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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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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寵的小小妃子,自然就只有住冷宮的命了。不過,在他說到“不受寵”三個字時,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我就想,之所以不受寵,是否有您老人家在其中作用的結果呢?

答案不可知,因他不肯告訴我了。

“那你是如何進了周詠青的身?”這也是我最最想知道的事,我特意將其留在了後面問出,也不知是個什麽心態。也許,我是不願聽到什麽……不好的話?

從一般意義而言,一具身體是僅能容納一個魂魄在其間的,但也有例外的情況;因為那身體主人本身的魂魄太過虛弱,身體便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內裏存在來維系它日常的運作。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外來魂魄的強行介入,生生將處於弱勢狀態的主魂魄給壓抑了下去,沈睡了。

那麽,堯光屬於哪一種?

堯光說,他同周詠青第一次見面便是在宮中。彼時,他已成了過氣多時的冷宮中的女人(此處我插了一句:“就是妃子?”引來他不悅的一個瞪視。),周詠青則是哺入宮待選的,前途未蔔的小秀女。

我就“哦”了一聲,“她長得確實漂亮,也難怪你會註意到她。”

堯光一聲輕笑,在他帶了了然的目光中,我突地覺得急促。

“看、看我做什麽?”

“在我眼中,誰都比不上你好看。”

我……我臉紅了。

我佯怒,兇巴巴讓他快點說話。

堯光笑笑,輕柔地同我說話,“我會註意到她,是因她當日正跳入湖中,尋了短見。”

我心一緊,這是個完全令我意外的答案,“然後你就救下了她?”

堯光給我一個“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去多管閑事”的眼神,他說:“救她的是一個當日與我同行的宮女。那宮女有命在身,將她救上岸後,便匆匆去了。”

“等她醒了,就把你當成了救命恩人?”

堯光給我一個“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會這麽無聊”的眼神,“當時,不知從哪兒冒出兩個宮人,她們顯然誤會了,以為是我救的她。我也懶得解釋,左右不關我的事。我走開了,卻不想幾日後她找到了我,言明自己是一時糊塗……如今,她要報恩。”

“然後你就說要同她共用一個身體?”

堯光給我一個“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是那麽隨便的人”的眼神,他道:“我同她非親非故,又豈會要一個陌生女子的報償。我那時候正想著該如何擺脫了這具身體,便沒同她多說,將她趕走了。”

我扯扯嘴角,“那她一定很傷心失望吧?”

堯光又俯下身,親親我的手背。癢癢的,我就忍不住一縮手,擡眼時就對上了他滿是笑意的眼睛。他說:“旁人的喜怒與我何幹?青兒,我只要你。”

我被他煽情的對白弄得一抖,他忙問我怎麽了。我能說是你老兄太煽情了麽?我知道投胎成女人會讓堯光本身的魂魄受些影響,卻沒想影響這麽大,這人,這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讓他繼續說。

“然後呢?你同周詠青又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

問到此處,堯光卻是有些變了顏色,他不高興了。他說,自那之後,那周詠青便日日來到他的住處,起先還表明一番心跡,被他拒絕過幾次之後,幹脆便不開口了,只在他的住處外間停留。本來秀女的行蹤是受到宮中嚴置管轄的,但也不知她是收買了哪個女官,竟對她這般縱容。堯光並未被他感動,有些時候,這人是十分鐵石心腸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堯光未曾想到,有那麽一次,自己的秘密會被那個周詠青那個小丫頭撞見。他說,她的身體是定然出不了這宮墻的,他便一直在研究如何脫離了身體去到外間,也就是所謂的靈魂出體。堯光說,我曾告訴過他,說靈魂出體是可以練習的,其實,在每夜的睡夢之中,每個人都會經歷靈魂的出體。這個時候,意識是關閉的,靈魂則出到外間,到各個地方,各個次元中學習及玩樂。然後,再將那些東西帶回來,編織進了身體的夢中。這也就是為何有時候夢會那般荒誕與無羈了。

做夢時候,我們是無意識的。堯光在練習如何在醒時狀態完成靈魂出體,這樣,他便能加以控制,去到任何他想要去到的地方。

“你之前,嗯,我是說……你之前的幾世沒練習成功過嗎?”我問他。

他奇怪看我一眼,“之前幾世我出生優越,何須去那些東西?”好了,看來他是將靈魂出體當成邪門歪道了。真是個年輕的靈魂呀!

“然後呢?”我催促他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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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卷就一個宗旨:讓堯光哥哥跟小青青船!

[2012-12-28 詠思調(23)]

“然後呢?”我催促他快說。

堯光便道他已經試驗了很多很多次,有些微的成功經驗,但只能維持在極端的瞬間,他最多能感覺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向下看著自己的身體。接下來便沒有了。他的身體還不能承受那麽大的轉變與壓力,如此一來,身體便會啟用自動保護機制,強行將浮游與外的魂魄拉回來。

可是那一次,堯光說,他看見了藍天白雲。他成功了!脫離了那被終日困守與宮墻之中的女人的身體,他感覺自己在飛,他越飛越高,藍天將他周身包裹,白雲就在他俯拾皆是的地方,那令人厭惡的紅墻磚瓦已被他遠遠拋在了下端。他說,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樣的感覺,脫離了身體的束縛,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那是一種全然的超脫,是一種縱使你睥睨了天下,縱使你腳掌了天下蒼生也不會享受到的感覺。

睥睨天下?腳掌蒼生?

我眼角抖了抖,這個家夥都做了些什麽?

我繼續聽他描繪,他說,那是他最最享受的一次靈魂出體,他反覆強調說那時多麽多麽希望我是同他一起的;他說,我果然沒有騙他……他說,再後來的出體,沒了那樣的感覺了。頗遺憾的樣子。

我讓他趕緊講重點,現下已到了夜半,再不加快速度太陽都要起來了。

堯光看我一眼,我以為他要說什麽,他卻是嘴角一勾,而後,出其不意湊過來,在我唇上一貼……

我……我被輕薄了?!

他端正坐好,擺出認真說故事的態勢。但好景不長,他說。他正想好好享受那極自由的感覺,卻不想靈魂深處傳來了一陣極沈重的拉扯。下一瞬,他已在了自己熟悉的房中。

那房中除了他的身體之外,卻多了三個人,三個女人。

兩個年富力壯的女人想要搬動他的身體,卻被一個單薄的瘦弱女人攔住。那兩人不肯放棄,臉上甚至現出猙獰神色。那年輕的瘦小女人卻是不為所動,誓死也不許旁人動他的身體。他看不下去了,就在那兩個壯碩女人耳後吹了口氣。耳朵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他這麽一動作,極容易令他們陰風入體。察覺到身體的不適,那兩個女人訕訕離開了。

周詠青是個聰明的女人,堯光說她懂醫術,又習得些陰陽五行之道。堯光的身子本是沒了呼吸的,又一瞬間在她面前醒來,她便看出了些門道。

“她威脅你?”我緊張道。

堯光就給了我一個“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授人把柄的眼神”,他道:“她說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且平日裏絕不打擾我,只要我替她做一件事。我見她開出的條件極為誘人,便勉為其難答應了。”

“她許了你什麽條件?”

堯光笑,“助我出宮,替我拿到想要的東西。你知道,我平日裏會研究一些東西,但身處皇宮之中,那些物什決計是被禁的。說起來,我會占用她的身體純屬偶然。那時,我之所以答應她,不過是不願欠她人情,怎麽說她也在關鍵時候保住了我的身體。我那時見到的兩個宮人,是專盜了屍體去宮外賣的。”

啊……

我咽了口唾沫,若堯光的身體沒了,游蕩在外的魂魄,縱使是生魂,也會被當做孤魂野鬼對待。那些鬼差是絕不會容情的。想來堯光也不是個會配合的主,讓他乖乖束手就擒去地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他必然是要受苦了……這些事情,想想我都後怕。

“那真該好好謝謝她了。”我聲音喃喃,只隨口問道:“那她讓你做什麽了?”

堯光道:“還有什麽?無非是如何被皇帝看上罷了。”

“啊?”我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岔子,“你記錯了吧?不是應該如何不被皇帝看上嗎?”如此想法才是那些聰慧美貌又落到無可奈何境地的女子該有的想法吧。

堯光就嘆了口氣,“青兒,不是每個女人都同你一般想法的。她們每一個都不是你。”

對他的借機強化表白,我赧然,我想,我之所以可以這般想,是因為我置身事外吧。所謂旁觀者清,若真陷入那迷局之中,前路未蔔,後路又退無可退,誰知道我會怎麽想?我是決計不會做那貞潔烈女投湖表清白之類的事就對了。不過,這話我不會同他說,我也要在他面前維持住形象啊形象。

堯光說,周詠青記恨她的姐姐,而只有居了高位,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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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船你們果然激動了,放心,我一定會船的,而且是大船!

[2012-12-29 詠思調(24)]

堯光說,周詠青記恨她的姐姐,而只有居了高位,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那……她同她姐姐之間發生了什麽?”這會兒我突然想起來我來到此間的目的,我是來幫著司夢解開心結執念的呀;我是來探看當年在詠思與楚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呀。怎的見了堯光便全然將那些拋了幹凈?幸好他隨口說起了詠思,不然我真是該抽了。

我興沖沖,尋了多日的答案就在眼前,我又豈能不興奮。

堯光卻答曰不知。他道:“我從無探聽女人隱私的習慣,我同她是公平的合作關系,我幫她達成她想要的,我則得到我該得的。”他的眼睛澄澈無比,突然就讓我覺得他是對的,探聽她人隱私的我真該真心悔過……

可是不對啊!這是我的工作啊!

“什麽工作?”

我便將我此處工作內容揀個大概說了,只略去些中間涉及客戶隱私的狀況不提。

堯光皺眉道:“直接涉及到你委托人的是周詠思,同周詠青又有何幹?未解的謎團在她身,就該自她身上下手。從旁人處探聽來的虛實也終只是旁人的觀點罷了,正所謂對癥下藥,要徹底解開癥結,你需要知道她在想什麽。”

我張大了眼看他,眼裏滿是吃驚。

堯光就笑了,“怎麽樣?留我在身邊還是有些用處的吧?”他笑得真是好看,我這麽想著,就沒聽出他話中深意。

主軸再轉回來,我對堯光說我要去看詠思了,今晚她似乎受了不小打擊,也不知是個什麽事兒,我不放心,得去看一看,再說,我出來得已經夠久了。

堯光便說要與我同去。我就看了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女人一眼,問他:“你確定?”我記得生魂離體是不得超過4個時辰的。從皇後壽宴那會兒算起,怎麽著也快到時間了吧?

堯光臉上就露出了光彩,那樣的顏色是我很少見到的。他說:“原本是不行的,可是有你在。”

是了,我不是凡人,在我身邊,我可保他幾天平安。可是,我不放心。我又看了眼呈昏死狀的女人,她是堯光的魂魄棲居的所在。這麽想著,我心內就突地湧起一股暖暖的感覺,我的聲音不覺放柔了,“把她留在這邊很危險的,若還像上回你說的那般……”

“沒事,一般人進不來這裏。”

是了,這偏殿內外已設了重重結界,想必有了皇後殿下的命令,宮人們可是不敢隨意闖入的。

“若真被人趁了機,那便是我命該終於此,怨不得別人了。”

看著他亮亮的眼睛,我心突地一緊,脫口就道:“你該不是想舍了那身體吧?不行!堯光,不行的!那樣你會使了輪回的機會,地府,到了地府了會受罰的!”

他看著我,不說話,那眼中閃著令我心焦的東西。我咽了咽口水,不知為何,耳中莫名嗡嗡,然後,便聽得堯光帶了些低沈的聲音響起:“若我只願待在你身邊呢?”

我沒法給他答案,因我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想的。我該直接言辭拒絕他的,他不該有這般荒謬的想法。然而更荒謬的是,我竟一時間說不出口拒絕的話。

堯光與我一同去到了詠思家中。我心知是留不下他一人在皇宮內的,他定會想盡法子跟著來,這人如今已將皇後娘娘的身子運用自如。既然阻止不了他,我也就隨他了,左右同我一樣,旁人是看不見他的。

來時路上,我又問了些堯光關於周詠青那皇後的事。

我本以為那會是個冗長的故事,卻沒想得到了這樣的回答,“我提議她換個目標,與其盯著那老東西,倒不如將籌碼壓在當時的第六皇子身上。我幫著她肅清了一些障礙,報覆了一些人,她便登上後位了。很簡單,沒甚懸念。”

我不說話。

他便道:“青兒就不想多知道些我的事?”

“不想!”有骨氣點的話我就該這麽直接給他回過去。可惜了,我是個沒骨氣的人。

我在詠思的房間裏找見了司夢。

算起來也就幾個時辰不見吶,這會兒我竟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覺。好似方才的那一通遇見,耗費了我極大的心力。

堯光。我在心頭默念這個名字,心底就生出一種溫溫澀澀的感覺。有些事情我不願去想,因為我害怕。我害怕眼前的一切會是我的夢,夢醒了便什麽都沒了。我還怕堯光見到司夢。其實,我也不知在怕什麽,似乎心頭存了個把堯光藏起來不讓人見的想法。

這個想法是不對的,我檢討。所幸,司夢只淡淡看了眼堯光,便不做聲了。堯光也不問司夢是誰。倒是我想多了。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藥味。詠思躺在床上說著胡話,她發燒了。裴昌辭坐在床邊,一瞬不瞬把她看著,那個男人眼裏寫滿了憐惜,任誰也看得出他對床上女子的情意。除了憐惜之外,裴昌辭眼中還有濃稠的憂傷。

眼前一暗,就有一只大手覆在了我眼上,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帶了些不悅,“別的男人就那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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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男人女人都沒小米好看哼!

[2012-12-29 詠思調(25)]

眼前一暗,就有一只大手覆在了我眼上,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帶了些不悅,“別的男人就那麽好看?”

我嘆息,轉身面對他。

他的手*,卻不退去,反而順勢攏住了我的肩背。對於他的得寸進尺,我不置可否,左右都已經習慣了。看著他的眼睛,我對他道:“別的男人都不好看,你最好看。”這麽同他對視著,我突然發現,他好高啊!

堯光明顯一楞,繼而別開眼去,他咳了一聲,耳側的皮膚起了些紅點點。

我大奇。心頭那些有的沒的一瞬間就給拋到了九重天上,只想知道他這是不是臉紅害羞了……

房間內突地響起數聲咳嗽,我一側頭便看見了司夢。她也恰好轉過頭來,我沖她笑笑,有些尷尬。想同堯光保持點距離,這家夥又偏偏不放手了。司夢的視線只淡淡在我們面上掃過,最多在堯光搭在我肩背的手上停留了一會兒,便又去看這房中的另對男女。

我心說司夢看著不像是個會八卦的啊……果然,那咳嗽聲又起,原來是周詠思。

我訕訕。

詠思面色蒼白,卻有不正常的紅暈,她額上滲出細密汗珠,濕了鬢發。

有暖色的巾帕印上她的額頭,自我進門起,裴昌辭便在不斷試圖用那巾帕替她降溫。藥早就餵了,可是,不見好轉。詠思周身的溫度非但未降下來,卻有了愈發嚴重的態勢。

起先是熱,這會兒又變作了冷。她嘴裏喃喃發著顫音,說冷。睡也睡得不安慰,一張小臉在枕間反覆動著,似被靨住了。突地,詠思喉間一動,發出了個清楚的聲音,她叫了個名字,“……江之……”迷迷蒙蒙,似自夢靨裏發出的聲音。

我本能便去看裴昌辭臉色,他整個人一僵,就怔在了那裏。而後,他微垂了頭,似苦笑了一聲。再擡頭時,臉上卻是清明一片。他深深看一眼床上仍發著顫音的女人,將那巾帕隨手一擲,站了起來。

我以為他要走,他卻只是開始脫衣服。

等等,脫……脫衣服?

是的,裴昌辭就立在床邊,三兩下便脫去了外衫,脫了外衫開始脫內衫,直到脫得只剩……薄薄的中衣。而後,他一步上了床,掀開被子,將詠思緊緊摟入了懷中。

她在發抖,他便抱著她;她冷,他就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她害怕,他便充當她的臂膀,雖然也許……只是暫時的。

詠思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日清明時分,她便已退了燒,只是腦中仍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

裴昌辭打點好了自己,他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輕聲道:“多睡一會兒,我,會讓你如願。”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神色微妙,似下了極大的決心,又好像在隱忍著什麽。可惜,她,聽不見。

到底詠思同楚江之見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看著生性淡然的詠思會那般反常?

我不知道,可能連詠思自己也不甚清楚,但有一個家夥一定知道。

“你為什麽不願告訴我?你先前是怎麽說的,什麽都告訴我?你有什麽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嗎,堯光?”天朗氣清的日子裏,我同堯光漫步在繁華的帝京街頭,司夢則留在了詠思家中。

對於逛街這件事,是堯光要求的,說要我補償他錯過的那幾百年時光。一聽到“幾百年”,我的心瞬時就軟了。這個家夥清楚地知道我的軟肋在哪裏,且很懂得如何使用。

我自然不能白白陪他出來,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堯光牽著我的手緊了緊,逆著光,他又那般高,我自然是看不清他臉上神色的,他道:“我怎會瞞你什麽?不告訴你,只因那些都是小事。”

我堅持只要是關於他的,小事我也要聽。

他倏地低下頭看我,他的眼睛亮了,他亮閃閃著眼睛向我確認:“真的?”

被他這麽盯著看著,我突地就生出了種窘迫感,不自然地別過頭去。心內卻有些抓狂,明明說的是正經事兒,我害羞別扭個什麽勁兒真是的……

我咳了幾聲,催促他快點說。

他又看我一眼,而後,開始邊走邊說。他說,其實也沒什麽,就與我在街頭聽到的版本差不多,姐妹倆同時愛上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卻久久未表態。後來,妹妹入了宮去,姐姐就在宮外同那男人訂了親。妹妹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心有不甘,便千方百計想要報覆,以洩心頭之恨。

“就這樣?”

“就這樣。青兒,難道你以為那些事情做起來很容易?”

好吧,應該不容易的我想。

我想了想,問他:“那周詠青的身體你們是如何分配著使用的?你們對半分,還是三七開?”

堯光就做出了撫額的動作,他笑,笑得有些無可奈何跟縱容,“大部分時間我們不往來,只在她需要我出手時候,我會潛入她的身體。而且,我並不是主導的那一個。通常情況下,我不過是個旁觀者,只在關鍵時候告訴她該如何處理與行事。她有完整健康的魂魄,我讓她沒特別大的事別找我。”

你還真是……

“那在皇宮竹林裏的那一回,是你還是她?”

堯光就奇怪看了我一眼,“你說呢?”

我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才問你吶。”

他轉過了頭不說話。

切,不說就不說,你有本事別跟我牽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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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30 詠思調(26)]

作為生魂,堯光並不十分忌諱陽光,但能避則避吧,我們便一路往陰涼之處行走,有時行在樹下,有時避在人家屋檐之下,有時候,僅僅只是找個身材魁梧的路人,跟著他一路行走。

起初,我們交談。但是很快地,我不想說話了,他似乎也是。我們只享受著彼此間靜謐的美好。周圍往來的人事繁雜而喧囂,彌漫在我同堯光間的氛圍卻是安靜而美好。強烈的對比之下便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微妙到令我在大街上流連,舍不得離去。

送君千裏都終有一別,何況只是詠思家門外的一兩條大街。那街道不長也不寬,街上的行人不少,但也稱不上熙攘。這樣一兩條街道,卻夠我同堯光逛上一整天。其實,一天只是保守估計,若不是太陽落了山,照明的光線退去,我,還不想回來呢!

回到裴家的時候,詠思已經起了身,正坐在房中桌邊小口喝著粥,裴昌辭陪著他。

男人依舊是今早離去前那一身玄色衣衫,他舉止溫柔,看著詠思的目光纏綿又深處,卻又不讓她看見。他只在她垂了眼的時候這般看她。

我同堯光進去時,司夢一如既往立在窗邊,她的目光不離他們,也不知看的是誰。

“有什麽感覺?”我問司夢。說起來這一回她是我的主顧,我該全心全力幫著她解決問題才是,可我卻幾次玩失蹤,臨到場地時還做不到專心致志,真是不應該。我檢討。

半響,司夢才將視線從那兩人身上收回,她將目光移向我,又淡淡掃向我身側的堯光。堯光毫不示弱迎了回去。司夢也不介意,收回目光後斂了眸子看地下,她搖頭,意思便是沒進展了。

我想了想,還是三言兩語將堯光同給我說的,發生在那兩姐妹同楚江之間的事說了。其實,那故事本身就比較老套,我的口才不好,劇情聽來便更是幹巴巴。我本以為她能給的最好回應便是點點頭了,卻沒想,聽罷我的話,司夢一雙眸內光華閃動,有什麽晶晶熒的東西自她眼中生出。

接下來的日子,詠思過得平靜且無波。

她本就不多話,如今更是沈默,常常在院中葡萄藤架下一坐就是半天。她在想著心事,又好似在沈澱著什麽。她獨自緬懷著過往,而在她看不見的角落,總有一個男人在默默將她看著。

這本是這對男女間的事,你情我願之下,是無所謂對錯與是非的。可不經意的一瞥之下,卻被我看見了那男人眼中越來越濃烈的不舍和悲傷。那樣的眼神,給我一種錯覺,他好似隨時都會離了她遠去。正因如此,他才要趁了此刻有限的時光,貪看他的容顏。

這樣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堯光,不是眼前的這個堯光,而是在靈殊國,地下溫泉之內的那個堯光。記憶中的他也是用這般濃得化不開情感的眼神看我,看得我心揪。那時候,我還不能明了自己的情感,只能任由他遠去,卻說不出挽留他的話。也許,那個時候,我的潛意識裏是覺得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大把時光可以浪費的。

可他再也沒回來了。

那麽,眼前的這人呢?

他不是我原來的那個堯光,可他骨子裏又是堯光,千真萬確的是。如今,除了感謝老天待我不薄,我不敢多去想些什麽,生怕想多了,連眼前這短暫的快樂也會付諸東流。

所以,在裴昌辭眼中看到如許情態的那一刻,我以為他要走了,要離開詠思的世界了。可是,他沒有,至少目前為止,沒有。我便慶幸了未逞一時口快而將這個推測告訴司夢。

裴昌辭未出走,卻意外地忙了起來。詠思並不了解裴昌辭的生意,對於他在外頭的四處奔忙,她有耳聞,也看得出他的疲憊。有好幾次,她夜半睡醒,卻見他書房的燭火仍舊亮著。到了那樣的時點還不安寢,往往就是要一夜未睡到天明了。

詠思起初並沒多在意。裴昌辭生意做得極大,每年總有那麽幾天是要通宵達旦的,但也就幾天而已。這一次,裴昌辭熬夜有些過了頭。

終於,在一個風高的黑夜,借著天邊微弱的星光,詠思一路緩行,去到了裴昌辭的書房門外。

她未叩響那緊閉的門扉,因她聽見了門內有人說話,且是個女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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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著有點狗血了嚶嚶嚶嚶嚶求撫摸

[2012-12-30 詠思調(27)]

她未叩響那緊閉的門扉,因她聽見了門內有人說話,且是個女人的聲音。

詠思一楞。

那女人聲音綿軟,當真是如摻了蜜糖一般。女人嬌滴滴地同裴昌辭說話,裴昌辭的聲音竟也溫柔地嚇人。那一來一往的對話間,男女間的情意表露無遺。

“郎君,郎君何時娶詩詩過門呢?”

那聲音詠思記得,再加上那名字,這便是如今帝京數一數二的當紅名妓了。裴昌辭他竟然……

詠思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內裏隔了好一會兒才傳出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但眼下除了溫潤,似乎又摻雜了些旁的什麽,聽在詠思耳中,只覺得渾身冰涼。其實,從方才那一刻開始,她耳內便有嗡嗡聲響起,是以,她並未聽見裴昌辭是如何答覆了那女人的……

若是聰明一些的女人,此刻,該如何行事呢?

這麽想著,詠思便叩響了那扇書房門。

“咚咚咚——”極有規律的叩門聲在寂寥的夜裏響起,屋內那兩人又恰好止了話頭,這敲門聲便顯得尤為突兀和詭異。伴隨著她敲門聲落,響起的是詠思平靜無波的聲音,“裴昌辭,你出來一下。”

出來的只有裴昌辭一人。

他竟這般護著那個女人嗎?詠思在心內冷笑,現在面上,便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看在裴昌辭眼中,他眼神便是一暗。

此刻那天上,連些微微弱的星光也散了開去,幸而書房門外的檐下有宮燈。夜風刮起,宮燈在風裏飄揚,那昏黃的燈光便顯得有些搖擺不定。搖擺不定的昏暗光線映在詠思同裴昌辭臉上。

一男一女有些相對無言。

最後,還是裴昌辭起了話頭,但他說的卻是“這麽晚了,怎麽不多加件衣服?”說著,便簌簌解了自己身上外衣,二話不說就要披上詠思的身。

詠思一個側身,避開了,在他靠近的時候,她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脂粉味,她臉色更沈了些。

“裴昌辭,你就無話同我說?”

她不要他的衣服,他也不勉強,只能外袍卻是被他攥在了手中,不曾再穿上。他看了詠思一眼,女人正側了身子,他眼中便只有那精致的側臉。他問:“你都聽見了?”

詠思微不可見地點頭,點完頭她又“嗯”了聲,仿佛怕他聽不見似的。

他又不說話了,好似不知如何開口。

詠思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那些莫名情緒,她凝了凝神,問他:“什麽時候的事?”卻是仍舊側對著他,不曾給他一個眼神。

裴昌辭的聲音裏現出點點澀然,“半年之前。”

“原來這麽久了。”她聲音喃喃,突地,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轉身看他,“就是半年之前我們去衡山溫泉之時?”

裴昌辭的目光深深膠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初初的沈默過後,他應了聲“是”。

“你早該告訴我的。”她聲音喃喃,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而後,她的聲音拔高了一些,“那麽,那個女人,你準備拿她怎麽辦?”

昏黃的燈光裏,她擡頭看他,精致的下顎繃起,潔白如玉的臉龐靜謐而美好。他眼裏的光華盡數散去。

京郊三十裏,梨園之內,翠竹林中。

這梨園是當今戶部尚書早逝的夫人張氏陪嫁之所,張氏出聲江南富庶大戶,陪嫁之豐厚,在當時的帝京,也是引起了一陣小小轟動的。如今,伊人早逝,戶部尚書為免觸景傷情,已多年未踏足這梨園,只命人固定時日前去維護。張氏在離世前,是將那梨園留給兩個女兒的,她的兩個小女兒,曾在那梨園之中,度過了愉快的童年。

詠思住到梨園之內已有不少時日了。這真的是一處極佳的庭園,比之那聞名帝京的梅園也是毫不遜色的。只是,詠思更喜歡梨園,不只因此間盛載了她諸多回憶,也因了此處的清幽吧。畢竟,梨園乃是私人處所,自然便少了京郊梅園的人馬喧囂。

自那日午夜被她撞見那一幕起已經有些時日了,那之後的第二日,她便搬來了梨園。其實,來梨園久居一直是她心中所想。當年楚江之的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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