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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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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機場。

私人飛機在快捷方便這件事上是無可比擬的, 幾乎是到達就能起飛。

何姜現在已經是見識良多,能大方坦然地打量著說:“空間比我們家的大很多。”

人有時候要承認自己的無知其實是件困難事,就像她第一次吃牛排只能在心裏跟自己暗暗較勁。

餘望道:“十八個座位, 我們家人多。”

每年最少兩次家族旅行, 三代人加帶孩子的阿姨,還有給他未來的小家庭留出來的位置, 算是私人飛機裏比較寬敞的了。

何姜了然道:“但我們就四個人,有點浪費。”

又說:“早知道開我家的。”

說四個人其實不大準,算是飛行員和空姐不止, 但乘客確實只有這麽些。

除開何姜帶著的保鏢小李,餘望也破天荒帶著個人高馬大的向導,說:“老陳,這些年帶著我走南闖北的。”

何姜聽他提起過幾次這個名字, 下意識說:“真好, 小李有伴了。”

工作是爬山已經很累,要是一個人幹走著估計更無聊, 小李平常都是跟著江總的,但保鏢之間也會相互聯系, 他不止一次聽人說大小姐體貼脾氣好, 這會才真正體會到。

餘望的本意就是這個, 還想再為這次出門添一層保障,說:“那年在可可西裏,沒他就差點回不來。”

可可西裏啊, 聽上去就很危險。

何姜眼睛瞪得大大的說:“我不敢去。”

餘望雖然很具有冒險精神,但也得說一句道:“後來我也不太敢去了。”

他於世上的牽掛太多, 十三四歲的年少氣盛也在慢慢退去。

何姜欽佩看他, 在她心裏男人都是很嘴硬的生物, 哪怕骨折也要說“小事一樁”,能承認膽怯反而是種勇氣,尤其在心儀的女孩子面前。

她道:“去過一次也值得了。”

那倒是,他們說著話在靠後的位置坐下,徒留小李和老陳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好在他們都有相似的部隊出身背景,想聊起來還是挺容易的。

何姜看著很欣慰說:“老陳好像年紀也不大?”

是不大,餘望道:“不到三十。”

呃,那看著還是超過的。

何姜措辭著說:“紫外線對人的傷害大啊。”

常年在戶外的人,因為運動看上去矯健,但皮膚是瞞不了人的。

餘望好笑道:“我是不是沒說過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還真沒有,何姜好奇起來,拆開一包牛肉幹道:“你說。”

餘望頓時有一種自己在說書的錯覺,清清嗓子道:“我十四歲的時候,去西藏騎行過。”

他不知天高地厚,是自己偷偷出門的,一路上可以說奇遇頗多,之一就是老陳——一個夢想成為探險家的準大學生。

別看餘望現在猴精猴精的,少年人還是很容易被熱血故事煽動,為別人的逐夢之旅貢獻力量。

他道:“你也知道,很多人覺得做探險家就是個笑話。”

還不如去工廠擰螺絲,因此老陳報的專業是計算機,算是服從父母的安排。

可以說遇到餘望確實是老陳的人生轉機。

他在讚助下出國學習相關知識,踏遍世界各地,在幾項賽事上拿過獎,參加過求生節目,出版過游記,還有自己的油管頻道。

和多數人相比,已經是波瀾壯闊的經歷。

何姜羨慕道:“總覺得是很神奇的生活。”

餘望點頭說:“很多他去過的地方我都沒去過。”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也在借著別人實現自己的很多夢想。

何姜倒是覺得老陳這樣的已經是行業頂尖,像他這種程度幾乎是不可能,反而是餘望這樣的還有機會伸伸手夠著。

她道:“我現在有個夢想,去你去過的一半地方。”

餘望沒想到她都上升到夢想這個高度,說:“希望這趟你會喜歡。”

連他哥都說,別人帶女孩子去夏威夷曬太陽度假,他帶去武功山苦行,任誰聽都像是不太正常。

何姜看他不斷給自己打預防針,說:“你講得我都有些害怕了。”

又笑道:“我沒有你想象那麽弱的。”

比倔強有考試的話,她最少也是個哈佛耶魯水平。

餘望不想給她自己看不起人的意思,說:“陳晨頭回走,罵了我一個月。”

那叫一個喋喋不休,硬生生從他這坑走半個月的飯。

何姜想想那場面,說:“沒事,我不會罵你。”

是她自己想來的,有什麽苦頭也得自己咽下去。

餘望卻偷偷給她支招說:“沒事,累的話就罵罵我出出氣。”

哪還有人上趕著找罵的,何姜看向窗外說:“傻。”

一雙目似嗔非嗔。

餘望把相機拿出來,“哢嚓”聲引起人回頭。

那雙眼睛正撞在鏡頭裏,也有可能是他的心裏,他又按下快門說:“看看怎麽樣。”

何姜湊過來看說:“很好。”

又道:“你教我一下,這個怎麽弄啊?”

餘望徹底顯擺開來,還得把握好賣弄的尺度。

他也是有真才實學的,起碼在想做的事情上都正兒八經學過。

何姜一路聽他的課,其實也沒弄懂什麽是構圖。

她在藝術和審美這些事上向來缺乏天賦,降落的時候松口氣說:“下次我再學吧。”

餘望假裝沒看出來說:“行,先去酒店。”

今天不上山,他定的是山腳下的溫泉酒店,蘇式園林的裝修,小橋流水隨處可見,是度假的好地方。

何姜住的是獨棟別墅,一共有三間房,高級是高級,嚇得她喃喃道:“天,就我住嗎?”

她忍不住覺得晚上會有妖魔鬼怪光臨,包往地上一放趕緊走人。

餘望還以為女生都要稍微收拾會,看她這樣快不好意思說:“等我一下啊。”

何姜於是無所事事坐在回廊上看魚,嘖嘖道:“好胖的錦鯉啊。”

又疑惑道說:“怎麽不養紅色,這黑不溜秋的。”

餘望正好出現說:“裏面是鱒魚,餐廳的特色。”

好家夥,也太會掙錢了啊。

何姜多少次都升起過要把池子裏的魚撈起來吃的念頭,這會興致勃勃道:“我能自己選一只嗎?”

餘望去找服務員拿網,遞給她說:“撈吧。”

跟在夜市撈小金魚可不是一個等級的,何姜簡直是上躥下跳,最後恨恨放棄說:“待會我把你們一鍋燉了信不信。”

魚兒們只是一個大擺尾,流露出不屑來。

這還沒開飯就是個大消耗,餘望道:“煎炸煮炒都行,去餐廳吧。”

何姜這才想起來自己還餓著肚子,不忘放狠話說:“你們給我等著。”

那些稚氣分外可愛,連鼓起來的臉都像個圓滾滾的肉包子。

餘望手指發癢,到底忍下來,等吃過飯才說:“這兒還有個露營地,要去看看嗎?”

露營地旁邊還有個農場,趕上周末家長們帶孩子一窩蜂出現,那叫一個熱鬧。

何姜拿著飼料餵草泥馬,被它逼得步步後退,只覺得是只有血盆大口的猛獸,表情止不住地慌張。

餘望道:“我來吧。”

何姜趕快躲到他身後,露出半個腦袋說:“有點嚇人。”

好像要把她的手也吃下去,而且還流口水。

餘望道:“跟餵馬差不多。”

那怎麽能一樣呢,何姜道:“我跟的盧是朋友。”

餘望看她跟愛給洋娃娃起名字的小侄女差不多,說:“你跟心心一準能交朋友。”

何姜不滿皺皺鼻子,又盯上孔雀說:“你覺得它今天會開屏嗎?”

這種事餘望可說不準,錢並不是萬能的。

他道:“其實我現在也在開。”

何姜一時沒理解,半晌才反應過來雄孔雀開屏是求偶。

她在他肩上拍一下,繞到邊上去看花。

這片玫瑰園是精心打理過的,不過八月底的美麗多少有些潦草。

花朵的數量肉眼可數,想拍照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何姜把手機又放回口袋,遺憾地嘆口氣。

餘望適時指揮道:“你蹲下來一點,讓那朵紫花在你的耳邊,右臉朝我。”

何姜依言,還順便把發卡摘下來別到可以入鏡的地方說:“這是我最近的最愛。”

色澤圓潤的珍珠,看上去就溫婉乖巧。

餘望道:“很好看。”

也不知道是誇人還是東西。

何姜抿著嘴笑,小梨渦越發明顯。

餘望終於沒忍住,伸手點一下說:“笑起來最好看。”

指腹的溫度短暫停留,那塊皮膚像要徹底燃燒,何姜楞楞地看著他,忽然舉起自己的兩只手說:“我可以捏捏你的臉嗎?”

這是什麽要求?餘望簡直聞所未聞,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說:“當然可以。”

又說:“要不我先洗個臉?”

天氣這麽熱,十個人都會出汗。

何姜其實也是突發奇想,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吧。”

配套設施有咖啡廳,正對著草地,有孩子在放風箏,有大人鋪著墊子打牌,也有保潔不斷地撿垃圾,塑料袋和紙巾四處亂飛。

如此就有些煞風景,何姜搖頭說:“這樣不行的。”

餘望更是深有體會說:“徒步也是,從山下到山上都是垃圾。”

他常年在戶外,不管雪山還是深海,看著都叫人心痛不已,害怕或許若幹年這片風景就會毀滅。

何姜跟著嘆口氣,一種不知道怎麽表達的感情。

餘望道:“來吧,我的臉準備好了。”

這話說得怎麽怪怪的,何姜緩慢伸出手,一觸即分。

餘望聞到淡淡的薄荷味,尋思應該是香水。

他道:“蹂/躪我吧,我不怕。”

何姜覺得自己聽上去應該很像變態,手掌在他兩頰大力揉搓。

餘望的五官都變形,笑容卻沒藏住,眼底的縱容更是不加掩飾。

他打心底覺得今天的風很好,太陽很好,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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