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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也是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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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也是朵奇葩

現在的潭城是各種熱鬧,光一個屋頂已經呈癲狂狀態了,刀光劍影伴著清茶烈酒,著實瀟灑無拘肆意妄然——因而笑意盈盈一直在邊上拼命發信息但是不插話的煙嵐,接到信鴿的事兒除了旁邊的蒼冷壓根沒人註意到。

煙嵐看罷,原先還如畫像般自然柔美的笑頓了頓,不著痕跡掩去眸中的詫然,可眉宇間還是有些微蹙起的跡象。沈默片刻,將紙條收入包裹中,沒有回信,只摸了摸信鴿的頭,又將它放了回去。

轉過頭的時候看到自家大哥隨手遞過一杯茶,她擡眸微怔,忽然笑開:“沒事。”

蒼冷也不問。大多時候他就只是個清醒的旁觀者,站在後頭將一切事物盡覽眼中,熱鬧在他身邊像是融入了他又像是隔絕了他,更奇異的是竟然覺察不到矛盾。這樣獨特的感官讓他看上去有一種永遠冷靜的氣質。

一整個客棧都在群魔亂舞,捕快部隊從南到北暫時還沒有清掃到這裏,就望見灰蒙蒙的天邊火光一片,火把照得像是城裏著了火一般,高叫呼喝助威與兵器交戈鏗鏘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足以激起人心底隱藏得最深的熱血。

因為是宵禁,系統最大,NPC捕快全是無敵狀態,實力雖平平,但架不住人家無敵啊!玩家捕快集體罩武神光環,武力值大幅上升,雖然碰上硬茬子也會掛,但系統保護死亡不受任何損失,所以無論是追的還是被追的都玩得很開心。前者是閑著沒事抽風,整個城都發瘋似的不安耽挑戰系統權威,躲在屋裏還不如出來找樂子呢;後者一樣很歡樂,身上掛著系統特赦,果然就不一樣了,現在只要是在屋子外面的,砍誰都加善惡值。

少爺的善惡值已經低到能啟封邪道加成,但殺氣值遠遠不夠,恨不得大開殺戒,又嫌一個一個太麻煩,於是就趁此機會拉著戚夙請了外援悠游埋伏在路邊,逮著一個,悠游撒毒藥,戚夙敲悶棍,少爺下刀子,幹脆利落方便快捷,一下一個準。

藍色玩兒回來,梯雲縱虛踩兩下直接跳上屋頂——看得赫連大少各種羨慕嫉妒恨——單手拎著酒壺晃悠著蹦跶過來,看到煙嵐跟蒼冷在聊天,也跟著插嘴:“那邊怎麽樣了?什麽時候集合?”

煙嵐回頭:“方案確定而且已經差不多了,布防也沒有什麽可以調整的,萬事俱備,只等開戰。系統給定的時間是中午,還早著,有足夠的時間恢覆精氣神。”

“為什麽要是中午?”說到這個,藍色倒有些疑惑。

“用大太陽晃花人的眼睛,企圖讓戰死率更高一點?”自認純潔善良無辜——但新近因為任務飽受欺詐瞞騙的赫連大少在與系統鬥智鬥勇的慘烈記錄中,智商大幅度擴展提高,“系統真

是太陰險了!”

冰雪很明顯也是同意的,因為他讚許地看了赫連一眼,似乎是在為他終於帶了腦子而感到無比欣慰,而且話還是順著說的:“艮山城的位置微斜偏東,大門開著的角度正巧最利於接受太陽光,無差別照射的話,正午前後的太陽簡直就可以一網打盡呀。”

“是、是這樣?”妝妝聽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在古墓中永遠不用考慮太陽光線,“難道系統面板那裏沒有可供調整的選項?”

“自然擬真度!”冰雪冷靜地加以反駁,“雖然系統本身提供給你自行選擇的權利,但一般情況下根本沒有一個選項可以動,因為在這游戲中無論是戰鬥還是生活,要更接近於這個世界本身,才能得到系統最高的待遇。比如說,如果調整了光線,誰能保證你是不是會錯過原本自然光線下可能看到的事物。”

藍色也跟著拼命點頭:“說的也是,誰知道系統會把機遇或者生機放在什麽地方,但系統面板那裏的選項還是不動得最好……說起太陽光……”

這邊一本正經地在研究太陽光線與系統坑人不得不說的秘密,那邊的蒼冷已經懶得搭理他們了。

煙嵐一邊面無表情嗑瓜子一邊在想,究竟是少爺的錯,還是赫連的錯……怎麽在皇朝或者皇朝的那些人或事物中間或多或少滾過那麽一圈,一個個出來就全二了……

她內心試圖表現出一種內牛滿面的狀態,但是始終不成功,於是只好放棄。最後她拍拍手,把指尖上粘著的瓜子殼拍掉,心想著或許是主腦的本質太接近於……二……所以越是順從主腦的設定,也越跟著傻到沒邊……因為她敢打百分之百的包票,明日的雙戰,那光線值絕對如他們所說的……會被調高。

但是官方話不是這樣說的,她微笑著、慢條斯理地說道:“或許是為了避免早晨亢奮加疲憊狀態的出現?若是時間定在早上,誰還會有心思休息恢覆精氣神?那樣的戰鬥看著就後力不濟下了檔次,還不如定個遲點的時間,休息飽了再好好打一場……畢竟時間持續比較長,總得公平些。”

藍色馬上拿實例來表示反駁:“但是現在照樣沒心思睡覺!”

煙嵐依舊微笑:“你會有心思睡的。”

似乎在印證她的話,沒過多久南面的騷動忽然越發劇烈,少爺仨忙不疊地奔來發警報:“快!快躲!這回挑戰系統權威做得太過分了,今古傳奇裏的大師宗師尊者全被臨時雇傭成了捕快——”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因為目光所及處,後面一大片屍體化光的白光已經蔓延到了千米以內,大師級!宗師級!尊者級!全部出動啊!!

這是什麽概念?

此刻任何話

語都沒有行動來得有效,“刺溜”一聲,全爬下了屋頂,各回各房,各睡各覺。

沒半個時辰,整個潭城裏都變得非常安靜。

悠游去隔壁找妝妝請教武學問題,估計不是打坐就是吊繩子睡在那,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煙嵐剛倒了杯茶,轉過身就看見身後的椅子上出現了一抹幽艷得讓人毛骨悚然的身影。

煙嵐的表情沒有任何一絲驚訝:“剛才去哪兒了?”

“今古傳奇。”

煙嵐沒有了問下去的興趣。

她知道鬼王為什麽會去那裏。鬼王是NPC,智能程度再高人性化再多他也只是NPC,或許充其量,變異NPC。根據流浪者那邊的反饋信息,變異狀態已經確立下來為主腦通過了,因此他身上的黑戶狀態已經沒有了,但是系統根本想不出來要給予他什麽定位,於是就只能掛個自由閑散NPC的稱號丟她邊上了,有內部程序在,不會發生意外變故,就算真發生了意外變故——後臺那邊該是會高興得要死的,連續變異也就是說這段程序已經自行進化到成長級了……不但後臺,整個深藍都會沸騰的。

但是這樣的可能性……反正數百年來聯邦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例。

街上此刻空無一人——這是煙嵐出了客棧的唯一感受。

沒理會客棧中一堆沒有搶到房間因而集聚在大廳的人的阻攔或是嘆惋,她大搖大擺走出好遠。玩家清光,玩家捕快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要不是臨時需要,系統的檔次還沒有低到那種程度……因而外面幾乎看不到任何玩家。

流浪者權限開了,NPC見她都是視而不見的,她就這樣出了潭城的城門。

艮山城其實離潭城很近,她沒跑多久已經到地兒了。

這裏玩家多沒辦法,想了想,還是招手讓鬼王幫忙。

誰讓那家夥的會面地點約在艮山城呢……

※※※※※※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之邀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何時見許兮,慰我仿徨,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外面有人在唱著這首《鳳求凰》。溫婉柔媚的歌聲,透過薄薄的紙窗繡閣而來,精致濃艷的紅色幔布疊如輕煙,簾卷香燃之間散布著濃濃的繾綣奢靡味道——這青樓名為“紅袖招”,卻當當真真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

而在這樣的地方,面對著這樣的人,聽到這樣的歌,該說是應景,還是嘲諷?

艮山城戒備森嚴。三步一人五步一坑,全副武裝到牙齒,保證連只蚊子都漏不進去——但是因為

人不是蚊子,所以煙嵐此刻可以在艮山城的某家秦樓楚館喝酒。

艮山城畢竟是在系統掛名的城池,雖說有秦時明月占據,但正常的地圖溝通怎麽可能抹去?畢竟城池內依舊是有基本的NPC才能維持地圖運作的。所謂的封鎖,也就是臨時關閉新生點重生點馬車點等等,加大對玩家的警惕與搜查而已。雖說有雙戰當前,但這些玩意兒對NPC來說是沒有一點作用的,所以就算是秦時明月,還是不得不根據城池的規則來。

趙飛揚前些時候一直在清理艮山城跟秦時明月內部的奸細,至於這幾日,就幹脆向系統提交通過了宵禁申請。資深人員各個去官府那裏報備取到臨時捕快身份,然後一組一組在街上巡邏。這可不是潭城的哪種臨時任務型捕快,而是在系統那裏備案接受審查的,因而手上權利總還是有的——這招確實明智,按煙嵐收到的關於皇朝淩霄動向的信息,就覺得這些見招拆招的把式著實精彩,玩家的創造力果然還大有開發的潛力。

但煙嵐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面對面跟尹寒坐著說話……至少是接到那飛鴿傳書的之前。

看他的模樣,還是在荒村客棧時的形象未變。劍眉星目,冷毅清雋,縱然一聲素凈布衣都能穿出不凡的氣勢。發不束冠,衣袍散亂,但是整個人都像是定格在時光深處的畫面,仿佛眼前所見只是被拉出來的一個剪影,那種靜謐得讓人忍不住嘆息的淡漠實在是太過顯眼,顯眼到讓人話都說不出來。

同樣是白衣,但是尹寒之前那種凝滯的瀟灑不羈與白夜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白夜是天邊無拘無束的雲,好像忽然有著某種特定的形狀,下一秒卻又流於讓人捉摸不透的形體,界限的永遠模糊讓這個人更難為人所把握。尹寒更接近於凝結成實體的冰或者雪,同樣的白,看到他你會感到心安,你會松一口氣,因為他永遠存在。

根據系統規定,宵禁之後,客棧是不能再接收房客的,但是青樓賭場等通宵開放不受懲罰。這也就是選擇在這裏的原因所在。

不過煙嵐就是奇怪,尹傲霜怎麽還敢回艮山城?莫不是……他這張臉與極樂一樣,都是經過偽裝的?

很有可能。

尹寒還沒有說話之前,煙嵐先開了口,是一種平靜得似乎只是在陳述某種事實的語氣:“是你向火闕與逍遙推薦的我。”

先前就連她都一直在納悶為何皇朝態度那麽好,為什麽皇朝幫主副幫主會請她來做參謀做指揮,腦袋裏過無數遍自己認識的人中可能的人選,結果還是發現很無力。後來她將懷疑目標放在了極樂上——誰知道極樂會不會與皇朝有交情,但再接著,她又發現極樂不可能。不

是極樂,那會是誰?某個了解極樂了解到會將她身邊所有人一一盤查過去的家夥。

她親眼見過他——她親眼見到這個男人出現在南方。

然後還有什麽可以懷疑的?

只不過……尹寒跟皇朝的關系什麽時候那麽好了?他這是在幫皇朝?而且……他莫非是想眼看著秦時明月敗,艮山城易主?但是據她在雲臺所見,白夜也很明顯是跟他打過交道的……那他究竟站在哪邊?

重點是,他會有什麽算計?

“是。”對面那人承認了。那聲音止水無波,如他的眼神一樣悵惘寂然。

“為什麽?”煙嵐毫不掩飾自己的問題。

“覺得應該,就這麽做。”潛臺詞反問:有什麽不對麽?

煙嵐頓了頓,覺得有些摸不大準。想象平靜漆黑的死水之下流淌著熾烈如焰火燃燒的巖漿,那般明艷的紅有著最堅硬的外衣,明明是比月色更寂涼的無言,明明是種看破紅塵的孤寂,明明是似乎什麽都不再在乎的平靜……但是當想著極樂,再去看他的眼時,卻發現昨日與白夜曾探討的那些話語竟然完全正確。

只是究竟是怎樣的愛戀能將當年叱咤風雲的人變作如今這樣的死水?又是怎樣的愛戀能讓這死水的之下幾千幾萬公裏的地殼中還流淌著滾滾的巖漿?

煙嵐沈默了。

兩人一起沈默。在外面開始起《越人歌》的調子前她忽然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總好過聽那些無比應景或者無比諷刺的歌……“你邀我是為極樂?”

尹寒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看向那簾子之外,手中無意識地一顆一顆撥著佛珠。

“我不知道她在哪,也不知道她布下什麽算計,”煙嵐閉了閉眼,又道,“如果你叫我來此的目的如我所想的這樣的話,我只能告訴你一句……她很好。”

好到能耍著你玩……就在前一秒鐘煙嵐忽然大悟了——原本這對情侶就是你作個偽裝,我換張臉龐,相見對面不相識,一個葉孤城或許恰好是當年他們共同的朋友,這才以一種極其巧合的概率撞在了一起——先發現尹寒真面目的肯定是極樂……不清楚極樂到底想要做什麽,但是綺山雲臺那會兒絕非偶然,中間什麽算計只有她與他兩個才知道,但尹寒明顯是不久前菜得知那個人是極樂,於是……

可曾後悔?可曾遺憾?可曾悲傷?

或許在這個關頭他將煙嵐邀來,只是為一個心安……只是求一個心安。

“她很好。”這個男人用一種近乎空洞飄渺的聲音這樣喃喃覆述著。

“對,她很好。”煙嵐點頭,“你還想要找她嗎?”

“找不到的。”從頭到尾,不管說了什麽,不管有什麽動作,他的面

情連著眸光都是止水無波,看不出絲毫變化。

懦夫,還是,瘋子?

為情所誤,為這個世界所圍困,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嗎?

煙嵐忽然明了了這兩個人糾葛的根源。她輕輕道:“宇宙很大,但是這個世界……很小。永遠觸摸不到的人,終究抵不過一個擁抱,從未伸出手,怎麽就知道那是你無法觸及的高度?”

她沒有得到回答。

“所以她會永遠很好的。”煙嵐這樣道,起身準備走。她沒有留下來的興趣了。

煙嵐不知道自己該采用什麽情緒來表現現在的感官。生氣?怒其不爭?好意不被接受的無奈?

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那個人在認真玩一顆佛珠——是的,一顆佛珠——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手中的珠串已經斷裂,珠子無聲地落了一地。

她忽然又很想笑。

下了樓,馬上又笑不出來了。

一個人坐在樓梯拐角後面一張桌邊擡起頭來,微笑地沖她舉了舉手中的杯子。

目似朗星,唇角帶笑,清風拂面,瀟灑縱意。這般俊逸絕倫的男子,一眼就能吸引住觀者所有的視線,而此刻的閑散慵懶又是之前所從未見過的。

她該怎麽說?!她該說什麽!

這樣的緊要關頭,這樣的可疑時間段——淩霄閣幫主居然出現在艮山城!居然能出現在艮山城?居然這樣大喇喇不做絲毫掩飾地出現在艮山城喝花酒?!

秦時明月的人全部死光了嗎?!全部死光了嗎!!

她用了比平常更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讓面孔抽搐,微微點了點頭權作行了禮,轉身就走。

快出青樓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又發現那位置著實是妙得很——明明攏納整個廳堂加二樓動靜,因而微旋而上的樓梯的遮攔,一眼看去竟然非常隱蔽。

且不管他什麽會在這兒,煙嵐已經不想耗費腦細胞去折騰這種事物了。反正再過幾個時辰就開戰了……

※※※※※※

煙嵐悄無聲息地離開,又悄無聲息地回來,甚至每一個人曉得她曾出去過。

清早起來,潭城靜悄悄,所有人都顯得出乎意料得非常安分。

昨晚潭城慘遭大殺戮。劊子手是今古傳奇裏面那些不能惹的打手護院掌櫃……沒人會想不開去報仇的。

犯禁被砍死之後重生是在監獄,一進監獄視犯罪情節輕重發判,但至少都是監禁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於是,悲慘的事就是,昨天潭城至少有一半的人進了監獄,而這些人註定了會錯過雙戰。

僥幸存活的人想起來這一點之後,忽然對昨天的遭遇感到無比慶幸以及各種偷笑。

煙嵐等人出發去跟皇朝集合。

老實說

皇朝跟淩霄閣腦子總還是有的,既然確定了以雙戰形式決定麒麟壇歸屬,別的手腳也就沒動。誰都知道,哪一方得到另一方總是不會善罷甘休,然後到期限繼續你爭我搶永不能止歇的,誰叫南方只有一個總壇……但誰也沒想過要全面開戰,牽一發而動全身了不得啊,這家大業大的,一旦拼個兩敗俱傷,便宜的不是對方,而是北方虎視眈眈的狼。

北方已經定局了,所以大型幫會都有閑心空出來插手別人家的事兒了。

現在的時代跟龍城那會兒早已經不同。一個真正的英雄能撐起一片至尊霸業,英雄倒了,群狼沒一個敢伸手的,最後還是南方獨立的幫派號稱二代龍城的皇朝站起來,撐起了這桿旗子——而當年的龍城餘威直到今日都仍不散。想想那散不去該是什麽?龍城舊部人心仍聚,昔日風範絲毫不減,可想而知,作為他們心中永遠不墮的王者尹傲霜,該是有怎樣的人格魅力?

若是不曾見過極樂,恐怕連得煙嵐也會這樣認為——極樂怎麽把一個好好的人搞成了那副模樣……

藍色逼著蒼冷從隨身商店裏整出了一面旗子,扛在肩上一路走得搖曳生姿……這貨真當自己是觀光旅行團準備郊游去了……

讓蒼冷這個正常人的神經差點崩斷的是,藍色居然還覺得挺自豪,少爺戚夙這兩個從皇朝出來的二貨自然就不用說了,赫連最近正在往這方面發展,冰雪就更加直接忽略,誰知道他那張面癱笑臉是什麽意思……妝妝性格冷淡,對這種事壓根不在意,至於煙嵐……跟他一起頭痛著,於是還算有點點安慰……

醬油黨被趕到一邊去了,煙嵐在跟逍遙交換彼此的消息和意見。

雙方就大致流程跟主要可能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措施探討探討再探討,然後一個去發布命令,一個繼續研究地形。

皇朝與淩霄閣選的不是一個門——廢話,壓根就沒達成合作的協議,同時進攻一個門,你是先禦敵呢還是先殺邊上的同夥?所以說秦時明月可以先松口氣了,同出一氣的可能性沒了,剩下的就是兩面夾擊……兩個幫派同時都沒選擇正門,一面依山,就剩下兩面,恰好一邊一面。

“得到的消息是,趙飛揚守我們這面,於濤守淩霄閣那面?”

“果然如你所料。就算知道於濤反叛,以此人在秦時明月中所居地位,趙飛揚還是不可能在這種緊要關頭對付他的,只能是將此人與我們隔開,以求拖延。”

“那麽按原計劃啟動,淩霄閣那邊先不用去招呼。”

“這是直接將先機拱手相讓?”

“哪一次皇朝不是搶了先機,最後卻遭反撲輸掉?”

“你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還

治其人之身?不過我始終覺得用這一環太鋌而走險。”

“我只是在借此等白夜出招。皇朝最大的弊端就是只會用實的,當初你們選擇我指揮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個賭徒,所以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要按計劃一直進行下去,拖延著把所有的招數都使完,然後才是我們的舞臺。”

“你很自信。我很難相信你步入江湖時間之短,但對淩霄閣的分析卻能如此切中要害。”

“這是因為我不需要分析整個淩霄閣,我只要分析對白夜一個人就夠了——本末倒置,就是為什麽明明實力在上風,皇朝卻總是輸的原因。”

“……這一句可以更委婉點的。”

“抱歉。”

蒼冷一直站在後面,煙嵐與逍遙交談的時候他也聽著,只是不發表評論,這人身份著實超然,而且又被皇朝所信任,就算是有什麽機密不用瞞也不需要瞞。

所有人走開了,煙嵐看了看地圖,又把它合上了。轉身的時候看到蒼冷,頓了頓:“大哥?”

蒼冷對她笑笑,低聲道:“如果你是皇朝的幫主,面臨這場總壇戰,你會將重點放在哪裏?”

煙嵐一楞,馬上明白過來,也跟著笑開:“大哥看出來了?”

“嗯。”名滿混元正道的儒商蒼冷點點頭讚道,“白夜實在是個狂妄到了極點的人。”

“但他有這份狂妄的本錢。”煙嵐輕笑,“就像天底下沒有人敢把刺客留在身邊一樣,面對皇朝這個目前唯一的對手,他看樣子是還打算留著慢慢玩。”

因為,若她是皇朝幫主,她第一個瞄準的絕對不是總壇,而直接是淩霄閣的總舵!

換而言之,白夜會想不到這一點?但是他很明白,南方不可能出現霸主,這是其一,皇朝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契機所在,這是其二,要是這回玩完了他會無聊更久,這是其三……於是他就當真放棄了這個美好的前景,轉而跟著皇朝在艮山城死磕……

天底下像白夜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絕無僅有!

※※※※※※

戰鬥在午時的時候準時打響。

因為艮山城是玩家占領的城池,這裏的攻城戰實在跟別處的攻城戰大不相同。系統大型任務中的全真模擬冷兵器時代城戰,無非是軍隊壓境,城下攻城塔與雲梯,城上箭塔與火炮,真刀真槍相殺,直到一方投降或死光光……但換到玩家這裏,就另有設定了。

每次攻城戰開啟,你所選擇的城門處不遠會隨機出現一個前哨站,在離此不遠處會出現一隊NPC巡查兵,裏面有個十分重要的NPC巡令官。打下前哨戰你才有之後奪取城池所有權的資格,而打掉巡令官爆出攻城赦令,在打城廳基石的時候你

才能產生傷害。

巡查兵會阻撓你奪取前哨戰,你可以順勢殺掉巡令官,但城方所在玩家也會前來阻止你奪取前哨戰或者營救巡令官,這要看各方戰術如何。

可是,戰鬥甫一打響,就出現了一個讓人眼球下跌的慘烈事實。

眾人紛紛破口大罵:“尼瑪系統太賤了!怎麽可以那麽賤!!怎麽可以賤到這種程度?!蒼天無眼啊啊啊!!!”

煙嵐默默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全天下的人都沒想到,淩霄閣的巡令官會出現在皇朝這邊,那麽可想而知皇朝的巡令官去了哪裏……

系統只是說,攻城方城門口隨機出現前哨戰跟巡查兵,但是這回攻城的是兩個不同的沒有結盟的幫派,各打各的,誰能想到它居然能把你們各自的巡令官掉了個各兒……反正也都是隨機出現在城門口……巡查兵依舊來阻攔你,但是問題是你不能打!殺了他淩霄閣自然不能打基石不能奪城,問題是你自己的巡令官也在別人手上……

估計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有無恥到極點的想法,能不能不好意思我把你的巡令官宰掉了,你還把我的巡令官還給我……

秦時明月意識到這點之後,各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往前沖,前哨戰就便宜你們了,巡令官反正你們看著棘手,趁機會抓了就跑……對於艮山城是沒有這個顧慮的,反正只要是巡令官都要營救,沒辦法……

“巡令官不能動。打暈了讓人保護起來,繼續打前哨。”

難道戰鬥還沒開始就要烏龍結束?火闕的整張臉都黑了,正巧看到煙嵐的信息,想也不想發出指令:“第二小隊!速度殺巡查兵!活捉巡令官——編外七隊,免所有指令保護巡令官!”

立刻執行。

主心骨回來了,連後方的逍遙都松了口氣,雖說出現了意外狀況,但牽扯到的是後面的事,現在還沒有直接影響,於是繼續布置前面的計劃打前哨。

淩霄閣的巡令官是絕對不能殺的,不但不能殺,還要保護著直到自己的巡令官回來!現在重要的是進去城門,至於淩霄閣有沒有這點默契——只要白夜不是蠢貨,自家的巡令官現在一定是完好無損的!

白夜是蠢貨嗎?所以讓於濤幫忙奪巡令官這種事壓根就不用做了,人家第一時間就會把巡令官控制在手上。雖然是對等的籌碼,但有了把柄總更好行事。

秦時明月見機會已經沒有,當面硬拼一擊,互有損失,也就跟著回城去了。前哨打下,開始打城門,城門破損度要到90%以上,城門才會開,這裏就是兩軍交鋒的重點之一了。

現在江湖上單位面積殺傷力最大的按排名數,首位是血刀門刀法上的那一招“大殺四方”,次一

級就是峨眉的“天地同壽”。

說起來天地同壽還有個來歷,這本屬武當劍招,卻不是張三豐所創,乃是武當第六俠殷梨亭苦心孤詣所出,本意是要和有奪妻之恨的明教楊逍同歸於盡之用,張三豐偶然見此,喟然嘆息,心知此事難以勸喻,便將這招劍法取了個“天地同壽”的名稱,意思是說人死之後,精神不朽,當可萬古長春,實是殺身成仁、舍生取義的悲壯劍招,但不知為何後來流傳到峨眉派,成了峨眉派的鎮派絕招。

但就因為這招數實在太過狠毒,一使出來可跨三階殺敵,也就是說自己高自己層次三階之內的人絕對躲不過去,至少也是半身不遂,哪怕是高三階也很難躲過,所付出的代價就是不管這招中不中,自己都會重傷。要說天地同壽威力比大殺四方肯定大,就是因為這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緣故只能屈居第二。

為了解決這個城墻,皇朝特地挑了好些個血刀門以及峨眉弟子。血刀門用完大殺四方之後,精氣神需要半個鐘頭的恢覆才能再次使用,因此都是一次性的,峨眉則是排成一隊,先各用次天地同壽,然後重傷的兩個結成一隊,合用天地同壽,兩次過後,絕對重傷不治直接身亡。

攻城期間的死亡將重生在城外臨時的重生點裏,打下城墻再打下城墻後的城防官之後才能在城內重生。峨眉的妹子們從重生點跑回來,繼續用天地同壽……不斷重覆重覆……

死亡懲罰雖然大,武功境界熟練度也下降得快,雖說天地同壽的威力跟本身實力掛鉤,但是擋不住它越三階殺敵的殺傷力啊!

城墻破得一點懸念都沒有。在天地同壽面前,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就是人家在做正事的時候,總有秦時明月的來騷擾,這就讓人頭痛了些。

皇朝之中其實也有龍城舊部的人,但既然已經各為其主,正面對上也免不了殺一場,殺完之後還是可以繼續喝酒吹牛殺人放火,本就是游戲,介意那麽多做什麽。但是這艮山城先前總是打著昔日龍城尹座的旗子,還是有好一些沒有立場的舊友前來幫忙的,這批人哪個不是各門派的高手?就算在皇朝的精英面前,對上也至少是二換一。

煙嵐在努力調整布局,試圖令死亡率低點再低點,她精益求精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多小細節沒有顧慮到可以再完美些,而火闕逍遙已經非常滿意,這樣小的傷亡能換來城門打開絕對是幸事!

果斷進城!然後更惡心的事出現了……

城防官在城外……

這邊攻城墻的時候,那邊城防官已經出了正門,從另一邊繞過來,攻皇朝占領的前哨戰去了。

所有人都恨不得撲地痛哭流涕,這些NPC是攻

城特備NPC,玩家沒有指揮的權利,但NPC的智商敢不敢再高點的……

作者有話要說:11.18

好吧,補完……終於開戰了,重頭戲是在總壇戰~

昨晚上一晚上寫了近8000,我心力憔悴……尼瑪以後再不敢拖延任務到最後一天了……ORZ

PS:差點又忘記感謝“MP00012837987KBH.sdo”親扔的地雷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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