞恥的。

一大早,她在廚房裏忙來忙去,又是煮雞蛋、搟面條,又是做鹹菜,看起來很辛苦。

葛正雄:“要不還是找個保姆的。我這個級別的用保姆別人也不會說什麽,你看看從你娘家找個人兒還是從我老家找個都行。”

林婉晴心裏竊喜。

她早就打算好的,她要像周蓉那樣舒坦,不能被葛正雄當保姆使喚,現在看他主動說找保姆,她焉能不喜?

這說明葛正雄尊重她,沒把她當個免費保姆。

她道:“真的對您事業沒影響嗎?我怕別人說三道四,說咱們脫離了勞動人民的本色。我頂多就是辛苦一些,早起來做飯,中午要是來不及就食堂吃,晚上小敏和衛東回來早,他們可以幫忙的。”

葛正雄:“算了,不要自己這麽辛苦,就找個吧,你來定。”

林婉晴:“那我看看吧。”

吃過早飯,葛正雄主動說送林婉晴去上班。他去她辦公室看看,也順便給她撐腰,讓那些同事不要亂嚼舌頭欺負她。

要讓他知道,可不讓!

他倆往外走的時候,葛正雄朝薛家瞅了一眼,他個子高還是能看見隔壁。

他見薛老婆子在那裏餵雞,就笑道:“大妹子,別自己辛苦了,趕緊從老家找個保姆。我們家要找個保姆來,以後就不用自己辛苦。”

隔壁的薛老婆子聽見他倆出來,原本就下意識地伏低身子想躲著點,誰知道還被他點名叫。

你雇保姆,你顯擺啥啊!

我是勞動人民,我不用保姆!

她幹笑兩聲,看著林婉晴挽著葛正雄的手臂,大大方方地從自家門前經過。

哎喲,還真是能人,一點都不害臊呢。

她想到林蘇葉說當年林婉晴和薛明翊相過親,登時就暗自慶幸,得虧兒子當年沒選林婉晴。

這要是選了林婉晴,這家裏還有安生日子?

陶紅櫻回來一趟,聽自家孩子說爺爺要找個保姆,還說他的錢和票以後都讓林婉晴支配,她氣得渾身哆嗦。

好呀,一進門就先搶自己的當家權啊。

以前家裏開銷基本都是葛正雄管,她和男人的工資都能攢起來。

現在林婉晴支配,那自己要是買點什麽,那不得花自己的錢了?

她忍不住,又跑到薛家來跟林蘇葉訴苦抱怨。

反正薛家是鄰居,家裏大小的事兒瞞不住他們,也不怕丟人,還能跟他們傾訴一二。

林蘇葉因為隔壁吵鬧沒撈著睡回籠覺,還有點不爽呢,聽著陶紅櫻來訴苦,就沒同情心。

她住在隔壁,那真是吃瓜看戲的心情。

陶紅櫻在那裏訴苦林婉晴侵占她的利益,林蘇葉卻滿腦子都是薛明翊早上說要送她上學,她婉拒,他就用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她,似乎在說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什麽心虛呀。

她就知道他夜裏那麽反常,一定是看到那封情書了。

上面寫了什麽內容,讓他不但不生氣,反而這樣……溫柔?

還有他昨晚上那些手段哪裏學來的!

好好一個一本正經的薛明翊,怎麽突然變色了!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他早上離開的時候,看她的眼神仿佛帶著鉤子。

也不知道哪個混蛋給她寫得情書,是單純暗戀她,還是耍弄她,還是想使壞,別讓她找出來,否則給他好看!

大家都吃完飯,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

小姑和顧孟昭要走,就招呼林蘇葉,“嫂子,走不走啊?”

林蘇葉有點懶洋洋的,有點累,還沒睡好,她道:“明春,你們先走,我等會兒的。”

陶紅櫻就以為林蘇葉是同情自己,特意留下聽自己傾訴。她感動得很眼圈都紅了,“蘇葉,以前我還嫉妒你,笑話你們鄉下來的土包子,我……我真是……我給你道歉。”

林蘇葉不明白她怎麽突然開始道歉了,淡淡道:“不知者不怪,我沒當真。”

一開始大家不了解的時候,說幾句酸話沒什麽,她不往心裏去,如果了解了還說那就是欠收拾。

小姑給葛峰埋了土裏,陶紅櫻沒來鬧,葛峰以後也不再當面說混賬話,林蘇葉就覺得人家是改了。

兩家做鄰居,雖然沒多親熱,可也沒交惡,甚至也有來有往互相幫助。

總歸是正常的鄰居。

陶紅櫻:“你特意留下陪我一會兒,我真的……特別感動。你說我這事兒能跟誰說啊,誰聽著都說是喜事呢。”

她又絮叨一會兒,忍不住道:“你看著吧,指定攛掇老頭子給她轉正呢。”

一來氣公爹也不叫了,直接就變成老頭子。

林蘇葉吃完飯,休息差不多,也不再覺得困,就準備去學校。

薛老婆子收拾好家裏,已經領著毛線去圖書館那邊跳舞打毛線了,林蘇葉就鎖好門,騎車去美院。

剛到美院門口,門衛就笑瞇瞇地遞給她一封信,“林同學,你的……信。”

他認定是有人給林蘇葉的情書,之前也有人偷摸放在傳達室這裏。

林蘇葉微微蹙眉,要還是情書她是真要生氣的。

她接過來看了看,封面上居然貼著報紙或者書上剪下來的印刷字,貼著:林蘇葉收,發信人、地址、郵戳一律沒有。

她問門衛哪裏來的,誰放的,他們卻也沒印象。

門衛笑道:“每天來來往往這麽多人,還真說不好。”

林蘇葉把信舉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看不出什麽端倪。

她把自行車停進車棚裏,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拆信。

展開信紙就看到上面粘貼的鉛印字,好像從報紙上剪下來的。

林蘇葉看得笑起來,自己當初報覆林婉麗的手段,又重新回到自己手裏了?

匿名信說有個軍報記者一直在勾搭薛明翊,薛明翊態度暧昧,借著老首長請吃飯的機會接受她采訪,如今還想活動關系把那名記者調到軍部去,近水樓臺。

有人覬覦薛明翊,林蘇葉信,可要說他態度暧昧,還想把人調到身邊近水樓臺,那林蘇葉半點都不信。

以前他不常回家,她和他沒有深入交流,林婉麗上門造謠她難免要疑惑,想找他問個究竟。

現在薛明翊得空就回家,不是帶著孩子鍛煉,就是陪她散步、畫畫,晚上也不見半點冷淡膩歪。

之前陶紅櫻見縫插針就隔著籬笆打趣她,說她和薛參結婚這麽多年怎麽還如膠似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新婚燕爾呢。

誰這麽閑?

不會是那位記者的傑作吧?

她倒是知道有些第三者為了曝光逼宮,就給情敵寫信,讓情敵知道自己的存在。如果妻子不接受就鬧,逼著男人表態選擇,這樣自己也好死心,如果不敢鬧那就憋著,默認第三者的存在,這樣第三者也算暗搓搓地過了明路。

前兒張潔和蔡秀芳還和她八卦,說有個妻子就收到這樣一封信,在家裏和男人鬧,男人死活不承認,女人又不能離婚就只能默許。

這種男女作風的問題,現在只要不鬧大,不鬧到上頭去,也沒人管。

有些男人有點權勢,就想恢覆三妻四妾的狀態,政策不讓就悄悄搞,總之在外面養小情兒的不少。

尤其現在恢覆高考,各大學滿是青春靚麗的女學生,還有要回城的女知青。

機會遍地都是。

她捏著信,又想到那封芍藥花的情書,同樣是匿名,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系?

她把信塞在褲兜裏,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問薛明翊。

她才不問呢!

他看到別人寫給她的情書,沒有質問她更沒有對她擺臉色,反而對她越發體貼溫柔,那她收到這樣的匿名信,當然也不會對他擺臉色。

還得表現出怕他被人搶走,要好好地討好他呢,否則等他知道以後他對匿名信沒感覺,反而在意她不緊張他,不怕他被人搶走,要借機收拾她呢。

都到這時候了,她要不了解他那點心思,那也不可能的。

其實薛明翊看著嚴肅深沈,那只是在工作方面,在生活、感情上他簡單得很,她現在一眼就能看穿他。

他百忙中回家就是為了陪家裏人,飯後散步就是為了讓媳婦兒挽著他的手享受那種夫妻恩愛的感覺。

看到情書明明吃醋卻又不表示,反而越發溫柔,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她打算晚上回家也好好“審審”他,卻不告訴他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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