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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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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城向西五百裏有處京郊別苑被掩蓋在郁綠蔥蘢的樹木之間,這是座三進三出的院子。

門前有兩座振翅欲飛的玄鳥圖像,雕刻的活靈活現,玄鳥的眼睛是透亮的黑珍珠鑲嵌在上,更顯的真實。

高懸於門上的金絲楠木匾額題有"山雨微瀾恰逢君"幾個大字,龍飛鳳舞的草書筆鋒銳利秀骨自成。

院內裝飾的平凡,樹木種植尤其的多單單前院主路旁就有一小片梅林,紅梅傲雪淩霜而綻。主屋格局很大坐北朝南門口有金竹納風,窗戶旁有一汪金魚招財。

不止主屋,就連側堂、偏屋,廚房、會客廳、觀景閣、書房也都是按照面西背東而修葺的。

處處都是好風水。

觀景閣修葺在主屋左後側,拐過蜿蜒曲折的水上回廊便可見三層小樓的觀景閣,第一層是搓麻將用的,第二層則堆滿了奇珍異寶,第三層可登高俯瞰將周圍景致盡收眼底。

虞君瀾被蒙著眼睛帶到此處,安置於主屋內。待到下人都下去後,他才擡手解了綁眼的黑色布條。

房間格局很好。

床榻上被臥松軟又舒適,皆是深藍色就連床幔都是同色,一面描金繪山水的屏風隔出一池浴間。

虞君瀾已經有好久沒有安安心心的休息過了,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他未去抵抗床榻的誘惑解了外衣鉆了進去。

原來……內有乾坤。

被子裏暖洋洋的用了很多暖水袋子捂著,人進去後就可以把暖水袋子撤出去,腳下也有暖袋給暖腳。

虞君瀾怕冷極其怕冷。

一室靜謐,被窩溫熱使人進入熟睡。

再次睜眼已是夜幕降臨。

室內黑乎乎的,窗外有零星的月光照射進來,打出淺淺的痕跡,映出床邊一個朦朧身影。

虞君瀾皺眉,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又濕又熱溫度從掌心傳遞過來。

這讓他有一瞬的不適應,想要把手抽出來,可那人握的極緊。

“謝照雲?”虞君瀾試探性叫他,“你怎麽在這?”

“是我。”謝照雲的聲音是特有的雍雅甜膩,即使整個皇城的人同時說話,他的嗓音也是萬裏挑一的特別。

虞君瀾嗓音一冷,“松手!”

謝照雲好像嘆了口氣,若有似無的,虞君瀾也不能確定是或不是。

只聽謝照雲用他特有的聲音緩慢而堅定的道,“虞君瀾……虞君瀾……你要什麽……”

"瘋子"這是虞君瀾給他下的定論。

他要什麽?他要家人好好的都在,要平安無事,要遠離皇城。

可這些他也只能想想。

半晌,謝照雲才松開他的手,點燃室內的燭火。

一室明亮。

“過來吃點東西。”謝照影在桌邊擺弄著食盒,把裏面一道道菜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虞君瀾探身一看都是他愛吃的。

四菜一湯一份飯還有一杯開胃茶。

謝照雲回身霎時楞住,他有些慌亂轉過身背對著虞君瀾,手邊拿著筷子,捏著放下又捏起。

“你慢慢吃。”扔下一句話謝照雲落荒而逃。

虞君瀾無趣的聳聳肩。

謝照雲住在另一邊,屋裏也有個四方池子隔出來做浴間。

他把池子放滿冷水,不顧尚在臘月褪了衣服就跳進去,被冷水激的直打顫。好一會才平息心火。

剛剛……虞君瀾下床時由於睡覺翻滾,裏衣領口開的有些大露出一片光潔白皙的胸膛。虞君瀾肖母膚色膩白比起兩個妹妹還要白上一個色號。

順著大開的領口謝照雲可以看到他的鎖骨,纖細筆直。還有胸膛若隱若現的肌肉以及紅色的小/果/子。

謝照雲只覺得剛剛消下去的火又有起來的趨勢,他咽了下口水,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虞君瀾。

可是做不到啊。

虞君瀾是誰啊!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心上人,怎麽可能不去想呢,更何況這人現在近在咫尺。

謝照雲與虞君瀾從小便神交已久。

當年皇城最熱門的三大勳貴,太師府季家、護候府虞家、百威侯府謝家可以說是稱霸皇城,風頭一時無量。

與季臨曉不同,後兩位同為侯府世子又是一樣的天資聰慧,故而從小就被人拿來攀比與訓戒。

每每都是虞君瀾略勝一籌。

謝家人教訓謝照雲的必用語句就是你瞧瞧人家虞君瀾怎樣怎樣,什麽成績。月考又是第一武試居然也是第一,人家又開了靈蘊,等等一系列。

任誰從小到大生命中都有這麽個人,都會不服氣的。

當年的謝照雲也是不服的,明裏暗裏和虞君瀾較勁每每卻都輸人一等。

十八歲那年,謝照雲做了夢。做夢之前他和狐朋狗友去了青樓,對於此他雖說一知半解卻也比同齡人懂得多。

當晚他就能到了虞君瀾,是不著寸/縷的虞君瀾,躺下他身下舒展腰肢,一雙修長筆直的腿盤在他的腰上。

平日裏盡是吐出刻薄話語的唇,也一改往日作風,溢出一聲比一聲黏/膩綿軟的呻/吟,謝照雲只覺得渾身燥/熱魂都要跟著對方的聲音飛了。

一夜春夢了無痕。

第二天起來後,謝照雲對於濡濕的褲子以及床上的白色液/體陷入了深思。

為什麽會對虞君瀾做這樣的夢?其實很簡單任你每天看著、觀察著一個人,經年累月生活裏總有他。

時間愈久這人便入了心。

謝照雲虛長虞君瀾兩歲,今年已是三十而立,這段隱而不知的暗戀至此已經持續十二年了。

不知不覺竟然十二年了,他一直裝作很討厭虞君瀾很討厭護候府,處處與之針鋒相對,就是不想讓他窺得自己的心思。

到底沒忍住啊。

人皇陛下知道了龍玉的事情,護候府危在旦夕。人皇下的命令是護候府必須滿門皆滅一個不留。

他這算假公濟私留下了虞君瀾。

只是不知道能留多久,若是人皇發現該怎麽辦?還有虞素寒這個不定性的因素,她定然會來帶走虞君瀾的。

不可以!他不允許任何人從他身邊帶走虞君瀾!誰都不可以。

夜色越深。

謝照雲換了身衣裳踱步去了虞君瀾那。他要時時刻刻守在虞君瀾身邊,杜絕任何人接觸他的可能。

愈愛愈瘋魔說的就是謝照雲吧。

……………………

虞君瀾今兒睡得比較多這會卻是睡不著了,吃過東西後見沒人阻攔便在院子裏來回溜達,權當消食。

他現在有吃有喝有地住就是不知兩個妹妹是不是也有,風餐露宿的日子虞素寒過得了虞輕茚過得了嗎?

若說他只擔心虞輕茚卻也不盡然,好歹還有個中陵王對阿茚癡心一片。可是虞素寒呢?縱然這個妹妹曾位極皇座百種手段在虞君瀾這她始終是個女子是他妹妹。

也是會擔心的。

有腳步聲接近,虞君瀾擡頭猝不及防的撞進一雙水墨描繪過的深情眼眸,眼底好似萬千旖旎星光。

只覺得心臟驀然一顫,像是石子投入沈湖,由內向外的泛一圈圈漣漪。

一股莫名而來的暖意遍布四肢百骸。

謝照雲彎眸燦笑,伸手把虞君瀾一雙手攏入掌心放在唇邊輕呵熱氣,眼裏仍舊是掩蓋不住的情深意切。

仿佛眼前人是他的天下中心

虞君瀾只覺得寒冬臘月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激的他靈臺清明渾身打著冷顫,一時間所有接觸過得痕跡猶如走馬燈般有他腦海盤旋重演。

這特麽在不明白他就白活了!

“你惡不惡心!”虞君瀾把手抽出來,後退兩步,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嫌惡難看,帶著不易察覺的懵懂僵硬。

謝照雲輕笑,手還保持著舉在唇邊的樣子好一會才緩慢放下。

眼裏綿延十裏寒冰,“呵--惡心?我不覺得惡心啊。”

“怎麽高高在上的世子爺覺得惡心?那麽你也得給我受著!世子爺現在可沒有挑剔的權利啊。”

虞君瀾胸膛劇烈起伏,諷刺的話在嘴邊繞了幾圈終是咽了下去。他現在不過階下之囚有什麽資格挑剔,無論謝照雲對他抱有什麽樣的想法,他都必須算盤接受。

那怕他再惡心。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弱肉強食,這就是生存法則,他處於弱勢對於一切就只有接受一個法子。

謝照雲把他的神情看的明白。只覺得心臟很疼。是那種被人活生生挖出來的疼,連這皮肉和著血筋硬生生的把心臟挖出來放在滾燙的鍋裏,不放水也不放油就那麽幹巴巴的煎炸。

疼的他受不住啊。

不過一個虞君瀾、一句疾言厲色的話、一個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神情,就能讓他體會到如此苦痛。

當真妙哉啊妙哉。

他謝照雲這一輩子三十年什麽都不怕,唯獨消受不了虞君瀾的絲毫委屈、不甘、卻又不得不從。

虞君瀾何人啊,天之驕子,他就應該一輩子高高在上睥睨眾生,對世人傲慢又譏諷活的遺世而獨立。

可如今呢,高高在上的傲骨驕子被扯下雲端,在眾生中摸爬滾打,在不負當年光風霽月。

這樣的虞君瀾讓他除了心疼還是心疼,謝照雲只想把一切最好的捧給他,讓他在這一方世外桃源仍舊是那個睥睨雲端的傲骨驕子。

可是虞君瀾厭惡他,那比起看狗/屎乞丐還不如的眼神,讓謝照雲的理智在頃刻間飛灰湮滅。

他現在只想狠狠的侵占這個人,他全部的心神。再也不要那驕矜倨傲的杏眼裏流露出絲毫的不喜情緒。

他不允許!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存稿沒了……

我有點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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