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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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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

完了,太哈皮了,那話竟然出了口!

我眼觀鼻鼻觀心繼續走路,“什麽啊?”

他好半響不說話,我疑惑擡首看他。

雖有東珠照亮,但密道到底是密道,還是極昏暗的,在這昏暗的密道內,我發現堯光不再目視前方,他的視線全落在了我身上,那眼裏的亮光……豈是東珠可比擬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想讓他正經些,可又不知該如何去說,難道直接說“唉,堯光,你別老盯著我看呀,你這樣我很難為情的”?

顯然不合適。

腳下不停,我正糾結著該如何啟口,或者,什麽也不用說?一切尷尬都會過去?

正思緒萬千前,堯光突地說了句什麽,連前面走路的珠寶盒都停下了。

“你說什麽?”我有些不好意思,為自己的不專心。

“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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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浮世歡(61)]

“你說什麽?”我有些不好意思,為自己的不專心。

“我想親你。”

“這這這這太難為情了吧……”

堯光笑了,笑得好看極了,“原來你不會拒絕。”

我正要說我要拒絕要拒絕的,我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說……

我確實來不及說了,因堯光隨手布了個結界,就將矮人們攔在了外間。

我被他推至墻上,他強健的身子就壓了上來。

我自然掙動反抗,可奇怪地,心內竟沒厭惡的感覺,仿似我們只是在……小打小鬧玩游戲。

“快放開我。”我低聲道。視線越過他的肩頭,我便清楚看見了在外跳腳的珠寶盒。我看得見他們,他們看不見我。堯光這個結界布得實在薄弱,還是……他是故意的?

堯光深深深深地看我,而後,他道:“你都願去親一顆冰涼珠子了,為何就不願親我?”

這話說得……

被他定在墻上,我真是動彈不得的。這家夥的氣力越來越大了。“那是特殊情況,我們還要靠著它保命呢!”而且最後還不是便宜了你?你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想要更多。想到這裏,我的氣便壯了些,回瞪過去的眼神也更有力了。

“青兒,若有一天,我不在了……”

我皺眉,本能回嘴道:“說傻話呢?你怎麽可能會不在?”

他也不同我爭辯,只以一手定住我的身子,另一手,摸上了我的臉。

我一側頭,他的手便觸上了我的耳珠。

我耳上幹幹凈凈的,沒有任何裝飾,他就這麽直接觸了上來,溫柔的手指先是猶豫,而後,毫不留情地將我整個耳垂撚在手中。

我一震。

我……從未有人對我做過這般動作。

在我楞怔的當兒,他又做了件令我心顫的事,他他他他俯下首來,張*住了我的耳珠!

我只覺腦中猛然一跳一響,眼前有白色光芒閃過。繼而,心上清晰浮現四個字——太*了!

我一動不動,實則大口喘氣;他亦不動,只維持著那樣的動作……不松口。

半響,我平覆了呼吸,張口便叫道:“你這個登徒子!”

他含含糊糊:“怎麽不叫我流氓?”

“好吧你這個流氓!”

“青兒,我只想讓你記住我。”

MD,有這麽讓人記住的嗎?

他沒對我做其他動作,只含了我的耳珠不松口。經歷了初初的震驚與莫名晃亂的心理,時間久了,我也就適應了。望著自己身上壓著的這個大塊頭,我很無奈。

很久很久以後,他終於放開了我。他沖我笑得好不得意,一想到我右邊耳朵濕濕,加上他唇上的可疑水漬,我我我臉紅透了。

“你怎麽這麽壞!”我真生氣了!

他卻突然變得正經無比,“青兒,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我呸!

“我討厭死你了!”

我這話音剛落,便是“轟”的一聲,結界破了,珠寶盒闖進來了。

我看見堯光臉上現出了失落神色,我們不能再單獨相處了。可不知為何,在那失落中,仿佛還摻雜了其他東西。是什麽東西,我一時間難以摸透。再加上他方才的舉動實在令我心內大顫,我便懶得去想那些費腦筋的。左右早晚會知道,到時候直接問他就得了。

於是,我昂了頭,假意不去看他,只同珠寶盒一起自他面前走過。

我同珠寶盒並行,身後跟了4只粉嫩小矮人,堯光則在最後。雖然生氣他的唐突,但對於他能主動跟上來這點,我還是滿意的。

珠寶盒自進到此間密道,就變得沈默少言。其實,先前他便囑咐過我同堯光了,此是聖地,決不可妄言而褻瀆了神明。

我就看了珠寶盒好幾眼,老小人正經著一張臉,越往深處行去,臉色神色愈是莊嚴肅穆,到了最後,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我想,他一定是沒看見我同堯光在那結界內做的事了。

想到此處,我忍不住在轉角處瞄了堯光一眼。是的,我們終於迎來了密道內的第一個轉角。

可惜,堯光正低了頭,不知想些什麽,便沒見著我送去的秋波。啊呸!我在想什麽呢!

過了轉角便是一道大門,那門不知用了何種材質,竟散發著瑩瑩白光。那白色的光芒可比墻上東珠亮多了。

珠寶盒示意我走上前去。我走了幾步,又回頭,“怎麽你不同我一起嗎?”這話是對珠寶盒說的。

珠寶盒肅著一張臉,眼內有緊張又有激動,“此間大門只有公主殿下能夠開啟。”

我傻眼了,“我不知道怎麽開啊!”

珠寶盒:“殿下,您一定可以的,只要您是殿下,您是殿下就可以……”說話開始語無倫次。

“他們這是在對你的身份做最後的確認。”耳邊響起堯光的話,他不知何時已來到了我身邊。我知道此刻該拋下那些別扭,正經事要緊。可要死不死的,他說話時候,那呼出氣息就噴在了我那“受創”的耳邊,我我我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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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完結倒計時1

[116 浮世歡(62)]

為不讓他看出端倪,我轉過頭去面對那扇大門,清了清喉嚨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堯光低了頭去,似在沈思,過了一會兒,他口中喃喃,“我曾有一世……研究過秘術……”

“你說什麽?”我聽不清他的話。

他突然擡起了頭,漂亮的眸子裏帶了閃閃亮色,“告訴它你想進去。”

“什……什麽?”

他就指了指那大門,“若青兒真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那麽,此處對你便不會有任何阻攔。直接告訴它你想進入的意願,看看會有什麽結果。”

“可……可是感覺好奇怪?”

“離了正軌的手段反而有效。”他這般道,看著我的眼睛,似有深意。

我將信將疑,但還是照了他的話做了。

一時間,未有反應。然而奇怪的是,面對這陌生的大門,我心內突地湧起一股感動,這感動莫名且沒來由,它好似由我靈魂深處升起,會起起落落,卻絕不會消散。我說了堯光讓我說的話,沒反應。我試圖去分析這感動的由來,未果。

但就在我放棄的瞬間,眼前突地茫茫然一片白色,天地變換間,我又入了我的夢境。

這一變故太過突如其來,我好半響方回神。回神之際發現自己在一處高臺之上漂浮。這高臺極高,俯瞰遠處,仿佛那天地都收入了眼中。高臺之下烏壓壓站了無數人,隔得太遠太高,我看不清他們臉上神色,只依稀可辨是兩方人馬,還有一列矮人。

高臺如祭壇。

底下的人躍躍欲試,高臺之上卻只有兩人。

男人白衣如雪,嬌俏少女躺於他懷。

又是這師徒二人。

“師父……”少女氣息微弱,已是奄奄一息之態,“師父生徒兒氣了嗎?”

我雖看不清那男人臉上神色,但可以感受到自他身上而出的那種悲慟,心裏就莫名一悸,有些想哭。

“是,青兒太不乖了。”

少女連咳數聲,有鮮紅血液自嘴角流下。她雙目自男人臉上移至前方的祭壇,又由那四方祭壇移到男人臉上,“師父,青兒有點後悔了……那裏,那裏是沒有師父的……”

男人將少女蔥白的手指舉到唇邊,親吻,“放心,師父同你一起。”

少女就瞪大了眼。

高臺之下就傳來了一陣*。

有一年老聲音道:“帝君,帝君萬萬不可!靈殊草救世,乃此女職責所在。帝君,帝君心系天地蒼生……”

剩下的話被那帝君打斷,“天地蒼生於我何幹?”

底下一片噎聲。

少女慘白臉上綻開出如花笑靨,“他們是師父造出來的呢!師父……師父怎麽可以不管?”

“既已給了他們生命,那如何存活就不幹本君之事了。若我樣樣要管,哪兒來的時間同青兒游歷萬川。”

少女害羞了一下,但礙於臉色太過蒼白,已沒有多餘的血色來體現那一抹紅暈。

“可是……可是青兒快……快死了……”

“不許胡說!”話雖如此,可那少女的身體還是起了變化,從腰腹開始,那嬌小軀體開始變得透明。

“殿下!殿下!”臺下傳來一片哭聲,是短小的矮人們看見了少女身上發現的不自然的光暈。

“閉嘴!”男人低吼,未回頭,卻足夠威懾。

少女的眼原本已半闔上,聞言,勉勵張開,“師父……師父……”

“嗯?青兒想說什麽?”聲音溫柔,怕驚著了她。

此刻,那少女也確實經不得嚇。

“師父……師父要好好……好好保護……保護他們……”她的目光轉向那些小小矮人,是不舍,也有依戀。

“好。”男人答得痛快,但那聲音卻似從齒縫中發出。果然,底下矮人抖了三抖。

少女還想說什麽,可身體被那金白的光芒吞噬得太甚,只一瞬功夫,她便,消失了……

男人攤開手心,他手中是一粒小小的,黑色種子。

“殿下!殿下!殿下……”耳邊有聒噪,我醒神時,看見的卻是一張似真似幻的臉。

“堯光……”我無意識開口喚他,他也正看了過來,一時間,我明明心內百轉千回,腦中卻是空白一片,沒有只言片語,亦無任何片段。

“殿下殿下,請走這邊。”珠寶盒跳起來就要催促我往裏走。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已過了那扇大門,進到了門內。門內是間寬敞的石室,寬敞而空曠,其實是一無所有。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或許就是那高聳不見頂的天花板了。

那麽,繼續由珠寶盒帶路,往前走。

前面是個拐角,轉了彎,又可見一扇門,那門要小一些,輕輕一推,便開了。

有咚咚水聲傳出。

珠寶盒就現出了虔誠而又畏懼的神色,“就是此處了。”小矮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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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浮世歡(63)]

珠寶盒就現出了虔誠而又畏懼的神色,“就是此處了。”小矮人道。

我見他臉上表情實在古怪,問又不好問,心內便有些發怵……

“跟在我後面。”冷不防耳邊響起這麽一句話,擡眼時,那人已走到了最前面。

“唉,等等!”我近來愈發覺得這人其實蠻任性啊!怎麽能讓他孤身犯險呢?這麽想著,我心內陡得升起一股正氣,怕個什麽呀!蹭蹭蹭就跑上去了。

此處……有些眼熟。

我去看堯光,他眼神閃爍,臉上也是莫名神色。我們視線相對,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那一抹驚詫與似曾相識。

門內是一處溫泉。溫泉乃由活水灌註,泉眼處不斷有新鮮水源上來,泉水叮咚。

溫泉上方,那正中的某處,有一個被金白色的光芒所包裹的身形。

“離淵帝君?!”

“是離淵帝君的一魂與一魄。”我聽見堯光的聲音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聲音還有些因了意外的尖細。我就下意識回頭看身後,矮人們並未進得門來,他們匍匐在門外,是敬畏,是恐懼……仿佛此處是雷池,他們不該躍進一步。

轉過身來,卻見堯光已走去了溫泉池畔,他同離淵帝君離得好近,近到幾乎融為一體。

“堯光!”我喊他,不知為何,心中就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堯光本全副心神放在那高處的帝君身上,聽到我的聲音,他轉過頭來,“青兒,過來。”他朝我招手。

待我來到近處,堯光伸手,我便被他拉進懷裏。我同他就將將站在溫泉池邊,水汽氤氳中,仿佛一動,便會跌下去。

堯光示意我看上方。

因了心內不平的預感,其實,此刻,我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身後那人身上。可身後那人恍若未覺。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兒,有五彩光芒閃爍,閃爍的那一點正中,有一個人形……不,那不是形體,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吳澤山上那一個確實是離淵帝君的身體……”

“這是他的一魂一魄。”

我重覆了他的話,堯光點頭。

“可是,怎麽會……好奇怪……”

堯光攬著我,垂首不語,似在沈思什麽。突地,他擡起頭來,如炬目光看向這溫泉池四壁。

“有什麽不對嗎?”他這樣子,也引得我敏感起來。我不由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這一看……“是守陣之勢!?”

“你是說……靈殊國土之所以安然至今,全是因為有離淵帝君的一魂一魄鎮守?”我驚詫問珠寶盒。不是我大驚小怪,實在是……這離淵帝君是何等人物呀,怎會為了小矮人們讓身與魂魄分離?這……這不科學啊!

進到裏間的珠寶盒有些不安,他仿佛極顧忌那溫泉池上方的一團虛影,先前的傲嬌勁兒全沒了蹤影。

“殿下,殿下有所不知……”他說到此處,原意是想擡頭看我不,全不想我同堯光挨在了一處,他怕離淵帝君,也怕堯光,這麽一擡頭,更加戰戰兢兢。

我看不過去了,安慰他慢慢說話。

珠寶盒眼淚都流出來了,不知是感動的呢,還是被嚇得?

珠寶盒調整了心虛,深吸一口氣,道:“殿下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剛說到此處,卻是一陣天旋地轉。

“怎麽回事?”我只感覺腳下一陣晃動,似源自於地底深處的翻攪,若非堯光一把將我箍住,我指不定就落入那溫泉池中了。

溫泉池中,泉水叮咚,泉音咕咕,水汽氤氳。那正上方的虛影,自巋然不動。

門外的四只粉嫩矮人已抱做一團,瑟瑟發抖。

隆隆響聲自外面傳來,隔著一段距離,聽不真切。

珠寶盒臉色一變,“似有人在突破結界。”

我正在尋思著他那口中結界指的是什麽,腰際一松,是堯光將我推出了懷抱。

我的心便沒來由一個不安,“你……”

他示意我不要出聲,“我出去看看。”

我本能便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可他的衣料過於光滑,那青衫便從我指縫間溜走了。

“快點回來。”我對著他的背影道。

他頓住了腳步,卻未回頭。自後面看去,我看見他重重點了頭。

堯光的離去讓珠寶盒自在了不少,但不知為何,我卻開始不自在了,且這份不自在還不能說出來,只能我獨自默默承受。

只希望堯光快點回來。

自在不少的珠寶盒開始同我講述自他祖輩開始便代代流傳的故事。

離淵帝君乃上古神明,開創神界的同時,他又創造了魔界。一陰一陽,一黑一白,有了光明,黑暗也隨之而生。世上無絕對的神明,亦無絕對的黑暗。萬物相生相克,正如那一黑一白的太極圖譜,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萬物。神魔二界是對立的存在,二者卻又彼此為依,互不可少。有了那絕對的兩極,中間的其他萬象從有生成的可能。靈殊矮人便自那萬象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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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浮世歡(64)]

我問珠寶盒那萬象如何出呢?

珠寶盒答曰家傳族譜上沒記載,大約是離淵帝君藏了一手吧。

我點頭,故事繼續。

照理說,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是萬不會同靈殊矮人們扯上半點關系的。珠寶盒說這不是自貶或者自謙,這叫有自知之明。我點頭,我自知之明是矮人們的一大優點。

那麽,如此有自知之明及低調的矮人們是如何傍上這天地間最有本事的大神的呢?珠寶盒就以欽慕眼神把我看著,“這都是殿下的功勞。”

他的意思是我曾經傍過大款……啊呸……傍大神?

這壞名聲我可不願擔,本小仙雖法力不高,位階屬下游,照年收入來排更是個貧困階級,但操守什麽的本小仙還是極看重的,斷不會為了個人利益而去做那會永載仙史的事。

珠寶盒道:“殿下是為了集體利益。”

我呸!

珠寶盒問我可還記得年少時貪玩出行卻找不到回靈殊島路之事。答曰不記得了。珠寶盒便嘆了口氣,“此事老臣亦是由曾曾曾曾曾……曾祖父記載史冊中獲知,曾曾曾……”

堯光去了蠻久了,我有些擔心他。伸長了脖子往那來時路張望,卻只能看見四只驚嚇過度的小矮人。初初覺著她們可愛,可如今呢,那膽小怕事的樣子讓人頗無喜感。若我正當了那個什麽殿下,首先第一要整治的便是這單膝懦弱的風氣,輸什麽不能輸陣吶!

耳邊珠寶盒還在“曾曾”個沒問,我提醒他長話短說,不然我不聽要去找堯光了。

珠寶盒被我一噎,開始講重點了。

“殿下雖貪玩,卻斷不是那不分輕重之人。殿下那時尚在長身體,且殿下的吃食都是特殊配備,外間是斷然尋不到也不會有的,是以,腹中饑餓之時,殿下自會歸家。其實,據那圖冊記載,殿下那時的年紀,最是貪玩之時。先前,殿下亦有多次獨自外出玩耍經歷,但殿下並未讓人擔心,日暮時分,便自去用膳。然而那一次,殿下卻遲遲未歸。”

“然後就再也沒回去了?”這聽著怎麽覺著這殿下是只貪玩小鬼加吃貨呢?

珠寶盒沈痛點頭,“靈殊過傾盡舉國之力尋找殿下下落,若不是為了尋得殿下,當時的內閣老陳們都是要自盡以謝天下的。”說到此處,珠寶盒沈痛萬分,這又讓我領略到了靈殊矮人們的又一優良品格——責任心比山重。

“然後的然後,靈殊國的子民們一直在尋找著殿下下落,我們漂洋過海,勇闖各界,即使是最最微弱的希望亦不放過。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冥冥之中自有神明庇佑……”

“你們終於找到我了?”

珠寶盒卻是點頭又搖頭,“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時,殿下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殿下跟在離淵帝君身邊……”

“啊?”

伴隨著我的一聲“啊”,那天旋地轉的眩暈又來了,除了地動山搖的猛烈沖擊,還有隆隆轟鳴,仿似在某一處,一扇巨型大門被開啟了。

沒了堯光的攙扶,這一回,在更猛烈的沖擊下,我“撲騰”一聲掉進了溫泉池中。

在溫熱的池水將我淹沒的瞬間,我耳中聽得珠寶盒一聲急叫:“不好,結界的封印開啟了……”

那結界指的便是連通靈殊國與外界的通道。靈殊國自很久以前便被離淵帝君的一魂一魄守護著,輕易不得開啟,除非是用那靈殊寶珠。

此刻,靈殊寶珠在堯光手中。

堯光呢?

我開始尋找堯光,因心內湧起了不安的感覺。其實,這不安全感自我這一回初見到堯光時便有之。只是,那時,這感覺並不明顯,且被見到他的欣喜沖擊,加之後來又發生了那麽些意想不到的事,這份不安全便被我深深壓抑在了心內深處。如今,堯光消失不見,且帶著那一顆通往外界的靈殊寶珠……我開始擔心。

珠寶盒懷疑堯光是竊賊,搶了靈殊國的寶珠便想吞為己有。

我沒有這般想。相比較那勞什子的寶珠,我更擔心他。聯想到他之前的反常舉動,我心內不安的感覺更甚。到底是哪裏不安,我又說不出來。

我找遍了靈殊國的每一寸土地,我沒有找見堯光。

我想,他或許真的離開靈殊國了。

可是為什麽?

我不相信堯光會丟下我獨自離去,去到那並不安全的所在。是的,我想,出了靈殊國,對堯光來說,迎接他的是四伏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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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浮世歡(65)]

我很焦躁,卻又無能為力,連珠寶盒說我曾是離淵帝君徒兒的事也提不起我的興趣。

我想要出去,我想要離開靈殊國,我不喜再日日與矮人們為伍,我想要見到堯光。我問珠寶盒離開靈殊國的出口在哪裏,珠寶盒回曰沒有。唯一的出口已被堯光帶走,便是那寶珠。

我在想,堯光,當初留下寶珠的你,是否早有預謀呢?

珠寶盒拐彎抹角勸我不該如此,我系了靈殊國的未來,不該這般兒女情長。他本是想我跳脫,卻沒想這一言反而驚醒了我這做夢之人。

我對堯光到底是什麽感情?

我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記憶中,一直以來都是他追,我逃;逃不過便只能委身將就。他的情感無疑是熾烈的,雖然我至今未能知曉那份熾烈的情感有何而來。我並不是個優秀的神仙,長得也只能算過得去,我身上有一大堆的缺點……這樣的我,能令他這般奮不顧身嗎?

為什麽?為什麽?他為何要這般對我?

過去曾被我刻意忽略的問題,因了這一次的危機而悉數上了臺面。我不懂他的心思,卻漸漸有些理順了對他的念想,至少,我對堯光並不是全無感情的。至少,我我不舍得他離開。至少,我我我想同他一起。

這樣的感情該歸屬為喜歡嗎?

我看了恁多司命老兒寫的劇本,天下間男女的感情路線與歸屬大抵就是那麽一回事。可我思來想去,這其中似乎找不到我同堯光的這個套路。我其實沒甚經驗的,當初同秋華君的那一段可以說是年少不更事,且經歷了那麽長久的日夜,我,都已忘記了。

我覺得,我之於堯光的感情,不能問別人,該去問他。這是我同他之間的事,問他是斷不會有錯的。他的情感總是那般熾烈而無保留地展現在我面前,那麽,我想,我也該對他無保留才是。

於是,我愈發想要見到堯光。

“如今,便只有一個辦法了。”我同珠寶盒商量了許許多多個日夜,我向他表明了強烈的心機,若無堯光的下落,那這靈殊國的公主殿下我是不會當的。珠寶盒一合計,便站在了我這一邊。

我們又來到了那地底的溫泉池畔。

吳澤山上,溫泉池水在天上;靈殊國內,溫泉水則在地下。

這,是巧合嗎?

是不是巧合都同我無關了,我只想要見到堯光,這一渴望,空前迫切。

珠寶盒告訴我,當年,是因了“我”的相求,離淵帝君才答應了守護靈殊國生生世世的安然。封存於靈殊國土外的強大結界,除非帝君親允,否則,硬闖是不可能的。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我才能令離淵帝君松了那封印。

“怎麽做?”註視著那上方的虛空暗影,我問珠寶盒。

珠寶盒說他也不知,這完全是他的推測。

“照你這麽說,離了靈殊寶珠,所有人就都出不去了?”

珠寶盒點頭。

離淵帝君之於我,完全是個令人敬畏而陌生的存在。我只能說珠寶盒搞錯了,若我曾是他的徒兒,又怎會變作彭蠡湖畔的一朵野花?又怎會混到今日還是個人人可欺負一把的小仙?

無人能解答我的疑惑,我只能呆呆坐於溫泉池畔,望著那暗影發呆。

莫名沖動地,我摸出了我的輪回編鐘。最近,我冷落了它,它生氣了嗎?拿在手中,竟有些隱隱升溫。

我初初以為那是溫泉池中水汽的作用。可是不對,那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炙熱,炙熱到我不得不松手……

輪回編鐘未落到地上,也未滾進溫泉池水中,它轉了個方向,向上攀升,穩穩停在了半空中。

司命老兒曾說過,輪回編鐘是個精妙法器,如今我所用的,不過是它功用的萬分之一。越厲害的法器便越有脾氣,這輪回編鐘自然不例外,它偶爾會抽風一下。是以,我並未將它的舉動視作反常。

我有憂心事兒呢,此刻,沒心思去管它。

不知是否怪我冷落了它,這編鐘抽風得愈發厲害,那自它內部發散而出的金白色光芒愈演愈烈不說,它竟徐徐升至高空,而後,種身一矮,就向某個方向直直而去。

我本處於渾渾噩噩之中,無意識擡頭看去,這一看便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它……它在幹什麽?

它在吸取離淵帝君的魂體!

楞怔了三秒之後,我開始跳腳。這可如何了得!這是大逆不道的事啊!這是要被五雷轟頂魂飛魄散的呀!

可是,我奈何不了它。在過去的年月裏,輪回編鐘雖偶有大爺的時候,可關鍵時刻它都是聽話的。如今,它不聽話了。任憑我如何支使與做法念咒,它依舊斜斜停於半空之中,吸食著離淵帝君尊貴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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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倒計時2

[62 浮世歡(66)]

可是,我奈何不了它。在過去的年月裏,輪回編鐘雖偶有大爺的時候,可關鍵時刻它都是聽話的。如今,它不聽話了。任憑我如何支使與做法念咒,它依舊斜斜停於半空之中,吸食著離淵帝君尊貴的魂魄。

我,我要瘋了!

“撲騰”一聲,我跳進了水裏。我游啊游,游到帝君大人那一團魂魄下方。我伸長了手,試圖去夠虛空中那抹愈發黯淡的影子。可是,不能夠。

我維持著那樣的動作,雖然徒勞,但至少安心,我盡力了。不,我不能安心,我怎麽能安心呢?這是要被處以極刑推下誅仙臺的呀!啊我要瘋了!

終於,輪回編鐘收手了,它“撲騰”一聲掉進了水裏,激起的水花濺了我滿臉滿身。整個內室黯淡下來,無光亦無聲響。我面前,輪回編鐘淺淺漂浮,怎麽也沈不下去。

“咕咚咕咚——”這是我沈下去的聲音,我恨不得把自己淹死算了。

我沒能把自己淹死,因珠寶盒興沖沖跑來告訴我,靈殊國連通外界的封印開啟了。

我帶著大白和烏龜一同去找堯光,可是,我不知道堯光在哪裏。我想,我該去魔界找他,可是,那兒戒備空前森嚴,小仙如我是斷不得入的。

於是,我灰溜溜回了老巢。

家中一切如我走時一樣,婆羅花依舊開得艷麗,金百的陽光依舊照得旺盛,司命老兒依舊不在家。

望著滿庭滿院的紅花同金光,我突地升起一種寂寞空虛冷。

大白“喵”一聲叫,挺屍曬肚皮了。

我突然覺得這不該是我這個年紀的小仙該有的情感,功虛名利我一樣沒得到,我的心怎麽可以老呢?

我決定好好生活,同時,堅定不移找尋堯光的下落。

我好好生活了,可我,我沒能找見堯光。

他仿佛一夕便從天地間消失了。是了,他本就是突然出現在我漫漫仙途中,我也曾不止一次希望他能回歸到自己的正軌中,去過屬於他的生活。在我希望的時候,他同我糾纏不休,而在我看清自己的心意時,他卻突然消失了。人都說天意弄人,我本就生活在天上,那麽,弄我的又是誰呢?

司命老兒說不是他。堯光的姻緣簿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便錯亂了,因他有著前世的記憶,他不會被那編纂好的戲劇簿所左右。司命老兒為他安排的姻緣,他沒一次乖乖配合的。對司命老兒來說,堯光是個由來已久的釘子戶,對於他的入魔及消失,老頭子是樂見其成的,只要不讓他入輪回,壞了他的機會就好。

因著司命老兒的坦誠,我對他著實發了好大一通火,冷戰至今未言和。他怎麽可以這般嫌棄堯光?以前不覺得,在沒有他的日子裏去想他,浮現在我眼前的,都是他的好。我知道這便是凡人常說的犯賤,可我犯得樂在其中。

日子似乎就這麽過去了,我想念堯光,卻找不見他。可這也沒有辦法,不過幸好,我們有那麽多的回憶。

如今我才發現,原來我同堯光,竟有了那麽多的回憶。

有時候我會想,若我再也找不見了堯光,那麽,就憑那麽些回憶,我也能生活下去吧。反正,就我來說,我同他的感情還只在剛剛升溫階段。這正如那初初沸騰的開水,再加一把火,熱水沸騰;關了火,雖還能維持不少時間的熱,但那熱總是會有消散變涼的一天的。

我回憶的泡泡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被人戳破了。戳破它的人你我都認識,不是別人,正是秋華君。

我覺得,秋華君之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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