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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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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飛機的時光總讓人覺得無聊,不論是在機艙內,還是在機艙外。

我看夠了飄渺的雲,轉頭發現異北、翼和蚊蚊都在盤腿打坐,養精蓄銳。恩,現在大白天的,他們這樣的行為完全符合夜行物種的生活規律。唉,就算變成了妖怪,也還是本性難移喲。

再看果子,這家夥倒是眼睛晶亮地看著手裏的愛瘋,眉頭皺著,嘟嘟囔囔著:“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很少看到果子不解,我滿心歡喜地湊過去問:“什麽,什麽,什麽?”

果子滿眼疑惑地從愛瘋屏幕前擡起頭,“星鼻鼴或者是星鼻鼠,那是種什麽東東?長得什麽樣子?”

我也同樣疑惑起來,“果子,我不知道你還對賺錢以外的其他東西感興趣的。”

“你懂我的,”果子把愛瘋的大臉放到我眼前,“我的確是在忙著賺錢。瞧瞧這裏,我在玩draw something,這是個實時在線游戲,簡單說就是你畫我猜。這個游戲我都選隨機模式,系統給我分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手機玩家做搭檔,然後我們分別畫和猜,難度分三種,我每次都選最難的那個。如果一輪下來我和搭檔都互相猜對了,就會得到三個金幣的獎勵。”

“這個金幣有什麽用?”

“用來買更多的顏色在游戲中更生動地畫畫。”果子自豪道。

“真幼稚。”不靠譜的幼稚妖怪,我鄙視地看著果子。

“哼,你不幼稚的話這個游戲怎麽以你們手機家族為載體你才幼稚。跟你說,這次我棋逢對手,到A國後,和這個叫BH的玩家已經過招五十輪了,你知道八十輪是什麽概念嗎?”

“第一,你的愛瘋因為長時間連續使用機體滾燙。第二,它的大臉上將滿是你勾來劃去的劃痕,這孩紙徹底破相了。最後,你帶的備用電池也要沒電了,你沒得玩了……”作為一個跟著理科生混久了的手機,我首先想到了愛瘋4S的生存問題。

“閉嘴!”

好吧,其實我已經說完了。

“八十輪意味著,我和BH在draw something目前的游戲史上前無古人,獨占鰲頭,連系統都被我們兩個高超的畫技,卓越的理解能力,匪夷所思的默契震撼了,所以現在開始出變態的題目了。你看看,星鼻鼴,這是什麽東西,見都沒見過,我怎麽畫?這是系統編出來整我們的吧……”

“鼩鼱目,鼴科,星鼻鼴族,星鼻鼴屬,星鼻鼴,是真實存在,遍及美國東北與加拿大東部的哺乳動物。”我從果子手中抽出愛瘋,在4S的大臉上一邊勾畫一邊說道:“這種鼴鼠的鼻尖長的是長度1 毫米到 4 毫米左右的 22 根觸須,這些小須子環繞著鼻尖,左右對稱,就像星星的光芒一樣,所以它叫星鼻鼴。”

“所以,你現在畫的是星星般的鼻毛嗎?”

“非也非也,這不是鼻毛哦,這些觸須狀的感覺器官比人的手指尖要靈敏得多,使星鼻鼴能在完全黑暗的環境內找到獵物,它們在水下同樣有效。”

我快速畫出這個稀有生物周圍的洞穴、波浪和水草,然後用火紅的箭頭將畫面的全部重點指向星星鼻。緊接著,快速在畫面的右下角,用綠色寫下了果子的手機號碼,字體隨水波而彎轉,猶如扭動的水草。不等果子反應過來,我按下了傳送鍵。

這樣有默契的組合,實在不容輕易錯過。

能和妖怪過招到八十輪的人,該當如那人的名字BH般,是個彪悍的存在吧。

“諾亞,你怎麽知道這種生僻的生物?”果子望著我,還有些錯愕,“剛才沒見你搜索啊,現在的信號也不好,我半天才接收到這個單詞。”

我滿懷自豪:“作為一個與時俱進的妖怪,要多看點兒書嘛。《自然》雜志曾經刊登過關於一篇星鼻鼴的報告,說它是這世界上吃飯最快的哺乳動物,那家夥新陳代謝超快,隨時饑腸轆轆,同時,它還是一個游泳高手哦。”

《自然》雜志,於呆子每期必看的雜志之一,是我最熟悉的課外書。

“不怕妖怪會變化,就怕妖怪有文化。”果子從我手裏拿回她的寶貝愛瘋,移動著去找網絡信號。

切,我只當她是在誇我,嗯,就是誇得有點兒委婉。

叮咚,十五分鐘後,果子愛瘋手機的游戲消息提示音響起。半秒後,果子擡起頭,對我興奮地說:“BH猜對了!”

她隨即滿心歡喜,全心全力地投入下一輪。只是過了一陣子,她反而自己湊了過來,用胳膊肘戳了戳我。

“諾亞,過來看看,這個是什麽東東?蜈蚣吧?字母數似乎有些對應不上。”

隨著輪數的不斷增加,果子越發謹慎起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畫面之中滿目粉紅,一只蜈蚣威風凜凜地趴在那裏。什麽品種的蜈蚣這麽高調奢華,穿了個彩色的沖鋒衣啊?!

我湊近了過去,放大畫面。喲,乍一看是蜈蚣,仔細看的話,它可與一般蜈蚣差別大了去了,節節分明,霸氣外漏。

哦,這東東,好眼熟呢,答案呼之欲出。

我仍把全圖的每一個角落看了一遍,突然發現左下角它的一節爪爪略有不同,那是由一串阿拉伯數字組成的圖形,而那些數字正是電話號碼。我掃了一眼,快速把BH的號碼記在心間。喲,尋神路漫漫,不知做啥好,不妨幫果子找下彪悍的搭檔。這樣欠果子的那些怎麽也還不完的錢,可不可以打個八折?

一邊算著折扣率,我一邊在圖畫下方輸入字母,BINGO,一個也不差。

與此同時,我還非常有效率地調度電磁波侵入果子手機,將BH的號碼存入果子好友列表,順便在共享好友軟件上向BH發出申請。

“樹千。”

做完這一系列勾當,我才擡頭對果子講解道:“這是湄公河新進發現的物種-樹千,目前的研究還在起始階段,研究人員根據其顏色和生活習性判斷,這家夥很可能是一種掠食性動物,並能分泌致命的氰化物。”

見果子雙目炯炯望著我,為證明不是我做夢夢到的,我立刻表明理論出處。

“《科學》雜志,最新一期,一月,第87頁。”

《科學》雜志,於呆子每期必看的另一本雜志,與《自然》比肩,也是我的必讀課外書。

果子一聽,便笑了。那笑容是果子特有的,明媚中,有一點兒點兒狡黠與通透。

“諾亞,於呆子對你的影響,真是潛移默化,深入骨髓。”

啊?我一楞,果子的話題轉移得好快,隨即,卻又漸漸醒悟過來。

最新一期《科學》雜志出版時,我早已不在於呆子身邊,早已不像往日那樣和他在一處一同欣賞一本雜志。可是,我還是帶著那些與他在一起時積累的習慣,不知不覺地去看那些書。不同的是,我在網上越過付費系統,看的電子版。

那是與我的修煉全無關系的科學類雜志。

那是與我的找紅方全無關系的東西。

那是與我的目的全無關系的閱讀。

可是,我仍然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去找去看去記。

原來,那些他對我的影響,早已潛移默化,深入骨髓……

不論我們,是不是在一起……

“飛機開始減速了。”一直閉目打坐的異北緩緩開口。

“高度也在逐漸降低。”異北身旁的翼跟著說道。

我隨著他們說的話向下望去,透過雲層,一片沙的世界在大地上蔓延開去。漸漸地,漸漸地,蜿蜒的公路,零星建築的屋頂,散落的植被越來越清晰。

“看——”我指向地上的一處植物對那幾個妖怪興奮道,“約書亞樹!”

暮色之中,荒涼的沙漠中挺立著一片不高的樹。一株株樹枝向上生長,如托起的無數雙手,在向上帝虔誠祈禱。這因它的這種姿態和特質,早年□拓荒者們便用先知Joshua的名字為它們命名。

緊接著,能看公路兩邊大片的海貍鼠尾仙人掌,然後,公路的盡頭,仙人掌最茂密之處,夕陽光輝熠熠生輝的地方,一片白色建築,清晰可見。

廣袤的靶場區,寬闊的航空站,深藏的秘密……

你好,中國湖海軍基地。

********

有了上一次潛入五十一區的經驗,我們在潛入基地的方法上立刻達成了共識——地下管道。但是我們很快發現,我們也發現了中國湖與五十一區的不同。

與五十一區禁止拍照,禁止路過,甚至禁止遠觀的閑人免近的苛刻之姿相比,中國湖海軍基地大方得不得了,A國甚至從整體面積中劃出146平方公裏的土地,作為“國家歷史名勝”區,並成立武器技術博物館供游客參觀,簡直是一幅:“中國湖歡迎你”的美好畫卷。

而在這表面的美好之下,是重點區域的超級保護。作為測試業務涵蓋武器制造應用、電子戰系統、空戰威脅報警裝置、夜間攻擊系統等多領域的超級基地,除了配備高精度的雷達和激光跟蹤系統外,基地各處還擁有由高速照相機和攝像機組成的網絡,可實時將數據傳回系統中心電腦,從天到地,任何細微動作都會被精確捕捉到。

對於人類來說,是插翅難入。

對於妖怪來說,本來就有翅膀,who care啊。

走著。

我們在地下循序前進,探索至第五區時,翼嘟嘟囔囔地說:“餵,諾亞,這個基地真是海軍的?海軍的基地設在高達四千多米的山脈和只長寸毛的沙漠之中?既沒有港口也沒有艦艇?還號稱什麽美國海軍最大的-母港,騙鬼呢。”

“嗯哼。”第一次,我完全同意翼的話,“將傳聞中研究外星人的五十一區用於研發武器,將海軍武器研究中心用於研究外星人,坑妖怪呢。”

探索到第六區域時,依然沒有什麽好消息。作為曾經研制了第一顆原子彈的炸彈爆炸部件,月球登陸車,“響尾蛇”空空導彈、“戰斧”巡航導彈、激光制導炸彈AGM-45“百舌鳥”、“不死鳥”等著名武器的中國湖基地,展現給我們的,依然是無窮無盡的武器。

現在,我們在第七區域的角落中,等待機會。

蚊蚊很多天沒看到螃螃主演的電視電影八卦報導,有些煩躁。

果子因為基地深處四處屏蔽沒有網絡可用很多天沒在和BH繼續玩你畫我猜,有些煩躁。

翼總是很煩躁,他是個任性的小破妖怪。

異北嘛,異北的面癱臉是看不出情緒的,不過,他好多好多天沒和福南決鬥了,不知道福南的情緒是不是也有些煩躁。

至於我呢,實在沒什麽時間煩躁,全神貫註,目不轉睛地盯著基地中所有的一切,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全力以赴的結果的,我好餓。

備用電池用的差不多了,最近幾天又一直沒充電,真的餓,妖怪一餓,也有些冷。

波動……

在這饑寒交迫中,忽地,我感受到一陣磁場的波動,在這其中,有斷斷續續的網絡信號。

轉瞬,極輕微的震動聲自果子身上傳來。

不應該這樣,我們斷網了,在中國湖基地的核心之地,在這重重屏蔽之中,怎麽可能有信號?!

“是通過BH好友驗證的短信息。”果子略帶著興奮道,隨即扭頭看我,“不過,我什麽時候發送好友申請了,諾小亞?”

每當果子叫我諾小亞的時候,通常,她都是想給我加息。這個時候,應該立刻轉移她的註意力和話題。

“果子,不要說你對BH一點兒好奇心也沒有哈,是能和妖怪過招到八十多輪的人喲,是和你一起創造記錄的人喲。你的愛瘋不是裝了超好用的好友定位軟件-九天五洋-嘛,順便看看,BH是不是住N大大學生活動中心的二樓半。”

在我的循循善誘下,果子調出了業界號稱衛星定位準確到一只螞蟻的【九天五洋】。

“A國,G州,L鎮……”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嘿,諾小亞,告訴你個消息,BH現在離我們的距離,比大學生活動中心二樓半還近……”

作者有話要說:1. 中國湖相關內容來源於度娘百科,為了提高該基地密級,句子改動了一點兒事實,將高精度的雷達和激光跟蹤系統,高速照相機和攝像機組成的網絡等應用於整個武器基地。

2. 判定好友位置的軟件五花八門,很多喲,九天五洋是句子編的,嘿嘿。來源於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多麽寬廣的情懷喲。

主句:可惜被你用得一點兒情懷都沒有了。

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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