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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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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在大內呆了一段時間,偶然查到,你初來京都遇到的盜匪是受人指使的。指使那群盜匪的人就來自大內。”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江溪玥看著他問道:“消息可靠嗎?”

“可靠,我進了大內後,因為功夫不錯被分到了監聽消息的一個總管太監那裏。從他那處,我有查到,就在你進京的那些日子,大內失蹤了一個會功夫的太監。失蹤的時日同你遇襲的日子可以對上。”

“可光憑這點,怎麽確定要害我的命令來自大內呢?”江溪玥又問道。

溯流從懷中掏出一塊方巾,打開後裏面有幾根藍色的絲線。他將絲線遞給江溪玥又接著說。

“那日我追了上去,那盜匪雖然已經身亡,可我從他的手指縫裏找到了這個。後來我去宮中之後,才發現這是蘇地的絲綢,只有等級頗高的太監身上才會穿這樣的布料。”

江溪玥驚詫的看著他又問道:“你可知是何人要害我?”

溯流搖了搖頭說道:“不知。線索到這裏就斷了。那太監怕是已經身亡,與他親近之人不多。況且我現在等級太低,挖不到更深的線索。”

“我猜想要害我之人,身份應當不低。那日他們沒有將我當場殺害,只是想要將我擄走。或是想要毀我清白,又或是想要威脅我做些什麽。”江溪玥說道。

“總之你要小心。”溯流看著她說道,隨後向她伸出手來。

“給我些銀票。我在京中看上了個宅子。”

江溪玥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問道:“你還真不客氣,伸手就向我要錢。我可是你的妹妹。哪有哥哥問妹妹要錢的。”

溯流白了她一眼說道:“我為你打探消息,深入虎穴。”

江溪玥從櫃中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溯流的手中。他意外的看著手中厚厚的銀票說道:“無需這麽多。”

隨後對上了一雙關切的眼睛,那人帶著笑意看著他。

“不多不多,你可是我的親人。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溯流瞥過臉,不再看她,將銀票收入懷中說道:“走了。你還是當心你自己吧。畢竟你功夫那般差,人還傻氣。”說完就翻身離開了。

江溪玥看著窗外的月亮,嘆了一口氣。看來她的處境沒有那麽的好。若是拿不到武試的前三甲,自己的婚嫁便不受控制。

況且蕭府的那位老太太鐵了心的要將她嫁給太子。

還有宮中隱藏的危機,到底是誰不想讓她來京都。她又侵犯了何人的利益。宮中那人到底是想要她死,還是想要控制她達成什麽目的。

這些她都不知道。

開元十四年,是武帝李勤登基的第十四個春秋。而大微今年的初冬有兩件大事,第一就是震北大將軍班師回朝,大微與北越的長達兩年的戰亂終於平息了。

兩年內,雙方有輸有贏,不分彼此。但此前的最後一戰,卻是大將軍更甚一籌。而這次的議和也是由北越提出的。不日後,北越就會派遣使臣入京,與陛下商議議合之事,並遞交國書。

這第二件事就是大微的武試了,大微向來重武輕文,武將在朝中往往更有話語權。此次的武試,陛下極其重視,在與北越打完這仗之後,更為顯著。

而這武試的第三場,陛下竟然要親自前來樓前觀看。

金月樓是南門與東西坊最後一處連接之處,也是最接近京都百姓的地方。今年的第三場的武試就設在金月樓之前,趕在比試之前工部就搭建好了臨時的觀試的場所,雖說尋常百姓不能靠近武試的場地,但這東西市也有不少高聳的酒樓,有一些靠窗的位置也不難看到這空前絕後的賽事。

而這些商賈們早就看到了謀利之處,將這些黃金的觀賞的席位賣出了百金的份量。

此次第三場武試的順序,由內監把控。將所有入圍者的名牌放入木盒之中。

隨後抽取兩個名牌湊成一對兒,然後進行一一比試。等到了比試當天再一一揭開,這樣比試之人只能在比試當天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自上次第二場武試之後,共有36人入圍此次的一對一的比試。而這三十六人又會被兩兩配對比試,決出18人。之後再繼續兩兩對決,隨後決出武試的三甲。

自經歷了第一場武試之後,江溪玥對這群參賽之人就格外的敏感,尤其是季顯和林崢。可這第一輪的比試,她與此二人都沒有對上。

她的對手平平無奇,並沒有任何可取之處,讓她贏的格外輕松。等她打完了她的那場比賽,江溪玥就坐在觀戰的席位上偷偷觀察場內的一切。

遠處的金月樓上坐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他的周圍似乎坐著三位年輕的男子。看他們的衣著應當是三位皇子。

太子前幾日剛隨著大軍回到了京都,還未休息幾日,就急匆匆的趕來這處觀看武試的比賽,似乎對著武試極其重視。而在他身旁的應當就是二皇子李瀟。

聽說這位皇子是個好色之人,家中雖無正妻,但外室與小妾多入牛毛。至於第三位皇子,江溪玥離他頗遠,看不清他的面容。

這位皇子聽說不得陛下的寵愛,也無權勢可言。只是自小在軍中磨練,應當功夫不錯。至於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雖說是親臨觀賽,但陛下日理萬機也並非時時刻刻都會呆在此地。況且也只是一對一比試的第一場。

只見賽場中的林崢,揮舞著長劍,一刀刺向對手。那劍鋒犀利,招式舞絕,頗有種一劍破敵的氣勢。

對手敵不過這一劍,竟然丟了手中的武器。隨後更是節節敗退,招式如流水般一瀉千裏毫無反擊的餘地。

遠處,太子看到臺上的一幕,拍手叫好。

“父皇,此人便是林崢。在年輕一輩裏算是勤奮好學,武力高強之輩。”

陛下擡眼瞥了一眼臺下,點了點頭,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一旁的李瀟笑著說道:“兄長,我近日才聽聞,這林崢在上次武試之時和蕭大將軍的外甥女起了沖突,說是誣陷她殘害其他考生,還驚動了京外駐防的將領為他出頭。這還未受封官職就如此行徑,若是進了兵部,來日說不定連陛下的禁軍都能調動了。”

此話說完,李霽臉色一變,連忙跪下向陛下磕頭:“父皇,這事容我解釋一二。林尚書年事已高,膝下只有這一個嫡長孫。因為心疼幼子,便給他留了一道求救的信號煙火。哪知道這孩子竟然不知輕重,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就誤放了煙火,引來了駐紮郊外的官兵。他自小習武,心中有俠義,也是為著武試的公正才做了錯事。請父皇恕罪。”

陛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霽說道:“霽兒不必行此大禮,既然是誤會,就此作罷。這林崢雖說是魯莽了些,但功夫確是不錯。”

“小五,你覺得呢?”陛下話鋒一轉,看著在一旁低頭發楞的李衍問道。

李衍看了看李霽,他的眼神帶刀,隱隱還有威脅之意。

他垂了垂睫毛,開口說道:“父皇恕罪,兒臣未曾註意。”

他既不願意和太子有正面沖突,也不願意說謊。

“武試乃我大微最重要的選拔之一,這麽重要的時刻,連父皇都在百忙之中前來觀賽,你怎麽還帶著如此的態度。”李霽開口訓斥,言辭激烈。

李衍沒有說話。

“罷了,罷了。朕也累了,先回去了。”陛下起身,身旁的太監連忙扶著他。

三位皇子站了起來,向陛下行禮。等到陛下走後,又都坐了下來。

“小五,你說這林崢真有這麽厲害嗎。”二皇子不壞好意的笑著看著李衍問道。

“只怕是做做樣子對吧。”還未等他開口,又自言自語的回答。

“二弟若是不懂武學就不要隨意置喙。”太子冷冷的說道。

“罷了罷了,我是不懂。”說完就要起身離開了。轉身之時,突然他看向李衍疑慮的開口詢問:“五弟,這正在比試的二人你毫不在意,偏偏左顧右盼的。”

“你到底在看什麽。”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疑慮的看著他。

李衍的眼中有一絲慌亂,站起身來說道:“沒什麽。”說完便轉身離去。

“真是不懂規矩。”李霽說道。

坐在觀戰席一側的江溪玥,正盯著地上一角破碎的劍身。那劍身上的齒痕怎麽看都不像是內力震碎的。

遠處林崢早就比試完畢,坐在對面的席位上休息。江溪玥對上了他的眼神,他立刻就避開了,似乎不再願意與她有什麽交集。

晚上,江溪玥躺在床上,腦子裏反反覆覆的回憶著今日各路人馬的招式和習慣。

她的腦子向來不錯,有些招式只需看上一邊,即便不會心法口訣,也能憑借記憶起來。

窗外突然丟進來一顆瓜子,正好砸在了江溪玥的腦門上。

她爬起身來,看向窗外。

溯流正坐在窗戶的欄桿上,身上還穿著原來那套太監的衣服。

“你怎麽來了?”江溪玥問道。

“今日武試,我去看了。除了一人你需註意,其他人的資質平庸不是你的對手。”溯流冷冷的說道。

“你說的可是季顯,就是那個長臉劍眉,鼻梁高挺,鼻翼圓潤的那個。”

溯流點了點頭說道:“是他。他的內力深厚,這次比試顯然隱藏了原本的實力。他明明可以在十招之內擊敗對手,卻故意拖延,隱藏招式拖到了一百多招。”

“溯流,你說這比試的對手是不是在內監那裏就能暗箱操作。若是你這樣的高手,有辦法將對決兩人的順序掉換嗎?”

“你要是不想對上他,我可以幫你。”溯流說道。

江溪玥笑著看著他說道:“不,我想讓你幫我掉換一下順序,我想和一個叫林崢的人比試比試。”她的笑容裏帶著些許諷刺,眼角微微上翹,明明是張明艷動人的臉,眼神卻像是寒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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