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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舟:“你是不是放了什麽不該放的添加劑,否則怎麽會這麽……”

“什麽?”佘檀舟挑眉斜睨她。

“……不科學。”如也憤怒地拿起筷子狂吃。

佘檀舟勉強把筷子伸向還算能入眼的咖喱土豆,然而只吃了一小口,他就抽動著嘴角,“如也,你的土豆……”

“我的土豆……怎麽啦?”如也擡頭,把幾根意大利面吸進嘴裏。

“沒熟。”佘檀舟嫌棄地別開頭。

如也淡定地連說帶唱:“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土豆——因為愛情~不會輕易變熟~”

佘檀舟對她的無厘頭解釋無動於衷,只是再也不動筷子罷了。

☆、35你是我老師又怎樣(四)

一頓晚飯,在佘檀舟的難以下咽和如也的狼吞虎咽中結束,似乎每次這兩人在一起吃飯,都是佘檀舟吃虧。他們二人,仿佛一個來自富得流油的迪拜,一個來自食不果腹的塞拉利昂。

如也喜歡汪涵,窩在電視機前看《天天向上》,因為笑點低,動不動就笑得捶桌子砸椅子,坐在一旁的佘檀舟覺得她比電視上那幾個主持人更加搞笑。

一個漫長的廣告後,鏡頭剛切回節目,卻只聽“啪”地一聲,房間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如也有過剛才的教訓,這回十分小心地問:“呃……請問,這是停電了咩?”

佘檀舟瞥了一眼窗外,萬家燈火,“……是跳閘。”說著,摸黑走到電閘箱前推上了總閘,卻只見電視、空調重新啟動,客廳頂燈仍無動於衷。

“燈管燒了。”如也摸著下巴擡頭看。

佘檀舟將客廳的電閘扳下,找出手電和備用燈管,搬了個高腳凳架在茶幾上,讓如也在下面扶著凳子,站上去換燈管。

“小心點呀,別掉下來。”如也嘴上這麽說,卻故意搖了幾下凳子。佘檀舟站穩,不以為意地一笑,小樣兒,待會兒有你好看。

如也站在下面,先是看他拆壞燈管。漸漸,目光下移,來到他因為雙手舉高提起衣物而露出的結實小腹上。

並非只有男人會直直看著異性,女人也會。前提是,這男人要好看,要耐看。每天鍛煉的佘檀舟擁有絕對無可挑剔的好身材,他不是那種風一吹就好像能倒掉的瘦子,他的那些個好衣服,不是那種只要高只要瘦就一定能穿得出來的。

這不,一擡手,運動褲的褲腰,松松勒在胯*間,從腰到小腹,全露出來了。你一看見那腰,腦中就忍不住幻想它在你雙*腿之間前後擺動時,是怎樣一個力道,怎樣一種野性,力量!氣場!原始之美,男人之美,色*情之美!原來,美男殺人也不用刀,一招一式也在腰!

如也覺得鼻間一陣熱氣,連忙捂住眼睛,佘檀舟讓她將電閘扳上去,那一瞬間,燈光重現。

佘檀舟把手電和燒掉的燈管遞給如也,如也將東西往旁邊一放,目光就移開那麽幾秒,他從高腳凳上下來時就出了意外,凳子倒了,他掉下來,把她死死壓在了地上,多麽不科學的意外,否則他為什麽在撲倒她時,居然能托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腦袋磕地上。

如也氣都不敢出,瞪大了眼睛一副受驚的模樣,雙手跟松鼠一般握拳縮在胸前。佘檀舟從上方跟她對視著,目光深深,半晌,湊近了問:“今天你輸了,該怎麽辦。”

“我沒輸……”

“輸”這個字呢,嘴唇也是要翹起來的,剛好,佘檀舟在她吐出“輸“這個字的時候,臉往下一壓,把她呼之欲出的狡辯,全部吻了回去。

他的唇溫熱而柔軟,不疾不徐,跟第一次主動吻她時一樣,只流連於唇。死姚如也啊,也不懂得反抗,抓著他胸口的衣服,推了兩下就不推了,腦中只有剛才自己看見的,他的腰。是的,他的腰現在就擠入她雙*腿間,她下意識地緊緊夾著,跟她想象得一樣,勁瘦而結實,充滿了力量。

這一夾啊,真把佘檀舟給激起來鳥,吻更加深入和放肆,與她糾纏,逗她反攻,漸漸,他的手移到如也的腰部,一握,一托,抱住了,她的腰,也是他渴望探索的地方,緩緩卻霸道地,一次次收緊,直到她完全貼在他的身上,然後隔著幾層布料,感覺到了他的堅硬(小佘教授你終於可恥地硬*了)。

感覺到,自然想逃,想躲開,卻,又被他一蹭,一貼,逃不了,避不開,只感覺那堅硬處越來越硬,越來越熱,越來越咄咄逼人。衣衫半褪,雙腿纏著佘檀舟的腰,這一刻,沒有理智,只跟隨感覺,只跟隨情境,只跟隨這要命的誘*惑。你是我老師又怎樣,我是你學生又如何,他的眼裏,他的身下,只有她的柔軟和隱隱體香,她的眼裏,她的身上,只有他的野性和濃濃情*欲。

唇,終於來到女性神秘的兩點櫻紅嬌嫩,一吻,一舔,一咬,猶如紅梅在冰雪中初綻,便有了另一番戰栗的魅惑。男人攻陷一個女人,到這裏已是成功一半,如也唇間溢出的點點嬌哼,佘檀舟雙手在柔軟處時輕時重的推揉、按壓,此情此景,似金*瓶*梅中的架下秋千,似柳永詞裏的花街狎巷,似新人房內的染血白綢,至淫至媚,艷惑萬千!

長指,漸漸下移,挑開薄薄布料,觸到女性最敏感之處。

這一下,第一感覺是熱,第二感覺是潤,再來,動情了,情動了,如晨光中沾露的花瓣,嬌嫩嫩,顫微微,水盈盈!

自我保護的本能,如也開始掙紮推拒,身體開始抗拒,佘檀舟停下,不再做不受允許的觸摸,只是雙手又環上了如也的腰,只在她耳根處,一下一下親吻舔舐。

如也的臉又熱了起來,瞇著眼睛,像饜足的貓,眉間軟糯,媚態橫生。

可視門鈴忽然亮了起來,伴隨電話一樣的呼叫音樂。佘檀舟撐起身,瞥了一眼小屏幕,將如也的衣服拉下,抱起來。

是柳向晚。

如也趕緊跑去洗手間整理衣物,咬著下唇,臉紅得要冒血,忽然有點悲傷,有點無所適從。再出來時,一身便服的柳向晚已經進門了,正在換拖鞋,範思哲呢子大衣搭在手腕上,裏面是簡單的白襯衫,DG黑色休閑褲,卻穿出一種清雅雋俊的氣質來。他將右手裏提著兩大袋某酒店的外賣盒,一回身見了如也,挑眉笑道:“我來得不巧。”

“坐。”佘檀舟只說了一個字,身影一轉,進了臥室。

柳向晚卻不坐,雙手揣進褲子口袋裏,擡眼一瞥如也,喲,這姑娘,正將倒地的高腳凳回歸原位,唇瓣仍是櫻紅水潤,尚留幾分迷醉的媚氣,雙頰如春天桃花一般嬌艷緋紅,是暖氣熏的?是胭脂染的?呵呵,恐怕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要不是前幾天就跟檀舟和幾個朋友約好今晚來這裏看球,他才不當這掃興的不速之客。這不,一會兒還有人要來。

好吧……來都來了,只好裝傻。

“他沒吃飽,讓你帶東西來麽……”如也可不高興了,指著他帶來的幾個外賣盒。

你不高興啥,你做的那些東西是給人吃的嗎?

“下酒小菜。”柳向晚隨便拆了一盒給她看,然後拎著去餐廳。

漂亮的男人,就算拎個外賣盒,都能拎得這麽瀟灑。

如也見柳向晚在那邊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布置著,便走過去幫忙,還沒靠近,就聽柳向晚問:“什麽時候結婚,倒是給個準信兒啊。”

“哈?”如也的臉頰抽搐了兩下,“誰?”

“當然是問你跟檀舟,難不成是你跟我?”柳向晚痞笑著,唇邊兩個梨渦,那雙丹鳳眼勾人得很,“他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都沒跟你提,連暗示都沒有?”

“他喜歡我啊?”如也居然覺得很錯愕,傻傻地反問。

“你這是什麽表情?”柳向晚比她還驚訝,瞪了瞪眼。

如也用一種很愧疚很同情的目光看向他,弱弱地問:“他不是喜歡你嗎?”

柳向晚頓時像吞了蒼蠅似的,想起佘檀舟曾經給自己設的《類似愛情》專屬鈴聲,臉一下子黑了下去。他想,我也該找個女朋友了,這樣下去還得了。

兩個人默默拆著外賣盒,柳向晚瞥見餐桌旁還有三樣沒怎麽動過的貌似是食物的東西,就隨口問:“那是什麽?”

“那是我……”如也心裏咯噔一下,左右望了望,佘檀舟還沒來,就扯謊道:“這是佘老師做的。”

“是嗎?”柳向晚饒有興趣地掰開一次性筷子,“早就聽他爸媽說這人烹飪什麽的很有一套,今天有口福了,雖然賣相……呃……確實不怎麽樣。我嘗嘗沒關系吧?”

“沒關系的,他知道你要來,弄了一下午呢,都涼了。”如也極力營造出一種“他其實最在乎你”的氣氛,很殷勤地把幾個盤子往柳向晚面前推了推。

柳向晚雖然有點芒刺在背,但還是嘗了一口可樂雞翅,那味道啊……這個在山珍海味罐裏泡大的少爺,終身難忘。這就是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他奔去廚房吐掉了,心想,佘檀舟想必對烹飪一竅不通,以往別人都是礙著面子,不好意思也不敢貶他,才謠傳他廚藝怎麽怎麽好。

佘檀舟這時剛走出臥室,柳向晚幾嫌棄地瞟了他一眼。

如也溜回客廳拿自己的包,說要先回去。一會兒還有朋友要來,佘檀舟脫不開身,柳向晚下樓開車送她。

這是如也第一次坐阿斯頓馬丁V8 Vantage,只覺得這跑車確實適合柳向晚,在街上不少回頭率。他左手搭旁邊,單手握方向盤,一開出去油門就加到80多邁,人家有那技術,不斷超車卻還閑著無聊,啪一下開了音樂。如也原以為車內傳出的會是搖滾,以配合他開車的速度,誰知裏面傳出的竟是巴赫的鋼琴曲。路口處,一個老人一時沒拉住孫女,小女孩忽然沖出馬路,他剎車驟停,差點跟另一個車道的車撞上。柳向晚下車,如也以為他鬧事,忙跟下去,誰知他只是抱起那小姑娘,幾愛憐地給她拍身上的灰,還用袖子給人擦眼淚,最後很寶貝地親親小臉,還給老人,俊顏清明,眼神幹凈。動與靜,張與馳,邪與正,結合在柳向晚一人身上,他也真真是一個蠻神奇的男人。

快到如也住的小區,因為人、車都不多,他居然還玩漂移,可要把如也給嚇死。還是佘檀舟開車穩吶!以後再也不要坐柳向晚的車鳥!如也虛脫地下車,趴在車窗邊,“開車可要慢著點,你這樣以後追不到女孩子的……”

柳向晚一笑,隨意敬了個禮致謝,然而一踩油門,仍舊是生死時速。他是軍人,他不怕死,他想要什麽都有,他沒有目標,所以每天都是深到絕望處的空虛。路上遇到一輛藍色瑪莎拉蒂GT,車主似乎有意跟他飆車,他還真跟人開到空曠處飆了一圈,贏了,開了車窗,伸出一根小指,還朝下比了兩次,然後一踩油門就開回去。

重新回到佘檀舟那兒,幾個朋友都到了。

36多麽痛的領悟(一)

這一群人五個,曾經都是同一個大院長大的二世祖,個個惹不起。常帥在南京軍區三界訓練基地,最近請探親假回來,他爸剛調任武警部隊政治部副主任;王錚瀾他爸任蘭州軍區聯勤部部長,他自己是普外科軍醫,在軍總;鄧華群父母都在陸軍第16集團軍,是佘謹行的老部下,他國防科技大學研究生畢業後跟柳向晚一樣劃編南京某坦克師,統歸陸軍第12集團軍。

這五人中,除佘檀舟不在部隊,柳、常、王、鄧四家現在被人譽為“軍旅金陵四大家”,其中卻以沒從軍的佘檀舟家世最為顯赫,佘家老太爺佘右承當年跟著毛爺爺打下江山,又寫得一手好書法,可謂一員儒將,頗得讚賞,歷史書中都能見到他老人家的名字,他的墨寶現在就掛在佘檀舟的臥室裏。

少爺們都年輕,前途無量,保不齊以後誰就去了總參,誰去了總政,誰進了軍*委。佘檀舟最年長,王錚瀾最年輕,相差六歲,但這五個人中唯一一個結婚了的就是最年輕的王錚瀾。這幾個人平時不常碰面,也只有柳向晚才能把他們召集到一個地方來,外人要是知道了,非嚇掉一條命,還以為解放軍中會發生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說是聚在一起看球賽,其實就是外邊兒好玩熱鬧地方耍累了,偶爾找個清靜地把酒言歡,於是就選在最喜靜的佘檀舟這裏。那四個人早年玩得瘋,只有結婚後的王錚瀾收斂許多,你問他們南京哪裏能修身養性他們個個搖頭,叫你去問佘檀舟,問他們哪裏有稀奇玩意兒哪裏最有意思,他們個個跟你說上三天三夜。

佘檀舟放松時,有種慵懶的貴氣,相襯他們幾位,平日再怎麽瀟灑英俊,佘檀舟面前,都多幾分痞氣。啤酒消耗得很快,這些人論喝酒,除了外科醫生王錚瀾外,個個不相上下。

幾輪下來,柳向晚微醺,不禁舊事重提,直說對不起佘檀舟。

大家都明白,憑佘謹行和柳少海的影響力,十八年了,輕舟還是找不到,八成在什麽地方沒了,以另一個身份或是根本沒有身份給草草埋了,掘地三尺也晚了。柳向晚早就有機會去北京,可這家夥非要留南京,這群一起瘋大的兄弟們誰不知道,他心裏始終有愧。對佘檀舟的愧,對佘輕舟的愧,骨肉分離,生死未蔔,他怎麽可能離開南京,北上帝都飛黃騰達去!他要留南京,他要守著南京,甚至守著佘家老宅子,他等啊,等!等什麽?等佘輕舟,活的,死的,給個準信兒!然而希望如此渺茫而近乎絕望,誰都不知道,眼前這漂亮硬氣的男人,要多少年地這麽等下去。

“向晚……”佘檀舟遞了根煙給他,自己卻不抽,把玩著打火機,眸色深沈,“輕舟八成是沒了,這幾年,我父母甚少提這事,心知肚明的,說出來傷心。”

柳向晚聽了“沒了”二字,比佘檀舟還接受不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可他眼眶竟紅了一圈。

有件事打死他也不會說,當年,剛上初中的他正值叛逆期,聽大人們開玩笑要叫佘家小女兒給他當老婆,他幾看不上那個佘輕舟,才四歲啊,話都說不完整,路都走不好,最重要的是長得也不咋地,總粘著他。於是這小子使壞,故意帶她出去玩,跟她捉迷藏,自己跑去買汽水,坐空地上喝得舒服,打算讓她蹲兩小時,他再回去訓她一頓,讓她害怕得哭,再不敢跟他玩。等他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想起來找她時,她不見了,再也不見了。他第一時間找自己老爸匯報,被柳少海狠狠抽了一頓。

那時的柳向晚,瘦幹幹的小身板兒,卻幾兇悍,幾野性,一個人能打趴五個,就算轉身買汽水沒註意,誰能從他身邊把一個大活人搶走呀,這要被他發現了追過去,下手沒個輕重,非把人家打死不可。只是當時大家急著找輕舟的下落,每人深究向晚究竟怎麽弄丟了小姑娘,全聽柳少海說,這小王八蛋,貪玩,粗心大意。父愛啊!恨鐵不成鋼,在家恨不能打斷小兔崽子的腿兒,在外還想維護一下自己的親兒子。

佘家幾個人,不知向晚最初的惡意,只覺得這小少爺是偏愛他們家小輕舟,帶著她玩,但他畢竟年紀小,哪裏是萬惡人販子的對手。說實話,佘家人,真沒那麽小氣,女兒沒了,也沒怎麽怪罪柳向晚,只向公安部建議,嚴打拐賣婦女兒童犯罪行為!!多少被拐婦女兒童在嚴打高壓態勢下得到了解救,回到親人們身邊,可是輕舟呢?他們家的小輕舟呢?

柳少海氣不過,抽了獨生子還幾遍還不過癮,讓向晚認佘謹行當幹爹,以後算佘家半個兒子。然而多少年了,見著佘家的人,柳家還覺得深深愧疚。

如果,如果輕舟真因此沒了,真是要了柳向晚的命!!

那麽小的一個女孩子啊,佘謹行和關儀雙的女兒,佘檀舟的妹妹,如果沒丟,現在該是多麽嬌貴的一個姑娘,多少好吃的好玩的,跟他一樣,要什麽有什麽,父母的寶貝,男朋友的寶貝,大家的寶貝,可!沒了?沒了!!!

他毀了人家的一生,一輩子。

想到這裏,柳向晚握拳,酒精一上頭,脾氣一點就爆炸。

“砰!!”玻璃破碎的聲音,柳向晚居然在佘檀舟面前砸了酒瓶,發火了。

向來唯佘檀舟馬首是瞻的柳向晚,居然對佘檀舟拍桌子發火了。

常帥、王錚瀾、鄧華群幾個人見情況不好,拉得拉,勸得勸,把柳向晚給摁住了,你信不信,那幾個人不按住,柳向晚敢動手。

“沒了?!!”柳向晚指著佘檀舟,像發怒的雄獅,“你是閻王?!你寫生死簿?!你說沒就沒!!那是你親妹妹啊,你說沒就沒!!說沒就沒!!她沒了,我柳向晚也跟著沒,你信不信!!我今天把命拍你這兒了,她真沒了,我一命抵一命,食言是王八羔子!”

“嘿!向晚你冷靜點,你自己都說,他不是閻王,不可能說沒就沒了的。”常帥賠著笑,安撫著柳向晚,手卻還把人家摁得緊緊的。

鄧華群叼根煙,眼珠轉了轉,附和著,“是你犯了錯誤在先,可別再傷了和氣。你這架勢是幹嗎,揍他?揍輕舟的親哥哥?”

鄧華群一席話,把柳向晚說得徹底沒了脾氣。他憤怒,怒的不是佘檀舟,而是自己,他真怕,怕輕舟像佘檀舟說得一樣,沒了,他受不了啊。

佘檀舟站起來,王錚瀾趕緊空出手攔他,就怕他也忽然鬧起來,可人家佘檀舟擺擺手,眼中並沒有怒意,只是走到柳向晚面前,重重按了按他的肩膀,定定看著他。

這就是人佘檀舟的氣度,妹妹找了十八年無果,他敢於說出那個誰都知道但不敢說的事實,你跟他氣,不跟你計較,不跟你硬碰硬。手一按,柳向晚頹然坐下,開了瓶啤酒就往肚子裏灌。憋屈啊,真想說出真相,大不了挨佘檀舟一頓揍,可……

大家隨意又喝了一輪,氣氛恢覆了,都跟沒事人一樣。真男人就是這種胸襟,打一架還是朋友。

柳向晚悄悄拉了一下佘檀舟的袖子,佘檀舟一笑,給他斟酒,還調侃他,“這算是和平的橄欖枝嗎?”

“不跟你扯這個。”柳向晚皺皺眉,“我怎麽好像在一條關於你們學院什麽展覽會的新聞裏見著那個誰了?”

“哪個?”

“蔣……蔣什麽來著?”

“嗯。”

“還真是?見鬼了,她怎麽來這兒了!在你學校?”柳向晚大驚,“她整天在你眼前晃來晃去,你就沒什麽想法?”

佘檀舟輕哼了聲,“沒有。”

“也是,你要是真有想法,六年前就該有了,現在我還得叫她一句嫂子。”柳向晚搖搖頭,“誰叫你不結婚,她以為你一直惦記著,所以一直認為自己還有希望。你若趁早再找個人結了,她也死了這條心。”

“我與蔣萱之間不存在那樣的感情,前幾年我惦記的,也並非是她。”佘檀舟一提這段往事,就開始找煙了,“就算家裏養的寵物,一只沒了,買來另一只同品種甚至同模樣的,也不是原來養的那只。一模一樣是一回事,有沒有關於你們共同經歷生活的記憶,又是另外一回事。”

柳向晚也許是因為剛才發火的事,這回特別殷勤捧著打火機給佘檀舟點上,“看來她這幾年還一直活在雙胞胎妹妹的影子底下,她覺得自己跟蔣茹長得一模一樣,你就會把她認作是蔣茹。按照遺傳學,她與蔣茹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人。”

有一搭沒一搭聽見他們聊天的王錚瀾湊過來拍一下柳向晚的背,“上學時你生物作業都抄我的,你還懂遺傳學?”

“去去去~”柳向晚沒好氣地趕他。

“蔣茹……”佘檀舟重覆一遍,真是許久沒聽人提起這個名字了。

常帥在桌子底下揣了柳向晚一腳,叫他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柳向晚清清嗓子,馬上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你跟你那學生小姚是怎麽個意思?你別告訴我你把人便宜占夠了,連個態度都沒有。”

“我的態度很明確。”佘檀舟手中的煙只抽了幾口,就摁滅了。那二傻子一直不懂,能怪他?提到如也,佘檀舟心情輕松許多,至少比提蔣萱輕松。

常帥聽柳向晚提過佘檀舟和他一個女學生的事,馬上訕笑著問:“佘老師潛規則學生完了不負責任?夠新潮的啊。”

一桌子人都笑起來,佘檀舟陰陰瞥了柳向晚一眼,柳向晚趕緊假裝去洗手間,拍拍屁股逃走了。

37多麽痛的領悟(二)

一群男人在佘檀舟家喝酒喝得盡興,回家之後看了會兒天涯八卦就躺下的如也卻遲遲不能入眠,翻來覆去,想什麽呢?自然是柳向晚跟她說的那句話,什麽佘檀舟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是一兩天,那是幾天?==

一時間,思緒萬千。

如也並非真傻子,她也懷疑過,遲遲不敢亂揣測,萬一人家只是一時好玩,她豈不是背上一個“自戀瑪麗蘇”的倒黴牌子?內心受打擊之後的小自卑讓她拼命勸告自己要冷靜要淡定,不可再將男人想得太過於美好。

男人是天生的演員,有三分愛,表現出來有十分;女人是天生的情種,有十分愛,表現出來只有三分。因此,男人失掉十分愛,痛三分;女人失掉三分愛,痛十分。

如也在一次次相親中曾經沮喪過,尤其是跟文江宇分手後,她為了走出陰影,特別渴望像言情小說裏一樣,相中一個極品男,當然,這裏的極品是褒義的。可是一次次帶著希望去,帶著失望回,如也不禁有點懷疑那些言情小說的真實性。

一步步走來,到今天,如也的心路歷程簡直可以寫成一本哲學著作。她看《人在囧途之泰囧》的時候,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你看,她姚如也,家庭和睦小康,長得漂亮勻稱,沒辭職之前,工作也是水到渠成,最重要的是,沒病沒災,身體健全,相比於美中不足的妹妹如而,已算是很好了。所以,像她這樣的人,註定有一個人是觀世音派下來給她教訓讓她吃苦的。

如也讀大學的時候,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要變漂亮,變好,將來才能配得上好男人。這個好男人,並不是指家財萬貫,不是英俊瀟灑,也不是身居高位,而僅僅是對她好,人又善良,能給她溫暖的感覺。

於是她看很多很多的書,人文的,社科的,還有穿衣搭配的。

後來她遇見了文江宇,她發現男人有時在乎的並不是你的內涵,你的修養,或者是你對生活的思考,有時他們在乎的僅僅是你夠不夠漂亮,帶出去能不能給他長臉,再甚者,身上有沒有能被他利用的價值。因此,你為得到一個好男人所作出的努力,好像統統白費了。

然而美貌和身材,無論是男人女人,隨著殺豬刀一般的時光流逝,都會沒有的,但內心裏的東西,只會慢慢沈澱成生活的智慧,那是任誰都奪不走的。只是很多男人不懂,膚淺,膚淺!

士為知己者死,女何嘗不能?

曾經多少的雄心壯志,被萬惡的生活,磨得只剩一個快點結婚吧的夢想。

眼看有一個什麽學校的老師也急於結婚,只要看對眼了,或許就實現夢想的時候,佘檀舟冒出來了,柳向晚說,他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從男人朋友嘴裏說出的“他喜歡你”,比這個男人說的“我喜歡你”要真實幾分。

想到這裏,如也竟然有種帶著心酸的欣喜。

佘檀舟喜歡她什麽?

最重要的是,佘檀舟喜歡她到什麽程度,是不是喜歡到想跟她結婚的程度。

過幾天,如也要27歲了,有個說話刻薄但是句句在理的博主寫過這麽一句話:我痛恨在我28歲時欺騙我感情的男人,因為他耽誤了我最後的青春。

是啊,在這種年齡段失戀的女孩子,恐怕最難過的不是失去了一個男人,而是失去了一段本可以用來找尋其他男人的青春。

因此如也現在非常矛盾。

她怕被耽誤最後的青春,或許以後,連翻身的機會都沒了,被人叫“剩鬥士”的滋味不好受啊。

於是她失眠了一個晚上,淩晨四五點才勉強睡著,還好接下去是周末。

在她迷迷糊糊淺眠到早上九點多時,手機來了一條短信,一個陌生的號碼。

“姚小姐你好,我是小桑老公的朋友萬思皓,前幾天聽他們提起你,不知明天是否有空出來聊聊,交個朋友?”

來了。

如也醒了,握著手機,存了那個人的號碼,並沒有馬上回覆。

她留了個心眼,趕緊上微博發了一條:“哎喲,又要去相親鳥~聽說這次的男人想閃婚,嗷嗷嗷,好緊張。”

她知道佘檀舟關註了她的微博,她接下來發的微博,有幾條是抱怨他對實驗要求太高的,他並沒表現出什麽。佘檀舟究竟知不知道這事被她發現了?也許不知道。

所以她故意發了一條,想看看他的反應。

女人啊,有時更新微博、空間、簽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並不是空發牢騷,而是故意在公共平臺上寫給某個人看。男人就不懂了,你有什麽話直接告訴我不行嗎?你寫在上面我還不一定看得見。

這你們男人就不懂了,女人就是矯情,故意寫在大家都能看見的地方無疑兩個目的,第一,測試你是不是隨時關註她的每一條動態,第二,測試你是不是能從她的莫名其妙中猜出她的心事。

如也這回也不能免俗,犯了矯情病,發了這麽一條微博,賴床上等了一個小時,佘檀舟一點反應沒有,無論是回覆、短信、電話都沒有,倒是現在遠在北京的劉夢梅回覆了一句:“你如果閃婚了,我剛在北京穩住腳,就得回去參加你婚禮,接著就被我爸媽嘮叨一大堆,怎麽辦!”

如也又等了一小時,佘檀舟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她嘴一翹,回覆了萬思皓的短信:“你好,我明天下午有空的。”

萬思皓很快就回覆了:“那麽明天下午四點在貓空咖啡見面,你看如何?”

“好的。”如也嘆了口氣,特意看了看微博,果然,除了劉夢梅的喋喋不休,沒有其他人回覆。

劉夢梅說,如也你要慎重啊,還沒見面就有閃婚念頭的,多半有問題,說不定人家不喜歡女人,你可別上當受騙鳥!把他聯系方式給我,我幫你查查吧~

☆☆☆

雖然,劉夢梅的話一直盤旋在如也腦海裏,害她又失眠了一個晚上,但第二天下午四點,她還是坐115路在鐘山花園城下車,準時到了短信裏約好的貓空咖啡。

站在門口,如也不死心地定位了一下,發了條微博:“聽說是帥鍋,希望這位帥鍋喜歡女人。~~o(>_<)o ~~我在:【位置信息】。”

如也進去了,真的有一位帥哥站起來,對她微笑了一下,請她入座。如也有點呆住了,這位還真是帥哥,淺色的細格子襯衫外,是黑色的v領毛衣,一件羽絨外套搭在椅背上。無論從長相還是打扮,走得都是南韓風。

每一個穿羽絨服的男人,都有一個當鴨的夢想。——如也想到微博上的這句話,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眼前這人就是萬思皓,一開口就介紹了他自己的工作,還恨直白地告訴如也他的車、他買的房子在哪裏、還有多少貸款未還,以及,將來家庭的理財方式。這跟他新潮的扮相太不一致了,他應該穿一套孔乙己一樣的覆古長衫來。

“小姚呢,你認為婚後幾年要孩子比較合適,孩子主要采取什麽樣的教育方法?”萬思皓如同一個公務員面試官,提的問題是如也措手不及的。

“我還沒想那麽遠。”可能是接連兩個晚上失眠,如也有點打不起精神,坐著都犯困。

萬思皓用一種談判式的口吻說:“現在問這個確實有點太早,但是我是很嚴肅的以結婚為前提向你提出這些問題的,希望我們的生活態度和理念能夠盡可能一致,最起碼不要沖突,這樣婚後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如也被他說得有點懵,他說得仿佛不是一樁婚姻,而是一個生意,兩個公司的總裁在產品理念上完全一致,然後大家建立一種互惠互利的合作,共同開發一件產品賣給消費者。“萬先生覺得……婚姻最關鍵的,是什麽?”

“你這個問題很好。”萬思皓甚至連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都沒有喝一口,“在我看來,婚姻最重要的是物質基礎,而不是現在年輕人認為的所謂愛情,愛情是一種意識,是上層建築。物質基礎就是兩個人的工作、家庭、社會關系,這些東西要門當戶對,才有共同生活的前提。接下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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