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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錄取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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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錄取率

崇道堂京城總部也是準備了宿舍的,學生各有房間,原是準備有外地學生寄宿,現在還沒有寄宿生,就權作午休等之用。住在熟悉的環境裏,周圍是同樣的考生,從心理上緩解了緊張——好像旬考哦!

因為是夏季考試,京兆府還額外準備了冰塊以備使用。鄭琰親臨京兆府,坐在為她準備的會客廳裏喝茶看書,兼聽吏目們匯報八卦。

吏目甲:“京畿許多人家都報名了,總數在三百上下,比去年多多了,衙裏險些放不下這麽多人。”

吏目乙:“有好些田舍翁送子考試呢。”

這個田舍翁也不是真的老農,平常人家能有錢送兒子讀個私塾認兩年字就行了,哪有那個學問去考試呢?少年時期的鄭靖業在私塾裏學習算是好的了,功課平常得季繁都不想收——不是他素質不好,完全是知識面窄,沒書讓他讀。能讓孩子讀許多書的人家,家庭條件想也不會差了。

這可真是“庶族地主要崛起”了。

“還有個乞兒也要考呢。”吏目丙感嘆。

這個“乞兒”也不是什麽乞丐,人家是正經良民,通過了政審的,只是家庭條件一般,在一群錦衣華服中間,顯得清貧,才被這群嘴巴刁毒的人稱為乞丐。

鄭琰把茶碗一放:“他倒有志氣,去問問他的名字,記下來。取他做的兩篇文章來我看看。”如果有潛力,她不介意資助。

等考完了試,密封閱卷,學生們央了鄭琰留下來等成績。三百套卷子,由於是流水作業,改得倒快。縣考題目並不難,刷刷地五天就改出來了,閱卷的改得頭昏眼花,吳熙把最後密封條一拆,排出等第之後,竟有一種逃出生天之感。

最後的結果出來,如鄭琰所料,她的學生參加考試的有二十餘人,中的有二十個。三百多考生,因為是頭一輪的篩選,錄取率在百分之三十,崇道堂之名聲頓時很響。

喬君安榜上有名,卻不是第一,榜首讓李神策的幼子李念奪了去。鄭琰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抹汗道:“若非中選之考卷統統蒙上玻璃在墻外由人查看,都要說不清楚了。”不用說,這主意是她出的。

吳熙渾不在意地道:“看也是讓他們學著點兒,李念家學淵源,崇道堂的學生自幼教習,自然比旁人學得好。”

一心擔心“科考弊案”的鄭校長被KO!真是民風純樸啊!

鄭琰比較關心的那個“乞兒”,經吏目指引,阿湯親自去調查,卻不是一個,而是三個。都是京城附近的農家,說是農家,大概也是富農級別的,一名孫世紀,一名魏仁,一名周同。孫世紀排名猶高,在第十五,魏仁在第三十,周同在第五十六。鄭琰皆贈以錢帛。

五日之後又是郡考,這個郡考在京兆不算名實相符,只是一個級別稱謂罷了。考出經驗的人上場也不怯,然而郡考的卷更難一些,評分標準也更嚴格,最終只從參加考試的九十餘人裏取了十六人,崇道堂的學生裏倒有七人在榜,李念依舊是榜首。

孫世紀與魏仁一個第七,一個第十五,周同卻被刷了下來。鄭琰對這三人一一贈以書本——反正她家開印刷廠!

“不錯不錯,”喬嶙捋須而笑,一派慈父風範,“這兩年書倒是沒有白讀。”他老人家光嫡子就有五個,庶子,咳咳,木有,老婆太兇,不敢有。即使只有五個兒子,他也沒辦法讓每一個都有一個好前程。蔭官很多,能混出頭的卻很少,幼子既然能夠考出來,至少把自己的才學展現在了世人面前,前程會好很多。

喬君安臉上抑制不住地有些興奮,同學這麽多人,過了縣考的很多,郡考的就少了,心中不是不得意。聽到父親這樣誇他,喬君安努力讓唇角平一點:“兒還當繼續努力。”

小話說得挺漂亮,喬嶙也就不計較他的表情了:“去見你阿娘,這些日子她沒少念叨你。”實際上喬夫人每天都在罵丈夫:“你就讓孩子自己去京裏!你在朝上也沒什麽事好忙,怎麽不去陪著?難道要讓我去?你就知道自己貪涼,京裏多熱啊!扇扇扇扇扇,你再搖搖扇子試試!熱死你這老狗!”

喬君安回到熙山,受到了喬嶙的熱烈歡迎!兒子,你終於回來救你爹了!你知道嗎?你再不回來,你娘要把我給活烤了啊!

且不提喬君安見母親,被喬夫人摟到懷裏好一陣揉搓,熱得他直冒汗。單說鄭琰回到熙山,親口宣布了好成績,又說:“你們的學長們回家報喜去了,後日返校,你們也要認真讀書,也考個好成績來。”告訴大家,三級考試通過,就有資格再參加一次做官的選拔,比其他人多一次機會。

鼓勵完學生,又跟留守的老師接個頭,因並無大事便先去娘家,感謝這段時間娘家人的幫助:“晚間接了他們來,咱們一塊兒吃晚飯。”

杜氏口上埋怨著:“怎麽就你忙了?別的再重要都是小事,女人家,孩子才是大事。”心裏也很得意,早在結果一出來的時候,鄭琰就派人向崇道堂通報了好成績,池春華同學理所當然地為學校進行了宣傳。

鄭琰陪笑道:“這不剛開頭麽?明年就不這樣了,我今年再多招幾個先生,就不用我自己跑了。”

杜氏道:“我知道,事情剛開始的時候最要緊也最忙,你也別累著了自己,裏裏外外的都是你一個人。”嘆氣,本來不明白閨女要搞什麽的,考試成績一出來,她以中老年婦女所沒有的敏銳也看出了門道——這些學生,日後都是要做官的。

鄭琰伸了個懶腰。

杜氏呻吟一聲:“越來越沒樣子了,女婿回來看你這個粗野勁兒,不得嚇壞了。”

鄭琰吐了吐舌頭。杜氏苦口婆心地道:“年輕顏色好的時候,怎麽著都行,看著都可愛,要是慣了,等上了年歲就不好看了,知道不?等女婿返京長住,你都過三十了,行止就更要小心了!”

鄭琰被母親教訓,越聽越舒坦,杜氏訓閨女,越訓越手癢。拯救她的是三個兒子,小家夥們還沒有上學,都在外祖家裏玩,外祖家的同齡人很多,鄭家子息繁茂,鄭琰光侄子就有二十,到了侄孫這一輩,人口已經多得眼花繚亂了。三小輩份高,很過了一把長輩的癮。見到母親,三張一模一樣的小臉都露出開心的笑來,乖巧地見過外祖母之後就一齊飛撲上來:“阿娘,我好想你啊~”

杜氏只得收聲。鄭琰開始頭疼,她的三個寶貝兒子最近迷上了“一人一個詞組成一個句子”的新游戲。除了開頭的打招呼,鄭琰問他們:“有沒有調皮?”

藥師:“我們。”

去病:“沒有。”

延壽:“調皮。”

鄭琰痛苦地道:“你們好好說話。”杜氏樂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多時,家中又添了幾個人,是放學歸來的春華姐弟還有鄭琰的幾個侄孫,鄭琰看著娘家人口多,也很開心,又想,照這個架式,等長生兄弟幾個長大了,池家人口也該多起來了吧?唉唉,果然是該早些準備宅子盛人的。

歸來的人裏有開心的,自然也有不開心的,大部分考生考過了縣考,家裏都很開心,當然也有很不開心的。比如倒黴催的征東將軍的孫子,征東將軍家也是人丁興旺,哪怕是嫡孫,他也蔭不過來。又礙於鄭琰的面子,尋思著孩子要是跟鄭家掛上了鉤,也算是一個門路,便送了一個孫子去崇道堂。崇道堂教得不錯,這孩子也學得不錯。回回考試都名列前茅,卷子也被當過樣卷。可這一回,他就失了手!

學校裏大考小考都不怕,特麽真到了縣考的考場上,他暈菜了!寫字手都抖,一出考場就又好了!這不坑爹呢嗎?成績一出來,他自己是早有預料地不好,別人——從老師到同學到家長,沒一個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鄭琰作為一個有特權有門路還有個京兆姐夫的人家老師,責無旁貸地要求調卷。卷一調出來,她整個人都傻了,抖著卷子問學生:“這是你寫的?”要不要這麽玄幻?這小子的書法她是見過的,離書法名家水平尚遠,卻也有筋有骨,這寫得怎麽就支離破碎了呢?

鄭校長自詡是個“懂學生心理的開明老師”,很快領悟到這孩子是心理問題,小心肝兒一顫不再訓話,轉而口氣很溫和地安撫道:“你學得挺好,只是頭一回到衙門裏頭考試,不太適應。人生的路還很長,不要就沮喪了。”

她回神算快的了,征東將軍家裏就沒回過神兒來,孩子是先回熙山的,全家直到現在還沒恢覆正常。征東將軍又走關系調了一次卷子,當時就呆了:這是我孫子寫的嗎?腫麽跟拿回家的課業本子不一樣啊?征西將軍一度以為孫子的作業是有人代寫!鬧騰得孩子差點不想上學了,最後還是被家人打包扔到了學校裏去。

忙完了考試的事情,鄭琰真閑了下來,除了上上課,就是呆在家裏給小兒子們補課,小家夥們明年五歲了,按照本地風俗,可以上學了。學校裏有他們的兄姐罩著,鄭琰也能結束這種家庭工作兩邊跑的狀態了。

三個小東西對於句子接龍的熱情依舊沒有消退,每每三張一模一樣的臉連續說出一個句子,都讓鄭琰有一種“這其實是一個寶寶,我眼花給看成三個了”的錯覺。忍無可忍之下,她行使了母親的權威:“給他們仨做新衣服去,藥師的用綠色、去病的用青色、延壽的用藍色!”我就不信這樣還能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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