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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十三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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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就是這點好, 無論你是什麽身份,哪怕貴為天子,也只能走路上山,上了山才有住持接見引導。

所以林默這話是沒有問題的。

但大總管早在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驚住了。

皇後居然沒鬧?她居然同意了?

大總管心中惴惴不安, 但他什麽也不敢問, 只連連賠笑應承:“娘娘真是菩薩心腸, 貴妃一定感動涕零。”

林默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總管試探問道:“那老奴……”

大總管小心地註意著林默的神情,她依舊點頭, 沒有言語。

大總管再拜,離開了院子。

林默不是不想說話, 而是不能。

剛才她說出中秋節前金山寺參拜人多這事是假的,這幾日金寺街來往的人並不多。但她編得有理有據,於是金手指使用成功了——伴隨著三個時辰不能說話。

林默一言不發地回到樓上, 蕭蘭宛坐在窗邊, 顯然已經聽到了剛才兩人說的話。

蕭蘭宛投來覆雜的目光,林默迎上目光, 粲然一笑。

“母後果真要為貴妃祈福?”蕭蘭宛問。

一旁的嚴姑姑也是一臉擔憂。

林默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蕭蘭宛:“母後嗓子又疼了?”

林默繼續點頭。

嚴姑姑急切:“是不是怒火攻心,連帶著嗓子也……”

後面的話被林默伸手制止住。

這都什麽跟什麽?

嚴姑姑閉了嘴:“那奴婢去叫人給您熬個雪梨湯來。”

林默允許了,嚴姑姑還是不要在這裏過度解讀為好。

林默將蕭蘭宛推回床邊,投以詢問的熱切目光。

蕭蘭宛見她實在想嘗試,只得伸出手。

林默高高興興地彎下腰,一手攬住背,一手穿過腿彎處, 稍一用力, 將蕭蘭宛抱了起來。

蕭蘭宛很輕, 林默抱得一點兒也不吃力。

林默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又從架子上給她拿來寢衣,一旁的秋黛忙道:“娘娘,這個就讓奴婢來吧。”

林默頓了頓,將寢衣擱在一邊。

蕭蘭宛自打十二歲行動不便後,只能毫無尊嚴地叫人抱來抱去,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不過蕭蘭宛沒見過抱自己的人有這麽開心的。

皇後雖沒有說話,但眼中的高興都快溢出來了。

“母後,兒臣要休息了。”

換完寢衣的蕭蘭宛開口送客。

林默才後知後覺地連連點頭。

林默住的是另一個院子,不過與蕭蘭宛的院子相隔不遠,走一會兒就到了。

嚴姑姑端來雪梨湯:“娘娘,您上次覺著潤喉,這次也試試吧。”

林默看著小盅,打開蓋子,林府的廚子知道這是給皇後的吃食,整個廚房都忙起來了,雪梨湯賣相極好,香氣清甜誘人。

但她搖了搖頭。

不是女兒給她的,她沒有胃口。

林默指了指嚴姑姑,後者一頓:“娘娘意思是,賞給奴婢?”

林默點頭。

嚴姑姑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晚膳的時候忙裏忙外的沒吃多少,林默讓嚴姑姑去用餐,但林默剛一吃完,嚴姑姑就立刻趕來服侍,不願假於他手。

想來她也該餓了。

嚴姑姑連聲謝恩,當場用了一半,林默知道上了年紀的人晚上不宜吃太多,就讓她停下。

嚴姑姑將小盅遞給門口候著的宮人,回了房間仔細地觀察林默的神色。

林默幹脆地回望過來,心說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嚴姑姑伺候皇後多年,皇後得寵時高高興興,會給宮中發幾個月的月例,一旦不高興對身邊人動輒打罵,尤其是在跟貴妃較量時,只要一落敗,回了坤寧宮就是一陣打砸。

嚴姑姑首當其沖,怎麽小心謹慎都沒避免手背被燙傷、腿被飛來的碎瓷片劃傷。

見皇後看向自己,嚴姑姑連忙低頭。

“娘娘,貴妃實在膽大包天,一個妾也敢讓您祈福,等回了宮……”

從前這是嚴姑姑的必備話術,每次說完,皇後娘娘都能減輕些怒火。

可擡眼望去,皇後面無波瀾。

林默一邊聽著嚴姑姑說話,一邊在腦中思考著能在林府多住幾日。

不知道如果她剛剛說出“要多待十日”會不會也照常生效。

拖延時間不僅能讓女兒在外面好好地玩一玩,同時也讓蕭蘭哲產生危機感。

蕭蘭宛遲遲不回宮,蕭蘭哲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

林默已經以林相的身份給蕭蘭哲秘密送出了請帖,他收到請帖,明天卻不一定能來。

但如果他察覺到不對勁,那林默一定會等到他的,不過是時間關系。

林默又書了一封請帖,上面寫了林默打算在九月三日也就是五日後去往金山寺,若蕭蘭哲願意一見,便約定在那棵菩提樹下。

如果蕭蘭哲明日不來,她便將這封請帖也送過去。

一夜好眠。

林默起床後就直奔蕭蘭宛的院子,對方也已穿戴整齊,坐在樓下,她額上依舊掛著那枚眉心墜。

蕭蘭宛被推入陽光之下,林默笑著說:“沒想到日光下更好看。”

蕭蘭宛伸手摸了摸那顆小水晶,又看向林默:“母後的嗓子好了?”

林默點頭:“舊病覆發,免不了的,不過好得也快,阿宛不必擔心。”

兩人到達正廳,林相和林夫人也剛到,桌子上的早膳已經擺整齊了,就等著她們兩個落座。

林默吃飯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提了一句:“爹,您今天讓陳管家準備著,說不定昭王要來。”

林相舀粥的手一頓:“……昭王怎麽會來?”

林默擠出個笑:“女兒昨晚派人以爹的名義送去了請帖。”

林相放下勺子,無不氣惱:“胡鬧!”

林相身邊靜靜吃飯的蕭蘭宛緊跟著開口:“外祖父,阿宛覺得五皇兄可以一信。”

林相想說你還小,人心叵測,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雖是你五皇兄,卻也是皇位的有效繼承人之一。

誰能對權勢不動心?

可林相想了想,還是不願意打擊蕭蘭宛的信心。

罷了,倘若蕭蘭哲有二心,就當給阿宛上了一課吧。

林相不再言語,悶聲用膳。

林默松了口氣,繼續道:“不過他今日不一定會來。”

林相:“我知道,他要是這麽輕易就來了我反而要懷疑。”

他看了眼沒心沒肺的女兒,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罷了,再怎麽都比從前要好,反正她也是好心。

“你只管放心回宮吧,我這邊一有消息就讓你娘進宮告訴你。”

林默笑:“沒關系,我能等。”

林默將昨晚大總管來傳話的事兒告訴給了林相,林相睜大了眼。

“昨晚大總管來傳口諭了?這麽大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林夫人抿了一口清茶,淡淡道:“我看你睡太香了,沒忍心吵醒你。”

林默的暴脾氣還是有根源的,如果林相得知皇帝竟然敢讓她女兒給一個妾室祈福,指不定第二天就要帶著群臣進諫說皇帝寵妾滅妻,勢要鏟除妖妃。

而林夫人在看過林默的改變後,覺得女兒該有自己的處理之道,便刻意沒有叫醒丈夫。

果然,林相從林默口中得知了口諭的內容,火冒三丈。

他當初不想讓女兒嫁給皇室,一是因為皇家為了開枝散葉,女兒必然要受委屈,二則因女兒不擅長勾心鬥角,脾氣又差,若沒有林家支撐她皇後的位置,她能鬥得過誰?

可林默既然已經嫁了,林相自然會用餘生保護她。

這個年紀的人大多已經告老還鄉了,只有林相已經堅守在崗位上,手裏牢牢攥著權勢,就算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也要奮鬥到生命最後一刻。

因為他知道,林家一倒,林默也會倒。

他苦苦支撐這麽久,斷不是讓別人有機會來欺辱她女兒的!

林相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明日我就……”

“爹——”林默無奈,“你聽我把話說完呀。”

林夫人擦了擦嘴角,把丈夫拉回座位,嗔怪道:“阿宛還在呢,別嚇到阿宛。”

蕭蘭宛第一次看見外祖父為母後抱不平的樣子,眼中閃爍著新奇和訝異。

難怪母後這般有恃無恐,有外祖父這樣父親,可不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林相抑制著怒火坐下:“你說。”

他今日還特意告了假,為了陪女兒和外孫女吃頓早飯。

要不然他待會兒就去朝堂上將那皇帝和妖妃大罵一頓!

“我是這麽想的。皇帝下旨讓我去金山寺祈福,卻沒說讓我什麽時候去。那何時去還不是隨我心意。”

“趁著這些日子,我和阿宛好好在外面玩一玩,等玩夠了再上山,皇帝若派人來催我,我就說上廟的人還多著呢,讓他接著等。”

林默笑道:“不過我猜,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派人來催,畢竟他怕爹爹知道。”

從前的皇後對皇帝馬首是瞻,就算提了多麽過分的要求,皇後氣歸氣,卻依舊乖乖聽話。

像是昨晚的口諭,若放在從前,別人只會知道皇後打砸了一屋子的東西,卻不會得知口諭的內容。

林默就是摸透了對方的心思。

“女兒還想多陪陪爹娘,這不好嗎?”林默語氣懇切。

林相的火氣略消了些。

他見女兒沒有一絲生氣的模樣,輕嘆一聲:“你也終於想開了,這種事不在意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爹就不多插手了。”

也就是他放棄明日進諫了。

林夫人:“這才對嘛,女兒能在家裏多待幾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林相皺眉:“瞧你說的,好像我不希望女兒在家一樣,我是為這個事生氣嗎?”

林夫人轉移話題:“多待幾日,那至多能待到何時?”

林默:“至少也要等到跟昭王見一面,當然了,若是能待到中秋節就更好了。”

蕭蘭宛擡眼:“真的能嗎?”

林默剛剛的假設句立刻變成肯定句:“能!”

蕭蘭宛難得問話,她明顯對在宮外過中秋節充滿期待。

連女兒這點小要求都滿足不了,那林默還說什麽對她好呢。

四人已經吃完了早飯,見林默站起來說要出府,林夫人忙問:

“這麽一大早就出門?要去哪兒?”

林默:“昨晚逛街時聽說最近新開了一家茶館,裏面說書的講得都是新鮮事兒,我們沒聽過,想帶阿宛去瞧瞧。”

林夫人:“那個茶館我知道,只在中午開門迎客,早上能訂位置。這樣吧,我讓下人去給你訂個樓上最中央的雅間,視角剛好。你們中午再去。”

大清早的,除了林默心心念念想帶蕭蘭宛去的茶館,也確實沒什麽可逛的。

林默犯了難:“那上午做點什麽呢?”

林夫人:“我和你父親都安排好了,去校場。”

林默:?

林夫人和林相已經站起身,林夫人親自推著蕭蘭宛往外走,林默連忙跟上去:“娘,校場不是練武的地方嗎?”

雖然林默也很想讓蕭蘭宛學幾招強身健體,可阿宛小腿癱瘓啊,這不是往人心上紮刀子嗎?

“我們要帶阿宛去看校場,不是去練武。”林夫人一把挽住林默的手,安撫地拍了拍,“阿宛都沒緊張,你擔心什麽呢?”

林默急了:“阿宛只是不說……”

林默望向蕭蘭宛,不由一頓。

蕭蘭宛正直起上半身朝前張望著。

……好吧。

林府有校場,是林相以訓練護院的名義劃出來的一大片空地。

一行人抵達校場時,陳管家已經在門口等待許久。

進入校場,只見一列列護院家丁拿著長棍在寬廣的校場上汗流浹背地操練著、比試著。

幾人的入場並沒有吸引他們的視線,他們專註著自己的事,任由幾人穿過校場,來到校場後院。

後院要比前面小許多,原中央擺著三把椅子,林夫人先將蕭蘭宛推到並列位置,三人才落座。

林默還糊塗著:“爹、娘,這是要做什麽?”

轉頭看林夫人,對方但笑不語,又看向蕭蘭宛,蕭蘭宛卻好像已經猜到了什麽,眼中閃爍著期待。

陳管家問:“老爺,我讓他們出來吧?”

林相點點頭。

陳管家半舉著手臂清脆地拍了兩下,只見數排黑衣人從各個房間中走出,不一會就站滿了一個院子。

林默呆住,這麽一個小院子藏著這麽多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皆穿著黑衣黑褲黑鞋,沒有踮著腳,可走起路來卻沒半點聲音,剛剛林默若是背對著他們,絕對不會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這是新養的一批‘護院’,別笑話外祖父,這些人放哪兒外祖父都不放心,就只好放在府中了。”林相捋著胡子笑道。

這些“護院”通稱死士,武功高強,以一敵十。最重要的是一生只認一主,赴湯蹈火前仆後繼在所不惜。

林相本來是想在自己死後把這批死士送給林默,但現在蕭蘭宛明顯更需要這些人。

他們沒有戴面罩,將自己的臉露給眾人,認主後,除在主人面前以及做任務外,都不會摘下面罩。

陳管家一聲令下後,他們一個個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培訓記錄雙手遞給蕭蘭宛。

林默訝異地看了眼陳管家,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面。

陳管家註意到林默的視線,謙恭地低了低頭:“娘娘,老奴有自己的一套馭人之術,他們無比忠誠。若您不放心,還可用蠱蟲控制。”

林默擺手:“這就算了,我相信陳叔。”

在這個時代,無論是林家還是蕭蘭宛都不可避免要用到這些死士,林默只能接受,但太過分的卻不必要。

寥寥幾張紙記載了他們的出身、年齡、和擅長的武器等等。

陳管家說:“他們每個人都能使用多種武器,像是刀槍棍劍都是會的,但人各有長處,他們擅長的卻不一樣,比如那個——”

陳管家指了指站在人群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她擅長用毒,她左邊的男子擅長用暗器。”

“公主可以根據具體任務安排他們的去處。”

蕭蘭宛點點頭,再次看向紙張,上面信息很全面,卻唯獨沒有姓名。

陳管家看出了蕭蘭宛的疑問,主動提起:“是這樣的,他們中大多人都是孤兒,來了林府,那就是林府的人了,自然要重新擁有姓名。”

蕭蘭宛:“所以,是我來起嗎?”

陳管家:“沒錯。”

蕭蘭宛點了點頭,“我可能沒什麽文采。”

“全憑主人!”

滿院死士齊齊跪地,共聲吶喊,響聲震天。

林默有被震撼到,隨之松了口氣。

有這些人保護阿宛,她能放心很多。

蕭蘭宛在深宮多年,能用的人太少了,雖然她知道蕭蘭哲值得信任,但她也不想阿宛將賭註都押在對方身上。

還是要自己有實力才好。

林相靠著椅背,說道:“這些‘護院’以後只會聽命於你,你給他們取好名字,若是擔心記不住給他們每人發個身份牌,以辨別身份。”

蕭蘭宛:“阿宛會記得他們的名字。”

林相笑:“也是,阿宛的記性從小就格外好。”

蕭蘭宛拿著一沓紙,將他們每個人叫到面前認了一遍,並給了他們每個人不同的名字。

這個叫“遠山”,那個叫“鳳鳴”,林默才意識到蕭蘭宛剛才的話明明就是謙辭。

她哪裏是沒有文采?

像上上個世界林默做緒玉公主的時候,皇帝給她的暗衛都是用數字命名的,很少有聽起來很正常的名字。

一來為了好辨認,二來以冰冷的數字喚他們,不會產生多餘的感情,就算犧牲了也無所謂。

但蕭蘭宛卻認認真真給他們起了真正的名字。

他們被統一賜姓林,以後蕭蘭宛登基為帝,他們就是保護皇帝的親衛。

當然,他們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他們只管保證蕭蘭宛的安全和執行任務。

蕭蘭宛在起名字認人,林默則轉頭朝著林相和林夫人高興道:“這樣的好事,爹娘還瞞著我。”

林夫人寵溺一笑:“這不是給你們一個驚喜嗎?”

“本來是給你準備的,但你也用不上,還是要給阿宛的,便直接給了阿宛。”林夫人道。

林默點頭:“沒錯,我的就是阿宛的,給她就對了。”

蕭蘭宛耳朵微微一動,狀若罔聞繼續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死士。

他就是剛剛那個擅長用暗器的。

“白晝,你叫林白晝。”蕭蘭宛說道。

一個用暗器的,只能耍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卻叫白晝。

男人單膝跪下,恭恭敬敬接下自己的名字。

低頭之前,林白晝忍不住看了一眼主人的面孔。

她是仙子,面色清絕恬淡,毫無戲謔之色。

“從此以後,你和鳳鳴伴我左右,隨時聽令。”

鳳鳴則是會用毒的嬌小女子。

身雖嬌小,目光卻凜然,她單膝跪地,動作幹脆利落。

兩人齊聲:“屬下聽令!”

一共四十名死士,蕭蘭宛看一會兒資料,再認個人,起個名字,就快到中午了。

因為林夫人已經派人去訂了位置,還訂了一桌飯菜,於是林默只用了些小點墊肚子。

正午之前,她們終於走出了林府。

離開校場,那些死士就不見了,林默站在原地環顧四周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一點動靜。

然而蕭蘭宛一喊“鳳鳴”,鳳鳴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天而降,一身黑衣,隨時待命。

林默覺得這恐怕是她永遠猜不透的謎……

表面是四個人,其實是四十個人。

林默跟蕭蘭宛走在金寺街上。

果然,她昨天說過那些話後,金寺街上的人就多了好些。

他們的目的地都是山上的金山寺,往日只有金秋佳節才會這麽多人,但他們不約而同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提前了半個月為家人祈福。

四人出了金寺街,就有一座馬車停在街口。

這輛馬車不是蕭蘭宛出宮時乘坐的那一輛,這輛馬車雖然看起來也很貴氣,但更低調樸素一些,還和蕭蘭宛的那輛一樣貼心地安裝了輪椅通道——一塊折疊的木板,放下後就能將輪椅推上車。

一般馬車不會有這樣的裝置。

這是林府的馬車,從得知蕭蘭宛小腿癱瘓之後,林相和林夫人就派人造了這輛馬車。

六年過去,這輛馬車依舊被保養得很好,裸露在外的木料每半年就會重新刷護木油,每一年整車修繕一遍。

即使不知蕭蘭宛何時會被皇後帶出宮,林相和林夫人也隨時準備著給蕭蘭宛最好的安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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