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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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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楚雲笙心底裏暗叫不好,擡手輕輕拍了拍阿呆兄的後背,想要安撫他此時的情緒,並道:“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聞言,阿呆兄搖了搖頭,目光依然沒有從王後身上離開。

而這時候,王後沒有忍住,驀地上前一步,想要探出手來觸碰一下近在眼前的阿呆兄,但卻不等她靠近,阿呆兄卻像是見到了怪物一般,身子突然後退一丈遠,並不等王後和楚雲笙反應,他腳腕一轉,已經猶如一道閃電一般,比他之前出現的速度更快的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之中。

“阿竹……”

王後看著剛剛他還站立著的地方,目光有些空洞,唇瓣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麽,但最後話到了嘴邊,也只剩下這蒼白無力的兩個字。

“越王,王後娘娘在沐浴,您不能進去,越王,越……”

外面由遠及近的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有宮女的聲音在外響起,而聽到這聲音的同時,楚雲笙和玉沈淵王後皆是一楞。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越王會闖進來。

王後的面色已經由剛剛蒼白和悵然變換成了滿是憤怒的鐵青色。

而玉沈淵嘴角帶著笑意的諷刺的弧度越發大了兩分。

楚雲笙擡眸看向玉沈淵,想要征求他的意見,然而,他卻似是根本就不在意,甚至都不看王後一眼,身子一轉就掠飛了出去,只剩下楚雲笙和王後站在原地。

腳步聲越來越近,之前還有那個宮女阻攔的聲音,到了這裏竟然戛然而止……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玉沈淵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無疑再一次刺傷了王後,她剛剛才止住了淚水的眼睛再度掉下了兩行,但卻又有些不甘和不願,她只得擡起眸子,將求救的目光投遞給了楚雲笙。

阿呆兄和玉沈淵都先後閃身離開,現在這裏只剩下楚雲笙,雖然她跟王後並無交情,但是到了這一步,卻也不忍心放下她在這裏獨自面對越王。

楚雲笙只得嘆了一口氣,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剛剛被她點了穴道敲暈了的宮女拖到了一旁的山石後面藏起來,並迅速的褪掉了她的外衫,給自己穿了起來。

而不等她穿好,越王就已經穿過了石門,踏步走了進來。

楚雲笙在山石後面,正巧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而楚雲笙卻能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楚。

他將手下都留在了石門外,只一人從外面踏步進來,只見他今日穿著一襲墨色的錦袍,腰間的玉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扯了下來,腰帶也歪歪扭扭松松垮垮的系到一邊,跟沒有沒什麽兩樣。

一看到王後披散著頭發身著素衣坐在竹椅邊上,越王的眼睛裏就已經放出了兩道精光。

“聽說王後身體不適,本王特來看望,泡了這湯池,身體可有恢覆的好點?這湯池是個好地方,有利於王後調理好身子,但是本王也聽說,在這裏雙修更有益處……莫不如……”

說這話的同時,他的眼睛已經來回的在王後身上逡巡了好幾遍,那樣的目光仿似恨不得將王後生吞了下去一般。

那目光太過赤.裸.裸,讓人看了只想作嘔。

不知道玉沈淵看到這一幕,心裏該如何作想。

雖然他表面上裝作渾然不在意,然而在聽到越王走近的聲音的時候,楚雲笙分明看到他那只背在背後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指甲深深的扣進了掌心裏。

而且,楚雲笙也知道,雖然他看似離開,實際上,他一定藏身在不遠處。

他依然還是放心不下的。

但是,若是越王真的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玉沈淵沒有忍住,在這裏動手的話……只怕他們今天誰也不能走出這別苑。

眼看著越王越走越近,而且他嘴裏的話也越發不像話。

換好衣服的楚雲笙連忙上前一步,走出了那塊藏身的山石,並快步走到王後身邊,一邊迅速的拿起旁邊放好的外套給王後披上,一邊垂眸道:“王後娘娘,風大,剛剛泡好湯池著涼了可怎生是好。”

被越王一席話窘的雙眼通紅的王後羞憤的臉都要紅的滴出水來,看到楚雲笙上前來解圍,連忙自動無視了越王剛剛的對話,一邊順著楚雲笙給她穿外套的動作,一邊道:“是呢,我們回宮去吧。”

“慢著!”

王後說著話,就要在楚雲笙的攙扶下離開,然而卻被迎面走過來的越王擡起雙臂攔個正著,他不看王後,雙眼猶如兩把刀子一般,陰冷兇狠的盯著楚雲笙道:“怎麽又是你!”

昨日裏才見到的宮女,當時見到王後破天荒的出面維護,他還不以為然,怎的在這時候,這宮女居然不怕死的敢上前來壞他的好事,真的以為他仁慈不殺她還會放過她第二次嗎?

“如果,你不是嫌命長的話,就給本王滾。”

說著話,他的手已經不由分說的探了過來,想要一把攥住楚雲笙的手腕將她丟到一邊,然而,楚雲笙哪裏會如他的意,不等他的手探過來,楚雲笙已經擡手一攬王後柔若無骨的腰肢,連帶著王後一起腳尖一點就閃身到了一邊,並在越王詫異的目光下不卑不亢道:“越王,王後娘娘是真有身體不適,相信您也聽太醫提及了,然而,還有一點,太醫不敢跟您說實話,但作為醫者的我,還是不忍欺瞞越王。”

“醫者?”

越王本欲將這宮女摔到一邊,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這麽靈敏的身手,居然能靈活的避開了他的一抓,這就已經足以讓她驚訝的了,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女子竟然自稱醫者。

在遼國女子怎麽可能行醫。

若她說的是真話的話,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並非遼國中人!

一想到這裏,越王連忙正了臉色,雙眸如炬的盯著楚雲笙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雖然楚雲笙還什麽都沒說,依然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然而,這樣的氣場和身手卻已經讓越王感覺到了威脅,讓他不安和害怕,所以,不等楚雲笙開口,他已經連忙後退數步並對身後石門處駐守的手下喚道:“來人!抓刺客。”

聲音才落,外面立即響起了一片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冰刃出鞘的聲音。

王後一怔,下意識的擡手緊緊的攥著楚雲笙的衣角,並低聲在楚雲笙耳畔道:“姑娘,你不用管我,如果有機會就自己逃命去吧,沒有必要為了我而讓你身陷險境。”

聞言,楚雲笙擡手安撫似得輕輕拍了拍王後的後背,然後從容不迫的看向越王,完全無視轉眼間就突然出現的這麽多拿著刀劍對準自己的侍衛,從容道:“我不是刺客,而是一名醫者,我的師傅是元辰先生,也許越王聽說過他。”

“元辰?”

聽到這兩個字,越王眸中的疑慮也打消了兩分,若真的是被遼國奉為醫尊的元辰先生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有這麽一個女弟子,但是那人不是前段時間剛離開嗎?

“你以為本王會輕信你的胡謅?元辰被我王兄奉為醫尊,是我遼國的座上賓,他若到遼國或者離開遼國,我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何時會有你這麽一個女弟子?更何況,元辰醫尊已經離開了遼國數月,上一次他來時並不曾帶你這樣一個女弟子,怎的會憑空冒出來一個弟子?”

“是與不是,相信沒有人會比王後更清楚了,如果越王連王後都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叫宮中的禦醫來考我,看看我能不能對那些醫理藥理對答如流,相信越王也清楚,無論是五洲大陸還是遼國,女子都是不能行醫的,而天底下,也只有元辰先生會不計任何俗禮,做事只求自己本心,如果越王還是不相信又不想勞師動眾的去找那些禦醫來問個明白,不若找個人去右司空府問問,元辰先生的弟子是不是住在他府上的,相信很快就會得出答案,我人微命賤,死不足惜,但若是越王因為我而得罪了元辰先生,他日,不說越王自己有個疑難雜癥需要用到元辰先生再找不到,就是王後娘娘這痼疾,我相信我師傅也是不會再治的。”

聽到楚雲笙的話,越王的眸中的疑惑漸漸淡去,最後聽到楚雲笙話鋒一轉,落到王後的痼疾的時候,他已經全然忘記了要拿楚雲笙問罪並質疑她身份了,“痼疾?什麽痼疾?為何本王並不曾聽說過王後有什麽痼疾?”

見他果然如王後之前所說的那樣,雖然殘暴陰狠可以用盡一切手段,但是對王後的身體的關心是真的,楚雲笙也稍稍放下了心,為剛剛自己鋌而走險的這一步在心底裏嘆了一口氣,然而,面上卻依然從容不迫道:“這些都屬於極其隱秘的事情,遼王這般愛護王後,自然不會將此事宣揚。”

聽到自己的兄長將王後的痼疾秘而不宣,越王的面色也越發垮了下去,他上前一步,並擡手揮退了那些包圍在楚雲笙和王後身遭的眾護衛道:“你們都先對下吧。”

聽到這話,那些人立即將刀劍收回,轉眼間就撤了個沒影。

等到這些人都退下了,越王又上前一步,上下再仔細打量了楚雲笙一番道:“我王兄已經是入了土的人了,而王後以後也只會是我一個人的王後,她有什麽不能對外人道的痼疾,你且說來與我聽!若是不能說出個一二來,本王保證,你今日只能橫著被人擡出這道門。”

最後幾個字說的極其冰冷堅硬,再加上越王那緊擰成一團的眉,無形中,已經給人一種透不過起來的威壓。

楚雲笙攙扶著王後在竹椅上坐下,然後在背對著越王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色,便轉過了眸子,看向越王道:“這等**,還是等越王真正的成為了遼王再說吧。”

“什麽?!你這是在質疑本王?!”

一聽到楚雲笙說出這話,越王瞬間炸了毛,他擡手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間佩戴的寶劍,並毫不猶豫毫不客氣的擱置在了楚雲笙那白皙如瓷的頸間,陰冷道:“且等這最後守靈的十日一過,本王登基,王後自然就是本王的王後,遼國上下還有誰人敢不服?本王自然順理成章無可替代的成為了遼王,而你,一個小小的醫女,膽敢質疑本王,卻沒有命活到那一天。”

說著,他長劍一推,又靠近了楚雲笙的脖頸一寸,那冰冷鋒利的劍鋒堪堪的擦著楚雲笙的脖頸上,眨眼間便是一道殷紅的血痕。

然而,至始至終,楚雲笙都從容不迫的站在那裏,即便是越王的長劍擱置在了她的頸間,即便是這一瞬間,那長劍擦著她的脖頸劃出了一道血痕,也不見她的眸中有絲毫慌亂。

不僅僅是因為她性子已經變得沈穩,更多的是因為她篤定,越王越是在意王後娘娘的身體狀況,就越是不會傷害她,頂多,也只是威脅恐嚇她一下。

果然,在她的脖頸將將被劃破了一道殷紅的血痕的時候,越王及時的住了手,他陰測測的盯著楚雲笙,眸子裏已經帶上了幾分不解道:“你怎的不躲,不害怕?你是以為本王真的不會殺了你嗎?”

聞言,楚雲笙動了動嘴角,勾勒出一抹從容的笑意,並誠懇道:“不,恰恰相反,我知道越王英勇無可匹敵,我也知道越王說一不二,而我之所以如此淡定,也是因為我對我所說的話的篤定,我相信越王不會棄王後娘娘的身體健康於不顧,既然您這般看重王後娘娘,早晚也不怕這十天,正如您所言,這十天一過,遼國是您的,王後自然也是您的,所以,您現在在這裏跟我一個小醫女較什麽勁呢?”

聽到這話,越王的面色稍霽,他緊蹙的眉稍稍舒展開來,並同時收回了擱置在楚雲笙脖頸上的長劍,緩緩地將目光從楚雲笙身上轉移到了在一邊看到這一切已經面色蒼白如紙的王後身上,並道:“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王後到底得了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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