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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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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實驗

是了,世家也面臨著這樣一個問題,由於世襲,豬隊友越來越多,特麽拖後腿拖得太嚴重。世家競爭力的下降,造就了土鱉、草根的相繼崛起。

顧鼎問:“則嫡庶又如何解?”

楚椿相當堅決地道:“韋知勉老糊塗了!這個就不要再提了!”

世家商議了半晌,也只出一個嫡庶問題上維持舊議——世家有禮法傳統——襲爵方面卻要盡力爭取的總方針來。餘下的就看大家操作,誰也不服別人領頭。

勳貴方面倒是有些人對庶長子承襲有些意動,然而更多的人則是內有悍妻,一點也不敢給小老婆爭取權益。但是對於襲爵問題,大家是相當堅持的。與此同時,無論是勳貴還是世家,都在走社交路線。

虞國夫人入宮,入顧皇後陳述了前因後果,也傳達了意思:“娘子若得機會,不妨向聖人進言,嫡庶不可亂,可這襲爵的事兒,不如和軟些。也是為了大家都好,本是金尊玉貴之人,當高歌縱酒,快意人生,美玉入泥潭,豈不可惜?”

顧皇後道:“聖人好像不太開心吶。我,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虞國夫人略急,又恐蕭覆禮與顧皇後有不協,只能說:“娘子相機而行吧。呃,韓國夫人家中也有個侯爵,娘子不妨聽聽她的意思。”

韓國夫人已經在蕭覆禮那裏坐下了,鄭琰尋思著池修之好幾年沒有在家好好過一個生日了,張羅著給他做個熱鬧的生日,不料遇上了這等大事,真是越忙越添亂。

坐在蕭覆禮對面,鄭琰還是得鎮定:“降等是應該的,庶子又豈可襲爵?”她向蕭覆禮講了前者的“危機感”與後者的“犯罪成本”問題。知道現在的一切不是空來的,有點腦子的就會努力上進,哪怕做壞人,也要高科技犯罪。庶子如果可以襲爵,敗了,不過是打回原形,贏了,就是一本萬利。

“聖人還記得在崇道堂看過的實驗麽?”

蕭覆禮道:“就是那個訓貓狗的?”

那個學名叫巴甫洛夫實驗好嗎?鄭琰道:“聖人可知,這內宅陰私事?傳說有一妾,不忿另一妾有子得寵,以紅綾裹鮮肉,令貓撲食,”見蕭覆禮臉色大變,繼續道,“幼兒著紅衣,貓撲之。這只是因為嫉妒。再加上個利動人心,人心不知道要險惡多少倍!只要有需要,有些人就會變聰明。”

這個妾也不是一般人兒,她叫潘金蓮~跟她比起來,巴甫洛夫晚了幾百年好嗎?宮鬥宅鬥你們都弱爆了好嗎?

蕭覆禮的臉色很難看:“可群情洶洶,如之耐何?”

“聖人初登大寶,不可人雲亦雲,尾大不掉可不是好事。便是我說的,聖人也要自己多想想,再作決斷。”

蕭覆禮靜默了一下,忽然道:“我信先生,信了就信了。我親近皇後,親近就親近了,”目光堅毅地道,“我總不是個泥胎木偶,只照著規矩禮法舉手擡足,總還有心的。”

鄭琰很是欣慰,額外又多說了些話:“襲爵於我有利,我都心動了。可於長遠無益、於國家也無甚大用。你也襲我也襲,偏沒有降的,每代又或許有新功臣,數代之後,國家光養這些人,就要把國庫耗幹了。不能開源,就不要多花錢。田舍翁多收了三五鬥麥子也要存起來以備荒年,國家也要有些積蓄的。”

蕭覆禮反對之心被鄭琰堅定了起來,對於他而言,國家當然重要,他現在還沒有庶子。就算有兒子了,兒子是親王,孫子是郡王,曾孫郡公,依舊比大多數人地位高,看不到落寞,也就不會多想、不會心疼。

另一方面,杞國公家也頻頻出入保慈宮,這一回他們倒不怕會站錯隊了,這幾乎是所有特權階級都翹首以盼的好消息,請皇太後向皇帝提一提,並不與誰沖突。

與此同時,幾位美人家裏也明著申請來見,無一不是代為關說。又有衛王那裏、慶林、宜和兩位大長公主處,蕭正乾等人,還有諸多人士,都或意動,或有人游說。

連鄭瑜也回娘家向鄭靖業打聽情況,請父親支持襲爵之事:“先人種樹,後人乘涼,沒道理種完了樹,留下了樹蔭倒把人給趕了去。”

鄭靖業與池修之都有爵位,卻不能站在勳貴世家一邊,還得想辦法把這提案給否了,那叫一個苦逼!他們不得不開會商討。鄭琰跟皇帝聊完了天,又跑過來參加兩黨聯盟會議,比宰相還忙。

李幼嘉等沒爵位的,想頭並不大,雖然他是宰相了,也有可能會得一爵位,但現在還沒撈到呢,且看看吧。鄭靖業就有些苦逼了,人老了,多要為兒孫著想,這個爵位,沒拿到就罷了,拿到了就有些燙手。池修之也是這樣的境地。

然而不反對,一是政治立場的問題,二也是這些人多了,於新興草根的興起不利。最後才是會對國家產生不好影響。

鄭靖業先問鄭琰:“聖人如今只與你說話,對宰相們似有不信之意,也許再過一時才會想起問我。你看聖人如何?”

“阿爹都說了,聖人似有不信宰相之意,又何必再問呢?我倒是向聖人說,萬不可允了的。”

李幼嘉張大了嘴巴,你丈夫身上有爵位啊!

鄭琰道:“爵位太多,錢帛封地太少,國家也吃不消啊!到時候要不是國家亡了,要不就是……換了我,一定千方百計給你們安上足以奪爵再沒辦法恢覆的罪名,幾百輩子翻不了身,也就別再提什麽爵位了。指不定老祖宗也給翻出來安上什麽名目,你就等著吧。”蕭覆禮小朋友才十四歲,等他長大了,有大把的時間清算,冤仇像酒,越存越濃。

原來你最兇殘!你沒教聖人這一招吧?

池修之道:“還是定個底限吧!”這樣即使一開始爭論失利,已為人心也不會渙散。

鄭靖業道:“嫡庶必須不成。承爵之事,不可罔替。”

這不說了等於沒有說嗎?

池修之琢磨著道:“是可襲幾代,而後再降?”

鄭靖業自己一時也沒想太仔細,倒是池修之提醒了他:“究竟如何,還要再琢磨。”

李幼嘉真是不解了:“嫡庶之議贏了韋知勉一局就好。兩位可是身上有爵之人吶!”

李幼嘉問道:“若有絕嗣的呢?”

由於父親不在京中,鄭德平是代表父親旁聽的,這時才懶洋洋地道:“功臣配享。”

各方都定下了自己的基調,朝上拼命扯皮,蕭覆禮非要先拿著嫡庶來討論,韋知勉不好堅持,但是又先提出了熙侯家的事,無法立刻松口。世家更關心爵位,勳貴亦如是。

然而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底限,爭吵得亂七八糟。世家經顧益純的提醒,也覺得自己出了力,是要保自家的,再弄回一群不著四六的人與自己並列,實在掉份兒。勳貴那裏被世家有意放出風聲,才發現,如果恢覆了舊制,自家富貴是保住了,還有一些自己討厭的人家,或者幹脆就是自己弄下去的人家也要回來繼續死磕?

這個問題很嚴重!

怎麽樣既能維持自家利益,又能表現一片仁慈,還要杜絕豬隊友,大家都很忙。各人都沒有一個章程來。

包括首倡者韋知勉,當蕭覆禮拿出勤學好問的勁頭來的時候,也把他問得答不上來了。蕭覆禮道:“相公還是想仔細了再說,不要許了若大的諾,到頭來不得兌現,毋讓人空歡喜了。”

而鄭黨方面,包括被蕭覆禮咨詢的鄭靖業,也只有一個方針,拿不出細則來——牽涉面實在太廣了。

朝上吵來吵去,女人們雖然忙,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池修之三十五歲的生日在京隆重舉行,只是與鄭琰設想的有些不同——與會者難免又說到了朝上這件大事,這生日倒真像是社交了。

慶林大長公主娶兒媳婦亦如是。

直吵到過了正旦,還沒有個結果——這實在是太正常了!再吵倆月能有結果就算好運氣了。當權者在不停的磨合之中,以僅存的一點良心和顏面,沒說出“現在有爵位的罔替,以前丟了的就丟了”這樣的話,倒是他們首先提出了“襲數代而後降等”。至於怎麽個數法,又怎麽個降法,降了之後國家有功之臣吃不過合乎身份的祭飯又要怎麽辦,還要繼續吵。

大家都在吵,許多人在盼望,一直沒結果,不免心浮氣躁起來,是非也就多了起來。

頭一個發難的是周王太妃。

她自是盼望兒孫一系永遠富貴,大臣們總也吵不完,她的心情就不太好。正旦朝賀,見顧皇後她渾身舒爽,見徐太後,她就不開心了。聽徐太後抱怨朝堂爭吵:“也沒個好消息。”

她翻起舊賬來:“沒有好消息,就辦喜事,不就來好消息了?延平郡王之子不是定了徐三郎的小娘子,如今孝也過了,正好辦個喜事。”

長信大長公主臉都綠了!她一點也不願意好嗎?本來是看中杞國公家的勢力的,現在杞國公家非常不受待見,她還想讓侄子娶個有助力的妻子呢!莒國夫人臉色也不太好看,她家女孩子現在挺難嫁了,延平郡王的兒子,勉強也合適了——長信,你那是什麽表情?

周王太妃化身鬼畜,凡是算計過她兒子身後事的人她一個都不肯放過,最突出的莫過於杞國公家和延平王一系了。前朝的事情她不太懂,襲爵什麽的她也插不上嘴,整日裏只好與女人們串聯,通過女人影響男人。順便再加倍報仇,把皇太後坑出昭仁殿不提,現在又要坑得本來狼狽為奸的兩家人反目成仇。周王太妃如果投身金融界,一定是個比黃世仁還會算高利貸的黑心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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