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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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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這梅幹菜餅子居然這麽好吃。幾個倒爺都愛上這滋味了。

蘇金望看著他們的眼神立刻就後悔了。

早知道就算被誤會,也不給這幾個混蛋吃,一共才兩個,都不夠他吃。這幾個混蛋一人居然搶了那麽大一塊。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吃到。

看著手裏只剩半拉的餅子,蘇金望欲哭無淚。

這頭姜小滿賣完梅幹菜餅子後,就徑直左轉進了巷子,七拐八拐走了十多分鐘,來到巷子的盡頭。

這裏有一間老舊緊閉房門的屋子,十分不起眼。如果不是姜小滿看過這本書,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後面居然有一個專賣專收布的店鋪。

像這樣的臨時店鋪原身知道好幾個,不過現在打擊投機倒把嚴重,這種店鋪經常換地方,按照時間,今天這家應該開門。

書裏原身和齊文彬結婚的第二年,齊文彬被調到省城的醬油廠,去了味精車間當主任。

醬油廠福利好,味精車間又是最吃香的車間,一年到頭發的布票和布用不完,原身就拿來這裏換成錢存起來。

後來改革開放,廠子效益下降,原身就把這筆錢取出來給了齊文彬。

正是有了這筆錢,齊文彬才有下海做生意的本錢。

姜小滿上前長三下短三下敲了敲門。

沒多久,門打開,一個老太太探出頭來。

犀利的目光先是看了看四周,又打量了一下她,然後才松開手,放姜小滿進去。

姜小滿是來買布的,前天她看姜雲堂的褲衩都爛襠了,自己貼身衣服也穿得變形了,想著給買點布做點新的。

反正穿在裏面,林秀芳他們也看不到,也不怕他們有意見。

這間店鋪看著不大,裏面東西不少,除了姜小滿還有其他人,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顴骨很高,看起來不好相處。她剪著短發,頭上還帶著一朵紅色頭花。

那頭花和齊文彬每次送給原身的很像,姜小滿都有點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認識齊文彬,或者也是他池塘裏的一條魚。

姜小滿看上了一塊青色的布。

這年頭布料大多藍、黑、綠三種顏色,像這種顏色布很少。關鍵是這塊布耐臟耐磨,因為上面有點小瑕疵,價格還便宜一些。

“老板,我要這塊布,多少錢?”

那老太婆瞅了一眼,“一塊六。”

姜小滿剛想付錢,那個年輕女人沖過來,搶先付錢,“我給兩塊,這塊布賣給我。”

“價格者得。”老太婆看看姜小滿,那意思是你要加錢嗎?加的話就賣給你。

姜小滿搖搖頭,看年輕女子的眼神和看傻子一樣。

那年輕女子交了錢,趾高氣昂地抱著布,得意地瞪了姜小滿一眼。

誰知姜小滿看都不看她,回到剛才的地方,從下面抽出一塊和剛才那布同樣顏色,同樣材質的布。

這塊布比年輕女人搶過去的瑕疵要少一些,面積更大,也是賣一塊六。

年輕女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這個姜小滿果然和齊桂花說的一樣,狡詐奸猾,詭計多端。

她可不是什麽有錢人,剛才多出錢,不過是擠兌姜小滿。現在目的沒達到,還吃了虧,吵著鬧著要找老太婆退錢。

結果從後院走出來五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架起她扔了出去。

姜小滿都無語了。

這女人也不想想,這年頭能有膽子在省城開這麽大一間黑鋪面的人有幾個是簡單的,居然敢鬧事,蠢是真的蠢啊。

年輕女子重重摔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她現在才有點後怕。

她掙紮著站起來,賠笑臉說都是誤會。

店鋪的人沒搭理他,砰的一聲關上門。

年輕女人臉色難看,恨得牙癢癢。

都是姜小滿那個賤人,要不是她被氣糊塗了,怎麽會犯這種錯誤。這件事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就等著瞧吧。

姜小滿挑完布,回到招待所,天已經黑了。她將就著吃了點窩窩頭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去了農科院畜牧研究所。

今天來領羊種的大隊不少,正所謂冤家路窄,一進門就碰上隔壁向陽大隊的人。

向陽大隊和他們大隊隔著沱江,在沱江北面。兩個大隊距離很近,戶數也差不多,難免被拿出來比較。

向陽大隊的耕地條件比青苗大隊好很多,糧食產量高,年年都是公社表揚的對象。反觀他們大隊壯勞力雖然多,但架不住地貧地少,年年糧食產量在公社都墊底,到處都是缺糧戶。

每次公社開總結會議,向陽大隊的隊長張富貴明裏暗裏都要踩他們一腳。

原本兩個大隊還能維持面子上的和平,但是三年前幹旱,張富貴帶人到青苗大隊的水塘偷水,被當場撞見。兩個大隊打了一架,當時還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最後還是公社的領導過來調停才解決的。

自打那以後,兩個大隊的關系就進入了水深火熱,不管做什麽都要比出個高下。

張富貴身後跟了好幾個人,都是向陽大隊的。

其中有一個年輕女人,正是之前和姜小滿搶布的人。

那女人看到姜小滿,一臉委屈地對張富貴說了幾句,張富貴看姜小滿的眼神就有點不善。

二牛看到了,湊到姜小滿身邊問她:“你什麽時候得罪孫石榴了,她怎麽一副恨不得吃了你的樣子。”

“孫石榴?”姜小滿沖年輕女人擡了擡下巴,“就是那個短頭發的女人?”

二牛點點頭。

姜小滿豁然開朗,怪不得在布店找她麻煩,原來是齊文彬的前小姨子。

書中,原身和齊文彬結婚後,齊文彬這個前小姨子經常上門打秋風不說,還在繼子繼女面前說原身的壞話,在戴金翠和齊桂花面前給原身上眼藥。

可以說,原身的悲慘命運中,這個前小姨子孫石榴一直充當了推手的作用。

新仇加舊恨,兩個大隊目光交匯。若是眼神能化作刀,兩個大隊已經互相砍了幾百個來回了。

最後是張富貴敗下陣來,他輕嗤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喲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青苗大隊的姜隊長,真是稀客啊。”

說完他故意看了看農科所畜牧研究所的牌子,露出一副疑問的表情,問身邊長著猢猻相的中年男人。

“是我記錯了嗎?這才剛秋收沒多久,姜隊長就來領救濟糧了,難道說這農科所的救濟糧更好吃?”

他話音一落,向陽大隊人都哈哈大笑。

這裏是畜牧所只有生畜吃的飼料,張富貴這是在內涵他們是畜生。

二牛和水生沈不住氣,撩起袖子準備幹架,被姜有根攔住,“公社領導馬上就要來了,收著點。”

說完,他吧嗒一口煙,朝張富貴吐了個煙圈,語氣不善地道:“張隊長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多久,就忘了上次的教訓。我不介意提醒你一次。”

話落就用手中的旱煙袋子狠狠敲了敲墻壁,那聲音聽著就疼。

張富貴臉色一僵,那笑容就有點維持不下去。

上次去糧庫交公糧,他們插隊,被姜有根帶著村裏的後生伢子揍了,這會兒背上還有淤青。

想到這裏,張富貴就覺得背上隱隱作痛,但就這麽退縮,面子上過不去,當下忍不住嘲諷。

“你們也就這點出息,嘴皮子利索有什麽用,有本事比一場。”

“哦,”姜有根掀起眼皮看他,“你想怎麽比?”

張富貴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就比選羊,五分鐘內,誰選的羊最好,誰就贏。輸了的大隊要賠贏的大隊一頭羊。怎麽樣,姜隊長敢比嗎?”

“你也不用激將我,我不吃這一套。”

姜有根拒絕,畢竟這羊一頭三十塊呢,他們又沒養過羊,這明顯必輸的比賽,誰會比。

張富貴不甘心,繼續道: “怎麽,不敢比了?姜有根,你也就這點能耐,難怪青苗生產隊年年糧食不夠吃。”

看了一眼姜小滿,又譏諷道,“有這功夫嚼嘴皮子,還不如把你們大隊人好好管教一下。不要什麽人都帶來選羊,有些人天生帶衰,會倒黴的。”

姜小滿怒了,當她是泥捏的,不會還嘴是嗎?

“同樣的話還是還給張隊長,有這些閑工夫陰陽怪氣,不如回去好好研究怎麽種地。我們大隊糧食是不夠吃,但那是因為我們耕地少。”

姜小滿冷笑,繼續說。

“哪像有些人,明明土地是我們的三倍多,種出來的糧食居然才比我們多一倍。就這還到處炫耀,恨不得昭告整個沅縣他有多無能。有這樣的大隊長,再好的福氣也要敗光了。還學三姑六婆嚼舌根,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張富貴被她一懟,氣急敗壞,“男人說話有你什麽事,你一個不能生養的婆娘也敢在這說話,我來替你爹教教你。”

說著手就舉起來了。

“你敢!只要動手,我馬上去告你。”姜小滿斜倪了他一眼,語氣嚴肅地反擊道:“張隊長,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居然敢否定主席的話,這是思想覺悟有問題。”

張富貴害怕了,有些結巴,“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麽,我剛才說的是大人說話有你一個小孩什麽事。別亂給我戴高帽子。”

孫石榴見他慫樣,眉頭緊蹙。

姜小滿目光看向她,打蛇打七寸,既然要來惹她,就不要怪她不給面子。

孫石榴心頭有點打鼓,這賤人又想幹什麽。

姜小滿看了一眼張富貴,開口嗆道:“我能不能生不用張隊長操心,你有這個閑工夫,不如數數你腦袋上有多少頂綠帽子。”

原書裏,齊文彬這個前小姨子和他的關系可不清白。

這話一出,場面立刻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張富貴頭頂,仿佛能看到綠帽子似的。

張富貴臉上像被人打了好幾個耳光,面色漲紅,不敢置信地看向孫石榴,“你他娘的又偷人了?”

此刻他顧不上姜小滿,沖過去按住孫石榴就打,一邊打,一邊罵。

“騷貨,爛貨,欠x的賤貨。我讓你他娘的偷人。還偷不偷了?”

這孫石榴也不是個吃素的,立刻還手,“沒卵的慫貨,只會窩裏橫。要不是你不中用,老娘用得著吃野食。你他娘的還打我,當老娘是好欺負?”

兩口子你踹我肚子,我踢你下檔,你扯我頭發,我拽你衣領,打的昏天黑地。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紛紛上去拉架,兩人被拉開還互相吐了口水。

姜小滿他們看得嘆為觀止,就這樣,居然還能在一起不離婚,只能說什麽鍋配什麽蓋,兩人都不是什麽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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