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但話音一轉，只見其用玉蔥指在這群人頭頂處劃了一圈，說道：“可今後你們也都給放聰明些，哪能像現在這樣大喊大叫的，下次再遇上這樣的嫩1雛給我放進院子裏，問清家室，然後再下手。”

“而‘貨’不留櫃這規矩可是不能破。”說著朝身後的那名大漢微瞪了一眼，只瞪得那名漢子脖子一縮，擺著手說道：“不敢了，閣主放心，小的再也不敢了。”

還有…看著院子裏跑來跑去的娃娃，梁雀紅欣喜地摸摸臉蛋，拉拉小手看著無比的親近，而婆子身後的大漢急忙卻朝著孩子們一瞪眼大吼道：“都一邊玩去！”急忙招呼著閣主進屋說話。

來到屋中，梁雀紅也不見外，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看著人都進屋了，這才張口吩咐起來：“這院子裏有這麽多孩子，就一個老婆子照顧恐怕也不是辦法，有些事男人做起來終究不太方便。”

聽了這話，對面侍立的老婆婆急忙點頭應是，說道：“好，等待會兒我就將招人的告示貼出去。”

“嗯！”梁雀紅卻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不急，這人咱們可要慢慢找。”這聲音故意拉了一個長音，而後又補充道：“如果遇到合適的了，先要將入籍的文書讓她簽了，如果確實有些難處，您老就開口說，我讓園子裏派些人手過來幫襯著。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命中該走的路，走錯了那就等於在害她們，可如果是走對了的話，您這就等於在積德向善了，等再過個幾年說不定她們還要過來謝您呢。”

“是！是！是！”堂下稱頌之聲不絕於耳。而後老婆子開口問道：“閣主您這大清早的上我這來，該不會有什麽別的事情要吩咐吧？”

“這倒沒有，”說著梁雀紅將絲巾斜插入懷中，站起身步入院中，看著滿院子的孩子正蹲在院子裏喝著菜粥，啃著窩頭。地上還放著不少碗，碗中盛飯著一些蘿蔔絲，榨菜絲等小菜。

看著孩子們狼吞虎咽的模樣，梁雀紅笑著指了指孩子們手裏的碗說道：“反正今個兒我也沒吃早飯，正好在您老這討上一碗，還望婆婆不要吝惜才是。”說著一臉笑意的望著身後的婆子。

“哎呦哎！”聽了這話身後的婆子跺著腳，拍著手滿臉的焦急之色，急忙開口解釋著，“閣主，您可別拿老奴開玩笑呀，這些都是給那些窮孩子們吃的，您怎麽能吃這些東西呢？”然後朝著身後的大漢一瞪眼，大吼道：“沒長眼睛呀，還不快去外面的酒樓給閣主端倆菜去！”

嗨！聽聞此言，梁雀紅朝著婆子走近一步，拉著婆子的手說道：“大清早的，人家廚子可還沒開火呢，再說了誰早起吃的這般油膩，行啦，我看你這菜粥就挺好。”說著還用眼睛在婆子的臉上微瞪了一下。

看到如此舉動，那婆子立刻就明白了今個兒閣主來此地用意了，忙不疊回頭吩咐著，“快去，快去給閣主成一碗過來，你們也別楞著了，待會兒咱們這還有師傅過來教習那孔孟之道呢，都吃，大家都吃呀！”

而這心裏卻撲通通的亂跳個不停，心中暗暗著急：這位活祖宗怎麽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哎呦！但看著身後的夥計們狼吞虎咽的模樣，這心裏才稍稍穩定，還好平日裏自家與孩子們吃得都一般無二，要不然今天這關恐怕我就不一定過得去。

梁雀紅看著孩子們都吃過了飯，教書先生也進了門，這才走出院外，眼瞅著送出來的一張張不笑裝笑的面容，自家在心裏呵呵的冷笑兩聲，開口吩咐道：“孩子們吃得都還算不錯。”

老婆子聽著閣主說出此話，這裏心裏就如一大塊石頭落地一般，默默地念叨著：神佛保佑，老天爺開眼呀，這位祖宗能說出這句話那今天這一關就算是過去了。

只聽梁雀紅後邊就補充著，“但每日都吃這些恐怕也不是辦法，葷素塔配，還要多換一些口味，而且這青菜、蔬果也都不能少，當然我知道你們這錢袋子也都並不寬裕，回頭我會讓園子裏派人過來，每月定額發放一些銀錢補貼。”

“但是，”說著杏眼一瞪，“你們之中誰要讓我知道敢貪其中的一文銀子，呵~呵！”冷笑兩聲，“那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不敢！不敢！”眼看著這位祖宗翻臉比翻書還快，立刻嚇得身後眾人撲通通跪倒在地，連忙擺著手表示絕不敢貪孩子們嘴裏的東西。

“好，這就好，還有每月一、十、二十這三天要將今後十日的菜譜公示在門口，如果有百姓要進入查驗，不得阻攔，我也會派人過來暗中觀察，希望你們不要在這裏面耍什麽花招。”

“明白！明白！”丟下院門口仍舊跪在地上的人群，梁雀紅大踏步的離開，而後又轉了幾家並將同樣的安排又說了數遍，這才回轉城內的天香閣。

眼瞅著閣主進門，一品紅忙不疊的過來迎接，稍稍問幾句園子裏的事，不多時就見牙行的人便按照吩咐將最近各個院子裏的飯菜匯總了一下呈送過來，將菜譜拿到手中大略掃了一遍，梁雀紅很不客氣地點出來其中幾家夥食較差的，讓其回去立即改善。

最後又叮囑道：“待會兒你走的時候就去賬房將領銀子領了去，錢是按照孩子們的數額另外每一戶我又多加了七八人的份，我想這些應該夠了，別的要求我也沒有，就是這些錢都給扔進鍋裏面去，要是誰敢從這裏伸手撈銀子，那可就別怪我請他出來給大夥兒唱一晚上的堂會了。”

“不敢！不敢！閣主放心，您吩咐下的我這就去挨家挨戶的叮囑，一定不會出那檔子事兒！”說著便倒退著退了出去。

看著牙行的人諾諾退出門外，一品紅這才笑盈盈的上前，為眼前這位殺盡自家全族更一把將自己拖入火坑裏的仇人倒上一杯香茶，開口問道：“娘，這幾日怎得對孩子們如此之好？”雙眸微動神情中透出的滿是欣喜之情。

端起茶盞，梁雀紅笑呵呵地望著身旁的女兒，打趣道：“怎得，這是有些不適應嗎？還是說在你們心中我就應該是一個無比可惡的大壞蛋？哈~哈~”隨後便是輕松的笑聲。

“沒有，沒有。”一品紅嬌羞般的扭過頭去否認著：“不是的，女兒家可不敢這般想。”

“呵~呵~”，兩聲輕笑過後梁雀紅抿了兩口茶這才繼續說道：“得了吧，你沒我家小狐貍實在，它可是你們當中唯一敢當著我的面罵我是個大壞蛋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無限的溫情，“閨女，你都多長時間沒給娘唱小曲了？”

聽聞此言，一品紅立刻被嚇得面色蒼白，低頭回應著：“娘您如果想聽，女兒這就去拿…”

可話未說完，只見梁雀紅擡起右手，輕輕地捏在一品紅的下巴上，將那一張美言如花的容顏輕輕擡起，仔細端詳，開口說道：“不急，等晚上娘親自‘收拾’你。”

聽聞此言，一品紅面色慘白的開口回應道：“多謝娘親。”

邊說邊落下茶盞起身來到條案前坐定，從木匣內將一張文書取出，仔細看了看，末又將一旁的朱筆提起，修改了其中數處，這才將其交到一品紅手中開口吩咐道：“你去按照這篇文書的樣式再行抄擬幾份，一份交到錢莊內留存，餘下幾份張貼在附近的幾個園子和天算學院的門外。”

“好的，女兒這就去辦。”接過文書仔細一看，一品紅面色中立刻透出了笑意，開口恭維著：“娘親，您這次可是真的變成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了，有了這份銀錢在，我想無論是園子裏的姑娘們還是學院中的孩子都定會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輕輕地搖了搖頭，梁雀紅一笑說道：“不指望，也就是拿這東西安撫一下那些不太踏實的心思罷了，現如今咱們不同於以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躲在暗地裏死死地瞧著咱們，企盼著我這能露出些破綻，他們就會立刻變成一只只惡魔朝著我這瘋狂的撲咬過來。”邊說邊用玉手在自己的酥胸前輕輕地拍打數下。

啊！一品紅疑惑的望著身前的娘親，開口反問著：“會嗎？我看外面大街上的人看著您都敬畏三分呀！”

“哼！”冷哼一聲，梁雀紅起身站到一品紅身旁，手指著門外說道：“現如今外面可是暗流湧動，說不得三五日後便會再起波瀾。”

會嗎？放下心中的疑惑，一品紅快步向著錢莊走去。

半日後，錢莊外、城內外的園子門口還有天算學院的樓前，一張張告示都被張貼出來。只見上面一行行的字跡標明著今年天香閣內姑娘、婆子還有天算學院中的學員各自依照自身實力，身份地位對應的金銀或晶石，落款處有著梁雀紅和錢莊的血符印記。

此事一出還真有不少園子裏的姑娘們拿著自己的身份文牒過去詢問，果然得到了錢莊的承認，但這筆錢卻並不能取，只能憑閣主發下的手令您才能夠支走。

並且櫃上的夥計用著極其羨慕的眼神望著面前這些美貌如花的姑娘，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聽東家說，你們閣主那邊已經傳出說來，說只要園子裏、山上的生意好，你們每年存入的銀錢、晶石可能還會上漲呢！”

聽了這話，一雙雙靈動的雙眸內透出的滿是喜悅的淚水，撲通！撲通！一名名美艷的仙子跪倒在地，對著天仙閣的方向大聲呼喊著梁雀紅的新名字：“多謝閣主恩典！”

一品紅看著這一場場活劇在眼前發生，微微搖了一下頭，心中暗嘆一句：想當初又是誰將你等拉入這火坑之內的呢？沒錯，小毛球說的沒錯，娘就是一個大壞蛋，一個可以隨手間將這些世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忽然一品紅想到了娘親的綽號，“笑面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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