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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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游要忙碌高考, 便有親戚得知池馳去世的時候表示說要來幫忙。
如果不是池游已經成年了，會有更多人表示自己來幫忙——當然是為了把那些留下來的錢攥在自己手裏。
池游成年了就說明她已經可以無需監護人，那些人也就無法從池游手中拿到一分錢。
而站出來幫忙的人恰好是池鴻的母親——她感激當時池馳幫自己照看池鴻。
她抱著池游：“難為你了孩子……你快要高考了, 剩下的就交給姑姑，剩下的就由姑姑幫你打理。”
池游沈默一會，說：“葬禮需要的費用, 我可以支付。”
不久前，姑姑帶著她把那些手續都交好了, 現在她手上攥了一筆巨大的財產。
葬禮的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用了, 那些錢, 以後你讀大學了用……還有，要記得財不外露。”
池游垂眸的, 斂去眼底最後一絲感激，應了一聲：“嗯。”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
那些親戚若不是還有些良知, 估計會借著辦葬禮來騙她錢。
起初池游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拿錢“消災”。當然, 就算真的發生, 她也不會被對方宰得太狠。
沒想到現在不用讓她付一分錢。
姑姑松開她, 滿臉心疼地看著池游：“要是以後你有什麽不懂事情都可以來找姑姑。”
在她看來, 池游還沒開始進入社會，上大學也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麽生活用品——池游從小到大都沒有住宿過，這方面難免有些迷糊。
“就算是心裏不開心都可以來找姑姑說說話。”
池游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沒有一絲虛假的感情。
池游並不是不能理解母性大發。
因為姑姑經常來這邊折騰關於池馳死後的事情，池鴻也來了。
池游看著池鴻帶著笑容的樣子，自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又是這小子……你應該很討厭這小子吧。”神說, “我也不怎麽喜歡他。”
池游目光沈下, 看著池鴻跟姑姑說有話跟她單獨說, 池游更加高興不起來。
她能夠猜到池鴻要對自己說什麽。
池游並沒有帶他去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他之前的房間。
池鴻笑著說：“這個房間還真是熟悉，沒想到還能再回到這間房間。”
他長得不錯，五官也算是好看，年紀小些，就非常符合大眾審美得“正太”。
“大伯的房間死過人，你自己一個人睡不怕嗎，堂姐？”
最後的稱呼“堂姐”，他刻意加重了。
池游的面色不變，看著表情有些戲謔的表情：“為什麽要怕？造成我爸的死又不是我。”
“雖說不是你動手，但你心底也在竊喜他死了吧？”池鴻坐在鋪上一層防塵套子的床邊。
池游目光沈下，手指抽動一下。
“當然，我不是來指責你的……換做是誰攤上那樣的父親，都會想要擺脫吧，理解理解。”
話轉：“既然他已經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繼續建造那個‘黑色方塊’？”
果然。
“確實可以。”池游說，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
池鴻聽到她這麽說，喜開顏笑。
神再這個時候說話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解決他……”
“就要像解決你那個瘋子老爸一樣，現在還不是時候。”
池游當然知道。
“這小子也是個傻子，難道他真的認為都是你一個人發現並自己研究出來怎麽用黑色方塊嗎？”
“不過你也夠警惕，就連我的存在都沒有告訴他。”
至於神會不會拋下她去找池鴻，池游認為根本不可能。
要是祂真的有這個念頭，完全可以直接走，而且祂口中經常發出瞧不起池鴻的聲音。
池游曾經問過原因，結果祂說：“我為什麽會看上劣質的玩意？”
之後池游就沒有多問了。
對方說的“劣質”是指什麽，她也不在意。
“多一個人也好，就當作給你免費打工。”神語氣隨意。
是啊……池鴻不知道“黑色方塊”是池游的東西，不管“黑色方塊”在哪，她都知道——除非她死了，不然“黑色方塊”只是她一個人的東西。
“不過我不久後就要高考了，等我高考結束之後，我們再開始。”池游補充。
池鴻高興得直答應：“這是理所當然的，這麽久我都等過來了，也不差一時半會。”
回到學校，因為家裏的事情，不少人都會比較照顧她的心情。雖然已經過去幾天時間了。
“沒想到江懷居然是這樣的人。”
“江懷也太可怕了，這樣是我的青梅竹馬……”
“嘶，你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池游一定很難過，抱抱。”
自己現在完全就是受害者的形象。池游內心喃喃。
就在她跟一個女生抱完之後，池游看到賀衍來了。
所有人看到賀衍都識相地推開。
“這幾天賀衍都沒有理池游吧？真是冷漠，虧得我之前還把他當男神崇拜，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就是啊……”
“池游也夠倒黴的，攤上一個殺了自己親人的竹馬和冷漠無情男友。”
“賀衍不會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帥吧？”
池游知道賀衍的意思。起身，朝他走去。
神在這個時候卻大笑起來：“大家估計都想不到江懷為什麽會殺死你老爸，也想不到你會差點把賀衍掐死，更想不到你是最想自己老爸死去的人。”
池游幾乎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她跟賀衍出去的時候，就在想賀衍會對她說什麽——估計是分手之類。
換做是她，被人掐過脖子也不會跟對方在一起。
然而讓她出乎意料的是，賀衍並沒有提這件事，而是問：“你腿現在沒事了吧？”
池游楞了一下，看著他的臉說：“當然沒有這麽快好……”
“你不是來跟我分手的嗎？”
她這一問，讓賀衍有點慌張：“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畢竟我對你做了‘那種’事情。”池游說。
賀衍哽住，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安靜一會，他又說：“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池游只覺得他奇怪。
神接下來說的話讓她了然：“他不會是想‘救贖’你吧？就像是你之前看過的小說裏的女主角救贖男主一樣。”
祂知道現在這個階段的池游沒有那麽容易被“感化”
池游心可是比石頭還要硬，要說她真正在意的，估計只有國家隊那位了。
“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直到你認可我這個男朋友。”
賀衍鄭重其事地說。
看不出半點虛假。
“答應他也沒什麽，你比較招桃花，有個擋箭牌也不錯。”神給出建議。
池游沈默一會，才遲疑說出一個“好”字。
這一聲答應，池游在對方的臉上看到明顯的喜悅。
放學走在回家的道路上，池游總覺缺少什麽。
平常都會有個人圍繞在她身邊不疲倦地說各種事情。
現在忽然消失還有些不習慣。
池游並不覺得這有什麽——時間久了，自己肯定能習慣。
她忽然問：“您從一開始就想了這麽多嗎？”
“可以說是，可以說不是。”祂說了一個摸棱兩可答案，“你不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個決定，後續發生的‘蝴蝶效應’很有趣嗎？”
池游補充：“幾乎完美得不像話。”
神笑了：“對，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也可以做到。”
“我嗎？”池游驚訝。
“當然。”
池游沒有說話了，在思考對方說的事情。
“接下裏，你可以好好備戰高考了，剩下的事情，高考完之後再說吧。”
池游應了一聲，用鑰匙打開空蕩蕩的房子。
原本池馳總會在家裏等著她。
自己也總是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哪個方面不讓他滿意。
現在束縛什麽的都沒有了。
她走進廚房，發現臺子上放著一碟菜，電飯鍋的燈也是亮著的。
池游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姑姑給她準備的。
說是會這樣一直照顧她到高考結束。
是啊，對幾乎所有人來說，高考就是一個重大的人生轉折點。
“說起來我還有點不明白，既然你父親已經死了，為什麽不直接用你獲得金牌的保送名額？”神問。
空氣彌漫著冰涼的氣息。
池游搗騰一下，把菜還有飯盛好放在外面，坐下。
“習慣了。”她說。
神無言以對。
高考結束後，池游也很自然地選擇了相關生物方面的專業。
“你應該討厭才是。”神說，“難道你要完成你父親給你交代的事情？”
池游沒有回答。
“可是你也沒必要啊，畢竟‘黑色方塊’在你手上。”
池游擡了擡眼皮：“為了讓自己更好受一些。”
“只要報了學了，心裏就不會有一點愧疚感，相當於兩清了。”
神咂舌：“你是不是對自己道德要求太高了？”
池游怔住，回過神：“或許是吧。”
後又補充：“我已經把自己毀了，斷了另一條路，不可能繼續參加跆拳道比賽了，如果不選這個，我又能選擇什麽？”
這一次，她沒有選擇。
她已經不能在繼續參加跆拳道比賽了。
但又跟之前被池馳控制那會不一樣，這次是她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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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池游已經成年了，會有更多人表示自己來幫忙——當然是為了把那些留下來的錢攥在自己手裏。
池游成年了就說明她已經可以無需監護人，那些人也就無法從池游手中拿到一分錢。
而站出來幫忙的人恰好是池鴻的母親——她感激當時池馳幫自己照看池鴻。
她抱著池游：“難為你了孩子……你快要高考了, 剩下的就交給姑姑，剩下的就由姑姑幫你打理。”
池游沈默一會，說：“葬禮需要的費用, 我可以支付。”
不久前，姑姑帶著她把那些手續都交好了, 現在她手上攥了一筆巨大的財產。
葬禮的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用了, 那些錢, 以後你讀大學了用……還有，要記得財不外露。”
池游垂眸的, 斂去眼底最後一絲感激，應了一聲：“嗯。”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
那些親戚若不是還有些良知, 估計會借著辦葬禮來騙她錢。
起初池游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拿錢“消災”。當然, 就算真的發生, 她也不會被對方宰得太狠。
沒想到現在不用讓她付一分錢。
姑姑松開她, 滿臉心疼地看著池游：“要是以後你有什麽不懂事情都可以來找姑姑。”
在她看來, 池游還沒開始進入社會，上大學也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麽生活用品——池游從小到大都沒有住宿過，這方面難免有些迷糊。
“就算是心裏不開心都可以來找姑姑說說話。”
池游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沒有一絲虛假的感情。
池游並不是不能理解母性大發。
因為姑姑經常來這邊折騰關於池馳死後的事情，池鴻也來了。
池游看著池鴻帶著笑容的樣子，自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又是這小子……你應該很討厭這小子吧。”神說, “我也不怎麽喜歡他。”
池游目光沈下, 看著池鴻跟姑姑說有話跟她單獨說, 池游更加高興不起來。
她能夠猜到池鴻要對自己說什麽。
池游並沒有帶他去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他之前的房間。
池鴻笑著說：“這個房間還真是熟悉，沒想到還能再回到這間房間。”
他長得不錯，五官也算是好看，年紀小些，就非常符合大眾審美得“正太”。
“大伯的房間死過人，你自己一個人睡不怕嗎，堂姐？”
最後的稱呼“堂姐”，他刻意加重了。
池游的面色不變，看著表情有些戲謔的表情：“為什麽要怕？造成我爸的死又不是我。”
“雖說不是你動手，但你心底也在竊喜他死了吧？”池鴻坐在鋪上一層防塵套子的床邊。
池游目光沈下，手指抽動一下。
“當然，我不是來指責你的……換做是誰攤上那樣的父親，都會想要擺脫吧，理解理解。”
話轉：“既然他已經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繼續建造那個‘黑色方塊’？”
果然。
“確實可以。”池游說，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
池鴻聽到她這麽說，喜開顏笑。
神再這個時候說話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解決他……”
“就要像解決你那個瘋子老爸一樣，現在還不是時候。”
池游當然知道。
“這小子也是個傻子，難道他真的認為都是你一個人發現並自己研究出來怎麽用黑色方塊嗎？”
“不過你也夠警惕，就連我的存在都沒有告訴他。”
至於神會不會拋下她去找池鴻，池游認為根本不可能。
要是祂真的有這個念頭，完全可以直接走，而且祂口中經常發出瞧不起池鴻的聲音。
池游曾經問過原因，結果祂說：“我為什麽會看上劣質的玩意？”
之後池游就沒有多問了。
對方說的“劣質”是指什麽，她也不在意。
“多一個人也好，就當作給你免費打工。”神語氣隨意。
是啊……池鴻不知道“黑色方塊”是池游的東西，不管“黑色方塊”在哪，她都知道——除非她死了，不然“黑色方塊”只是她一個人的東西。
“不過我不久後就要高考了，等我高考結束之後，我們再開始。”池游補充。
池鴻高興得直答應：“這是理所當然的，這麽久我都等過來了，也不差一時半會。”
回到學校，因為家裏的事情，不少人都會比較照顧她的心情。雖然已經過去幾天時間了。
“沒想到江懷居然是這樣的人。”
“江懷也太可怕了，這樣是我的青梅竹馬……”
“嘶，你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池游一定很難過，抱抱。”
自己現在完全就是受害者的形象。池游內心喃喃。
就在她跟一個女生抱完之後，池游看到賀衍來了。
所有人看到賀衍都識相地推開。
“這幾天賀衍都沒有理池游吧？真是冷漠，虧得我之前還把他當男神崇拜，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就是啊……”
“池游也夠倒黴的，攤上一個殺了自己親人的竹馬和冷漠無情男友。”
“賀衍不會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帥吧？”
池游知道賀衍的意思。起身，朝他走去。
神在這個時候卻大笑起來：“大家估計都想不到江懷為什麽會殺死你老爸，也想不到你會差點把賀衍掐死，更想不到你是最想自己老爸死去的人。”
池游幾乎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她跟賀衍出去的時候，就在想賀衍會對她說什麽——估計是分手之類。
換做是她，被人掐過脖子也不會跟對方在一起。
然而讓她出乎意料的是，賀衍並沒有提這件事，而是問：“你腿現在沒事了吧？”
池游楞了一下，看著他的臉說：“當然沒有這麽快好……”
“你不是來跟我分手的嗎？”
她這一問，讓賀衍有點慌張：“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畢竟我對你做了‘那種’事情。”池游說。
賀衍哽住，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安靜一會，他又說：“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池游只覺得他奇怪。
神接下來說的話讓她了然：“他不會是想‘救贖’你吧？就像是你之前看過的小說裏的女主角救贖男主一樣。”
祂知道現在這個階段的池游沒有那麽容易被“感化”
池游心可是比石頭還要硬，要說她真正在意的，估計只有國家隊那位了。
“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直到你認可我這個男朋友。”
賀衍鄭重其事地說。
看不出半點虛假。
“答應他也沒什麽，你比較招桃花，有個擋箭牌也不錯。”神給出建議。
池游沈默一會，才遲疑說出一個“好”字。
這一聲答應，池游在對方的臉上看到明顯的喜悅。
放學走在回家的道路上，池游總覺缺少什麽。
平常都會有個人圍繞在她身邊不疲倦地說各種事情。
現在忽然消失還有些不習慣。
池游並不覺得這有什麽——時間久了，自己肯定能習慣。
她忽然問：“您從一開始就想了這麽多嗎？”
“可以說是，可以說不是。”祂說了一個摸棱兩可答案，“你不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個決定，後續發生的‘蝴蝶效應’很有趣嗎？”
池游補充：“幾乎完美得不像話。”
神笑了：“對，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也可以做到。”
“我嗎？”池游驚訝。
“當然。”
池游沒有說話了，在思考對方說的事情。
“接下裏，你可以好好備戰高考了，剩下的事情，高考完之後再說吧。”
池游應了一聲，用鑰匙打開空蕩蕩的房子。
原本池馳總會在家裏等著她。
自己也總是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哪個方面不讓他滿意。
現在束縛什麽的都沒有了。
她走進廚房，發現臺子上放著一碟菜，電飯鍋的燈也是亮著的。
池游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姑姑給她準備的。
說是會這樣一直照顧她到高考結束。
是啊，對幾乎所有人來說，高考就是一個重大的人生轉折點。
“說起來我還有點不明白，既然你父親已經死了，為什麽不直接用你獲得金牌的保送名額？”神問。
空氣彌漫著冰涼的氣息。
池游搗騰一下，把菜還有飯盛好放在外面，坐下。
“習慣了。”她說。
神無言以對。
高考結束後，池游也很自然地選擇了相關生物方面的專業。
“你應該討厭才是。”神說，“難道你要完成你父親給你交代的事情？”
池游沒有回答。
“可是你也沒必要啊，畢竟‘黑色方塊’在你手上。”
池游擡了擡眼皮：“為了讓自己更好受一些。”
“只要報了學了，心裏就不會有一點愧疚感，相當於兩清了。”
神咂舌：“你是不是對自己道德要求太高了？”
池游怔住，回過神：“或許是吧。”
後又補充：“我已經把自己毀了，斷了另一條路，不可能繼續參加跆拳道比賽了，如果不選這個，我又能選擇什麽？”
這一次，她沒有選擇。
她已經不能在繼續參加跆拳道比賽了。
但又跟之前被池馳控制那會不一樣，這次是她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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