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戰止永遠忘不了傭人搖著頭給母親蓋上白布那個場景，腦子空白得厲害，耳邊“嗡嗡嗡”地響……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到了車上。

發動引擎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手微不可見地顫抖。

腦中閃過幾個三年前車禍的畫面，踩油門的動作收住，打了通電話給司機。

司機很快就來了，看赫連戰止一臉雪白，雙眼猩紅的模樣有點心驚，但還是穩著心緒問他去哪兒。

赫連戰止被問懵了，他剛才只聽到唐棠出車禍手機就掉了，根本沒有聽對方後面還說了什麽，人現在在哪個醫院。

他四下地翻找手機，發現掉在辦公室根本沒帶出來。

向司機要了手機打過去。

那邊隔了很久才接，背景鬧哄哄的，不斷地有腳步聲傳來，像是在緊急的搶救中。

紛亂的聲音讓赫連戰止腦子又是一空，聲音幹澀沙啞，“哪個醫院？”

“市醫院，第六手術室……”司機的聲音已經啞得聽不出來原樣了。

“去市醫院。”赫連戰止交待了句，便不再說話了，死死地盯著前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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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醫院已經是四十分鐘後的事。

車子才剛停穩，赫連戰止就竄了下去。

他連等電梯的耐心都沒有，直接從樓梯一路狂奔上去。

越接近手術室，他的心就跳得越快，仿佛被猛地丟到冰窖一般，四肢發寒，僵硬。

因為太過急切，腳步邁得太大，中間踩空了一腳，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幸好及時地扶住欄桿才穩住，但腿卻生生地撞在凸起的部分，瞬間麻木。

赫連戰止沒有理會，繼續跑……

等在手術室外的司機聽到腳步聲站起來，看到的就是赫連戰止臉色蒼白，滿頭大汗，衣服亂糟糟散開的樣子。

“大少爺，你來了……”跟著救護車送滿身是血的唐棠到醫院的路上，他已經嚇哭過一次了，聽醫生說情況非常危險的時候，司機再一次落了淚，因為需要辦理手續，才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強撐著。現在看到赫連戰止，他找到了支柱，瞬間情緒就崩潰了，語無倫次，“大少爺……少奶奶她……車禍……被撞……好多血……醫生說情況很不好……”

赫連戰止用力地扯開領帶，臉色陰沈一片地暴吼，每個字都含著爆發的怒焰，“把眼淚收回去，好好說話！”

司機嚇了一跳，喉嚨一哽，眼淚瞬間收住了，再也不敢亂哭。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總算是把情緒穩住。

“說清楚，怎麽回事。”看他情緒穩定了，赫連戰止才再一次開口，襯衫的扣子繃得呼吸難受，他動手去解，卻抖得連扣子都握不住，指勁不耐煩地一扯，“啪啪啪……”扣子瞬間繃掉了好幾顆，才感覺呼吸稍微順暢了一些。

“送少奶奶去公司的路上，少奶奶說要拿東西，車子就拐去了少爺的公寓，少奶奶上樓沒多久，我就聽到有人喊‘撞死人了’，跑過去一看，發現被撞的是少奶奶，跟少奶奶同時倒地血泊裏的，還有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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