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父親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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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裏嘰嘰喳喳的響了半天，最後飄上來五個鬼魂，安靜的站在我身後。
李明敏沖我揮揮手，笑著說：“早去早回。”
她看著心情不錯，可朱彥站在林子裏，神情卻有些覆雜，皺眉看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走到船頭，驅動度陰船，一邊往下走，一邊問身後的鬼：“你們在林子裏等那麽多年，就是為了坐我的船下去？”
好半天，才有鬼小聲回道：“是。”
“為什麽？”我納悶的問。
這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千年前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在三途河上度陰，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更不知道這些鬼魂為什麽要坐我的船。
那時，我只當這是個營生，每日一次，權當消遣。
“只有坐你的船下去，冥府才會收我們，若是我們自己下去，冥府就會把我們送到五方鬼帝手下，幾乎沒了再入輪回的希望。”剛才說話的那鬼小聲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原因。
“到了。”那鬼小聲說。
我往旁邊看，就見眼前緩緩出現古代的城門樓子，城門開了條縫，正有拴著鐵鏈的厲鬼被鬼差抽打著走入門內。
看見這一幕，我感慨不已，以前我就是做夢都不敢想自己竟然有一天能見到陰間。
現在想起當年在南臺子村的時光，只覺得恍如隔世。
我的船剛到，就有鬼差迎上來，十分殷勤的將那幾個鬼接走。
我本來還想跟他們說幾句話，可他們都彎著腰，不敢跟我對視，把五只鬼套上後，拉著他們一溜煙的跑了。
似乎怕跑晚了就被我吃掉。
我嘆口氣，看來是問不出來了。
我驅動度陰船，剛掉過頭，眼前就出現個黑臉判官。
他背著手，就那麽盯著我，也不說話。
我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剛歸位的時候，他讓我送鬼下來，我當時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現在想想那場景，真打臉。
我正思忖著如何開口化解這尷尬，就聽他說：“你可知，你不在這千年，有多少厲鬼不知所蹤？”
這話說的我直接楞住，過了會，我說：“你都說這千年我不在了，那我咋知道？”
他瞪我一眼，道：“少說也有上萬。”
說著，他跳下船，“這些厲鬼未入冥府，五方鬼帝那裏也沒蹤跡，憑空消失。”
話落，他已經進入城門裏，不見了蹤跡。
想著他說的話，我心裏莫名的有些發慌。
萬只厲鬼失去蹤跡，這不是小事，冥府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且，現在他來告訴我，是想讓我插手？
我驅動度陰船往回走，想起他說的時間，頓時後背一涼。
他說的是，我不在的這千年裏！
這時間似乎很巧。
我心情有些沈重，一想到冥府和五方鬼帝都找不到這些厲鬼，除了魂飛魄散，那就只有一個地方可藏。
龍窟！
經過李明敏的時候，我沒停下，再次往龍窟去。
“你又幹啥去？”李明敏在林子裏喊我。
我也沒說話。
這次進入龍窟，我特地使了手段，隱藏住陰龍的氣息，順著當年偶然發現的小路，攀著龍窟的石壁上去。
說實話，我能在冥府有如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龍窟。
因為陰龍在時，整個冥府，只有我能自由進出龍窟。
龍窟是個天坑，面積足有外面現實世界的一個小鎮子那麽大，我順著石壁爬到中間，趴在巖石縫隙中。
這些縫隙是當年陰龍擺尾，無意間撞出來的，幾乎沒人知道。
我小心翼翼的在縫隙中移動，突然看見坑底有鬼魂在移動，我悄摸的靠近，藏在鬼魂正上方。
剛開始只是一只，幾分鐘後，坑底聚集了無數鬼魂。
最後，兩人從龍窟外走進來，其中一人是蕭煜，跟在他身邊的是個身穿淡黃色衣裙的女人，看著年齡不大，容貌艷麗。
剛開始我還懷疑蕭煜外面有女人了，可等她一說話，我徹底驚住了。
這人竟然是蕭煜娘。
我仔細打量著她，眉眼確實跟蕭煜很像，而且很年輕，站在蕭煜身邊，更像是姐弟。
這大概是，她死的時候比較年輕？
我有點想不通。
蕭煜剛要說話，她突然擡手攔下蕭煜的話頭，猛地看向我這邊。
我心頭一驚，她是怎麽發現我的？
現在我還不想跟蕭煜正面沖突，忙著後退，餘光卻註意到右前方有道黑影一閃而過。
我順著石壁離開，跳上度陰船，驅船離開。
路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他們追過來，可等我回到李明敏所在的林子邊，都沒看見他們。
我直接躺在林子裏，看著冥府霧蒙蒙，永不見陽光的天空，越來也覺得這事不簡單。
如果我沒猜錯，判官說的那些消失的厲鬼，就在龍窟裏。
蕭煜母子先把我從三途河上弄走，又把陰龍放出來，就是為了除掉三途河上的度陰人，將那些厲鬼弄去龍窟。
只是，那些厲鬼進入龍窟，正常來說連一個小時都熬不過去，就會魂飛魄散，是什麽原因，能讓那些在龍窟裏待了幾千年？
我伸手蓋住眼睛，感覺原本要明了的事情，似乎又亂了。
“土子……”我聽見朱彥在叫我。
我搓了把臉，坐起來，就看見他在林子裏沖我招手。
“怎麽了？”我從船上下來，來到林子裏。
他拉住我，小聲說：“我知道蕭煜他們來自什麽地方。”
我心頭一驚，仔細打量著他，“你怎麽知道？”
他說：“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氣味能通陰，那日你回度陰船上時，我正好在催動法陣通陰，當時蕭煜從我身邊走過去，我就記下了他身上的氣味，這幾日仔細辨別，我認出那是渭地鬼魂才有的味兒。”
我後退兩步，仔細的打量著他，“你說真的？”
他肯定的點頭。
“我怎麽那麽不信呢，聞人味兒還成，你聞鬼味兒？狗的鼻子都沒你的靈。”我皺眉說。
他著急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木，他說的是真的？”我朗聲問。
李明敏沈著臉，從樹後出來，悶聲道：“是真的。”
看著他們兩個的表情，我就明白朱彥的潛臺詞了。
“你想要靠這個，讓我帶你出去？”我皺眉說。
朱彥看了李明敏一眼，半晌，肯定的說：“對，我父母的仇還沒報，朱斬死了，朱家如今到底是個什麽狀況，我都不知道，我不放心。”
李明敏生氣的說：“我早就跟你說了，你不屬於外面，你本來就是裏面的。”
“我知道。”朱彥耐心的解釋說：“可朱家畢竟養育了如今的我，我不能不管。”
李明敏還是一臉怒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紅著眼睛跟我說：“你帶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我不會勸人，不過還是會給他們制造機會的。
我帶著朱彥往外走，邊走邊說：“那咱們是去渭地？”
他點頭，沈著臉說：“我先跟你一塊過去，調查清楚，再回朱家。”
我看了眼身後，發現李明敏果然站在一棵樹前，怔怔的看著我和朱彥。
等我弄出陰門，真要走的時候，朱彥反而猶豫了，扭頭看向林子裏，過了會說：“敏敏，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從陰門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後，出去後才說：“你完全可以帶上木一塊來。”
他苦笑著說：“我原本也是這麽想的，可她根本不聽我的解釋，粗暴的認為我就是想要逃離她。”
我認真的看著他，“那你有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被我問的楞了下，然後苦笑著說：“說實話，我剛進去的時候有，但我後來也想過，就算我得到自由，身邊卻沒有敏敏，我也不會開心。“
我往陰門那邊看了眼，說：“行，那就趕緊帶我去找你聞出來的地方。”
他應了聲。
我們兩個離開菜地，買票去渭地，幾經周折，最後來到渭河源頭，渭源縣城。
朱彥說：“不管是人還是鬼，身上都有獨一無二的味道，這是永生永世都改變不了的。”
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那你有沒有聞過我身上的味道？”
“聞過。”他瞥了我一眼，說：“你身上的味道跟龍窟裏飄出來的味道相同。”
我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還真靈，我的確是出自龍窟。”
雖然找到了地方，可想要找出千年之前的鬼魂信息，還是十分困難。
我們幾乎跑遍了整個渭源縣，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有一個年輕女人找上門來。
她說姓蕭，知道我們要找的鬼到底是誰。
見面後，她直接開門見山，說：“我知道你們要找的蕭煜到底是誰。”
我和朱彥對視一眼，眼中都有驚訝。
“是誰？”我問。
她拿出一本線裝書，翻出一頁來遞給我，說：“他是我們蕭家的鬼子。”
我這才看清她拿的是個族譜。
她指著書上一個叫蕭安氏的名字，緩緩道：“那時正值隋朝，蕭安氏本是蕭家的庶媳婦，丈夫早逝，也沒生下孩子，誰知道在她三十歲那年卻離奇懷孕，族長知道後非常生氣，就把她浸了豬籠。”
她把族譜收起來，說：“蕭安氏被淹死時，已經懷孕三個月，五個月後的寒食節，有人看見蕭安氏竟然大著肚子回了到蕭家，還在她以前睡得床上生下個孩子來，那孩子就是你們要找的蕭煜。”
“孩子的父親是誰？”我追問道，
她搖頭，“不知道，不過當時有下人私底下說，那孩子是鬼子，因為在蕭安氏活著時，有守夜的丫鬟聽見她房間裏有男女行房時發出的聲音，可往裏看，卻只看見蕭安氏自己在床上翻滾。”
我挑眉，“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她解釋說：“不是我知道，而是這個故事是祖上傳下來的，從我懂事開始就被逼著背，這麽多年下來，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了。”
我想了想，好奇的問：“那你們蕭家在宋朝時，有人死在小陰山，這事你知道麽？”
她點頭，“當時死在小陰山的是蕭家嫡脈，那事過後，蕭家一蹶不振。”
說完這些話，她把族譜交給我，說：“祖上有交代，若是有人來問蕭煜，便將這本族譜交出去。”
我笑著說：“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就不擔心我是壞人？”
她搖頭，淡淡道：“你壞人或者是好人跟我沒關系，我只是按照驕祖上的交代，把故事說給你聽，把東西交給你，至於你要拿來幹什麽，不管我的事。”
在她出門的時候，我叫住她，問：“蕭煜後來是在蕭家長大的？還是直接被……”
我說到一半，沒說下去。
“掐死？”她說：“這我不知道，祖上沒說，不過你想想當時社會情況，就能知道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掐死或者是淹死。”
說完，她揮一揮衣袖，轉身離開。
朱彥拿過族譜，問我：“你相信這個故事麽？”
我勾唇冷笑，“相不相信有什麽用？你仔細想想，這姑娘又說到重點麽？”
“什麽意思？”朱彥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你跟我過來，說是要找蕭煜的身份，其實就是要找他的父親，他是不是蕭家人不重要，是不是鬼子也不重要，可剛才那姑娘說了半天，半句沒提過他的父親。”
朱彥一拍桌子，說：“還真是。”
“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姑娘是別人派來試探你我底細的，二是，她說的都是真的，之所以沒提過蕭煜的父親，是因為當時沒人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我總結說。
朱彥皺眉思忖半晌，說：“土子，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認定蕭煜現在所謀之事跟他的父親有關？或許他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我搖頭，堅定的說：“我了解蕭煜，他不壞。”
而且，蕭煜看向我時，眼中的痛苦和掙紮很強烈，唯獨沒有貪欲。
“說的輕巧。”朱彥嘟囔說。
我在他腦袋上拍了下，“他是我的枕邊人，是好是壞，我看得清。”
朱彥沈默半天，突然拍了下桌子，震驚道：“所以，現在有一半的可能是蕭煜的父親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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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心情不錯，可朱彥站在林子裏，神情卻有些覆雜，皺眉看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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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才有鬼小聲回道：“是。”
“為什麽？”我納悶的問。
這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千年前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在三途河上度陰，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更不知道這些鬼魂為什麽要坐我的船。
那時，我只當這是個營生，每日一次，權當消遣。
“只有坐你的船下去，冥府才會收我們，若是我們自己下去，冥府就會把我們送到五方鬼帝手下，幾乎沒了再入輪回的希望。”剛才說話的那鬼小聲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原因。
“到了。”那鬼小聲說。
我往旁邊看，就見眼前緩緩出現古代的城門樓子，城門開了條縫，正有拴著鐵鏈的厲鬼被鬼差抽打著走入門內。
看見這一幕，我感慨不已，以前我就是做夢都不敢想自己竟然有一天能見到陰間。
現在想起當年在南臺子村的時光，只覺得恍如隔世。
我的船剛到，就有鬼差迎上來，十分殷勤的將那幾個鬼接走。
我本來還想跟他們說幾句話，可他們都彎著腰，不敢跟我對視，把五只鬼套上後，拉著他們一溜煙的跑了。
似乎怕跑晚了就被我吃掉。
我嘆口氣，看來是問不出來了。
我驅動度陰船，剛掉過頭，眼前就出現個黑臉判官。
他背著手，就那麽盯著我，也不說話。
我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剛歸位的時候，他讓我送鬼下來，我當時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現在想想那場景，真打臉。
我正思忖著如何開口化解這尷尬，就聽他說：“你可知，你不在這千年，有多少厲鬼不知所蹤？”
這話說的我直接楞住，過了會，我說：“你都說這千年我不在了，那我咋知道？”
他瞪我一眼，道：“少說也有上萬。”
說著，他跳下船，“這些厲鬼未入冥府，五方鬼帝那裏也沒蹤跡，憑空消失。”
話落，他已經進入城門裏，不見了蹤跡。
想著他說的話，我心裏莫名的有些發慌。
萬只厲鬼失去蹤跡，這不是小事，冥府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且，現在他來告訴我，是想讓我插手？
我驅動度陰船往回走，想起他說的時間，頓時後背一涼。
他說的是，我不在的這千年裏！
這時間似乎很巧。
我心情有些沈重，一想到冥府和五方鬼帝都找不到這些厲鬼，除了魂飛魄散，那就只有一個地方可藏。
龍窟！
經過李明敏的時候，我沒停下，再次往龍窟去。
“你又幹啥去？”李明敏在林子裏喊我。
我也沒說話。
這次進入龍窟，我特地使了手段，隱藏住陰龍的氣息，順著當年偶然發現的小路，攀著龍窟的石壁上去。
說實話，我能在冥府有如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龍窟。
因為陰龍在時，整個冥府，只有我能自由進出龍窟。
龍窟是個天坑，面積足有外面現實世界的一個小鎮子那麽大，我順著石壁爬到中間，趴在巖石縫隙中。
這些縫隙是當年陰龍擺尾，無意間撞出來的，幾乎沒人知道。
我小心翼翼的在縫隙中移動，突然看見坑底有鬼魂在移動，我悄摸的靠近，藏在鬼魂正上方。
剛開始只是一只，幾分鐘後，坑底聚集了無數鬼魂。
最後，兩人從龍窟外走進來，其中一人是蕭煜，跟在他身邊的是個身穿淡黃色衣裙的女人，看著年齡不大，容貌艷麗。
剛開始我還懷疑蕭煜外面有女人了，可等她一說話，我徹底驚住了。
這人竟然是蕭煜娘。
我仔細打量著她，眉眼確實跟蕭煜很像，而且很年輕，站在蕭煜身邊，更像是姐弟。
這大概是，她死的時候比較年輕？
我有點想不通。
蕭煜剛要說話，她突然擡手攔下蕭煜的話頭，猛地看向我這邊。
我心頭一驚，她是怎麽發現我的？
現在我還不想跟蕭煜正面沖突，忙著後退，餘光卻註意到右前方有道黑影一閃而過。
我順著石壁離開，跳上度陰船，驅船離開。
路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他們追過來，可等我回到李明敏所在的林子邊，都沒看見他們。
我直接躺在林子裏，看著冥府霧蒙蒙，永不見陽光的天空，越來也覺得這事不簡單。
如果我沒猜錯，判官說的那些消失的厲鬼，就在龍窟裏。
蕭煜母子先把我從三途河上弄走，又把陰龍放出來，就是為了除掉三途河上的度陰人，將那些厲鬼弄去龍窟。
只是，那些厲鬼進入龍窟，正常來說連一個小時都熬不過去，就會魂飛魄散，是什麽原因，能讓那些在龍窟裏待了幾千年？
我伸手蓋住眼睛，感覺原本要明了的事情，似乎又亂了。
“土子……”我聽見朱彥在叫我。
我搓了把臉，坐起來，就看見他在林子裏沖我招手。
“怎麽了？”我從船上下來，來到林子裏。
他拉住我，小聲說：“我知道蕭煜他們來自什麽地方。”
我心頭一驚，仔細打量著他，“你怎麽知道？”
他說：“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氣味能通陰，那日你回度陰船上時，我正好在催動法陣通陰，當時蕭煜從我身邊走過去，我就記下了他身上的氣味，這幾日仔細辨別，我認出那是渭地鬼魂才有的味兒。”
我後退兩步，仔細的打量著他，“你說真的？”
他肯定的點頭。
“我怎麽那麽不信呢，聞人味兒還成，你聞鬼味兒？狗的鼻子都沒你的靈。”我皺眉說。
他著急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木，他說的是真的？”我朗聲問。
李明敏沈著臉，從樹後出來，悶聲道：“是真的。”
看著他們兩個的表情，我就明白朱彥的潛臺詞了。
“你想要靠這個，讓我帶你出去？”我皺眉說。
朱彥看了李明敏一眼，半晌，肯定的說：“對，我父母的仇還沒報，朱斬死了，朱家如今到底是個什麽狀況，我都不知道，我不放心。”
李明敏生氣的說：“我早就跟你說了，你不屬於外面，你本來就是裏面的。”
“我知道。”朱彥耐心的解釋說：“可朱家畢竟養育了如今的我，我不能不管。”
李明敏還是一臉怒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紅著眼睛跟我說：“你帶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我不會勸人，不過還是會給他們制造機會的。
我帶著朱彥往外走，邊走邊說：“那咱們是去渭地？”
他點頭，沈著臉說：“我先跟你一塊過去，調查清楚，再回朱家。”
我看了眼身後，發現李明敏果然站在一棵樹前，怔怔的看著我和朱彥。
等我弄出陰門，真要走的時候，朱彥反而猶豫了，扭頭看向林子裏，過了會說：“敏敏，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從陰門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後，出去後才說：“你完全可以帶上木一塊來。”
他苦笑著說：“我原本也是這麽想的，可她根本不聽我的解釋，粗暴的認為我就是想要逃離她。”
我認真的看著他，“那你有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被我問的楞了下，然後苦笑著說：“說實話，我剛進去的時候有，但我後來也想過，就算我得到自由，身邊卻沒有敏敏，我也不會開心。“
我往陰門那邊看了眼，說：“行，那就趕緊帶我去找你聞出來的地方。”
他應了聲。
我們兩個離開菜地，買票去渭地，幾經周折，最後來到渭河源頭，渭源縣城。
朱彥說：“不管是人還是鬼，身上都有獨一無二的味道，這是永生永世都改變不了的。”
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那你有沒有聞過我身上的味道？”
“聞過。”他瞥了我一眼，說：“你身上的味道跟龍窟裏飄出來的味道相同。”
我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還真靈，我的確是出自龍窟。”
雖然找到了地方，可想要找出千年之前的鬼魂信息，還是十分困難。
我們幾乎跑遍了整個渭源縣，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有一個年輕女人找上門來。
她說姓蕭，知道我們要找的鬼到底是誰。
見面後，她直接開門見山，說：“我知道你們要找的蕭煜到底是誰。”
我和朱彥對視一眼，眼中都有驚訝。
“是誰？”我問。
她拿出一本線裝書，翻出一頁來遞給我，說：“他是我們蕭家的鬼子。”
我這才看清她拿的是個族譜。
她指著書上一個叫蕭安氏的名字，緩緩道：“那時正值隋朝，蕭安氏本是蕭家的庶媳婦，丈夫早逝，也沒生下孩子，誰知道在她三十歲那年卻離奇懷孕，族長知道後非常生氣，就把她浸了豬籠。”
她把族譜收起來，說：“蕭安氏被淹死時，已經懷孕三個月，五個月後的寒食節，有人看見蕭安氏竟然大著肚子回了到蕭家，還在她以前睡得床上生下個孩子來，那孩子就是你們要找的蕭煜。”
“孩子的父親是誰？”我追問道，
她搖頭，“不知道，不過當時有下人私底下說，那孩子是鬼子，因為在蕭安氏活著時，有守夜的丫鬟聽見她房間裏有男女行房時發出的聲音，可往裏看，卻只看見蕭安氏自己在床上翻滾。”
我挑眉，“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她解釋說：“不是我知道，而是這個故事是祖上傳下來的，從我懂事開始就被逼著背，這麽多年下來，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了。”
我想了想，好奇的問：“那你們蕭家在宋朝時，有人死在小陰山，這事你知道麽？”
她點頭，“當時死在小陰山的是蕭家嫡脈，那事過後，蕭家一蹶不振。”
說完這些話，她把族譜交給我，說：“祖上有交代，若是有人來問蕭煜，便將這本族譜交出去。”
我笑著說：“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就不擔心我是壞人？”
她搖頭，淡淡道：“你壞人或者是好人跟我沒關系，我只是按照驕祖上的交代，把故事說給你聽，把東西交給你，至於你要拿來幹什麽，不管我的事。”
在她出門的時候，我叫住她，問：“蕭煜後來是在蕭家長大的？還是直接被……”
我說到一半，沒說下去。
“掐死？”她說：“這我不知道，祖上沒說，不過你想想當時社會情況，就能知道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掐死或者是淹死。”
說完，她揮一揮衣袖，轉身離開。
朱彥拿過族譜，問我：“你相信這個故事麽？”
我勾唇冷笑，“相不相信有什麽用？你仔細想想，這姑娘又說到重點麽？”
“什麽意思？”朱彥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你跟我過來，說是要找蕭煜的身份，其實就是要找他的父親，他是不是蕭家人不重要，是不是鬼子也不重要，可剛才那姑娘說了半天，半句沒提過他的父親。”
朱彥一拍桌子，說：“還真是。”
“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姑娘是別人派來試探你我底細的，二是，她說的都是真的，之所以沒提過蕭煜的父親，是因為當時沒人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我總結說。
朱彥皺眉思忖半晌，說：“土子，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認定蕭煜現在所謀之事跟他的父親有關？或許他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我搖頭，堅定的說：“我了解蕭煜，他不壞。”
而且，蕭煜看向我時，眼中的痛苦和掙紮很強烈，唯獨沒有貪欲。
“說的輕巧。”朱彥嘟囔說。
我在他腦袋上拍了下，“他是我的枕邊人，是好是壞，我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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