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畸變體在無人破壞的情況下，近乎永不腐朽的特性，導致柯林一直不太清楚苦難時代終結至今一共過了多少年。

只有知道這一點，他才能更好的判斷這個世界的整體局勢。

“苦難時代的終結？”

巴頓在沈思了一會後，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沒法說準，不同的遺民都有不同的看法，我們海眷族認為過去了大概十幾年，有著其他遺民認為過去了幾十年，也有的認為就幾年...

“還有部分覺得至少一千年以上...

“不過我是新世代的子民，對此不是很在意，所以知道的不是很多...”

十幾年到幾百年甚至一千年？不科學啊，跨度區間怎麽會這麽大？

柯林皺了皺眉：“難道就沒有從那時代活下來的人，給一個準確的說法嗎？”

如果有成功渡過苦難時代的人存在的話，究竟過去了多久，這點應該很容易確定才對。

“我主...不論是幾十年、幾百年、乃至千年，這些都是古代遺民親口說的...”

巴頓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現如今，存活下來的古代遺民並不少，但是他們口中的時間始終無法統一。

更為詭異的是，每一個古代遺民都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所說的話語不假。

有的種族在轉變過後，智力大幅度下降，退化到了“石器時代”，但他們也有簡單的工具，記錄時間。

按那些時間看，確實是已經過去了近千年。

但他們海眷族內，也有證據表明，一切不過十幾年...

聽著巴頓的話，柯林眉頭越擰越緊，他大概聽出了一些意思。

不同區域的時間流逝速度很可能不同！

隨即，浮現於柯林腦海裏的，是更深的疑惑，導致苦難時代終結的末日究竟是以怎樣一個形式降臨的？

“不過通過之前‘汙穢之血’事件，我大概能猜到，苦難教會肯定有人知道灰霧是什麽，通過將這血液註入所有人的體內，從而避開灰霧影響...”

這有點像是通過打疫苗的方式，形成全體免疫，從而將病毒隔絕於群體之外。

只不過，他們究竟怎麽做到給幾十億人，“接種”汙穢之血的，又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這麽看來，灰霧的降臨比我想象的要更早，很大概率是苦難時代早期的事情...”

每一份奇跡必有一份執念，又或者說是宏願，那位站在神祗之下，萬千奇跡之上，名為第一奇跡的神聖偶像，又允諾了怎樣的“宏願”？

柯林琢磨著，大概猜測到，這也許就是所有苦難子民都有著汙穢之血的緣故。

如果猜測正確。

那麽，第一奇跡“扭曲聖父”所許下的“宏願”，將“汙穢之血”傳播出去，開啟了苦難時代，苦難時代避開了灰霧降臨。

他以一人之力，扭轉了文明於灰霧滅絕的悲劇，讓時代再一次獲得延續。

可是，後續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讓一切都徒勞成空，所有人都變成了畸變體，即便沒變成畸變體的也轉化成了其他東西。

教會晚期大量滅絕人性的瘋狂舉動，似乎就是為了制造足夠多的奇跡，以避開災難...

“這麽一想，第一奇跡還挺偉大的...”

柯林摸了摸下巴，可惜這只是他的簡單猜測，無法得到證實。

而且，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這些家夥已經瘋狂的事實，即便像是“海眷族”、“墮落貴族”這種茍延殘喘的人類，也已經從身體到內心全部因汙染而變得扭曲...

“不過不知道這種不同區域的時間流逝，是隨機的，還是說受到了什麽影響，可以摸索出規律...”

柯林琢磨了一下，基本可以確定，時間流逝在他們到來時是穩定下來了的。

不需要擔心自己辛辛苦苦跑去救人，結果那邊時間突然過了幾百年，人全死幹凈了這種事發生。

“總得來說，不同區域之間的流速不同，分別涉及時間和空間的概念，而且是全世界範圍，一般奇跡可做不到這一點，很明顯，這大概是一位涉及時間與空間的偉大存在...”

柯林稍稍留意了一下這一點，避免以後自己踩坑，隨即便不再詢問相關的問題。

有些東西，點到即止，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知道太多對腦子不友好。

但話說回來，這世界牛鬼蛇神這麽多，能現在還不滅絕也真的是奇跡。

“你們族內那些古代遺民，還有存活到現在的嗎？”柯林問了問。

這些古代遺民多半知曉大量的古代細節。

畢竟，就算向邪神祭祀，祈求存續，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有能力做到的。

只有那些掌握一定社會資源的人，才擁有帶領號召幹壞事的資本。

所以，在他們身上，多半有著大量來自苦難時代的珍貴歷史知識。

“有，我父親那一輩就是古代遺民，但他們狀態並不是很好...”

巴頓口氣虔誠地說著，“但您有需要的話，我會幫您找到他們，讓他們說出您想要知曉的信息。”

幾乎沒什麽遲疑，他就把家人賣了，順便打包把長輩也一塊賣了，對此刻的他來說...

區區父母而已，不足為慮，遠不如為偉大的主人效命更重要。

嘖，你這描述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一點他們是你長輩的樣子啊...

柯林心底嘀咕了一句，感覺邪教這東西真的是害人不淺啊，才短短幾分鐘，就徹底改變了一個人，讓他六親不認。

好險，他是善良正直的化身，以後一定會幫助這些墮落生命找回人性。

當然，如果他們秉性已經跟“墮落貴族”一樣，壞事幹盡，那就只能送他們去他們所崇拜的邪祟偶像那去了。

至於什麽是“壞事”什麽是“好事”，那將由他來定義。

“現在再來說說，你來抓我們，究竟抱著什麽目的，是誰指派你來的，你想顛覆什麽...咳...”

柯林說到這，連忙咳了幾句，止住了自己接下來的話。

當問到這些時，巴頓臉上出現了片刻的猶豫，似乎不甘這麽將內心中的寶藏交於出去。

但這並沒有猶豫太久，“光之狂熱”再次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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