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浩無辜挨瞪滿心的委屈。

但是他哀怨的目光並沒有引來韓清智的解釋，此刻韓清智正聚精會神地看向樓下的那片地攤區。

唉！自家兄弟，就當韓清智每個月不方便的那幾天來了就好。馮浩在心裏安慰自己。

“怎麽了，看的那麽投入，難道是下面有人在交易違禁品嗎？”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名叫洪浪，是這家茶館的老板。茶館開在地攤區的邊上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就算是黑市也需要有管理者。

洪浪這個表面上的茶館老板就是這片黑市背後的推手，也是這片黑市的主宰。想要在這裏擺地攤，都必須要經過他的許可才行，每筆交易也要給洪浪提成。

違禁品這種東西在這片地攤區裏是不被允許交易的，一旦被抓到必定要被黑市老大重罰。

但是這並不妨礙聰明的人類，在黑市裏談妥了價錢，出去交易的人不少。

洪浪就算是再如何厲害，他也不可能監控春城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就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丫頭。”韓清智聲音裏帶著幾分無耐。

“丫頭？當了這麽多年的和尚，你什麽時候開竅的？我怎麽不知道？”連一向以處變不驚的茶館老板都不自覺地擡高了音量。

“華家那小丫頭不會是真的來了吧？

底下那幫練攤的可都是老油條了，萬一騙了華家妹子的私房錢，那小丫頭會不會哭呀？”馮浩伸長了脖子看向樓下那片地攤區。

“還不是你這小子嘴欠，否則那丫頭怎麽會知道這片黑市？”韓清智的話裏帶著幾分兇狠。

馮浩自知理虧，“要不，要不我下去看看，也算是幫華家丫頭掌掌眼。”

“就你？還幫別人掌眼？上次被人用一把破壺騙走的八百萬你還錢了嗎？”韓清智冷聲問道。

這下馮浩是徹底滅火了。

“行了，清智發火小浩也沒用。要不我下去看看，哪個姑娘？”洪浪帶著幾分八卦地問道。

韓清智看向洪浪的目光帶著幾分防備。馮家的智慧都被馮浩的大哥馮志獨占了，馮浩就是一個方形腦殼的家夥。

但是眼前的洪浪可不一樣，這家夥外表風輕雲淡，其實卻同狐貍般狡猾。韓清智可不放心含玉認識這貨，這完全是在給自己樹立情敵的節奏。

“你忙你的吧，我自己下去看看。”說著韓清智拿起外套往外走。

“小浩，哪個是韓少在意的姑娘？”洪浪對一旁還在伸著脖子往外看的馮浩問道。

“華家養女，下午遇到的。

那丫頭在哪呀，我怎麽沒看到？

難道韓少開了上帝視角嗎，他在哪看到那丫頭了？”馮浩甚至打開了窗戶，把上半身探出窗外看向那片地攤區。

華含玉進入這片地攤區，說是地攤區但各個攤位也各有不同。

有的攤點看起來高級一些，搭起來防風的棚子。更奢侈一些的，在棚子裏還開著暖爐，有電的也有煤氣的。

也有簡陋的，一張破布單子往地上一鋪，各種各樣零七八碎的小玩意兒大物件往上一擺，這也是個攤子。

只不過這樣的地攤一般老板也大都是破落戶，穿著大棉襖窩在地攤一角，只有來人了才會叫賣上兩句。

華含玉走了兩趟帶棚子的攤位，發現裏面的東西多是假貨，就算有那麽兩件真品，老板一般也都心裏明鏡一般。

有的甚至是老板故意放在那釣魚的，根本就不賣。

真到了地攤上，好多攤主自己都是二把刀，本著能騙一個是一個的原則，東西跟舊貨市場上的破爛差不多。

華含玉走了一圈最後在一個臟兮兮的攤位前蹲下了。

攤主凍了半天，原本期望著等來一條大魚，沒想到眼前的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不過說實話，他這攤子上的東西也都是東拼西湊的假貨，騙不了行家，偏偏小姑娘也能掙兩個。

“小姑娘喜歡什麽，玉器首飾還是開光辟邪的物件，喜歡什麽大叔給你優惠，開張大優惠。”攤主站起來跺了跺凍得快僵住的腳說道。

“嗯，我就是問問，這手串多少錢？”華含玉指著一串明顯造假的沈香木手串問道。

“小姑娘你可真是淘到寶了，我跟你說這是正中的沈香木手串。

沈香木你知道嗎，那可是名貴的中藥材呢！

戴在手上不但驅邪避災還能強身健體，說不定還能招桃花呢！

來來來，你聞聞，多香！”老板熱情地把那串帶著刺鼻香味的手串湊到華含玉的臉前。

華含玉微微向後退了半步，躲開那股刺鼻的工業香精味。

“多少錢？”華含玉輕聲問道。

“小姑娘，今天叔叔剛開張，算你便宜點。

平時這沈香木的手串怎麽也要你五百，今天叔叔算你三百！

叔叔也圖個開張大吉，開張大吉哈哈哈。。。”攤主笑著說道。

這種阿裏巴巴上批發來的一塊五包郵的手串他家裏還有一籮筐，只不過擺在外面的只有一串罷了。

“叔叔，三百塊能不能把那幾塊石頭也給我？嗯，就算是添頭。”華含玉看似天真地問道。

攤子的角落擺放著一只破瓷碗，碗裏放著幾塊鵝卵石。

那碗確實是攤主花了血本買的，一萬塊呢！據說是高仿汝瓷，但碗裏的石頭卻是他隨手扔裏的。

就是河邊撿的，有的還挺鮮亮的，有的卻就是一個泥蛋子。

攤主這麽做就是為了騙那些自以為懂行的大傻子，讓他們覺得自己對那碗並不重視，到時候開價十萬，狠狠地削那些自以為是的大傻冒們一筆。

“小姑娘，確定只要那碗裏的石頭？碗可是另算的。”攤主連忙問道。

“嗯，就喜歡那些石頭，看著好看。”華含玉仰起臉對攤主說道。

小女孩們就喜歡那些看著鮮亮的東西，那幾個破石頭河邊隨處可見，就是普通的鵝卵石罷了。

攤主的眼珠子轉了轉，“這些可是上等的瑪瑙石呢，可不便宜呀！”

“那算了，我去別人家瞅瞅。”華含玉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走。

“等等，等等！

唉，你這小姑娘怎麽也不聽叔叔把話說完呢？

雖然不便宜，但我不是說了嗎，開張大吉！

行了，行了，送給你，送給你了！”攤主從瓷碗裏把那些石頭抓起來塞進華含玉的手裏。

華含玉則遞給了攤主三百塊。

“你這小姑娘今天撿了大便宜了，我跟你說。

這沈香木的手串平時沒有六百塊，你根本就拿不走。

吶，你的手串。”攤主把那假手串也塞進華含玉的手裏。

華含玉看了看手中的假手串道謝後轉身就走。

“你這老小子今天總算是開張了，沒少賺吧？”一旁同樣凍得要命的攤主問道。

看到華含玉還沒有走遠，攤主連忙擺手道，“哪裏，哪裏，沒賺人家小姑娘的錢。就圖個開張大吉，開張大吉！”

“騙鬼去吧你！”旁邊的攤主也跟著拆臺道。

這時候大家卻看到華含玉把那剛剛買來的手串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

就在幾個攤主納悶這是哪來的人傻錢多的大小姐時，一個圓臉老頭著急忙慌地拉著另外一個很有高人範兒的老頭擠了過來。

“老黃，你來幫我看看，我真的覺得那就是天珠。唉，你這碗裏的石頭怎麽沒了？”圓臉老頭指著剛剛攤主那假瓷碗問道。

這時候，華含玉正站在垃圾桶旁，把那些廉價的鵝卵石扔進去，最後少女的手心裏就只剩一顆又臟又醜的泥蛋蛋。

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這顆成橢圓形的泥蛋子上面除了難以洗掉的泥巴外，好像還有些深深淺淺的紋路。

“賣，啊不，送給那丫頭了。”攤主指著不遠處的華含玉說道。

“老黃，就是那個，你快替我掌掌眼。”圓臉老頭瞄到華含玉手裏的泥蛋蛋，指著華含玉叫道。

有範兒老頭也掃到少女手上的東西，他不僅瞇了瞇眼，“丫頭，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東西給老頭子看看？”

“五萬塊錢，可以給你看看。”華含玉伸著手看著對面這倆明顯不差錢的老頭說道。

圓臉老頭對身後擺了擺手，就有一個秘書摸樣的人走過來，“小姐，你是要寫支票還是要現金？銀行轉賬也行。”

“現金好了。”華含玉自認雖然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但是想要打劫她卻並不容易。

秘書摸樣的男人就這麽直接從公文包裏拿出五疊百元大鈔交給華含玉。

一旁的攤主看的眼睛都綠了。

收到了錢，華含玉才把手裏的泥蛋蛋遞給那有範兒的老頭。

老頭子小心翼翼地輕輕抹搓那泥蛋蛋，又掏出小型手電筒對著泥蛋蛋照了照，最後還用手指甲摳了一下。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有範兒老頭開口。

“小姑娘，一千萬，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割愛呀？”有範兒老頭一開口就讓所有人都跪了。

尤其是那攤主，現在不但眼睛綠了，整張臉都綠了，而且這綠色還有繼續向全身蔓延的趨勢。

“天降石象雄六眼，只給一千萬？”少女淡淡地開口，同時伸手拿回了有範兒老頭手上的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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