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哎！”這會兒的趙鴻福滿臉的落寞之情，“其實那些老夥計們也都是差不多的境遇，原本沒機會就算了，但眼瞅著，”這會兒趙鴻福眼睛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那張告示，眼中透出的滿是期盼的目光，“這機會誰都不會平白放過的，求閣主成全呀！”

說著趙鴻福撲通一聲當眾跪倒在梁雀紅面前，這是一個老父親對自家兒女的殷殷期盼之情。看著如此感人的情景，梁雀紅發自內心的想…

想開懷大笑，心中呢喃著，小毛球曾經當眾對著自己喊過不止一次的那句話“你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大壞蛋”，哈哈哈，強忍住心中的笑意，默默地念叨著，大魚終於咬鉤了。

正在此時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霄真子終於又開口了。只見其點指著梁雀紅的鼻子大聲呵斥著：“我告訴你，是否築基那是要朝廷予以核準的，不是你說築基就築基了。”

“哼！”說著袍袖一刷將頭扭到一旁，冷冷的繼續說道：“貧道也不想因你我之間的糾葛影響了孩子們的前途，這樣吧，過幾日我就帶著那些已經築基的弟子回京接受測試。當然在勘核之時如若發現有資質優異者也會被調入京城中的三大學院中進行深造。”

“哈哈哈！”聽了這話梁雀紅放聲大笑起來，笑過了開口回敬道：“那就不勞霄真人的大駕了，我們這個窮山溝裏面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院，這待遇可是讓我等惶恐之至喲！”

聽了這話霄真子也察覺到了其中一些不妥之處，緩了一緩說道：“你們學院的資質問題我也會跟朝廷諸公再行商議，畢竟能不到半年就有如此多的弟子築基成功，沒有一個正式的名號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這麽說來，奴家在這還真要多謝霄真人的美意了。”梁雀紅擺出一臉俏皮的模樣說著，“但學院名號事我看還是算了吧，這樣也挺好，另外京城內三大學院道侶之事恐怕奴家也實在是愛莫能助，還有您說的什麽需要朝廷核準，我看也太過麻煩，實在不行我就給孩子們換一個名號，是否能得到朝廷承認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在乎的。”

話語輕佻，但其中的含義卻不容置疑。“你！”霄真子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妖婆子真的是湯水不進，抓著那群築基期的弟子楞是一個都不肯撒手。

正在這邊又要因此吵起來的時候，趙財神終於坐不了，上前兩步一腳橫在兩人當中，勸解著，“霄真人要是閣主不願意，我看那就算了，您那事容後再議如何？”

說著轉過頭，對著梁雀紅連著作揖，哀求著：“閣主，您就發發慈悲心腸，那群老夥計可還在我們家院子裏等著您的回信呢？”

“這事好辦，四天後去項陰山的碼頭前，”眼睛看著趙鴻福說道：“就離著您家那個分號不遠處，不是有一間新蓋起來的戲園子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趙鴻福連忙點頭應是，“那裏不是尚未開張嗎？”

“沒錯，”梁雀紅一臉笑意的開口說道：“等三天我這把邊的‘貨’都收完了，就回項陰山，到時候我會在那裏另行安排一場助學基金捐贈大會，錢、物品或者其他珍貴材料、書籍全都可以。”笑瞇瞇地看著面前的趙財神，這會兒可真就是應了那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好！好！”得了這個回信，趙鴻福喜笑顏開的奔出了門。

“好！”霄真子怒喝一聲，“閣主的算盤打得還真是劈啪作響，貧道佩服。”說著便帶著弟子轉身離去。看著霄真子離開了，常豐茂微笑著對梁雀紅點了點頭說道：“咱們四日後項陰山內見，告辭，告辭，閣主留步。”一轉身也離開了。

===四日後===

項陰山內熱鬧非凡，碼頭邊的大街上這會兒已經人山人海擁擠不動，天算學院已經派出蓋根格爾帳的蜥甲騎士團前來維持秩序，只見山道上，大街上一只威風凜凜的蜥甲騎士審視著過往的客商、百姓。

距離碼頭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矗立著一座兩層高的寬大戲樓，但外面的旗桿上卻並未挑著任何幌子，表示著此地尚未開業。

但就是這樣一座尚未開業的戲園子，此時此刻卻牽動著整個西川州甚至周邊鄰國的心，一大群的地方氏族、客商甚至是豪門富戶全都帶著自家子女前來參加這場特殊的助學基金捐贈大會。

遠遠地就能看到一襲紅裝的一品紅正在門口侍立，迎接著一位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身在二樓的小毛球跟在二娘的身旁，向下望去，黑壓壓的已經坐了數百號人。在小毛球眼中下面座位上的好像已經不是人了，早就變成了能將人眼晃瞎的晶石、銀票了。望著身旁的二娘打趣道：“這些都是來賣兒賣女的，看著可不窮呀！”

“你個小狐貍精，走！”梁雀紅一把拉上小毛球的手順著樓梯來到一樓，望著眼前的寬大臺席，梁雀紅與小毛球母女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早已明了，自今日起這座曾經破敗蕭索的窮山溝將成為全西川州，不，應該是整個聖州的焦點。

這裏將吸引來五湖四海的客商，同樣會使自己處於風暴的最中心，從此之後一步踏錯，便會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穩了穩起伏不平的心緒，母女二人手拉這手登上了這座今後將牽動萬千人性命的歷史舞臺。

登上臺，梁雀紅對著在座眾人微笑致意，看著到這一席紅袍的美艷婦人臨臺，臺下在座眾人立刻為之一靜。

快速的掃視過臺下眾人，小毛球看到了仍然矗立在大門口的一品紅，看得到在她的眼中有著極其覆雜的情緒在翻湧著，再望向身旁的二娘，此時此刻二娘的眼中透出的是鄙夷天下的非凡氣勢，猶如女皇一般俯視著大地上的蕓蕓眾生。

微笑著與臺下眾人施過禮，只聽二娘開口說著求道、證道，得道還有什麽為聖州造福，為萬千生靈造福等一大通的假話，而臺下則回應以熱烈的掌聲，說道最後還不忘將天算學院那唯一的‘天級’法決誦讀而出：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在這一通的假話渲染下，小毛球眼看著二娘將這場大會的氣氛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不只是場內，就連十裏八鄉趕來的鄉民都在這樣氣氛下痛哭流涕，高呼著觀音娘娘的美名伏地而泣。

小毛球卻在嘴裏小聲的嘟囔著一句話：“壞蛋，您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大壞蛋！”

梁雀紅偷眼看了看身旁的小家夥，眼中透露的卻是這樣一句話：那又怎麽樣？

母女間的心事卻並不為外人所知。

說過了假話，後面的正事自然就要登場了。一名名士紳豪族紛紛登場，趙家錢莊捐贈下品晶石五千塊，李員外捐下品晶石三千塊，張家絲綢行捐下品晶石兩千塊外加每年一千匹的上好絲綢，孫家糧行捐贈下品晶石兩千塊外加每年各種雜糧一百車。周氏鐵場捐下品晶石兩千塊外加每年金剛砂一百車，玄鐵精五百車。

空手套白狼，這個妖婆子的胃口可是越來越大了。霄真子瞅著眼前這一幕發生嘴裏嘟囔著，心中卻不是個滋味，只差半年，就差半年，朝廷裏的那群蠢豬就把這麽一個天大的良機拱手獻了出去，這會兒貧道是威逼利誘全使了個便，可是那個妖婆子就是不上鉤，哎！嘆了一口氣，我大遼沒這福氣喲！

灰心什麽？一旁的常豐茂又豈會不知身旁這位此時有何感想，卻在心中偷笑，不知道這消息傳回京城裏，那群蠢豬會不會為秋後大比那會兒的處置失當而後悔呢，呵~呵~常豐茂輕笑著搖了搖頭，估麽著不會，可能正想著如何將此事先遮掩過去呢。

而這會兒臺上的捐贈活動已經接近尾聲，天算學院那邊早已將事先準備好的契約拿了出來，以這些位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會像那些鄉民一般簽什麽賣身文書，故此梁雀紅才來了一個助學捐贈。

但這有區別嗎？侍立在大門口的一品紅望著‘娘親’的目光越發的覆雜起來，因為自己清楚得很，這並沒有任何區別，娘親是不會放過這其中的任何一人，而且娘要的也遠遠不止這些。

等數年後回到各大家族中的不過是一些娘親手中的吊線傀儡罷了，就好像當初的血魔-柯麥特做的那樣，但卻更加的隱秘，通過這些傀儡天香閣甚至能將這些家族全部掌控在手，現在缺少的只不過是一些時間而已。

再回想當初的韓家，哎！韓雨心，這個名字既熟悉又陌生。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般，其實整個韓家並不是輸給了小毛球或是它那些兵器，而是輸給了娘親，論才智、論狠辣果決他們都輸得太多太多。

眼瞅著這樣的一場助學盛會就要接近尾聲，而那些家族中可以被天算學院收錄的弟子也早早就定了下來。但就這樣就結束了嗎？

呵~呵~一品紅冷笑著望向場上，心中默默地念叨著，沒有，沒有把這些人口袋裏的錢，家裏的人盡數掏空之前，娘親又豈會放手，此時此刻一品紅慢慢地走出這座會場，呆呆的望著外面的天空，因為她知道一張滔天巨網已經灑下，這次誰都逃不脫，一腳踏入便不再回頭，因為這裏便是地獄，

嘴裏默默地念叨著這句園子裏這句熟悉話，一品紅悄悄地將背後的大門掩上，這次你們誰都逃不掉。

而此刻梁雀紅又一次重新回到臺上，首先感謝了各位士紳豪族的大力饋贈，而後微笑著輕擊雙掌，只見兩名姑娘各自手托著一個漆盤步入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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