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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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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一晃眼就過了。中秋佳節之時,皇宮內燈火繚繞。文武百官,王孫貴族紛紛到場。

今日佳節,季桁遠自然放下帝王架子,沒有穿龍袍,而是穿了一件絳紫長袍,墨發高高束起,先前的威嚴與魄力與隨之不見。他相貌姣好,紙扇一搖,盡顯風流本色。

眾人跪拜之時,他笑道:“眾愛卿不必多禮,今日朕宴請大家賞月過節,大家隨意即可。”,他手一擡,像是一位儒雅的翩翩貴公子。

“謝陛下恩賞。”

“淑妃娘娘到。”

“陛下金安。”齊淑妃搖曳而至,輕輕彎身施禮。她一身紅色旗袍,裙擺處微微分叉,露出膚如凝脂的修長大腿。她身披潔白的輕紗,腰間用一條月白軟紗輕輕挽住,將她凹凸有致的優美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嫵媚裊娜。墨玉的長發斜插著雕花木簪,峨眉淡掃,略施粉黛,卻將她的絕色容顏盡顯。

“愛妃今日好生漂亮。”季桁遠微瞇著眼睛向她走來,伸手將她扶起,含笑地讚嘆著。

“謝陛下。”她擡頭嫵媚一笑,順便朝著季桁遠拋了一個媚眼。一顰一笑,皆勾魂懾魄。

在兩人眉來眼去之時,一美人在殿門口咬牙恨道:“狐貍精!穿這麽傷風敗俗!”

“貴妃娘娘到。”

李妍珊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怒氣,緩緩步入殿內。

她今日一身淡紫色對襟連衣裙,身披金絲薄紗,長長的羅裙繚姿鑲金絲邊際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優雅華貴中不失清雅氣質。

她向著季桁遠冉冉走來,墨玉般的青絲插著一金步搖和幾根朱釵,隨著她蓮步輕移,發著一串玲瓏的的輕響。她嫣然地說道:“陛下,臣妾來遲了。”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青絲花容,皮膚白雪。這就是當朝的才女貴妃,大將軍之女。

“愛妃懷有身孕怎麽能跪呢。”季桁遠松開了淑妃的手,溫柔地扶起了李妍珊。

齊淑妃心中記恨,竟然穿了紫色的長裙!和陛下站在一起,簡直是登對!

她面上卻笑道:“姐姐怎麽那麽晚?可是梳妝打扮得久了?”

“剛出門的時候,這個小家夥又鬧騰了……”

不確定陛下穿什麽,她自然拿不定主意。最近,淑妃那個賤人趁她懷孕處處勾引陛下,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定要把她囂張的氣焰壓下,正正自己貴妃之名。再說當年陛下許諾她為皇後,如今她懷有一子,皇後之位更是微操勝券!

李妍珊微蹙眉頭,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搖頭嘆道:“真是調皮。哎喲……他……他……又踢我了……陛下,臣妾……疼……”她彎腰下,.捂著肚子忽然痛苦道。

“愛妃,朕扶你上座。”

李妍珊身子一軟,倒在了季桁遠的懷裏,如水般的墨眸染滿了霧氣:“謝謝陛下。”

她才三個多月的身孕,肚子還是幹幹癟癟的,但如今,她故意挺著肚子倒在季桁遠的懷裏,在與淑妃擦身而過之際,對她得瑟一笑。

今日的宴會,後妃只有貴妃和淑妃到場,一左一右地位列於陛下的兩側。兩人對望一眼,隱形的火花在空氣中劈裏啪啦地燃燒著。

“愛妃稍作休息,朕與愛卿們寒暄幾句。”

在季桁遠與大臣們寒暄時,幾位與李妍珊交好的女眷紛紛圍了上來,諂媚道:“娘娘害喜得厲害,一定是小皇子!”

“娘娘今日真漂亮……”

“娘娘……”

李妍珊十分得意地瞥了齊淑妃一眼,卻見對面也圍了不少人。

“娘娘的這身衣服好漂亮,這不是衣衣布舍最新的旗袍嗎!娘娘這身真別致。”

“娘娘最近的面容紅潤得仿佛能掐出水來,不知是怎麽保養的?”

齊淑妃捂嘴輕笑道:“家妹是美顏堂的會員,本宮便從家妹那得了幾道美顏堂最新的美容方子……本宮每日都用呢……”

“美顏堂?我也是那裏的會員呢。”如夫人驚呼道,“自從在那體驗過了美容按摩,皮膚變得白皙光滑不說,睡眠也好了不少。”

齊淑妃端詳了一番,頷首道:“如夫人看上去臉色紅潤了不少,一個月前,本宮見你,臉色還十分蒼白呢。”

“穆王妃簡直是個妙人,無論是一品茶閣,衣衣布舍還是美顏堂,到處都是新奇的事物,第一才女當之無愧啊。”

正與大臣寒暄的季桁遠微微一怔,他斂眸擡眼,似是不確定地問道:“穆王妃?她怎麽了?”

“回陛下,穆王妃一柔弱女子,不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就連王爺名下的產業都打理得有聲有色。實在是一名妙女子啊。”齊淑妃見季桁遠一直含笑,連忙拍馬屁道,“陛下當日選她作為七王妃真是沒有選錯,如今,七王爺有七王妃照顧,陛下,也可安心了。”

齊淑妃嘴上讚穆水清的好,心裏卻暗嘆幸好這樣貌美無雙的強敵陛下沒收進宮裏。當初她不明白為何讓一國王爺娶一個小小兵部侍郎之女,可見陛下早知道穆水清的好,但對她卻沒有絲毫垂涎,而是特地好心賞給了自己的弟弟。

季桁遠半低著眉,一邊聽著齊淑妃誇誇而談,一邊則浮想著穆水清的容顏。他認識的穆水清總喜歡微垂著腦袋,說話聲音細若蚊蠅,吟著淒淒切切的詩詞,兩彎柳眉總是似蹙非蹙,一臉蒼白苦愁之色。唯一與他大聲說話,便是她被告知要嫁給季簫陌之時,與他不情不願地爭辯一番。最終,在她仍未同意之時,他先一道聖旨一錘定音了。

他知穆水清自幼文靜靈秀,才華橫溢,他對於穆水清最近的舉動也了如指掌,但暗衛向他報告時,他還存著半信半疑地態度,穆水清有何等何能在短時間內將京城的商業翻天覆地,不斷創新呢?是他小瞧了她,還是她故意隱瞞?

“七王爺,七王妃到!”

一道尖銳的聲音在大殿內繞梁三回,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門口。如今正是黃昏,天色暗沈……然,當風神玉骨的俊美男子在一名藍袍女子的攙扶下緩緩朝著殿內走進時,眾人的呼吸一頓,仿佛整個大殿都為之一亮。

俊雅男子鳳眸如墨,眉目如畫,一身白衣襯得俊秀的玉面更為蒼白。輕攙著他走於他身側的女子,一襲水藍色的旗袍輕瀉於地,藍底水墨上色,低調而素雅的花色宛如一幅完美的青花瓷墨畫。一頭青絲如墨色絲綢的長發盤於腦後,插著一根極為樸素的白玉朱釵。

穆水清從暮色之中走出來時,衣袂翩翩起舞,裙擺的波紋隨著每一次起伏搖擺著。她望了一眼燈光璀璨的大殿,立刻垂下了眼瞼,睫毛隨之撲閃撲閃,清澈如鏡的秋瞳璀璨如星。

在他人眼裏七王妃攙扶著七王爺溫馨和諧,如詩如畫的景象,真實寫照卻是這樣的:

“王爺,你又踩到我的裙子了……”

在穆水清快要摔跤時,季簫陌輕輕扶了她一把,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王爺,我知道你走路困難,需要我扶,但你挨我太近,我呼吸困難……哎呦……”她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早知道今日不穿拖地的了……

“王爺,我們是不是來晚了,大家都生氣了,怎麽忽然安靜了下來,都盯著我們……”在看見大殿最上方含笑望來的男子時,穆水清只覺得腦子“嗡”的一響,瞬間忘記了呼吸。

她緊張地握緊了季簫陌的手,將身子躲到了他身後,小聲道:“王爺,臣妾突然肚子好痛,想去茅廁……等會臣妾上好茅廁再偷偷溜進來……”她漆黑的瞳孔中滑過一道黯然的星光。

季簫陌未理睬碎碎念的穆水清,而是對著緩步而來的季桁遠恭敬行禮:“臣弟拜見皇兄,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他一撩袍擺,已然跪倒在地,穆水清便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眼下,她立刻跟著他喊了一聲“陛下萬福”,恭敬行禮。

“皇弟身子不便,無需多禮。只是今日怎麽遲了那麽久?”

季簫陌遲疑了一番,低頭道:“臣弟的輪椅突然損壞,無奈送去修覆了。臣弟來遲,請皇兄原諒。”

輪椅為何突然壞了,季桁遠自然知曉,他只是想測試他的腿疾究竟到什麽程度。如今看來,能走啊。

季桁遠含笑地攙扶起季簫陌,墨色的眼眸笑望向穆水清,薄如削刻的雙唇牽起淡淡的笑意:“皇弟妹也是。今日是皇弟妹第一次參加宮宴,無需緊張。朕是簫陌的皇兄,也是你的皇兄,是一家人不必多禮,玩得開心點。”

他知道穆水清對他的愛戀,就算不願意,她想必也會將他的話聽在心裏。這一個月內,不跟他的人聯系,跟他在王府內安插的莫管家處處唱反調,如今又對他如此冷淡,恐怕還鬧著脾氣,等會哄哄,就又聽話了。

一聲“皇弟妹”讓穆水清一陣心悸,她捂住胸口的位置皺了皺眉,身子有些發軟輕顫。若不是身子緊挨著季簫陌,她恐怕當即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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