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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待你重回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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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口涼氣,是在楊茹玉身上的人殺了蕭煜?

蕭煜手中的黑傘帶著呼呼的陰風朝著楊茹玉刺過去,她的手擡起,看似平常的一點,蕭煜卻像是受到了暴擊,朝後跌去。

他後退很遠才停住。

我趕緊往前走兩步,從兜裏掏出符紙,站到蕭煜身前,防備著楊茹玉突然動手。

走近了才看見楊茹玉眉間有個淺淺的紅痕,像是個啥印子。

我眼看著楊茹玉的眼珠子越來越黑,她嘴角勾起,看著蕭煜,道:“蕭煜,認清現實吧,你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站在頂端的你,如今的你打不過我。”

蕭煜雙手緊緊的攥著黑傘,面容冷凝。

目光掠過他手中的黑傘時,我楞了下。

剛才他只是跟楊茹玉打了兩下,黑傘竟然裂開了。

“想要報仇?蕭煜,待你能與我匹敵之時,我等著你來找我。”楊茹玉冷笑幾聲,轉身飄然掠走。

“媽!”楊昊想要追上去,蕭煜突然說:“土子,拉住他。”

雖然我不知道為啥,但還是聽話的把楊昊給拽住。

楊昊眼眶泛紅,怔怔的看著楊茹玉消失的方向,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這情況下怎麽安慰他,就在他的背上拍了兩下,轉頭小聲問蕭煜:“蕭煜,你沒事吧?”

過了半天,他才收起黑傘,緊繃的臉色好了些,道:“我沒事,先去找趙毅,找到就離開這裏,天快亮了。”

我應了聲,看著楊昊平靜了些,就到處轉著找趙毅,最後在後院角落的石頭屋子裏看見了趙毅。

趙毅身上捆著繩子,被人扔到地上,模樣特別狼狽。

我連忙踹開門進去,一進去,胃裏就犯惡心,屋裏一股子臭味,他的身下都是排洩物。

他不會一被抓來就被扔在這裏,沒人管吧?

我裝作啥都沒有聞到,欣喜的朝著趙毅走過去,剛要扶他,不經意看見他身後的墻,直接楞住了。

墻上有幅畫,畫的粗糙,但勉強能看出來是通陰石上躺著個人,臉上貼著黃紙。

而且,在這裏,躺在上頭的是個女人!

我楞了半天,直到聽見趙毅叫我,才回過神來。

趙毅眼珠子動了動,不自在的扭著腿,跟個小孩似的,嗚嗚的哭。

我心疼的不行,小心翼翼的給他把繩子解開,不往他腿上看,怕他更難受,“師父,你咋樣?啥地方不舒服?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他艱難的搖頭,一說話,幹裂的嘴唇就流出血,“我就是又渴又餓,你去給我倒杯溫水,找身幹凈的衣服。”

“好。”聽著他聲音還挺有力氣,我放心了些,轉身出去給他拿衣服。

剛走到門口,楊昊就拿著衣服和水過來了。

看見趙毅的模樣,他眼中閃過驚駭,轉瞬便消失,仿佛沒發現趙毅的狼狽。

我餵著趙毅喝完水,他臉色這才好了些,讓我們出去,他自己換衣服。

本來楊昊想要幫他,可趙毅沒讓,他一向是個講究人,住在村裏這麽多年偶爾下地幹活,回來都是立刻換下臟衣服。

我蹲在門外,想著剛才見到他的樣子,眼睛發澀。

蕭煜還站在院子裏,看著楊茹玉離開的方向,神情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黑傘躺在他腳邊。

我過去把黑傘給他撿起來,小聲問他:“你在想啥?”

他雙手攥在一起,似笑非笑說:“沒想到楊茹玉背後的人竟然是他。”

我皺眉,“他是誰?”

蕭煜目光發涼,雙手緊了又松,半晌神情頹然,道:“沒什麽。”

我嘆口氣,他這是又不想跟我說。

門吱呀一聲打開,趙毅拄著根棍子從屋裏出來,人收拾幹凈了,他精神也比之前好。

看見蕭煜在這裏,他先是一驚,繼而愧疚的低頭,道:“老太爺,還要您親自來救我,給您添麻煩了。”

蕭煜搖頭,雖然面上不顯,但看向趙毅的眼中卻也有些擔憂,“身體如何?”

趙毅受寵若驚,說:“還好,只是幾天沒吃東西,沒大事。”

蕭煜看了他半晌,知道趙毅額頭出了汗,這才嗯了聲,道:“先離開這裏。”

楊昊上前扶著趙毅,跟在我和蕭煜身後往外走。

因為有趙毅在,我特地跟蕭煜拉開距離。

我們前腳剛出了院子,後頭就砰地一聲,像是氣球炸了似的,一陣氣浪沖出去。

我嚇了一跳,轉頭去看,不由得瞪大眼睛,那大院子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的紙錢,不遠處有個小墳包,用石頭壘出來的門正對著我們。

我驚得說不出來話。

蕭煜解釋說:“剛才進去的是陰宅。”

咦,我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本來想把趙毅送到醫院去,可他說什麽都不去,僵持半天,各退一步,找了個診所給他輸液。

診所的醫生跟楊昊認識,給趙毅輸上液之後就去睡覺了。

我守在趙毅身邊給他看著藥,猶豫半天問他:“師父,為啥楊茹玉像是根本不認得你?而且,還這樣對你?”

趙毅躺在床上,沒有輸液的那只手蓋著眼睛。

楊昊靠著墻站著,聽見我的話看了我一眼,像是要說啥,可最後也沒說。

好半天,趙毅嘆息道:“是我對不起她。”

他把手從眼睛上拿開,將往事娓娓道來:“我和茹玉姐本來是鄰居,長大後一起入了易門,她天資聰穎,天賦高,很受師父的器重,當時我和英子都跟著她。”

說到這裏,他情緒低落下來,“二十年前,我們接了一單大活,在那地方遇見個旱魃,當時是我冒進,差點背弄死,是茹玉姐救了我,可她自己卻沒能從那地方出來。”

“我本以為她沒了,誰知道三個月後她竟然回來了,只是回來的時候滿身的屍氣。”他內疚的說:“都是我害了她。”

我震驚不已,合著不是我把她害成這樣的?

趙毅接著說:“當時師父給了她兩條路,要麽閉關修煉,把身上的屍氣劃去;要麽離開。”

我明白了,楊茹玉最後肯定是選擇離開。

可是她師父要真想幫楊茹玉,直接上手幫她就不好了,為啥還要給兩條路呢?

趙毅看了眼楊昊,說:“一年後我找到她,那時她已經懷孕了,而且手下有了一股子勢力,還有個正常的身份,成了富商的女兒,其實當家做主的人就是她。”

他緩了緩,說:“我查出了她在你們村辦的事,也知道她懷的孩子就是餘學民的,當時我覺得這其中有貓膩,就當面問她,讓我驚訝的是她完全不認得我。”

看來楊茹玉離開易門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她身上的那人控制的。

我轉頭看向蕭煜,他拿著已經裂開的黑傘站在窗邊,雖然他極力壓制,但我看得出來他現在情緒起伏很大。

估摸著跟楊茹玉身上的東西有關。

“楊昊,為啥你媽會看上餘學民?”我把註意力從蕭煜身上挪開,納悶的問。

楊昊面容苦澀,道:“因為她需要個餘家的孩子。”

我皺眉,餘家的孩子?

楊昊嘆息一聲,解釋說:“餘家源自西南巫門,千年之前易盤便是由他們守著,我媽說要再次啟動易盤,只能由餘家的人來,所以她先找上了餘學民,至於你……”

他頓了下,看了蕭煜一眼,“我媽那時候不想讓你出生,所以暗中操作,讓你媽從三輪車跳下來,卻不想你活了下來,後來她也試過殺你,只是二爺爺把你看得很嚴。”

“你們村那個叫臘梅的女孩死時,我媽就想要讓她把你的魂勾走,沒成想還是被二爺爺救了。”

我被他繞暈了,過了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二爺爺指的就是老餘頭。

想通這些,我更是驚訝不已,這後頭居然有這麽多事。

蕭煜站在一邊,臉上不見驚訝,我心裏一沈,這些事情他都知道?

不過我總算是明白為啥楊茹玉會看上餘學民了,畢竟他是餘家唯一跟楊茹玉年齡相近的男丁。

而且,若是只有餘家人才能啟動易盤的話,那餘家絕對不是什麽旁支,不然根本拿不到易盤。

我呆呆的坐在床邊,好半天才回過神,看著他們臉色都十分沈重,我說起別的事,問楊昊:“往後你打算咋辦?”

我還怕他要去追楊茹玉,卻不想他看著我說:“我跟著土子,她去啥地方我就去啥地方。”

“……跟著我?”我噎了下,“你跟著我幹啥?”

想起這個,我心裏也特別不是滋味,我都不知道要去啥地方,老餘頭和姥姥都不在了,餘建國也傻了,我現在就是回村子裏待著都沒勁。

要不跟著蕭煜?我暗暗搖頭,我八成會拖累他。

趙毅突然說:“行,那就跟著我和土子回易門。”

“我現在不用去了吧?”我說著,看向蕭煜,他對我招招手,讓我跟著他出去。

我跟著他走到門外,蔫了吧唧的,悶悶的說:“蕭煜,我好像都沒家了。”

他把我拉到懷裏,一低頭,他下巴正好放在我頭頂,安慰我說:“別難過,我會給你一個家。”

我在他懷裏蹭了蹭,心中苦笑,我們這家怕是不好有。

真是想不通,我咋就突然混得這麽慘了。

直接從陰龍候選人淪落成路人甲也就罷了,還是個無家可歸的。

“媳婦……”他叫了我一聲。

我被這稱呼驚了下,問他:“怎麽了?”

他自從見過你楊茹玉身上的人後就挺不對勁。

想了想,我安慰他說:“你別難過,總有一天你能打得過他。”

“不是在想這個。”他低聲在我耳邊說:“良宵苦短,今夜就打算在這過?”

我在他胳膊上擰了下,“還能去哪兒?我總得看著師父點。”

他無奈嘆息,“好歹你我才新婚。”

經他這麽一打岔,我心裏的郁氣少了不少,嘴角不受控制的翹起。

“你的黑傘怎麽一直裂著?”心情一好,我就開始刨根問底。

以前他的黑傘壞了,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弄出個好的來。

他沈聲笑了,說:“那是我的鎖魂傘,待我身上的傷恢覆,它便會覆原如初。”

我緊張的抓著他的袖子,說:“那你趕緊去養傷,不用操心我,我跟著趙毅會易門,還有你別去奪其他鬼魂的陰氣了,損陰德。”

他摸著我的頭,道:“好,我聽你的。”

“蕭煜,放開她。”楊昊突然說。

我連忙從蕭煜的懷裏出來。

楊昊看著蕭煜,不讚同的說:“你不該纏著她。”

蕭煜定定的看著楊昊,雙眼微瞇,臉色陰沈。

楊昊也不甘示弱。

我怕他們打起來,拽著楊昊往屋裏走:“趕緊進屋,師父離不了人。”

趙毅在診所輸了兩瓶液,緩過來後,就說要帶著我們回易門。

楊昊很痛快的答應了,我本來不想去,可也怕任性會拖累蕭煜,也點頭同意。

出發的時候,趙毅說易門離我們不遠,結果是坐了一天的汽車。

等到了易門的門口,我拉著趙毅,指著前頭的小區,“師父,這真是易門?”

修道的不是道觀麽?咋易門在這地方?

“就是這裏。”趙毅臉上滿是回家的欣喜,讓我們在門口等著他,他先進去跟他師父說一聲。

楊昊跟我叮囑說:“咱倆怕是不好進這門,裏頭要是有人說啥不中聽的話,你別往耳朵裏去。”

“好。”我心裏有點慌,感覺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樣。

“你們就是跟著趙毅從南臺子村過來的?”

身後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我轉頭瞅了眼,一男一女站在不遠處。

我點頭,“對,你們是?”

他們也是易門的人?

看我承認了,他們一起笑了,女的上前一步,諷刺道:“看著也沒什麽本事呀。”

我想反駁他們,楊昊卻把我拉到身後,笑容溫和,不卑不亢:“有沒有本事不勞費心,倒是你們進門之前記得把身上的鬼氣去了。”

那男女臉色大變,女的還想說話,卻被男的拽著朝著易門相反的方向離開。

我連忙開了陰眼,發現他們身上的確有鬼氣。

“他們身上咋會有鬼氣?”我納悶道。

楊昊意味不明的說:“估摸著剛從墳地裏回來。”

一個小時後,趙毅從裏頭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對楊昊說:“師父要見你,你進去後會有人帶你過去。”

楊昊道了謝,牽著我往裏走。

趙毅攔住他,嘆氣說:“土子不能進去。”

我楞住了,“為啥?”

楊昊也是皺眉看著他。

“你跟我出去辦個事,事成之後就能進去了。”趙毅跟我說。

楊昊立刻說:“我跟土子一塊去。”

趙毅搖頭,跟楊昊說:“土子有我跟著,你現在就進去,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楊昊面露掙紮之色。

我看出他挺想去的,忙著說:“你去唄,先給我探探路,我有師父照應著,出不了事。”

他這才進去了。

我和趙毅也沒繼續在大門口說話,在附近找了個旅館住進去。

“師父,為啥不讓我進去?”我納悶的問。

“還記得你拜師那天的那根香麽?”他說。

我點頭,差點滅了。

趙毅皺眉動了動背,說:“師父說他本不想收你,只是後來看在餘家的份上勉強同意,但你要進去,得先跟我去接個活才能服眾。”

“行。”我應了,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趙毅倒在床上,額頭都是汗,我摸了下他的額頭,竟然發燒了。

看他的手一直往背上摸,我掀開他的衣服看了眼,背上兩道子青紫痕跡,像是鞭痕。

我吃了一驚,他這是真的被抽了?

我一直以為他說會被師父抽,是在說著玩。

我連忙把他送到醫院,辦了住院手續。

把他安頓好,看著他睡著了,我坐在走廊上直嘆氣。

蕭煜陪我靜靜的坐著。

“蕭煜,這個易門跟我想的不一樣。”我悶悶的說。

他摸著我的頭,笑著問:“你想的是什麽樣子?”

“我以為就是深山裏的道觀,古樸清幽。”說著,我自己都笑了,“我還尋思著我以後得窩在深山裏,手機都沒信號呢。”

蕭煜把我攬在懷裏,歉疚道:“跟我在一塊委屈你了,等時機到了,你就不用靠著他人的庇護。”

我點點頭,“嗯,等我在裏頭學好本事,到時候我護著你。”

他笑道:“好。”

趙毅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我給他倒了杯溫水,說:“師父,我一直以為你說你師父會抽你,都是鬧著玩的,沒想到是真的。”

趙毅背上有傷,只能趴在床上,聽見這話,無奈的說:“以後你做錯事,也得挨抽。”

我撇嘴說:“那我不進去了。”

他瞪我一眼,“沒出息,必須得進去,只有進去了才能學到真本事,這些年沒把你帶過去讓師父過目,我都不敢教你有用的本事。”

我就說我學的本事都沒啥用。

“那你到底是讓我去幹啥?”我沒好氣的問。

他說:“其實就是讓你去接個活,亮亮本事,市裏有一家人找道士,說是家裏老太太不對勁,你等吃完飯我給你一塊去。”

“拉倒吧,你都這樣了,我自己去就行,不就是個老太太麽。”我不以為意道。

心想這年頭道士都不好幹,還得提前考試。

趙毅還是一臉擔憂,說:“你行嗎?蕭煜沒法跟你去。”

我拍著胸脯,“行,你就放心吧。”

最後還是蕭煜出來說讓我自己去,他才勉強同意,給我說了地點,我看著他吃完早飯,就往那家去。

蕭煜送我到半路,說:“我就不過去了,易門的人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點頭,“行,那我自己過去。”

我按照趙毅說的地點來到一戶人家,開門的是個瘦高個的婦女,鷹鉤鼻,顴骨橫長,嘴角下垂,面色枯黃,看著一臉兇相又沒有精神氣。

我覺得自己現在好歹是個上門服務的道士,立馬扯出一臉笑,說:“杜女士,我是過來看臟的道士。”

那女人堵著門口,皺眉說:“你行嗎?”

我笑容不變,“試試不就知道,反正你又不吃虧。”

她上上下下打量我半天,才讓我進去。

這房子是個覆式的,她指著樓梯間說:“人就在裏頭,你自己進去吧,我出去打牌,家裏要是少了東西,當心我去易門投訴你。”

說完,她就披上外套就走了。

我揉了揉笑的發僵的臉,拽開樓梯間的門,裏頭放了一張單人床,有股子發黴的味兒,一個老太太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前頭。

而且這老太太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爛,還不如我們村裏的老人呢。

“誰呀?”她問。

我晃了晃手,發現她眼睛看不見,怕直接說我是道士會嚇到她,我就笑著說:“我是杜阿姨找來跟你說話的。”

老太太沖我笑了,盤腿坐著,“那敢情好。”

我坐在老太太旁邊,邊笑著跟她說話,邊打量著這屋裏頭,直到這老太太姓林,現在住的這家是大兒子家裏。

說了幾句,就聽林奶奶問:“丫頭啊,你有煙嗎?”

我說:“沒有,奶奶你要抽煙?我去給你買。”

她搖頭,說:“不是我,是跟著你一塊進屋的人想抽煙,你們能來看我,我特別開心,就是他們想抽煙,我沒有,聽不好意思。”

我心裏一涼,往四周看了一圈,說:“奶奶,這屋子裏就咱倆。”

說著話,我把手抄在褲兜裏,握著符紙。

誰知道林奶奶搖頭笑著說:“你可別騙我,丫頭,你再往上坐坐,他們都沒地方站了。”

我咽了口唾沫,真不淡定了,悄摸的拿出泡過嬰兒眼淚的柳樹葉子,貼在眉毛上,開了陰眼,往屋裏看了一圈,我嚇得魂都要飛了。

一圈的游魂,正瞪著眼睛看著我,可我卻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鬼氣。

我從林奶奶的屋裏出來,仔細的打量著這屋子,心裏一沈,這地方乍看還沒感覺,仔細看的話,擺設都是有講究的,正好是個招陰養魂的局。

而且,在樓梯間裏還不明顯,這一出來就看出來了,樓梯間裏鬼氣森森。

門開著,林奶奶還坐在床上,沖我招手:“丫頭,你咋出去了?咱倆再回來說說話。”

我頭皮發麻,捏著符紙,正猶豫著要不要拍上去,後背突然一陣劇痛,猛地挨了一棍子。

我直接被揍的趴到地上,扭頭就看見一個滿臉苦相,臉色灰敗的中年男人沖過來,不要命的朝我打過來。

我連忙護住臉,扭著身子後退,看著機會絆了他一腳,退到門邊,身上疼的不行。

“你要幹啥?我是易門來的道士,不是你們找道士過來的?”我連忙表明身份。

誰知道那男人聽說我是道士,發瘋似的朝我沖過來。

我到處躲著,身上又挨了幾下子,被他一腳給踢在肚子上,撞到墻上,眼瞅著他的棍子就要打下來了,櫃子上的相框突然打在他腦袋上。

同時,他悶哼一聲,右腿一彎,像是被人踢了腿窩,砰的跪在地上。

他赤紅著眼睛,扭著身體,卻怎麽也動不了。

我往他身後看半天,也瞅不見什麽鬼,可他這樣明顯就是被人給控制住了。

我尋思著可能是蕭煜暗中出手,就沒糾結這事。

“到底咋回事?是你們說家裏老太太不好,要找道士的,我來了又打人,不帶你們這樣的。”我甩著胳膊說。

那男人吼著說:“我沒找道士,是那娘們找的,她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讓我養著我媽。”

說著,他突然嗚嗚的哭開了,“你別把我媽送走。”

還夾雜這家庭糾紛吶……

我看向樓梯間,林奶奶還笑呵呵的坐在床上,看著與常人無異。

她這是完全聽不見外頭的動靜。

我看半天,最後視線停在門上,這門上糊了兩層紙。

之所以我註意到這門,是因為屋裏的魂都瞅著這門,能消鬼氣,我立馬想到了絲毫看不出鬼氣的鬼面煞。

剛朝著門走了一步,那男人就哭求道:“別撕,放過我媽。”

我明白了,不是老太太看見臟東西,而是他特地布了法陣養著老太太。

“你這是何苦呢?老人已經沒了,你該送她好好離開才對。”我勸他說。

他後悔的說:“我媽活著的時候沒享過一天福,我……”

他哽咽說不出話。

我再看向老太太,恍然大悟,她這身衣裳的款式還是我小時候姥姥她們那一輩穿的。

“你這樣老太太更遭罪,我這就把老太太送走,陰人自有其去處,往後你也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我說著從廚房找出一葷一素兩個菜碟,擺在樓梯間門口。

點著一根香,我捏著符紙默念往生咒。

片刻後,符紙燒完,林奶奶的身形消失。

我看了那男人一眼,朝著他身後問:“蕭煜?”

男人痛呼一聲,像是後頭的人把他給掐痛了,我心裏咯噔一下,不是蕭煜?

男人突然撲到在地,緊接著一道虛影從窗戶掠出去,我立刻追上去,可等我跑下樓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他的蹤跡。

我顧不上別的,連忙回旅館去找蕭煜。

看見我一臉急色,他皺眉問:“怎麽了?”

我連忙把事情跟他說了,“幫我忙的是不是你?”

他臉色黑沈,小心翼翼的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要脫我衣服。

我掙紮,著急的說:“你幹啥呀?我這跟你說正事呢。”

“乖,別動,我看看你的傷。”他說。

他這麽一說,我也開始覺得身上疼了,把外套脫了,看著胳膊上青青紫紫的。

正心疼我自個兒呢,發現蕭煜的手放的不大對地方,“哎,你趕緊拿走,解我的小背心幹啥?”

他的理由很充分:“我看看這裏頭的傷。”

看著他眼中的心疼,我緩緩松開了手,

於是,等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豈止是小背心,所有的衣服都不見了。

“你幹啥?”我又羞又氣,瞪著他。

他靠近,在我耳邊說:“我幫你治傷。”說著,他吻住我脖子上的傷痕。

我氣紅了眼,心裏特別委屈,我跟他說正事,他不理也就算了,現在這一身的傷,他還能想到那方面去。

他無奈笑了,一臉正經的解釋道:“陰陽調和,明早你身上的傷就好了。”

“我才不信。”我撅著嘴說。

他的手覆上來,輕咬著我的手指,眼神特別勾人,“不試你怎麽知道不行?”

“你……唔……”他堵住我的嘴,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

與成親那次的溫柔細致不同,這次他是打著治傷的名頭徹底放飛了。

我自覺體力不錯,可惜還是沒能跟到最後,最後變成了他的獨角戲。

直到我睡著的那一刻,我突然一激靈,忘了看門上到底有啥了,能讓林奶奶看不出異常的東西,絕對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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