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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不知道何時擡起還環在他腰上的兩條腿收了回來,羞愧地捂住臉。

“起來吧,把方程寫完。”佘檀舟老師非常敬業地把她抱起來,放在茶幾前,備好筆墨紙硯,求如也同學的墨寶一幅。

如也心裏那個氣啊,握著鉛筆,悲憤不已,寫下的字也歪歪扭扭。

“寫錯一個數字,就少一片肉。”佘檀舟把兩個盤子並排放,隨時準備從一個盤子裏把煎豬排轉移到另一個盤子裏。

“別搶我的肉。”如也可憐兮兮地擡頭。

佘檀舟挑眉,摸摸她的發頂,溫柔地說:“待盤子裏的肉扣光,只剩你身上的肉了……”

如也一個寒戰,覺得自己當初選專業的時候,真是腦子進水了。她悄悄偷看一眼佘檀舟,這家夥,越看越帥啊。

她低頭,忽然問:“佘老師你喜歡我嗎?”

☆、27男人心,海底針(二)

佘檀舟靜靜將目光移向提問人,坐在如也對面的他,唇角有個微微上揚的弧度。

也許是因為長久沒等到回答,如也有點擔憂地擡起頭來。栗色長發斜分著,一邊勾在耳後,一邊披散在臉旁,發絲散落右邊的肩膀,微卷的弧度,輕盈的空氣質感,散發著她不自知的女人味。

如也微蹙著的眉,抿著的唇,黑黝黝的眸子,眼睛還無辜地眨了兩下,幾分我見猶憐。

佘檀舟默默註視著,目光有了幾分暖意。

二傻子,我不喜歡你,為什麽在意上課時你到底是在聽課,還是在夢游;我不喜歡你,為什麽一次次的破壞你相親,生怕你忽然遇見了兩情相悅的男人;我不喜歡你,為什麽會帶你去哈爾濱帶你去冰雪節,那是我這麽多年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也是我除尋找輕舟外未完成的夢想之一啊……

然而啊——千言萬語,只在心裏。

他長久的沈默,如也忽然有點自慚形穢地垂下眼睫。

看著她那個小自卑的模樣,佘檀舟心裏無奈地搖頭,想起那次她在他副駕駛的哭,梨花帶雨,稀裏嘩啦,眼睛、鼻尖都是紅的,那樣淒慘,那樣委屈。

受了那樣的創傷,多多少少會萌生其實沒必要的自卑,從此不相信自己的外貌還是可以吸引大批的追求者,不相信憑自己的性格和優點還是可以得到一段順理成章地久天長的愛情。看不出別人的追求,感覺不出別人的喜歡,因此失掉了自信,沒完沒了地相親,累了,懶了,想快刀斬亂麻。

班裏幾個男生時不時偷偷打量如也的小眼神和蠢蠢欲動的小殷勤被佘檀舟盡收眼底,還有上次柳向晚他們團二連的小孫,一副就要定了終生的樣子,如也不知道,坐在她身邊的佘檀舟如此忐忑,不是因為要用自己的過敏還你的感冒,而是……而是他過敏了,你才會將註意力放在他身上呀!

你知道嗎,過敏不行,還有刀叉,大不了劃個口子,流點血,只要你不要去註意小孫,只要不別把目光投向別的男人。

二傻子,你的佘老師最怕最怕你把註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去。

可想而知,上次如也被於翎載回家的時候,佘檀舟他……他是如何的焦躁喲!不得不破釜沈舟,欲擒故縱,終於,費了多大勁兒,才把人擒回了家!

民航、班車、直升機,剛到家又開車去接你,接回來後趕緊出去買東西回來做豬排飯給你吃,你呢,只當他叫你改報告,二傻子!什麽破報告,就你犯的那點小錯,他閉著眼睛,一小時內給你重新算出來填進去,還用得著大老遠從北京趕回來讓你自己改?

如也卻還不死心地又問一遍:“你……不喜歡我嗎……”完全不自信了,聲音小小像蚊子嗡嗡。

“可能是由於年齡的差距……”佘檀舟開口,幽沈的嗓音。

年齡的差距?如也握拳,你丫的都快34了,我小你7歲呀,沒嫌你老,你倒嫌我小?難道真因為我是海鮮星座?

卻只見他閉了閉眼睛,有點狡猾接著道:“我對你媽沒有男女之情。”

一群烏鴉啪啪啪飛過。

如也帶著“好吧,算我無聊”的表情,繼續寫公式,佘檀舟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她惱羞成怒吼道:“不要打擾我寫公式,這麽多圈圈叉叉,寫錯了怎麽辦!”

小佘教授接下來想要說的一句“對你有”居然被自己的學生硬生生吼了回去。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句話不要分成三句說。

佘檀舟用“你這個不孝子”的目光瞟了她一下,又回到廚房做了兩碗榨菜肉絲湯出來,卻發現如也端著盤子,嘴裏塞了兩片肉,嚼得津津有味,再看另一盤,肉都沒了,只剩黃瓜和白煮蛋。

好哇,這個不孝子,趁老師離開,居然將所有的肉都奪到自己盤子裏了。為了不讓佘檀舟搶回去,她小心眼地把每片肉都咬了一口,以示為自己的私有物。

他煎的豬排還真好吃哎,外脆裏嫩,味道也好,澆的醬汁是用番茄醬和叉燒醬調的,酸甜中帶鹹。如也舔舔下唇,心想,真不愧是宜室宜家的巨蟹座……不知道喜不喜歡我,忽然親我,還做飯給我吃,是想讓我認他當幹爹嗎?╮(╯_╰)╭

如也糾結了,我還要接著相親麽?

結果就是,佘檀舟就著黃瓜片和白煮蛋,吃下了一碗飯,如也就著兩人份的煎豬排,吃了兩大碗,滿嘴流油,回味無窮。

☆☆☆

如也開始了往返南航和出租房兩點一線的生活,大年初四,做實驗,建模,改報告。

一日三餐,居然是佘檀舟做好裝在三層飯盒裏親自給送來的,除了看她建模,指導她代入方程,還監督她按時吃飯。如也更加忐忑了,佘檀舟走了之後,她忍不住打電話給劉夢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死黨劉夢梅細細聽完,開罵了:“你個傻X!瞎了狗眼了,他在追你,追你呀!!!!”

“可是我上次問他,你喜不喜歡我,他根本沒回答呀。”如也感覺特別委屈。

劉夢梅至今未初戀,但號稱自己空有一身泡妞的本事可惜是個妞,語氣咄咄逼人,跟祖宗教訓孫子似的,“回答有個屁用啊,他說,啊,如也,我愛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有毛用?不如為你做頓飯填飽你肚子來得實在。文子以前怎麽跟你說的?你生日的時候,把大家都請到KTV,唱情歌,送玫瑰,蛋糕上寫‘我永遠愛姚如也’。現在呢?”

“呃……可是,他整我的時候下手可狠了,我丟人都丟到奶奶家了。”寵你的時候下手也狠,在人家的婚禮上送花圈,新娘的母親因此中風偏癱了,現在還在醫院裏,算不算狠?

“你不懂,那叫情趣。”劉夢梅嘿嘿嘿地奸笑起來,“不是我說你,你情商真低,文子出軌的事,我這個局外人早就暗示過你,他原來在的那個什麽司法所,哪有那麽多機會出差省外,可你偏偏不去琢磨。”

“我怎麽不覺得是情趣,你大年初三被拎回來面對冰冷的試驗臺,會覺得那是一種情趣嗎?”如也撇嘴,手在桌子上畫圈圈。

“你喜歡他嗎?”劉夢梅冷不丁問了一句。

如也狡猾一笑,“我不喜歡他媽。”

“我掛電話了。”

“別別!!”

“從實招來!”劉夢梅大吼。

“我也不知道……”如也無奈耷拉下頭。

“什麽叫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劉夢梅在那一頭上躥下跳,皇上不急太監急,“他一天沒出現你會不會很著急很想他?你見到他會不會很高興?他給你打電話你會不會很興奮?”

“……不會哎。”

“什麽會這樣!”

“可我對於翎有那種感覺。”如也嬌羞了,“於翎你知道吧,我初中的時候暗戀的學長……他也在南京,每次約我打臺球呀,吃飯呀,吃蛋糕呀什麽的,我都好高興好高興撒~”

劉夢梅心涼了一半,她覺得好累,感覺自己不會再愛了……

“你怎麽不說話?餵?餵!”如也開始搖晃手機。

劉夢梅大怒,“餵你個大頭鬼!我個人比較喜歡那個佘老師,於翎……他跟你表姐胡小桑在一起過,你不覺得怪怪的麽?再說人家喜歡你麽?別站錯了隊伍抱憾終身。你自己處理吧,我不管你了。”她本想掛電話,又忽然小聲說,“哎,告訴你,北京那邊兒我上了,過幾天我要宣布北漂,請你務必支持!”

“啊?”如也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煩惱,“你你你要去北京了??”

“離家越遠越好!”劉夢梅篤定道,掛了電話。

如也發了會兒呆,嘆口氣。家庭能給人溫暖,也能給人心寒。父母固然為子女好,可是過分把自己的想法加之子女,想讓子女走他們設定的路,也許走了,你會過得好,可不是自己殺出來的血路,總有點遺憾。夢想跟女人一樣,自己追來的,才會珍惜。

正呆著,手機扣扣信息提示,於翎:聽說你回南京了?

如也趕緊回覆:回來寫報告。你春節沒回家吧?

於翎:值班,回不去。明天有空嗎?曉靚今天在做可頌,說明天過去試試。

如也想也不想,回覆:好啊,明天“氧與甜”見!

自己果然很高興呢……如也對於翎有了一點小幻想,如果——如果可能,於翎和自己……她默默拿起手機,撥了佘檀舟的號碼。

響了三聲,他接起了。

“佘老師!明天……明天……”如也急迫地說。

“明天怎麽了。”——他用的是敘述口吻,不是疑問句。

“我請個假。”如也問,“好不好?好不好?”

“明天……”佘檀舟明顯遲疑了一下,半天也不給個答覆。

“佘老師!”如也解釋道,“我出去一趟,那個……朋友的咖啡廳新做了可頌面包,我去試試,順便跟朋友聚聚,如果面包好吃,我也帶回來給你嘗嘗,好麽?”

“明天是……”

“什麽?”

“……你去吧。你朋友的店在什麽位置?”

“地質博物館那邊。”

“節日人多,我送你去。”

“好啊,謝謝。”如也高興了,托著下巴發花癡。

明天?如也在家試衣服搭配的時候,瞄了一眼日歷,明天是2月14日。

情人節?!

如也想起了電話裏,佘檀舟的遲疑。

放下了手中的衣服裙子,如也認真看了看日歷,確實是情人節沒錯。

那時,她與文江宇就是情人節那天在一起的。他的表白,還歷歷在目,如也卻不想回憶。這是個讓人遺憾的日子。

想起文江宇,如也忽然有點怕,有點退縮。

如果下一個男朋友,跟文江宇一樣重蹈覆轍,再耽誤自己一兩年的話……如也的害怕,不在於背叛,而在於時間的不等人,歲月的白駒過隙。

忽然,無論是佘檀舟,還是於翎,她都不想見了。

女人心,海底針。

☆、28男人心,海底針(三)

一覺醒來,陽光正好。秦嶺淮河以北不似祖國南方,冬天即使有陽光,也是冷的。如也依舊穿了過年的新衣服,一出門就打了個大噴嚏。下樓的時候,佘檀舟已經在樓下了。

“氧與甜”一般十點之後才開,新春佳節期間延遲到下午一點開門。如也十一點到了,下車正想進去,又覺得撇下佘檀舟不太好意思,就繞到駕駛座那頭,“佘老師,你……你也進去歇歇吧!”

佘檀舟往店裏看了一眼,店門上還掛著“營業時間13:00-22:30”的手繪提示牌。他挑挑眉,“進去後,有驚喜等著我嗎?”

“有的!”如也認真地點點頭,“裏面有各式美女,供君挑選。”

佘檀舟笑笑,卻仍不熄火下車,而是從放在副駕駛上的保溫桶裏拿了一盒溫著的牛奶給她,用下巴指了指店門。

如也知道他這是委婉地拒絕,只能看著他的車駛離視線。

此人的高明之處就在這裏,他不纏著你,不粘著你,永遠把握著一個分寸,該搶的時候絕不浪費時間,不該多事的時候絕對退避三舍。

曉靚笑盈盈地出來,拉著如也往店裏走,“R8呢,誰的車?”

“我老師的。”如也進去就聞見奶油的香味了,繼而看見透明玻璃櫃臺內陳列著幾種店裏的招牌點心和曉靚新做的可頌。曉靚拿了一個榴蓮包和一個可頌出來在微波爐裏叮了三十秒,“嘗嘗,昨天我揉面揉得手都斷了。”

如也恰好沒吃早飯呢,狼吞虎咽掉一個可頌,一邊吸著牛奶一邊問:“於翎和舒暢還沒來?”

“他倆昨天一個帶班一個值班,今早8點就要下班的,剛舒暢來電話說7點50接了市局轉下來的一群眾舉報,出警去了,沒辦法,只得去。可能就要來了吧,咱們再等等。”

“好啊。”如也點頭,“對了曉靚,我走的時候你幫我打包幾個可頌和榴蓮包,我買回去當今後幾天的早餐。”

“三天內要全吃完,不然會壞掉,我沒放那些防腐劑什麽的,還有那個榴蓮包吃之前一定得放微波爐裏三十秒。”曉靚提醒道。

這就是如也佩服曉靚的地方,店裏的所有蛋糕啊面包啊,曉靚都自己做,材料買新鮮的,也從來不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添加劑,可照樣香噴噴。她正纏著曉靚要榴蓮包的配方呢,曉靚手機響了。

“是舒暢,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來了。”曉靚接之前自言自語道。

接起來不到三十秒,曉靚臉色就變了,如也心想,是不是他們倆要加班不能來了?只見曉靚放下手機,結束通話鍵都沒有按,就一副嚇傻了的表情,“他們……他們出事了……”

“哈?!”如也大吃一驚,“怎麽了這是?!”

“歹徒襲警。具體他們也沒說清楚。”曉靚站起來,急匆匆去找電動車的鑰匙,“他倆在軍總,據說於翎傷得比較重……”

如也的手心有點發汗,曉靚騎著電動車載她一路狂飆去了南京軍區南京總醫院,舒暢和於翎以及幾個協警搶救的搶救,包紮的包紮,他們派出所的所長和區局局長、市局副局長都到了,舒暢都是些皮外傷,右手手臂骨折了,臉也腫了,現在已經包紮好坐在外面,於翎和兩個協警在手術室裏,只聽說歹徒十分窮兇極惡,直接沖幾個警察的腦袋上砍。

曉靚抱著舒暢直哭,還一直問他傷口疼不疼。

如也擔憂地望著手術室的燈,不知裏面的於翎到底傷得怎麽樣了。

“姚如也,可找著你了,在這兒幹嘛呢?”走廊轉角處出來一人,肩頭兩杠兩星,軍裝筆挺,眼神卻幾分隨性不羈,“電梯口叫了你一聲,居然沒理我?”

如也一看,柳向晚正朝這邊走來,醫院的領導跟在他身後,幾個護士見了他都幾花癡幾高興地打招呼,他也沒閑著,一個個點頭微笑,真是風度翩翩。

“柳向晚……”她扯開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沒註意到你。”

“總算叫對我的名字了!”柳向晚見這一群人個個神色凝重,便走到如也身邊,雙手往軍裝褲子口袋一插,頭一歪,“什麽情況?”

“那不是柳少麽……”市局副局長盧建陽小聲跟幾個下屬說了,便紛紛過去握手,簡要說明了一下情況。如也聽盧副說,於翎他們接群眾110舉報,過去制止一處流氓鬥毆,誰知流氓鬥毆的起因是幾個吸毒的和兩個販毒的價錢談不攏,毒癮犯了就開始追打毒販,見警察一來,兩個販毒的先動了手,砍傷了協警,於翎和舒暢雖說有帶槍,但圍觀群眾太多,怕傷著人,先撤退些聯系更多警力,這時圍觀群眾不知情況嚴重,以為是普通的小混混打架,不但沒有自覺避開鬥毆現場,有的開始起哄,說什麽警察都是膽小鬼,毒販更加猖狂,連吸毒的都加入砍人的隊伍,特警趕到的時候,於翎、舒暢和三四個協警都已經受傷,其中於翎和兩個協警頭部被砍傷,已經昏迷,舒暢和剩下的協警也是鮮血淋漓。

“警察也是人,明知死路一條還往前沖個什麽勁兒,人死了給你個優秀黨*員又什麽意義。現在的老百姓對警察和軍人的理解太過狹隘,因公殉職純屬意外,有機會誰他*媽不想活著,就他們有爸媽,我們就都是孤兒?”柳向晚在這個事件中找到了共鳴,帶著一臉不屑,說話夾槍帶棒,卻句句發自肺腑,“我今兒到醫院也是代表團裏來看望我們新兵連一個戰士,沒招誰惹誰走在河邊,一女的跳河自殺,圍觀群眾發難了,你解放軍怎麽不跳下去救人。那傻小子根本不會游泳,被人民群眾這麽一說,跳下去了,人沒救上來,自己差點搭進去一條命。這小子被半死不活撈上來的時候,圍觀的那些個鳥*人還覺得不可思議,解放軍怎麽連個人都救不上來。我*操。”

盧建陽直點頭,握著柳向晚的手就覺得找到了知音,“柳少說得對呀,都有難處,都有難處!希望咱這幾個民警同志能逢兇化吉,雖然因公殉職在外人看來是光榮的,但我們不希望局裏任何一個同志就這麽真的殉職了!”

柳向晚和盧建陽你來我往地聊著,大半天才轉頭問如也:“你又在這兒幹嘛呢?”

“裏面的一個警察我認識的。”如也背靠在墻上,手指了指。

如也手還沒放下,就有一個護士急急從手術室出來,跟醫院的領導匯報了一下情況,說庫存AB型RH陰性血用完了,聯系了別的醫院,說都沒有庫存,要緊急調配。

“哎呀!”舒暢叫起來,“是於翎要的吧?他就是AB型RH陰性血!!連這兒都沒有,熊貓血型啊,一時哪裏找去?!”

“AB型RH陰性血……”如也和柳向晚同時重覆道,如也剛開口說“我……”柳向晚就拍了她一下,“救人要緊,去找你佘老師,他就是AB型RH陰性的熊貓血!”

“他也是?!”如也驚訝了。

“難道你也是?”柳向晚反問。

“不是不是……”如也趕緊給佘檀舟打電話,很幸運地,他把如也送到“氧與甜”之後就在附近的汽車會所給R8做保養,一聽軍總手術室急需他的血型,什麽也不問,馬上就來了。

醫院領導和盧建陽見佘檀舟都來了,緊張得腦門出汗,吩咐下去,一定要謹慎采血,全力搶救。於是乎,采血化驗、抽血做得細致又輕柔。

如也看著正在抽血的佘檀舟,他的側臉明朗而俊逸,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細細的管子流到袋子裏。忽然,他偏頭看向如也,對視間,如也心頭一熱,趕緊雙手合十,像拜菩薩似的,對他表示謝意。

柳向晚靠在如也身邊,很痞氣地雙手抱胸,說:“熊貓血一聽挺稀奇,可擁有熊貓血並不是什麽好事。你知道吧,檀舟外祖父是個留洋過的醫生,非常反對女兒嫁給佘司令,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佘司令是AB型RH陰性血。後來他父母還是決定結婚,當然了,生的孩子都是小熊貓。”

如也好奇道,“輕舟也是?”

“你怎麽知道輕舟的事?!”柳向晚一聽輕舟的名字,十分緊張,他常常在心裏念叨這個名字,可表面上從來不說,如也一提起,他都要炸毛了。

“呃……我去哈爾濱的時候,見過你爸爸,柳海少。”

“柳少海……”柳向晚腦後一團黑線。

“是是……”如也賠笑,“他提起這個事,還罵你來著。”

“是我錯了,該罵。輕舟也是熊貓血,我常常想,萬一她……受傷了……唉,十八年了,不說了。”柳向晚一下子消沈了,剛才那種一身跋扈的痞子氣頃刻消散,眼裏竟然有淡淡的悲傷。如也不知道,柳少爺的錢包裏,有一張跟佘檀舟錢包裏一模一樣的照片,他對佘輕舟的愧疚,對佘檀舟的愧疚,不能提,一提起來,柳小少一點也不像平時瀟灑又有點跋扈的柳小少。

手術室裏傳來好消息,於翎和兩個協警都脫離了生命危險。

“太好了!”曉靚跑過來,抱抱如也。

佘檀舟把按壓針孔止血的棉花丟進專用的垃圾桶裏,將挽起的袖子放下,整理著衣服。

他知道,手術室裏的那個人是上回在祿口機場把如也載走的那個警察同志。

一個護士出來喊道,“胡小桑?誰是胡小桑?”

如也一楞,在場的都楞住了。

“什麽胡小桑?”舒暢站起來問,“我們同事沒有叫胡小桑的。”

“那個叫於翎的警察同志還沒醒,我聽他一直喃喃著叫什麽胡小桑,就出來問問,胡小桑來了沒有?來了的話留下來照顧一下,沒準兒警察同志能快點醒。”護士解釋完,又問了一遍。

“胡小桑是我表姐,她……她在紹興呢。”如也回答。

“奇了怪了。”護士說著,又進去了。

胡小桑是於翎的初戀,他們都分手好幾年了,怎麽於翎居然叫著她的名字?難道於翎心裏一直……

☆、29男人心,海底針(四)

如也的表姐胡小桑並不是美女,充其量只能算清秀,她現在在市圖書館工作,聽遲佳說,胡小桑要結婚了,婚禮大概在三月,她未婚夫是她的同事。

聽說了於翎受傷住院的事,尤其是聽說了於翎在昏迷中還叫自己名字的事,胡小桑第二天就到南京來了。如也去車站接的表姐,什麽都沒說,只是把她帶去了軍總醫院。

區局的領導以為胡小桑是於翎的女朋友,就給安排了住宿,讓她多陪陪於翎,希望於翎早日蘇醒。

如也看見了病床上渾身多處包著紗布的於翎,他剃光了頭,腦袋包得像粽子似的,只露出眼睛和嘴。看著都疼……如也咬著下唇,不忍看下去,便留胡小桑在醫院,自己回了家。

劉夢梅打電話過來問:“傷心了吧?於翎可能一直記著胡小桑呢。”

“不傷心,就是覺得很心疼,一個好好的人,傷成那個樣子……真不傷心,也不心酸。”如也回答,“我還是挺喜歡於翎的,他心裏有胡小桑也好,有別人也好,好像跟我都沒什麽關系。”

“你不吃醋?”

“吃什麽醋?當時我聽說吳彥祖結婚的時候,也沒吃醋呀。”如也特別得瑟地說。

“如也啊……”劉夢梅想了想,說,“可能你對於翎的喜歡,跟對吳彥祖是一樣的。”

“此話怎講?”

“於翎不是你初中時暗戀的對象麽?每個女孩子心裏都會有一個異性的偶像,感情是很純潔的,也不求回報的,就是很單純的欣賞和喜歡。好比我喜歡鐘漢良~~”劉夢梅發了一會兒花癡,“這種喜歡不會因為對方的個人婚姻狀況而改變,你對於翎,只是初中時那種偶像崇拜心理的延續,跟追星是一樣一樣的,你懂了吧?”

劉夢梅,大師也!

如也點點頭,懂了。

“話說初戀這種東西,對男人來說實在太那啥了。”劉夢梅開始喋喋不休,“我身邊的好幾個朋友,都跟我反映過初戀女友陰魂不散的事,你表姐也算其中一個典型例子吧。”

“就那麽重要麽?”如也知道自己是文江宇的初戀,可他怎麽就不覺得自己重要?她真是一個失敗的初戀女友啊……

“可重要了,你是不知道,多少情侶被初戀女友整分了。”劉夢梅掰著指頭開始數,“我知道的就有三對,一對被整離婚了,是我一朋友。初戀女友直接打電話來質問她老公,我跟你老婆,哪個比較好,你更喜歡誰!那男的也特賤,說我更喜歡你,可咱倆不可能了,我才找得她。那男的後來好死不死借調到初戀女友所在的城市工作了半年,兩個人鬼混了好幾個月,終於讓我朋友發現了,離了。”

如也聽了直撇嘴。

不知初戀女友是不是真的威力強大,胡小桑在醫院看了於翎一天,於翎就醒了,還不怎麽能說話。

胡小桑還要回去上班,而且也沒跟未婚夫講到南京來幹什麽,所以於翎醒了之後,她陪了半天就得趕回去。回去前,如也請她去軍總附近長發中心的多哩小館吃個便飯。

“我3月23號結婚。”才坐定,胡小桑就說。

如也專心看菜單,“周幾?”

“周六。你看看有沒有時間來一趟。”胡小桑指了一下菜單上的剁椒魚頭,“我要吃這個。”

“應該可以的。”如也點了三四樣菜,“……於翎是怎麽回事?”

“唉。”提到於翎,胡小桑眼色果然暗了暗,“我不知道這麽多年了他還想著我,我們上大學那會兒因為不在同一個地方,就分了,還是他提出來的。後來他在南京工作了,我在紹興,就當普通朋友,有時他會紹興也出來聚聚。”

如也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前陣子……呃,大概十二月初吧,我訂婚了,隨口跟他那麽一說,以為大家都分了那麽久了,他應該會祝福我,誰知聖誕節晚上他喝醉了,半夜兩點多打電話給我,說想我。”胡小桑皺皺眉,不是嫌棄,而是無奈,“還好你姐夫睡得熟,我快嚇死了,責備了他幾句,就趕緊掛了。”

聖誕節晚上……如也記起那天,是佘檀舟去把一夥警察都灌醉了的,倒讓於翎對胡小桑酒後吐真言了。

“我尋思著你也在南京,叫他多照顧你,有點想撮合你們的意思……”胡小桑不好意思地笑笑,“但……你好像對他不來電?”

敢情於翎對她怎麽照顧,是因為答應了胡小桑……如也翻了個白眼,心想我初中就對他很來電了,不過現在這“來電”的感覺,已經不是當初那種了。“那現在怎麽辦?”

“沒怎麽辦呀,我都要結婚了。”胡小桑莫名其妙的看看如也,又嘆口氣,“我對他是真的沒有感覺了,不能因為他說想我,就對現在的老公不負責吧?你有空多替我去看看他吧,我跟他說清楚了,他也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如也重重點頭。

“輸血給於翎的那個人,好像是你老師?”服務員端來了胡小桑最愛吃的剁椒魚頭,她一邊吃一邊說,“巧了,我記得如而也是AB型RH陰性血,你打電話跟我說於翎受傷的事,我第一反應就是你想讓我帶如而來南京給他輸血,瞧我傻的,哈哈哈。”

“嗯,當時說要輸血,我第一個想起如而。”如也笑笑,“我也犯傻,紹興到南京,坐直升機都要快一個小時,哪裏來得及。”

“你個小丫頭還坐過直升機呀,說得那麽專業。”胡小桑打趣,她不知道對面的這位如也同志還真的坐過直升機!

如也挑挑眉,不說話。

只想起佘檀舟,卷起袖子抽血的時候,英俊的側臉。

如也不知道,佘檀舟在的地方,一定有半小時內可以調配的AB型RH陰性血的血源,那是佘謹行特別交代下去的,這個血源一定不能缺,怎麽地你們也得留80,萬一出了事第一個給我兒子用,就是以防萬一。然而,抽佘檀舟的血給別人用,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要不是佘檀舟自己願意來,誰敢起這個念頭?

柳向晚那個人精,若不是看出佘檀舟對如也的心思,就算於翎馬上就要死了,他也不會開口透露佘檀舟的血型。這不,佘檀舟二話不說馬上趕到醫院、挽起袖子就讓護士抽血的果斷,在如也的腦海裏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

柳向晚同志這個好事做得對,會有好報的。

☆☆☆

新年新氣象。

春節長假過完,除了還在放寒假的老師、學生外,該上班的都上班了,諾億食品也不例外,恢覆上班的第一個星期內部整頓完,第二周的周一,大小兩間會議室,大的開例會,小的面試新員工。

如也的報告已經改得差不多了,她這種半兼職性質的可去可不去,但為了表示對工作的尊重,便跟佘檀舟請了假,去公司開例會。佘檀舟照例送她去公司,到了地下停車場後,自己也下車,“我上去看看。”

例會先開始,總經理何斯琛坐在中間先總結去年工作,再提出今年目標,開了一半,就離席去了小會議室,一是聽說佘檀舟來了,二是因為面試開始了。諾億在蘇州開了分公司,籌備工作年前進行得差不多了,這次面試只有五個職位,都是主管級的,其中,分公司經理和營銷部經理的職位十分搶手,何斯琛要親自面。

何斯琛要忙死了,那邊例會剛剛開完,這邊面試正進行著,一個大客戶又來了,謀劃今年的合作。他離開小會議室,迎面遇見開完會正從大會議室裏走出來的如也,這姑娘賊頭賊腦的正在拆新年紅包呢,每個人的紅包裏有八十八塊,她一張一張數著呢,財迷心竅的樣子。

“小姚。”何斯琛叫住她,“你是跟佘教授一起來的?”

“嗯。”如也點頭。她最近才知道,佘檀舟是一個什麽投資公司的副董事,那個投資公司以法人形式持有將近一半的股份,是諾億食品最大的股東。

“裏面的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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