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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群小屁孩兒真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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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寶,你是不是吃準了大哥不會拒絕你?嗯?”

顧亦覺得乖寶完全低估了她在顧家人心目中的地位。

深谙求人之道的顧妤,一求人語氣就格外的黏乎,再象征性的捶捶背,捏捏肩。

顧亦敢肯定的說,連在家裏角色裏一向扮演白臉的顧母也遭不住,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抵抗不了多久就答應了。

見大哥識破了自己的打算,顧亦也不怕他生氣,朝他笑了起來,露出裏面小貝殼一樣的牙齒,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彎彎的像夜晚天空上的月亮。

“你倆在做什麽呢?快去洗手手,馬上吃飯了。”

顧父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對著沙發上兩個孩子說。

“好噠!爸爸。”顧妤歡快的應聲,又對大哥說,“大哥,我們去洗手手叭。”

大哥還沒有幫她勸媽媽呢,隨時都有可能反悔。

雖然知道顧亦不是這樣的人,但現在呢,還是要做一個大哥的貼心小寶貝。

“好,聽乖寶的話。”顧亦十分配合的牽起她的小手,往洗手池走去。

飯桌上,顧妤心裏一直念著小貓的事,吃個飯也漫不經心的。

眼見晚飯都要結束了,顧亦還沒有開口。

顧妤以為他反悔了,不肯幫她說話了,心一急,用小短腿往顧亦那個方向踹了一腳。

“乖寶,又不好好吃飯是不是?”顧母就坐在顧亦旁邊,沒踹到顧亦,踹到了顧母。

顧妤脖子縮了縮,連忙把腳伸回來,急中生智:“沒有沒有,乖寶伸伸腿,小肚子有點撐著了。”

雖然也不知道伸腿能不能緩解吃撐了,但是顧母也沒說什麽,“吃飽了就下去玩兒。”

小孩子的生活方式比大人簡單多了,至少在顧妤這兒是這樣。要是現在不把養小貓的事情提出來,今天就基本沒戲了。

尤其明天還是去幼兒園的第一天,今晚顧母肯定要早早地攆她去睡覺。

關鍵時候還得靠自己。

顧妤狠狠地瞪了一眼看熱鬧的顧亦,咽了咽口水,準備開口。

“媽……”

剛喊出口,顧亦就打斷了她的話,“媽,我和顧珥顧散三個人現在都不能時時刻刻的陪伴著乖寶,爸也要出去工作,家裏就您和乖寶兩個人。”

顧父和顧母同時停下了夾菜的手,看向他,“有什麽話就直說。”

“我回來的時候,在小區花園裏撿到了一只小貓,看它挺乖的,就想著抱回來陪乖寶玩兒也不錯。”

顧母滿眼不相信,她還不了解她這個大兒,對貓貓狗狗這些毛絨絨的動物一向不感興趣。

顧亦小時候,老家的鄰居養了一條大黃狗。

他每次見了寧願繞路走後門進去,也不願意走它面前經過。

這突然說抱回來一只小貓,再看看在凳子上眼巴巴望著她的閨女,答案十分顯而易見了。

“養貓說的輕松,你馬上就去實習了,誰來打掃滿屋的貓毛?”顧母對著顧亦,故作一臉嚴肅道。

顧妤見有戲,激動的舉手想引起大家的註意,一臉信誓旦旦的說,“媽媽,乖寶來打掃。乖寶會好好教小貓的,不會讓它在家裏搗亂的。”

那小模樣,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反倒是顧父樂呵呵的笑了。

“媳婦兒,乖寶想養就讓她養唄。”

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顧母身上,尤其是顧妤的眼神,格外猛烈。

顧母也沒想攔著,罵罵咧咧的答應了,“就她還教貓?自己都還需要我們教呢。”

“哈哈哈……”顧父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

顧妤也不在意,興沖沖的跑進房間,把乖乖縮在凳子上的小貓抱了出來。

“喵嗚~”

“媽媽,媽媽,要餵小貓吃什麽啊?”

顧妤摸著小貓順滑的毛毛,蹲在地上問。

“乖寶,你先別去摸它,身上細菌多著了。”

“養你就夠了,還能讓它吃貓糧?等我吃過飯,餵它些米飯就是了。

等會兒顧亦把碗洗了,良承收拾下桌子,然後去把這貓洗洗。

我也好給乖寶洗澡,讓她早點睡覺,明天還要去幼兒園呢,可不能遲到了。”

顧母咽下一口飯,清晰的布置了接下來幾個人要做的事。

養貓這件事定下來後,顧妤氣勢洶洶的找顧亦算賬。

“大哥!”

要說顧亦沒幫她,也不是,畢竟也是他先提出口的。

不過,要不是她準備開口,還不知道顧亦要憋到什麽時候。

顧父顧母還在吃飯,顧亦簡單吃了幾口,就下桌了。

“怎麽了乖寶?”顧亦回的頗為淡定。

“沒事,就叫叫你。”

顧妤最後選擇了不跟他計較,反正事情已經辦好了。

“好好好,乖寶叫吧,大哥聽著呢。”顧亦寵溺的摸摸她的小腦袋,溫柔說。

“不叫了。”顧妤感受到掌控全局的氣勢不在她這邊,氣鼓鼓的用力踩了顧亦一腳,抱起小貓就跑了。

九月一號。

正是許多幼兒園,小學學校開學的日子。

顧妤五歲了,再怎麽不情願,也毫不例外的成為幼兒園裏的新成員。

“乖寶,害怕嗎?”

一大清早,顧母就早早的做好了早餐,把顧妤打扮的漂漂亮亮。

本來想三個人一起送她去上幼兒園的,在顧妤強烈拒絕後,三個人達成一致,今天就由顧亦這個當大哥送顧妤去。

要不是找不到幼兒園的路,顧妤還想自己一個人去的。

太羞恥了,上個幼兒園都要大哥接送。

顧亦騎著顧父的老式自行車,伴隨著哢噠哢噠的聲響,把顧妤送到了幼兒園大門口。

還沒有進去,顧妤就聽到了周圍都是小孩子的哭嚎聲。

有的小孩子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家長。

她想臨陣退縮了怎麽辦?

小孩子太可怕了。

特別是那種一言不合就開哭的。

顧妤後退了兩步,不想進去這個她將要待兩年的虎穴狼窩。

或許是安寧縣沒跟上大城市的教育步伐,這裏的幼兒園只讀兩年:小班和大班,然後就開始上小學。

“乖寶,你也要哭兩聲嗎?”顧亦不經好笑,在人群中護住她。

“我才不哭。”顧妤眼睫毛動了下,堅定的說。

她覺得不能讓大哥笑話她居然怕上幼兒園,周圍魔音繞耳。

顧妤咬咬牙,佯裝穩重:“大哥,我進去了。”

“好,乖寶一個人要註意安全,有什麽事情找老師,下午放學就再次能看到大哥了。”

最後不放心的還是顧亦,想著乖寶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家人的身邊。這次上幼兒園了,會不會吃不飽?會不會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負?

顧亦跟個操心的老父親一樣,細細叮囑了好一會兒,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乖寶一蹦一跳的跑進了大門。

還隔著大門給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見她走到了老師面前,顧亦才稍微放下心來。

幼兒園的蘇老師看到顧妤一個人進來,有點吃驚:“小朋友,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顧妤搖搖頭,“不是,大哥送我到門口的。”

“哦哦,那小朋友叫什麽名字呀?老師登記一下。”

“我叫顧妤。妤是一個女,一個給予的予。”顧妤一板一眼的跟蘇老師說她的名字怎麽寫。

她會寫這兩個字,在家時,顧散就經常教她寫這兩個字。

奈何手腕沒多大力氣,寫出來的字彎彎曲曲的。

“顧妤小朋友真棒,老師知道了,快去和小朋友玩耍吧。”蘇老師忍不住誇誇這個小姑娘,奶聲奶氣的說話,太可愛了。

小姑娘皮膚白白嫩嫩的,眉眼跟古代仕女圖上細細描繪的一樣,小嘴嫣紅嫣紅的,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你,萌呆了。

得到誇獎的顧妤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然後轉身往一處沒有小孩子的角落走去坐下。

顧妤所在的幼兒園全名是叫“藍天幼兒園”,是安寧縣最好的一家幼兒園了。

所以,這裏聚集了安寧縣中上階層人家的小孩子。

只要家裏舍得花那錢,就可以成為這裏面的一員。

偌大的教室裏,小孩子的啼哭聲和老師們的安撫聲相互交映。

顧妤明白,哭是她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孩子的天性。她不哭,是因為有上輩子的存在。

她也不敢說,上輩子的她上幼兒園時,沒有像他們這樣哭的那麽傷心。

只不過,也太煩了。

顧妤面無表情的,戳戳剛剛哭著坐在她前面的小女孩,“你別哭了。”

小女孩紮著滿頭的小辮子,抽噎著轉過來,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我想爺爺奶奶了。”

說完,癟癟嘴馬上又要繼續哭了。

顧妤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試圖跟她交流:“下午放學後就可以看到他們了啊,又不是見不到了。”

“你看我,不也是一個人嗎?我也想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哥哥,哭也見不到他們是不是?”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好像聽進去了些,嘴巴慢慢的閉上了,眼淚還在不停從眼眶裏流出來。

顧妤撓撓頭,思考怎麽哄小孩子來著。

糖!大白兔奶糖!

小孩子不就最喜歡吃糖了嗎?顧妤現在無比慶幸今天早上走之前,大哥塞了幾顆糖在她兜兜裏,說叫她餓的時候吃。

“不哭了嗷,要吃糖糖嗎?甜甜的哦。”顧妤剝了一顆糖,在小女孩面前晃晃。

大白兔奶糖的香甜味在此時格外濃郁,顧妤都能聞到空氣中那股奶甜奶甜的氣味。

小女孩被糖果吸引了,眼神直直的盯著顧妤手裏那顆白白的奶糖,還帶有些哭腔的說:“要次糖糖。”

顧妤耐心的和她商量,“那不哭了好不好?”

小女孩抹了抹眼睛,努力憋住不哭,重重的點頭。

“真乖。”顧妤把糖紙小心扒開,把奶糖塞進小女孩嘴裏。

小女孩津津有味的吃著奶糖,逐漸忘卻了爺爺奶奶不在這裏的事情。

“我叫徐嬌嬌,今年五歲了。”小女孩扯扯她的衣服,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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