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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番外三:蕭煜,餘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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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下,耳根居然紅了,眼神飄忽,說:“沒……沒啥,快回去吧。”

說著,就趕緊跑了。

我在後頭盯著他,暗暗磨牙。

沒有恢覆記憶的蕭煜顯然沒有想到之前的定力,怎麽說謊都面不改色。

但他到底還是蕭煜,他不想說的東西,我還真不好撬開他的嘴。

我在他後頭飄著,正琢磨著怎麽撬開他的嘴,楊昊就從旁邊跳出來,一把抓住我,幾乎是拖著我往後走。

“怎麽了?”我看著他臉色不對,連忙問。

他說:“趙君穆出事了,八俊剛把她抱過來,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我一聽也急了,連忙讓楊昊領路。

走了幾步,我往回看,發現蕭煜正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和楊昊。

“十壯和九陰呢?”我問楊昊:“讓他們來守著蕭煜,蕭煜娘已經開始盯著他了。”

楊昊看了眼月亮,說:“他們已經到了。”

我再次往蕭煜那邊看,就見十壯和九陰站在他身後。

我這才放心,跟著楊昊離開。

趙君穆和八俊待在麗雅他們在縣城的房子裏,我進門的時候,趙君穆正捂著肚子縮在沙發上。

“怎麽回事?”我問八俊。

等我走近了,我才發現趙君穆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血痕,那位置正好是她之前那只眼睛的位置。

她極力忍著痛苦,嘴唇都咬出血了。

八俊赤紅著眼睛,低頭不肯說話。

劉玉明從主臥出來,說:“你可算是來了,快用陰龍之力穩住她的魂魄。”

我點頭,連忙坐到她旁邊,伸手蓋住她的眉心。

一碰到她的額頭,我就心中一凜,她體內竟然沒有一絲異常的力量。

雖然以前我從來試探過她,可前兩次看她出手,我就知道她體內有股十分霸道的力量。

我看了她一眼,看來真是遇到大事了、

我連忙用陰龍之力穩住她的魂魄,等我拿開手時,她眉心的傷痕已經不再流血,結成血痂。

劉玉明調出一碗黑糊糊的東西給她灌了下去。

趙君穆剛喝完,就捂著脖子幹嘔。

“快去拿個盆過來。”劉玉明說。

麗雅反應快,跑去洗手間拿了個盆,剛放下,趙君穆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屋子裏頓時一股子酸腐味。

劉玉明在她背上輕輕的拍著,說:“吐出來,都吐出來。”

趙君穆吐了好半天才停下,奇怪的是,她吐完之後,臉色竟然好了不少。

劉玉明跟變戲法似的又端出來一碗白色粘稠的糊糊,說:“這個慢點吃。”

八俊接過,用小勺一點一點的餵趙君穆吃。

等到這碗糊糊吃完,趙君穆的臉色已經恢覆如常,只是人看著還是沒什麽力氣。

八俊松了口氣,連連對我們道謝。

劉玉明擺擺手,摸著胡子說:“以前我弄出好東西來都沒人用,現在有你們在,我再也不用去找別人了。”

說著,他一拍腦門,快步往書房裏走,“這東西這麽管用,我要多調配一些,拿出去賣。”

合著是拿我們當小白鼠了。

麗雅問趙君穆:“君穆姐,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東西吃?”

趙君穆搖頭,說:“我單獨跟土子說幾句話。”

楊昊和八俊幾人都進了次臥。

“你要說什麽?”我問。

她勉強坐起來,說:“往後我就是普通人,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曾經出現在我額頭上的眼睛,好嗎?”

我點頭,“當然可以。”

她對我道謝,然後說:“哪只眼睛的由來不好告訴你,一會你只要知道,我也是個普通人就好了。”

“好。”我應道,突然想到八俊,擔憂道:“往後你還是跟八俊在一起麽?他是鬼魂,到底是陰氣重,時間長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住。”

還有句話我沒說,八俊不老不死,而她卻有普通人的生老病死。

她勾起嘴角,往主臥看了眼,說:“這不是你師父在,肯定會有辦法。”

說到這裏,她眼中閃過落寞,“這是苦了八俊,要看著我老,看著我死。”

我也沈默下來,不知道該怎麽勸她。

又跟她說了幾句話,看著她情緒平靜下來,我這才離開。

楊昊把我送出門,皺眉看我半天,才說:“今天那個跟蕭煜長得一模一樣的男的是怎麽回事?”

“看著跟蕭煜長得一樣,我逗他玩玩。”我笑著說。

那就是真正蕭煜的事還真不能說,不然楊昊他們搞不好要去圍觀,那他沒有恢覆記憶的這半個月將會蕭煜往後的黑歷史。

我覺得,我有必要維護自己男人的面子。

楊昊嘆息一聲,說:“那你註意點,別玩過火了。”

“好。”我應道。

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趙君穆的事情,卻怎麽都想不出她到底是什麽人。

雖然活了千年,可千年前我終日在三途河上,並不關心外頭的事,後來又被蕭煜弄著,死了生、生了死,還真不是太了解外面的事情。

我回到蕭煜住的地方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剛進門,就聽見他有些哀怨的聲音:“我以為你跑了。”

循聲看去,就見他抱著銅錢劍,靠在沙發上,眼睛困得都要睜不開了。

“你在等我?”我飄到他身旁,笑著說。

他立即挺直脊背,真個人看著都清醒了,否認說:“沒有。”

可他眼中的心虛已經出賣了他。

“你就是在等我。”我靠著他的肩膀,心裏美滋滋的。

他僵著身子,從沙發上起來,欲蓋禰彰:“我就是怕你跑了,畢竟這把劍這麽厲害,我自己可守不住。”

我才不信呢。

我順勢躺在沙發上,裝作不經意解開外套的扣子,雙腿交疊搭在茶幾上。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劍也不要了,沖進洗手間。

我哈哈大笑。

“你是女孩子,要自重。”他說。

我無辜的說:“我就是在沙發上躺會,怎麽不自重了?”

他半天沒聲音,過了好半天才從洗手間裏出來,擦著臉,強行轉移話題:“你為什麽讓我把繡花鞋拿回來?”

算了,放他一馬。

我順著他說:“我想弄明白丁輕為什麽穿上繡花鞋之後,會看上你。”

他從包裏把繡花鞋拿出來,說:“那你看看。”

我擺擺手:“這鞋上的怨氣已經消散,看不出什麽來,對了,你說是丁輕的父母跟我說,她出了事情,讓你去幫忙?“

他點頭,說:“是她母親。”

“你在車站遇見丁輕之後,她才來找的你?”我問。

“對。“他說、

我暗暗皺眉,跟他說:“今晚再去別墅一趟。”

說著,我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摸他的眉心。

他要避開,我沖他瞪眼,“別動。”

我踮起腳尖,過了好半天,過了好半天,終於在他體內感覺到一股不屬於他的氣息、

我心中冷笑,竟然是被人結了陰婚。

“找紙筆出來。”我說。

他看我臉色不對,也不敢反駁,連忙找出紙筆,我畫了張符,貼在屋門處,又拿出劉玉明給我的藥,沏了一碗給蕭煜喝下去。

“有人將你和她結了陰婚。”我說:“今晚去別墅一趟,沒準能知道對方是誰。”

這次真是大意了,光顧著調戲蕭煜,沒有仔細註意他的魂魄。

按理來說,結了陰婚,丁輕就能靠著他完全留下來,可他身上畢竟是蕭煜千年的魂魄,比丁輕的魂魄要霸道許多,所以丁輕最終還是魂飛魄散,可最後的怨氣卻留了下來。

昨天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對蕭煜的占有欲有些莫名其妙。

看著蕭煜困得不行了,我催著他躺床上睡覺,我坐在床邊,心裏有些發愁,到底該怎麽撬開他的嘴。

他這心上人,該怎麽問出來?

按照蕭煜的脾氣,硬的肯定不行,還是得智取,也多虧他現在沒恢覆記憶,也不那麽狡猾。

晚上七點多,我把他叫醒,趁著天黑往丁輕家的別墅去。

剛到別墅門口,我就感覺裏面有人。

我隱藏住我和蕭煜的氣息,帶著悄摸的進了門,循聲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四面往上貼滿了聚陰符,正對著門是個血紅的奠字,四角點著蠟燭。

標準的養魂道場。

這要是我在南臺子村的時候,得嚇得腿軟。

我還想往裏面走,蕭煜卻拉住我,一臉緊張,沖我搖頭。

我剛想掙開他的手,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連忙帶著他躲到角落,正好那是個一人來高的水缸,裏面還插著根黃幡,蕭煜躲在裏面,綽綽有餘。

他剛藏好,兩人走進來,領頭的是個中年女人,跟丁輕很像,八成是她的母親。

在她身後跟著個老婦人,彎腰駝背,拄著拐杖,她走到門口就立即停住,不再往前、

看來是感覺出裏面有生人了。

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伸手在地下室揮起一股陰風,直接撲到她臉上。

她眼中有些慌亂,面上卻不動聲色,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說:“我站在門口,就已感覺出這陣法被破了,我沒有辦法補救,你再去找人罷。”

說完,就逃也似的走了。

丁輕媽媽追出去,拼命的挽留她。

趁著這時間,我直接去走到地下室中間的棺材前,往裏一看,丁輕穿著一身大紅嫁衣躺在棺材裏,但她的雙腳卻光著。

在丁輕的手裏攥著個布娃娃,我拿起來一看,後頭寫著蕭煜的生辰八字。

我看向蕭煜,“看出什麽門道沒?”

他看著那生辰八字,著實驚訝了一番,片刻後皺眉說:“他們給我和丁輕結了陰婚,至於丁輕腳上沒有穿鞋,是因為她靠著這身陰物支撐,把鞋放在臥室,她就能從地下室走出去,不然她就會一輩子都被困在地下室。”

我拍著他肩膀,笑道:“不賴呀小夥子,居然看出來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想捏他的臉。

我壓下這種想法,往外走。

老婦人本來走的就慢,再加上丁輕媽媽不住的挽留,我和蕭煜追出來的時候,他們也走到院子中央。

老婦人看見我,渾身一顫,扭頭就跑。

我和蕭煜追上去。

路過丁輕媽媽的時候,她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蕭煜,你……你咋來了?”

原來蕭煜選定的驅殼還是叫蕭煜。

蕭煜冷著臉說:“我會回來跟您好好談一談這結陰婚的事情。”

丁輕媽媽瞬間臉色煞白,說不出話。

老婦人跑了沒幾步就被攔下,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我磕頭。“仙家,我不知道那男孩是你的人。”

仙家?

我蹲到她跟前,“你看出我是誰了?”

她連忙說:“我眼拙,只看出您是鬼仙。”

蕭煜驚訝的看著我。

看見他震驚的模樣,我有些得意,道:“那一身陰物從什麽地方找來的?”

丁輕穿的那一身嫁衣,外表看著像是新的,可仔細辨別的話就會發現是翻新過的,連帶著那雙繡花鞋,沒準是從哪具屍體上扒拉下來的。

她渾身抖得厲害,忙不疊的答道:“這是我特地為了丁輕買的。”

“從誰手裏?”我追問。

她說:“就是市裏一家道觀買來的,就在市裏慶祥街上,門口掛著個命舍的招牌。”

我看她半晌,起身,對著隱在暗處的九陰做了個手勢,讓他跟著老婦人,然後跟老婦人說:“這麽說,這裏面沒有你什麽事,那你走吧。”

她忙著跟我道謝,轉身離開。

“你是鬼仙?”蕭煜問我。

我點頭。

他雙眼放光,對我竟然恭敬不少,“您刻意找上我,是有什麽事麽?”

您?!

我心說:當然有,挑逗你,然後睡了你。

我拍著他的肩膀,說:“別想太多,我純粹是因為你能看見我。”

他有些失望。

我往丁輕家的別墅走,說:“快來處理丁輕的屍體。”

“好。”他聽話的跟上來。

看他這樣,我莫名的想笑,心裏突然有了計策,沈下臉,信口胡謅:“你骨骼清奇,是個好苗子,這今天對我也不錯,倒是可以教你兩招,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您問。”他眼巴巴的看著我。

神他媽您……

我問:“你說那心上人是咋回事?修道之人,講究六根清凈,你這動情可不行。”

他猶豫半天,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可我就覺得心裏有個人,總有一天我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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