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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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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喪聲初鳴,府中到處掛起白幔,下人們著白衣、哭聲震天。

待居住在客房的賈璉聽聞噩耗,連忙趕過來時,黛玉已經哭暈過去好幾遭了。林伯拼著一把老骨頭,指揮著府中下人料理起林如海的後事。賈璉在姑父靈前哭了兩回,便問起需不需要他幫忙照應。林伯沒有推辭,把需要子侄出面的事情給璉二爺做了,涉及到重要的事情,均是偷偷去問林玨拿主意。

自林如海撒手人寰之後,林玨就一直把自己關在父親的書房裏,望著熟悉的擺設黯然神傷。沒兩天便瘦的不成人樣。他的侍衛於泉急得不行,連夜將消息傳回了京中。聖上聽聞此事,一連發了七道密旨,說是若林玨再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便著其立即回京。

林玨無法,只得強迫自己吃些東西,也是味同嚼蠟。

林伯將自家少爺的形狀看在眼中,也是又痛又憐。他也知道林玨這是哀莫大於心死,更何況林玨身為林如海的獨子,又是長子,竟然連為父親披麻戴孝都不得,心裏更是難受。

欽差俞明濮帶著聖旨趕到了維揚。

“維揚巡鹽禦史林海,為官二十六載,廉潔奉公……念及其任上兢兢業業……溫仁忠厚曰毅、端型式化曰正,謚號毅正……又念林海五代簪纓之後,祖上功名顯赫……特遺蔭其女林氏,封賞珍珠千斛……林海無嗣子,今有安昭侯奉皇命,充林海假子,代摔喪盆……”

宣旨的時候,林玨並不在場。於泉稟告此事時,他正站在林府院子裏那一株酸棗樹下。江南的霧氣打濕了他的鬢角,黝黑的眸子一片深沈。

於泉對聖上為何讓安昭侯為林如海摔盆一事很是疑惑,未免感嘆原來林如海這般深受聖寵。但也擔心安昭侯會不會多想,萬一氣極抗旨就難辦了。忐忑中,忽然聽到安昭侯低聲嘆息:“知道了,下去吧。”

不管屬下是怎麽想的,林玨卻是滿心覆雜。

聖上雖強迫他成為無家可歸之人,但是又給了他無限榮寵。權勢、地位、財富。世上萬事都是講求得失二字,得到了什麽,就必將失去什麽。如今崇宣帝能容忍他再為林如海摔盆,已經很是寬容了。但是,他還是怨還是恨啊!

得到這一恩旨,老管家林伯倒是欣慰得很。不僅黛玉受到了聖上的恩賞,日後去到京都也會被高看一眼,玨大爺也可以為老爺摔盆,老爺泉下有知,想必也可以瞑目了。

有聖上的封賞,又有欽差和安昭侯的捧場,盡管林如海人死如燈滅,但是他的身後事還是辦的格外周全。不僅有維揚的大小官員看在安昭侯的面子上,來到禦史林府吊唁林如海,順便給這個聞名不如見面的安昭侯送禮,江南諸多官員商賈也人不到禮到。

奉旨接管林如海職位的欽差俞明濮自然也是他們巴結的對象。

看見林姑父一場白事竟熱鬧萬分,賈璉也是大開眼界,不由得感嘆這林如海的威名。當然,他也猜到那些官員是奔著安昭侯、俞明濮而來的,但到底還是林家得益啊。

奔喪的人多了,自然也有帶著家眷來的。內眷自有黛玉出面接待,黛玉年幼,安昭侯便指了隨行而來的一個老嬤嬤一個大宮女陪在左右。那些官太太中不乏有因為黛玉成為孤女而慢待的,見她身邊竟有宮中女官,也不由得息了心思,客客氣氣地安慰了一遭。

黛玉自幼體弱,撐了兩日便病倒了。林伯請示過林玨,便以內宅無長輩的理由,不再接待女眷。

賈璉在林家裏外奔走了多日,除了有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倒也算是盡善盡美。大約是不願在眾多大人面前露怯,是以撐著榮國公府的氣度,硬是幫著林伯料理好了林如海的後事。

到了扶棺姑蘇的這一日,林氏家族的一名子侄代為披麻戴孝,打了白幡。下人捧了吉祥盆,送葬的眾人這才看見傳說中的安昭侯。只見他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衣,愈發顯得貌若謫仙,氣質空谷。周身別無裝飾,頭上戴著玉簪,腰間配了一條銀色腰帶。端的是風華無限。

圍觀的旁人不由得都咽了咽口水,心道難怪這安昭會侯深受聖寵,這容貌、這風度,怕是世上無人能及。

林玨所能做的,也就是摔盆了。哪怕他心裏多想為父親披麻扶棺,但是聖旨只準了他摔盆,他身邊有著諸多監視他行為舉止的人,一點自由也沒有。想到這裏,林玨便不由露出苦笑。

摔了吉祥盆,目送林如海的棺木逐漸遠去,林玨癡癡地站在原地。隨著欽差鑾駕而來的太監寧公公上前半步,勸諫道:“主子,外頭寒涼,您請進去吧。”

林玨回過神來,左右看了一眼,甩袖冷哼一聲轉身進去了。

終於,林如海的喪事告一段落,林玨也該回京了。

在住在林府的這段日子,賈璉不止一次想要前來拜見,但都被侍衛宮女攔下了。倒是黛玉被接見了兩遭,林玨對黛玉向來都是淡淡的,不過於冷漠,但也絕對稱不上慈和。黛玉在孝中,自然沒有閑心去想安昭侯的態度。在她看來,盡管父親托付了安昭侯照顧她,但畢竟兩人之間沒有什麽關系,況且安昭侯是外男,還是遠著些好。

林玨因著是答應過父親,會照料好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是實在不想見到那張酷似賈敏的臉,所以僅是命宮女過去照顧,無大事不必回覆。

聖上又發了好幾道密旨催林玨回宮,終於,在南下一個月之後,安昭侯起行回京了。黛玉身體孱弱,加上林府的事情尚未料理完,便沒能同行。對此賈璉倒是不知遺憾還是慶幸得好。

此次南下,賈璉自然是帶著些個不能言明的目的。臨行前府中老太太、二太太都曾有所囑咐,老太太說的倒還委婉些,只是要他照料著林妹妹,免得林氏族人欺負她孤女一個。二太太就差沒直接說把林家的家產奪過來了。

賈璉一開始還是想著能否撈一把,以慰自己南下的辛勞。但是自從知道欽差帶著聖旨而來之後,他那些歪心思就熄了不少。待得知安昭侯住在林府時,更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安昭侯在林府,怕是林府有金山銀山都留不住要餵了這尊大佛吧!

所以當安昭侯離開之後,賈璉的心思又浮動起來。他心想,安昭侯總不至於把林家的地皮全刮走,不留一點。這樣的話,安昭侯的面上可就不好看了。送安昭侯離開的時候,他自然也看見了那整整兩船的貨物,不少是下官敬上的,大概也有許多是從林家帶走的。

見此,賈璉心安不少。安昭侯吃肉,那麽他就喝些粥,聊勝於無。

於是,賈璉的動作大了起來。

林伯自然是知道這位榮國府賈二爺打得什麽主意,但是林家的大部分資產已經被林玨秘密帶走了,甚至給黛玉留的嫁妝也一並帶入京都。家裏現在剩下的,也是存著些破財免災的意思。既然有人打著要謀奪他人遺產的心思,那就隨便吧。

黛玉不知道這些官司,她病了將近一個月,在安昭侯留下的嬤嬤和大宮女的照顧下,慢慢將養著。病好之後,賈璉也搜刮的差不多了,就提出要啟程返京。黛玉也知父親已經把自己托給外祖母,便無二話,應了下來。

林如海是在九月初去世的,如今天氣已是轉涼,待趕回京中,恐怕是已至年底了。

林玨一路順風順水的,自然是行程極快。他是八月底趕到揚州,九月初三林如海去世,停靈多日扶棺姑蘇之後,他便被催著回京。十月剛過去,也就已經回到宮中了。

安昭侯的鑾駕才入京,宮中明儷閣宮婢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連忙灑掃整理,燒熱水的、料理膳食的,布置得井井有條。明儷閣原本是皇帝的書房,離聖上居住的大正宮最近。在今上登基之後,便下旨將明儷閣改為安昭侯的起居殿。

在朝上,安昭侯的名聲不好聽:寵臣佞幸、諂媚君王、恃寵而驕。許多大臣對他很是不屑,認為是靠著聖上的寵愛而驕縱得勢,正等著看他“色衰而愛馳”的一天。但是也有不少聰明人是知道安昭侯到底有什麽本事的。

當初太子被陷害得神憎鬼厭,先皇廢了太子、改立三皇子,安昭侯在其中出的力可不是一點半點啊。到現在還有不少原本忠於廢太子的官員被砍了腦袋,到了黃泉之下還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的。看得明白的人自然對安昭侯退避三尺,沒看明白的人也為安昭侯的勢所迫,不敢直面。

旁人說起安昭侯,多是以“明儷閣那位”代替。

如今在後宮中,便也有人講起了明儷閣那位。

太後居住的慈安宮裏。

陳皇後帶著一群後妃來給太後請安,眾女按尊卑位序坐好。如今後宮中有一後一貴妃三妃四嬪,其餘貴人、婕妤、美人十數。其中孕育皇子皇女的有九人,皇後育有皇二子、皇五女,徐貴妃育有皇長子、皇長女、皇四子、皇六子,但養下的只有皇四子和皇六子,徐貴妃也已經薨了。三妃中,吳妃育有皇二女,許妃育有皇三子,寧妃無子。

還有便是生下皇五子的俞嬪,生下皇三女、皇四女的萬貴人,生下皇七子、皇六女的岳貴人,生下皇七女的周婕妤,生下皇八子和皇八女、皇九女的齊貴人。

當今聖上比起先帝,存留的子嗣較多。除了皇長子、皇長女、皇四女、皇六女、皇八女外,其餘皇子皇女都存活了下來。最小的皇九女也已經滿六歲了。

自從明儷閣那位滿十五歲、而聖上又登基之後,整個後宮竟然形同虛設。除了每逢初一十五,礙於祖宗禮法聖上必須到皇後宮中以外,聖上寵幸後妃的日子每月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天。

後宮沒有子嗣的女人自然是對明儷閣那位恨之入骨。特別是那位又不是女人,每月沒有不方便的日子,亦絕對不會孕期相避,更是天天把持著聖上。有子嗣的人只管作壁上觀,等著明儷閣那位失寵的時候。現如今有個靶子替她們吸引後宮的註意和怨恨,何樂而不為呢?

方太後雖是聖上的生母,但是母子之間的情誼實在有限。聖上還是三皇子的時候,是被當時的季貴妃抱養的,與那時的方嬪極少見面。方家的背景不強,在奪嫡路上也沒能給崇宣帝幫助,反而是幾次三番拖了後腿。若不是林玨出手,恐怕這江山還輪不到崇宣帝坐。

於是乎,方太後在自己的兒子面前極少提意見,提了也不一定會被采納。

陳皇後是後宮中最不著急的女人。她已經貴為皇後,生下的嫡皇子現在居長,只要安安穩穩的就可以當上名副其實的皇太後。而且她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頗得聖上尊敬信任,實在不需要和區區一個佞幸之臣鬥氣。

但是如陳皇後一般坐得穩的人不是很多,相反,想要除去明儷閣安昭侯的人倒是占了多數。譬如居於妃位、但是一無所出的寧妃和僅育有皇二女的吳妃。

寧妃比吳妃沈得住氣,她入三皇子府邸時本來只是一個妾侍,但是能夠越過幾個側室搶得妃位,可見手段不一般。特別是她還沒有孩子。

吳妃乃工部尚書吳天佑的嫡女,自小千恩萬寵著長大,脾性自然不小。成為三皇子的側妃之後也很是吃過別的女人的虧,如今於心計上也算是小有所成。她自不會直接提出對明儷閣那位不滿,若是如此怕是當晚她就會接到聖上貶黜的旨意了。

“怎的這般熱鬧的日子沒見著俞嬪妹妹啊?”

自有和俞嬪住在一個宮殿的萬貴人答道:“回姐姐,俞嬪姐姐今日起身時覺得不適,未免過了病氣驚擾太後娘娘,便留在栩寧宮安歇。已是向皇後娘娘請示過了。”

吳妃的重點自然不是在俞嬪身上,她順嘴說了幾句吉祥話後,便裝作不經意地提起:“臣妾猶記得,俞嬪的娘家哥哥如今當上維揚巡鹽禦史了吧?這可真是祖上有德,福澤後人啊。”

有覺出味兒的女人自是隨著吳妃應和,說著俞嬪的娘家哥哥,也就是被派去江南的俞明濮。

吳妃見引起了眾人註意,便沒有自己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是偶爾插上幾句。果然就是有沒長腦子的女人提起了和俞明濮一同南下的安昭侯:“如今安昭侯怕是也回京了吧?”這個郝貴人長得倒挺清秀可人,就是笨了點,總是被別人當槍使。

郝貴人這句話一說出口,殿內便沒來由地安靜了一瞬。

見太後變了臉色,陳皇後忙打圓場道:“安昭侯是代聖上前去安撫忠臣,說到林如海,聽說那真是一個能臣呢!”識趣的人自然會接著皇後的話說下去,盡量避開雷區。但就是有些個不怎麽知趣的人,冷不防的,不知是誰插了一句:“喲,今兒可是初一呢,日子過得真快。”

初一,聖上必要睡在皇後中宮的,但偏偏撞上安昭侯南下許久才返回。若是今晚聖上去了明儷閣,皇後臉上才是不好看呢!

聽明白了這一句的眾女紛紛避開臉,不去看皇後的面色。

陳皇後也是一怔,但到底修養到家,沒有表現出來一絲一毫。“行了,現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退下吧。留下寧妃陪哀家說話便是,皇後你也回去處理宮中內務吧。”太後還是很滿意自己的兒媳的,也幫著打圓場。

接到太後一個“你放心”的眼神,皇後果不再多言,帶著其餘女人行禮退下了。

出了慈安宮,吳妃只覺得渾身舒暢,哪怕礙眼的寧妃又一次被太後留下也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姐姐若是不嫌棄妹妹笨嘴饒舌的,妹妹去清昉宮陪姐姐說說話怎麽樣?”齊貴人迎了上來。方才提起初一的人便是她。齊貴人生下的皇八子和年幼的皇九女都在吳妃名下養著,自然要好生巴結著。

吳妃很是明白,沒有拒絕。

另一邊,又當了一回槍使的郝貴人甫一走出殿門,便被身後慈安宮的太監追了上來。“郝貴人慢走,太後有令,今日郝貴人言行有失,著其閉門七日,抄經書五十遍。”郝貴人又是錯愕又是委屈地接了懿旨。旁邊看熱鬧的眾女臉上浮現一抹譏諷,很快又被抹去。

皇後回到中宮,大宮女和太監總管捧了宮中的冊子上前。

處理了一些閑雜事,陳皇後很是不經意地問起:“明儷閣那位可回宮了?”

大宮女芙蕖和太監總管何滔對視一眼,芙蕖上前半步,回道:“巳時末已回宮,如今聖上在明儷閣接見。”陳皇後翻著帳冊的手一頓,唇角泛起一絲冷笑。

說什麽接見,還不是想著那個賤人,迫不及待了。

心內怎麽想,但陳皇後臉上還是擺出端肅的神色,吩咐道:“既然聖上在明儷閣,命禦膳房的將禦膳擺到那兒罷。再有前幾日下面進上的時令鮮果,好的裝上幾籃子送去明儷閣。”

何滔重覆了一遍,確認無誤便下去傳令了。

崇宣帝對林玨的執著有著一股子邪勁,若是正常人,哪裏作得出奪人子嗣、斷人香火的事。因為林玨的事情,當年先帝就沒考慮過把帝位傳給崇宣帝。大好江山,怎能傳給一個性格陰翳的人。先帝還怕自己會不得善終呢!

不得不說,林玨堪稱是才智若妖。當年不過是十二三歲,居然硬是幫著崇宣帝鬥倒了包括先太子在內的多位皇子,使得先帝想傳位給其他兒子,也得思量著新帝能不能握住林玨這把尖刀。

更何況,除了林玨這件事外,崇宣帝也的確沒別的毛病。勤政愛民、殺伐果斷,在一眾老臣中也頗受好評。真真是一代明君的好苗子。林玨的事,先帝雖知道,但是也不能大肆張揚開來,畢竟崇宣帝還是他的兒子。

等到先帝駕崩,崇宣帝登基。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要說身為帝王,要怎樣品貌的女子少年得不到?偏偏崇宣帝就是喜歡林玨,喜歡到旁人看著都覺得害怕的地步。

此時,在明儷閣內。

林玨渾身疲軟地癱倒在床上,雪白的狐裘毛毯遮住了半張如玉臉龐,微微瞇起的眼眸滿含春色。衣衫半褪著掛在腰間,白皙嫩滑的肌膚幾乎要與白狐裘融為一色。青絲如蛇般蜿蜒著鋪在背上,為這光景更添幾分暧昧。

因著是趴伏的姿勢,倒是有了一絲不情願的感覺。崇宣帝順手抽了自己的金龍腰帶把林玨的雙手交疊著綁在床柱上,右手已經滑入林玨身前到處點火。林玨咬了咬唇,硬是不吭聲,崇宣帝輕哼一聲,幹脆將他的衣物褪盡。姣好如白玉雕成的身子映入眼中,崇宣帝的呼吸加重了幾分。

“阿玨,還不投降麽?我可是要動真格了。”帶著情.欲的喑啞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林玨閉起眼,擺出絕不合作的姿態。

崇宣帝輕笑,忽的起身,沒等林玨松口氣,又壓了下來。“在你南下的這兩個月間,我可是難受得緊。鎮日想著,你可是睡好了、吃的下,會不會太傷心,是不是瘦了。我這樣念著你,可你呢,竟是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阿玨,可還記得我當初怎麽和你說的?你整個人,無論是這手、這腰,哪怕是這頭發絲,都是我的。你怎麽可以不愛惜呢?”

隨著崇宣帝的話語,有什麽東西輕飄飄地落到了林玨身上。

林玨睜眼一看,滿床都是絞得細碎的羽絨,漫漫灑灑,宛如下了一場大雪,煞是好看。

崇宣帝道:“既然你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那麽就嘗嘗楚夭麻的滋味。這些羽毛都是浸過楚夭麻的草汁的,阿玨,你可忍得?”

沒等崇宣帝說完,林玨已經感到那些羽毛落下的地方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覺。很快地,寸寸皙白的肌膚染上了緋紅,象是無意間暈開了胭脂,在林玨白玉無瑕的身子上開出了朵朵桃花。端的是綺麗無限。

林玨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只覺得渾身開始滾燙起來,尤其是落上了羽毛的地方。緋紅的肌膚比往日敏感了數倍,崇宣帝輕輕碰觸,林玨便是一顫。被綁起來的雙手握起拳,指尖泛白。

崇宣帝伏在他腰間,溫熱的鼻息噴在肌膚上,用唇舌描摹著每一寸的美麗。林玨的顫抖愈發明顯,他微微弓著身子,很是難耐地磨蹭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自然沒能逃過崇宣帝的眼睛,他勾起唇角,火熱的大手也伸到了林玨身下,緩緩地揉搓著。

“唔!”林玨不由得微揚起頭,情,潮湧上,覆又難堪地閉上眼。

崇宣帝突然將林玨抱坐起身,從身後環抱著他,揚起的羽毛再次飄落下來。

“先前西夷進貢了一面水銀鏡,我把它從庫房裏揀出來了,今日正好派上用場。”崇宣帝的話語中帶著那麽一絲不懷好意,林玨睜開了雙眼。

崇宣帝放開他被綁縛的雙手,將一旁的床帳一把扯了下來。落下的紅綃帳後,露出一面鑲嵌在拔步床壁的水銀鏡。鏡子正對著林玨,映得毫發畢現,臉上的春意十分清晰。紅腫的唇瓣很是水潤,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牙印。赤,裸的身子彌散著淡淡的粉色,崇宣帝的雙手正在他身前游走。

“看,現在你正在我的懷裏,還想逃避到什麽時候呢?”崇宣帝輕咬著林玨的鎖骨,吮吸出多個紅痕。“阿玨,要嗎?說出來,你要嗎?”

林玨還死倔著不肯開口,但是身體的反應卻是誠實得多。

崇宣帝推著林玨貼在了鏡子上,滾燙的身體一碰到冰涼的鏡面,林玨就舒適地呻,吟出聲。崇宣帝終於將手放到想了許久的臀瓣,手指裹著馨香的脂膏慢慢探入。林玨渾身一震,原本已經開始發散的神智清醒了一瞬,又被身上的滾燙燒得茫然。

待林玨後面被順利開拓,崇宣帝直接攻城掠地,一下子直抵他的深處。

林玨極是不舒服地哼出聲,崇宣帝放緩了節奏,扳過他的下巴,吻上那雙水潤的唇,將他的所有聲音盡數吞沒。這位殺伐果斷的帝王輕輕嘆息:“阿玨,還有很多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該死的河蟹!!!破壞了我的隊列!可惡可惡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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