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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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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節

她也得活,她不光要活,還要好好的活,她還有爹娘要奉養呢。

青玉在這城裏誰都不認得,只得先去找陳先生。

陳先生見青玉拎著家當來的,就是一怔。他待青玉,如同對待親生女兒一樣,見她面色不好,便親手倒了杯水遞過去,溫聲問:“你這上午還好好的,怎麽這麽一會就這樣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青玉被問的啞口無言,喝了半杯水,才把今天的事簡單說了說。

陳先生有些難過。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任舒嘯對青玉的情意,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知道他們是沒有緣份走到一起的。雖然說話本戲曲裏驚天動地,感人肺腑的愛情總能傳唱千年,但那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真實的就是,普通夫妻,講究的還是門當戶對,光有愛情,是沒法生活的。

青玉是個什麽性子,陳先生從前就了解一二,最近幾個月的相處,更是知之甚深,青玉看上去聰明伶俐,可為人處事,人情世故上實在太天真,她就跟個孩子一樣,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從來不會背後給人下絆子,也不會在背後說人是非,更不會明著一套,背後一套,她說什麽,她做什麽,你只需按明面意思理解就對了,千萬不可以旁人、小心之心去揣度她。

但問題是,這世道上的人千千萬萬,不是誰都能用這種寬容的心態對待青玉的,就比如任夫人。若以世俗眼光來看,青玉所作所為,的確有詬病之處。

但說到底,也是任舒嘯主動所為,而且有失厚道。

他看似生性灑脫,實則毫無章法,不管初衷是什麽,他到底還是把青玉一個姑娘家推到身前做了擋箭牌。任夫人或許對兒子無力,但卻著著實實的達到了羞辱青玉的目的。

任舒嘯和青玉,已經再無可能。

陳先生比青玉老道,通過這件事,他想到了一個更深遠的問題。

但這是青玉想不到,也辦不到的,現下還是先安置了青玉再說。他同情的看一眼青玉,安慰道:“你也別傷心了,此事已然這樣,別人的誤會,遲早會解開,你的委屈,我們也都明白。就算任夫人始終對你存有誤會,但她畢竟是個外人、陌生人,與你無幹,也不必在乎。”

青玉面色怏怏。雖然明白陳先生說的有道理,可畢竟這虧吃的太憋屈了。青玉也還是個孩子,從來不知道人情險惡,這會只覺得自己委屈難訴。

陳先生微微皺眉想了想,道:“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哪家女子這樣,不得在家裏避開是非,躲上一年半載?這也就是為什麽女子不願意拋頭露面的原因,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是於名聲有礙的大事,可偏生對女人來,名聲是比性命還要關鍵的東西,不由得人不遵從。

青玉有些茫然的道:“什麽打算?”

陳先生有些失笑,索性直接道:“我看你心情不大好,要不要回家住幾天?”

回家,青玉是有這個打算的,便點了點頭。陳先生了然的道:“也好,你先回家吧,學院裏的事你暫且撂下,別多想,等什麽時候你想回來了只管和我說。”

青玉一時忘了自己的事,不解的問陳先生:“先生這話何意?我回家最多也就兩天,何至於就把學堂的事撂下不管了。”

這回換陳先生楞了,他打量著青玉,見她一股認真堅定的神情,倒是真的笑了,道:“我是怕你經過這件事,不敢再來教書。”

青玉臉色一暗,低聲道:“有什麽不敢的?清者自清,況且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也沒有齷齪的心思。”到底還是委屈,說到最後聲音一哽。

陳先生倒是點點頭,道:“蓮出淤泥而不染,你這話是正理,這個世道,人心莫測,只有端正己心,才不會輕易的被人誹謗、汙蔑、誤會了就失去本心。也只有堅持自己的本心,方是大道。你雖是女子,卻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是最最難得的。”

聽陳先生這麽說,青玉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先生又道:“書院裏最近有些事,我也想暫時擱一擱,等收割完麥子,過了忙時,再重新開,到時我親自去接你。”

這便是給了青玉緩沖的時間,也給了陳先生自己時間。

青玉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陳先生又安慰了幾句,這才送了青玉出來,替她雇了一輛車,送她回家。

石氏見青玉忽然回來了,喜出望外,迎出來道:“青玉回來了?想吃什麽,娘去給你做。”

青玉卻忽然就抱住了石氏,哽咽道:“娘——”

石氏大驚,道:“青玉,你這是怎麽了?有話進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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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十點之前碼不出來呢。幸好,趕上了。您

109、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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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耽誤

一晃青玉在家待了都有一個月了。

天氣變的越加炎熱,尤其是白天,稍微動彈就是一身的汗。青玉在屋裏替石氏做了會針線活,就聽見院子裏有響動,開門一看,果然是石氏回來了。

石氏的臉色不太好看,青玉也懶的問,左不過是村裏人問長問短,都是關於自己的。青玉是哭出來就好了,第二天腫著眼睛,心裏卻清涼一片。不管別人怎麽看怎麽說她,她也不能就此一刀抹了脖子來表明自己跟任舒嘯之間什麽都沒有。

一個是沒必要,二來也沒人在乎,尋死覓活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憑什麽啊?她就要好吃好喝好好的活著。

村子裏的人,從前不覺得,現在青玉算是看透了,活的就是一張嘴,整天東家長西家短,說就由他們說去吧,自己也掉不了一塊肉。

開始看石氏臉色不好,青玉還會問問,可幾乎每次都是因著閑話生氣,青玉也就不想問了。她自己腦子是簡單,可這點道理總懂得的,你越是跟人生氣,別人越是要拿這話氣你,橫豎氣了也是白氣。

何苦來的呢?

石氏一邊洗手,一邊嘮叨:“青玉,陳先生就沒再來個信?”

青玉悶悶的道:“沒有。”從她回來,陳先生就著人送了一回信,只說書院最近正在整理,過些日子就叫她回去教書。

可這一等,又是小半個月了,麥子都收割回來了,城裏還沒動靜。

石氏嘆口氣,道:“不會是書院辦不下去了吧?要不你再去問問?”

青玉不耐煩起來:“問什麽問啊,成不成的,陳先生總會給遞個信。”

石氏並不著惱,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可這時間也不短了,是不是又有了別的事?”她最擔心的是因為任夫人的事,會不會影響了青玉,陳先生不好明著開口辭了青玉,便用這樣拖拉的法子。

青玉微微皺了皺眉,道:“不成就算了,也不是非得指著教書活,娘你不是常說私塾先生沒什麽好的嗎?也賺不了多少錢,我一個人在城裏你們又擔驚受怕,現下我待在家裏,你們是不是又嫌我了?”

石氏白了青玉一眼,正色道:“青玉,不是娘說你,你現在這脾氣怎麽越來越壞了,這說話也越來越噎人了,得改改才成。”

青玉道:“改什麽?我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難不成跟您我還要藏著掖著,非得使心眼才成啊?”

“你啊,要是有心眼子可使倒好了,我怕你將來不知不覺得罪了人。”

青玉只得道:“我盡量改吧。”

其實不用石氏提醒,青玉也意識到了,想必是待的太閑,還是心裏太悶?總之最近她的脾氣是越發不好。雖說跟爹娘都傾訴過了,他們也勸慰過了,可總是覺得心口疼,像是空了一塊。她說不上來是什麽,好像突然窺見塵世中、人性中還有她從沒見過的醜陋的一面,也或者是她錯了,不過是一廂情願把什麽都想的太好。

她只自我安慰著:一切都會過去的!

石氏跟沈四海私下抱怨自己的擔心,沈四海只輕描淡寫的道:“孩子心裏不舒服,你別一個勁的催她,這不是上趕著找不痛快嗎?”

石氏心裏著急,道:“我哪是催她啊?我倒有心自己去看看,可我誰都不認得。”

“瞧什麽瞧?我聽陳先生那意思,怕是這個書院跟任家有關,能不能再開下去還得兩說呢。”

一提任家,石氏就咬了咬牙根,道:“恨死我了,早知道這個任夫人是這麽個德性,我絕對不讓青玉跟任舒嘯有半點往來。”

“說那些還有什麽用?”沈四海也不是不悵然的。當初只說兩個小兒女兩小無猜,彼此有情有意,雖說門不當戶不對,可他到底是默許了的,無形中的縱容,才導致了今天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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