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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小禍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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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見到許明山時有些意外,她疑惑的看著他說:“許大夫, 你不是出宮走了麽?怎麽又回來了?”還再次進了太醫院, 她還記得當初他因為被先皇拘在宮裏郁郁寡歡喝醉時的模樣。

許明山記得魏子玉和秦征的囑托, 他們兩人都決定暫時不把葉蓁中毒的事情告訴她, 等找到許老大夫、找到解毒的方法時再說也不遲。

提前把事情告訴葉蓁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每天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許明山道:“我去外面看了看,發現還有很多我沒辦法解決的疑難雜癥,宮裏雖然沒有什麽自由,但這裏有很多醫書可看,還有醫術高明的同僚可以互相探討,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所以就回來了。”

葉蓁笑道:“許大夫醉心醫術, 將來在醫學的成就一定無人能及。”

“還要多謝皇上慷慨解囊, 因為你贈送的醫書解救了數萬萬的百姓。”他突然提議,“皇上,你如今根基不穩,只要告訴世人是你提供的醫治瘟疫的藥方……”

她搖頭道:“我現在是皇上, 攝政王愛我護我, 就算說出去只怕也會被非議,說是我搶奪別人功名,不如不說。”

“我可以為你作證。”

“不必了,我給了你,就沒想過要出名。”

許明山只能作罷,想了想又說起秦征來:“原來秦兄不知道你會醫術, 所以他從我嘴裏得知是你送的醫書時才會那樣驚訝,我當時看他情緒就不太對,後來還急火攻心嘔了血……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我知道他是為了你。皇上,你還在為了之前他故意詐死的事情生氣?”

“雖然當時是有些生氣,但我理解侯爺,他背負重任讓他無法輕易相信任何人,也讓他不敢有絲毫大意,何況我父親還是葉中岳。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是皇上,丈夫是攝政王。”

許明山默了默,他其實能看的出來秦征對葉蓁餘情未了,當初能舍下一切來京城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麽?就是如今,秦征也肯定沒將葉蓁忘了,否則他又怎麽會急得嘔血?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的身份有了巨大變化,便註定了沒辦法回到從前。

許明山無法多說什麽,他嘆了口氣,只希望能快點找出解毒的辦法,也算是他唯一能為秦征和葉蓁做的事情了。

葉蓁看著心事重重的許明山,突然道:“許大夫,你有沒有想過人體的構造?”

“……人體的構造?”

“對啊。”葉蓁說,現在的醫學只能用望聞問切來診斷病因,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以這幾種手段也無法查出對方身體有什麽問題的話該怎麽辦?

“我時常在想,我跳動的心臟是什麽模樣,血液是怎樣在脈搏裏流動,我們每個人的血液是不是都是一樣的,我身上有多少塊骨頭,我的腦子為什麽能讓我思考,我身體裏的器官是怎麽工作的……”

“可惜我想了很久,也問過很多人,都沒有人能給我一個完美的答案,許大夫,你這麽喜歡探討醫術,你可以給我答案嗎?”

葉蓁的好些問題連許明山聽都不曾聽過,可某些疑惑卻也不時的在他的腦海裏閃過,他有些發癡的盯著葉蓁,他覺得她的話像是天馬行空,可仔細想想,如果能將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那他在醫術上的成功又會更進一步。

“血液……我們每個人的血液有什麽不同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就是很疑惑所以才問許大夫啊。”

許明山也不知道,他原以為自己在醫術上有了巨大進步,可一聽葉蓁的話,他就感覺自己太渺小,好像連醫學的門都沒有碰到。

葉蓁的話給許明山的沖擊很大,離開寧壽宮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眼神毫無焦距,走路都有些飄。

魏子玉差點被他這副模樣給嚇死,他鐵青著臉就要奔去寧壽宮,順便讓李溫通知太醫院的醫生立刻過去!

許明山這才回過神來,讓魏子玉稍安勿躁:“皇上她沒事,只要不再碰到那毒,短期內不會有問題。”

魏子玉松了口氣,然後便是氣急敗壞道:“皇上既然沒事,你繃著一副死人臉是要故意嚇唬我?哼,改天和你算賬!”

“……”

許明山看著拂袖而去的魏子玉,他氣得頭發都豎立起來,腳步匆匆,身後的宮人要小跑著才能跟上,而他去的方向正是寧壽宮。

許明山無奈笑了一聲,想到葉蓁說的話,又想起秦征……算了算了,這些事情他過問不了,也左右不了,還是先回太醫院,爭取把葉蓁的問題都解決了。

之後幾天都是風平浪靜,皇宮裏似乎和之前並沒有太大不同,坤弄宮那邊更是安靜得不行,反而就屬葉蓁最鬧騰,她時不時的就讓魏子玉背著她滿宮跑,或者是粘著他去上早朝,偶爾還會坐在他懷裏批奏章,大臣們來上書房商談正事的時候她也在,偶爾還冒一兩句話語出驚人……

當然無論她怎麽鬧騰,魏子玉從不會說半個不字,他寵著她,什麽都順著她,把她捧上了天!

葉蓁對他也很上心,近來她總是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模樣,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宮中很有些經歷的老嬤嬤,問她們為什麽這麽久還懷不上孩子?怎麽樣才能懷上孩子?

老嬤嬤教給她一些特別的辦法,讓她可以在床上試試,葉蓁有些羞恥,紅著臉沒應。

不過就在她問了老嬤嬤後沒多久,很快魏子玉就聽說了這事兒,他很高興,又驀然心疼起來,如果沒有那毒,他們就能快快樂樂的生孩子了……

晚上她果然按照老嬤嬤的話來對他,她在他身下綻放,纏著他的模樣能讓他把命都給她。

“等,等一會兒……”

他壓著她,聽她顫著睫毛支支吾吾的說話,四肢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

他親親她嘴唇,纏著她甜蜜的舌尖,故作不知:“嗯?喜歡?”

“……就一會兒。”

他已經出去了,抱著她翻了個身,葉蓁驚訝的睜眼看他,在他精瘦的胸膛狠狠捶了一下:“居然敢違逆朕的話,賜你死罪!”

魏子玉被她逗得笑出聲來,捏著她下巴吻得難舍難分。

“把我賜死了,誰來陪著你?”

“朕是皇上,想陪我的可多了。”

“那些男人比得上我?你嘗過我的味兒,別的男人入得了你的眼?”

葉蓁戳著他臉頰說:“攝政王厚臉皮,這世上厲害得男子多了去了,可不止你一個哦。”

魏子玉:“可只有我這麽愛著你。”

她頓了頓,無奈的趴在他胸膛,輕輕哼了聲。

魏子玉撫著她的小腦袋,一手在她纖細優美的背脊,她眨巴眼睛時長長的睫毛掃過他胸膛,讓他心臟也變得癢癢的。

“子玉,我們什麽時候能生個孩子啊?”

他手微頓,低聲道:“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會來,蓁蓁,我們慢慢生。”

她怏怏的哦了聲。

魏子玉看著靜謐黑夜,他手一下一下的順著女人柔軟的黑發。

“蓁蓁,你果然很愛我。”

“呸!”

“只有很愛我才想著給我生孩子。”

“瞎做夢!”

他忍不住笑,捧著她臉頰又是吻。

魏子玉對她愈發的好了起來,還是變著法子好,有了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全都送到寧壽宮,他甚至連去坤寧宮的時間都比之前要少了許多,有時候太後叫人來傳話,他也不像之前那般看重,冷冷淡淡的讓人看不透。

他對葉蓁太好,就連上朝時也是葉蓁坐在龍椅上,他站在一旁,對她恭敬、以她為首。

當然他的病似乎也一直沒好,連身子都清減許多,因為被未知的病痛所折磨,除了在面對葉蓁的時候,其他時間那脾氣簡直爆得外人連靠近都難,做起事來也更為嚴厲,稍有不對就能被他叫去上書房談談人生,朝堂內外被他弄得愈發緊張起來,當然也因為這樣,沒人敢忽悠他,一旦被發現,那就是連命都沒了。

不過葉蓁在時,他的脾氣反而會好上許多,也比一個人的時候好說話,葉蓁在某種程度上還成了救星了,連帶著朝堂上對她的感官都好了許多。

如果在以前,太後知道了肯定又會來鬧一場,可現在不了,太後守在她的坤寧宮很少會出來,和葉蓁作對的時間自然也少了,而且她的病愈發不見好,反而更加的嚴重起來。

葉蓁為此還讓人給坤寧宮送了無數的人參燕窩,知道太後身子骨一直沒好,她想了想,還特別去看望了。

“太後雖然和朕不親,但她到底是攝政王母後啊。”

然後葉蓁便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隨行的還有幾名太醫,一同前去太後的坤寧宮。

太後得知葉蓁來了,她便十分的不高興,以前她對葉蓁只是不喜歡、是討厭,希望她能消失不要阻礙她兒子成就一生帝業,現在她不僅是不喜歡,還很恨,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如果不是葉蓁,她的兒子能中毒?

她也不想在葉蓁面前弱了下去,強打起精神做在殿內等候她。

葉蓁來時乘龍攆、穿龍袍,身後跟著宮人、太醫無數,聲勢浩大,極盡奢華。

太後只是看一眼,她心裏就止不住的開始嘔血。

葉蓁進了殿,請安後便叫太醫去給太後瞧瞧,太後撐著額頭不冷不熱:“哀家老了,身子骨不行了,看再多太醫吃再好的也無濟於事。”

葉蓁道:“太後,對癥下藥怎麽能不管用?太醫說了你是憂思成疾,你還是不要憂慮太多,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不好麽?”

太後覺得葉蓁是意有所指,她冷冷哼了一聲,揮手趕走了來為她診脈的太醫。

葉蓁在一側坐下,道:“太後,朕知道你其實是在氣朕,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改不了了,你別和自己過不去,你一直這樣病著攝政王總是掛念著你。”

“既然你都知道,就該主動離開我的玉兒,你自己是好了,可我的玉兒呢?你就是沒安好心要毀了他!”

“太後,不論你信不信,朕愛攝政王,怎麽會去毀了他?”

太後看著她冷冷哼了一聲:“妖言惑眾,你能用你這張臉迷惑玉兒,卻迷惑不了我!你的狐貍尾巴早就露出來了。”

葉蓁安靜片刻,抿唇道:“太後對朕誤解太深了,朕無話可說。”

她端起手邊的茶杯就要喝,她身後的宮女紫鳶小心上前說:“皇上,茶涼了,奴婢為您再斟一杯。”

她直接便將葉蓁手裏的茶拿走,太後看得火冒三丈:“這茶涼了,哀家喝得,她葉蓁喝不得?”

紫鳶捧著茶杯立刻跪下:“太後恕罪,皇上近來身體不適實在不宜喝茶。”

太後冷冷哼了一聲:“果然啊,這皇上比太後金貴得多!我這病懨懨的老骨頭都能喝,她葉蓁不能喝?”

紫鳶跪在地上再三求饒,卻怎麽也沒把茶水給了葉蓁,反而堅持不讓葉蓁碰那茶,這模樣只會讓太後更覺得心堵,如今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敢忤逆她了?果然是她在坤寧宮安靜太久沒了威信,否則怎麽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葉蓁道:“紫鳶,你先退下吧。”

紫鳶從地上爬起來,應了聲是後退到一旁。

太後:“……”她握了握拳頭,不敢相信如今一個丫鬟都敢不聽她的命令了!

葉蓁無奈的說:“太後,朕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好些,不想惹你生氣的,你是攝政王的母後,也就是我的母後,朕自然希望你身體健康。”

“我可擔不起你的母後。”太後冷笑了一聲:“行了,別在哀家面前做好人,你是什麽人我最清楚,我的玉兒就是被你迷昏了頭,等他清醒過來你就完了!”

葉蓁無話可說,她親自為太後斟滿茶水:“太後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她根本不領情。

葉蓁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她端起茶杯:“太後,這算是我向你賠罪的吧。”

隨著她這話一說,外面有太監喊“攝政王駕到!”,太後臉色更不好看了,最近她的兒子被葉蓁迷得神魂顛倒,上次來給她請安還是五天前,這葉蓁剛來一會兒,魏子玉居然又來了!

太後心氣不順,葉蓁已經仰頭喝了口茶!

魏子玉進殿就看見葉蓁在喝茶,他嚇得心臟緊縮,臉色白了一白,幾乎是立刻跑了上去,誰知還未靠近,葉蓁便迷迷糊糊,揉著額頭暈了過去。

他一把將葉蓁抱進懷裏,他抱著她毫無重量的小身子,見她雙眸緊閉,連平日裏紅潤的臉頰和嘴唇都變得蒼白起來,呼吸微弱幾不可聞,他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轉身便道:“太醫,宣太醫!”

走開兩步,又冷聲吩咐:“坤寧宮的人不準外出一步,全部收押大牢,聽候發落!”

太後幾乎都來不及說什麽,眼睜睜看著她兒子急切的抱著葉蓁離開了坤寧宮,下一秒,禁軍便帶著侍衛前來,除了太後,坤寧宮上下全部被羈押大牢,就連跟了太後幾十年的老嬤嬤也不例外。

老嬤嬤哭著跪在太後身邊求救,太後說皇上中毒和她無關,更不會是她身邊人做的,其他人抓便抓了,但……

“太後恕罪,卑職是奉命行事,如果嬤嬤是清白的,微臣自然會親自送她回來接受太後處罰!太後不要為難卑職,暗殺皇上是大事,坤寧宮上下都有嫌疑,寧可錯殺一千不也能放過一個!”

“……”

太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老人被抓走,抓得一個都不剩,她坐在偌大的坤寧宮,最後都不明白怎麽葉蓁突然間就倒下了?

她突然想起,葉蓁倒下的時候似乎是笑了一下,那一笑轉瞬即逝,快得她幾乎沒有註意到。

還有她的玉兒,怎麽能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把她的坤寧宮查封了?

她又氣又急,捂著胸口暈厥了過去,坤寧宮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久久之後才終於消停了。

……

葉蓁這天夜裏才悠悠轉醒,她醒來時躺在魏子玉懷裏,他抱得太緊,緊得她都快呼吸不過來了,她拼命掙了掙才終於掙出一點兒喘息的空間。

“子玉,我好餓。”

魏子玉捧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然後又將她按在懷裏,抱著親著,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裏。她被親得嘴都疼了,煩得又扯著他頭發將人拉開,很快又被他抓住小手,撲著親來。

葉蓁吃上飯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安靜的寧壽宮燈火通明,魏子玉就坐在床邊一口口餵她,好像她缺了手,斷了腳,成了沒用的廢物。

“我自己吃。”

“乖,聽話。”

又一口米飯餵進她嘴裏,她被米飯堵得唔了幾聲,蒼白的臉頰一鼓一鼓的可愛。

魏子玉見到充滿活力的她,就想起躺在他懷裏人事不知的葉蓁,怎麽都喚不醒,怎麽喚都不會回應他……?

這樣的她讓他感到害怕。

葉蓁吃了幾口米飯,終於有了些精神,她靠在床頭左右看看:“子玉,我不是在太後的坤寧宮麽?怎麽就睡著了,我什麽時候回來的?”

魏子玉捏著勺子的手微緊,道:“不是讓你乖乖在寧壽宮等我,怎麽跑去見太後?”

“我不是聽說太後身子不好,吃了那麽多藥還不見效,就想去勸勸她麽?”

“以後別去了,無論太後做什麽,你都當她不存在吧。”

她有些不解:“……嗯?”

魏子玉道:“你不用為了我去見太後,你快快樂樂的在我身邊,我才會好。”

葉蓁沈睡的時候他已經讓紫鳶將坤寧宮內發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告訴了他,葉蓁從未在他面前松口說愛他,卻在他母後面前說了,他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要擔心再也聽不到她說愛他……

他不想這樣的事情在發生。

葉蓁被餵得飽飽的,她靠在魏子玉懷裏,沒一會兒就沈沈睡去。

魏子玉撫著她臉頰,眼也不眨的看了她一宿,不時親吻她的臉頰和嘴唇,溫熱的手掌探進衣擺下,細密又纏人的撫摸她柔軟的身子,好像這樣,就能確認她還活著。

次日一早,魏子玉起身上朝,葉蓁迷迷糊糊的看他一眼,翻過身又睡了。

魏子玉走出寧壽宮的時候,李溫說太後宮裏的人已經全部緝拿下獄,嚴加審訊,太後昨兒夜裏暈厥幾次,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魏子玉沈著臉,上朝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沒見得有多好,搞得朝堂人心惶惶,紛紛猜測坤寧宮出了什麽事兒?

坤寧宮的事情鬧得太大,不止後宮人人皆知,就連朝堂也略有所聞,有大臣便問了起來,又說坤寧宮是後宮之首如何如何,全部被抓走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何況太後還暈厥了幾次……

因為消息被封鎖,外界尚且不知道坤寧宮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只知道坤寧宮的人都被押進了大牢,審問拷打的聲音半宿不歇。

魏子玉冷冷瞥他一眼:“昨兒皇上去坤寧宮時被有心人下了毒,差點釀成大錯,坤寧宮內藏有細作,必須嚴查。這次是皇上,下次或許就是你我!”

皇上中了毒?坤寧宮有細作?

這事兒沒什麽可說了,必須嚴查!

早朝後魏子玉先回了趟寧壽宮,葉蓁也起了,正托腮坐在窗下看兩只小花貓玩鬧呢,見他回來,便笑道:“攝政王今天依然是豐神俊朗,好看得很。”

魏子玉坐到她身邊,一把將人撈進懷裏抱著,宮人們識趣退下。

他捏捏她下巴:“身體可還好?有沒有哪裏不適?”

葉蓁搖搖頭說都好,又問:“原來我昨天是中毒了?兇手真的在坤寧宮嗎?”

魏子玉嗯了聲,沒有過多深入這個話題,轉而叮囑她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說出來,不準馬虎大意。

他太認真,葉蓁也跟著緊張說:“我中的毒很厲害麽?太醫都沒法子?可我沒覺得哪裏疼啊?是不是弄錯了?”

他抱著她哄說沒事。

她松了口氣,靠在他懷裏道:“朕還沒和攝政王生孩子呢,還不想死。”

他抱著她,腦袋埋在她脖頸,親昵又沈淪的蹭啊蹭:“蓁蓁,蓁蓁……”

“叫魂呢?”

“如果我能叫魂,你就是死了變成鬼也是我的鬼。”

“……你真霸道。”

他笑了聲,有些狂妄,狠狠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魏子玉離開寧壽宮後去了坤寧宮。

太後還在床榻上躺著,不過一夜,她看起來蒼老許多,然而眼神卻極為明亮,看見魏子玉時便激動起來,眼睛也是一紅哀哀哭泣:“玉兒,你居然這樣對母後?葉氏她是在我的坤寧宮出的事,但就一定是坤寧宮的人做的嗎?如果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該怎麽辦?”

魏子玉輕輕咳嗽,虛弱又乏力的模樣,李溫躬身擡手,魏子玉扶著他坐下:“母後,太醫說你氣急攻心才會暈厥,昨兒我是太擔心皇上病情才會讓人徹查坤寧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那人能在坤寧宮對皇上下毒,我不得不立刻將人抓來審問,就是怕對方逃脫。”

“那可有審出什麽來?”

“沒……”話還未說完,魏子玉又是一陣咳嗽,他揉著額頭,似乎在極力隱藏他的疲倦和困意。

太後忍著心驚問他是不是昨夜沒睡好?葉氏出事兒了?

魏子玉沒說話,李溫代為說道:“回太後的話,皇上已經沒事了,今天早上才醒來,只是身體虛弱需要休養。攝政王昨兒半夜才歇下,早上又是早朝和諸多公務……最近攝政王越來越感覺到疲倦困頓,偏偏太醫院開了許多藥都不管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魏子玉這才道:“母後,你要註意休養,別動氣,不然像我這樣可就不好了。”

太後:“……玉兒,太醫沒說你為什麽會這樣?你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沒有,太醫說我身子好,可能是操勞過度沒休息好吧。母後,你是覺得我得了什麽病麽?還是說像皇上一樣被人不知不覺下了毒?”

太後心中一驚:“……這,我不知道。”

“原來母後也不知道……”

太後猶豫的嗯了聲,說:“如果太醫查不出原因,不如張榜告示天下為你尋找名醫?天下名醫何其之多,見識多又廣,就像那個解決了瘟疫的許明山一樣,肯定也會有大夫能治你的怪病!”

魏子玉安靜的看著她,看得太後心中驚駭,這眼神太奇怪,讓她特別的不舒服。

他突然笑了一聲,一改剛才的虛弱無力:“母後,我都快死了,你還不肯向我說出實情?”

魏子玉一直在等,他在等他的母後能夠和他說實話,告訴他他是中了毒,而不是一味推脫故作不知。

可他等了那麽久,等到朝堂都在為他的病擔憂,等到今天,太後依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不肯和他說出實情。

“母後,你的嬤嬤已經全招了。”

簡簡單單幾個字,讓垂死掙紮的太後陷入低谷。

她驚惶萬分,再不覆之前的沈著,因為這消息太驚訝,還將她刺激得立刻從床榻上坐起,抓著魏子玉的衣服說:“玉兒,玉兒,你別他們瞎說,母後怎麽會害你?母後不會害你的!”

“你沒有害我,卻想著害皇上。母後,謀害皇上是誅九族的大罪,你這樣做可有考慮過後果?”

“那葉氏算什麽皇上?她就是個妖女,是個冒牌貨!”

魏子玉知道太後不喜歡葉蓁,她要對她下毒並不是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那我呢?你知道我誤食給葉蓁準備的毒藥後為什麽不告訴我?我都快死了,你怎麽還什麽都不告訴?”

“…………”太後一時語塞,“我,我是怕你誤會母後……”

魏子玉:“不是,你是想在事情沒有敗露之前,拼著我的命不要也要殺了葉蓁。”

他笑了一下,冷峻的臉龐有些冷,有失望,又有隱約的痛苦:“母後,你擔憂這擔憂那,卻從沒想過我會被你害死?那毒是你的,你難道不知道它有多毒?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大魏皇室、為了我,但你心裏應該最明白,你為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在他母後眼裏,他原來比不過權勢。

魏子玉原本偽裝成他中毒,是想保護葉蓁,沒想到最後卻牽連出他的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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