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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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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留守

說完以上,還有一條,那就是池修之一直以來對妻子都很敬愛,兩人感情也好。且不說民風彪悍、妹子強大,致使許多人家的沒有姬妾或者前腳惹上了後腳就幹掉,即使是那樣的人家,也沒有男人外出幾年老婆不跟著,還不讓在外頭有個照顧起居的人的。

可這有了小老婆就難免有庶子庶女,不認吧,良心難安,誰了,臥槽,要被嘔死了!別的不說,池修之現在的家業,幾乎全是鄭琰給攢下來的,幫你升官幫你發財還要幫你養庶子?哪那麽賤的人吶?

鄭靖業越算這筆它買賣越不劃算。不幫他吧,大家以後都過不好,幫他吧,他好了,自己也有可能會不好,這種事兒,全TM要看男人的良心,鄭靖業頭大了一圈兒不止。屋裏轉了八圈兒,鄭靖業還是決定,把小兩口叫過來問一問打算,再跟池修之他老師溝通一下。

鄭靖業在發愁的時候,鄭琰和池修之也在犯愁,鄭靖業能想到的,鄭琰都能想到,只不過這最後一條她的想法是介於杜氏和鄭靖業之間,未必就是不相信池修之,可一想到池修之孤身外出,還是一州刺史,少不得有上趕著巴結的。池修之不願意,再有人起壞心呢?

鄭琰這麽想了,也就這麽說了。

池修之看老婆愁眉苦臉的樣兒,被她逗樂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那樣的人。當我就真這麽傻?我此去司州,路途艱難,又是疲弊之地,哪有心思尋歡作樂?”

“你不想,旁人還上趕著呢,灌你個爛醉,分不清東南西北,叫人占了便宜去,哭都沒地方哭去你。”

池修之在鄭琰嗔怨的目光下舉起雙手:“我不喝酒。”

“可這……”

“怎麽?”

“也罷,叫葉文和阿慶跟著你,內外管事兒的就都齊活了,他們有孩子,可以給葉老翁帶著。”

池修之攬過鄭琰:“你好歹信我一信。”

“我是信得過你的,你又不傻!”一指戳在池修之的額角上。

池修之笑瞇瞇地道:“那是,有這麽好的老婆,我還看得上誰呀?就這麽定了吧。明日向先生和岳父討教一二,後日我就該啟程了。”

這裏鄭琰在擔心老公離遠了會被人惦記,卻不知道兩下分開,最先被人盯上的是她——這是後話了。

次日見了鄭靖業與顧益純,兩人各的話囑咐,又問池修之有沒有帶齊幫手一類。當年鄢郡能撐得下來,完全得益於池修之帶了足夠的幫手。池修之這回也有經驗了,他也有了一個小小的池黨,當下報出幾個名字來:“一切都在草創,先這幾個人使著,司州遠離京城,究竟是個什麽情形,還要到了當地再說,能把架子支起來就好。我想到了司州,再擇些本地賢良來用,一來是熟悉當地情形,二來也好與當地士紳有所聯系好辦事。只怕人數未必夠,不知岳父和先生有沒有什麽人手可以幫我?”

顧益純笑罵一句:“在我們面前耍起心眼兒來了!只管請教你岳父。”

鄭靖業也不客氣:“阿琇要回來了,就在這幾日,他在任上倒是有些人,都是隨著他做慣了的,想來也可用。”

池修之大喜:“大舅兄在外十餘年,從無舛錯,非止是岳父的情面,也是大舅兄的本事,他手裏出來的人,旁的不說,穩重是必有的。司州經逢大亂,首要便是一個穩字。”

鄭靖業道:“就是這個穩字,你既明白了,旁的話也就不用我多說了。我倒有一件事情要問你——此番阿琰隨你去嗎?”

池修之道:“孩子還小,離不得親娘,再者,她還教著聖人呢,輕易怕離不得。實是兩難。”

鄭靖業挑挑眉,顧益純知道,這貨心裏不爽了,咳嗽一聲,臉色不太好地看著池修之:“還有難得倒你的事兒?”

池修之不敢賣關子:“實在是,還要請您二老多多照顧她,我這一走,家裏沒個主事的男人了,她再厲害,有些事兒還是不太好出面的。”

鄭靖業一點也不客氣地問:“就你自己去?你的起居要何人照顧?”

池修之不愧是曾經的鄭靖業粉,明白這位岳父大人說的是什麽,偶像都不要臉地過問女婿外出會不會搞外遇了,他還要臉做什麽?笑嘻嘻地道:“也就這麽些日子,每年我還回來呢,您能問我,就是心疼我了。”

顧益純對鄭靖業道:“這下可放心了吧?我就說,他是個明事理的孩子。”

鄭靖業神色有些覆雜,長嘆一聲:“他要不好,我也不能把女兒給他呀!”

池修之外出竟成定局,由於是受命於危難之時,動身非常快,都未及與返京的鄭琇打上一個照面。而鄭琇原來的僚屬,是後一腳拿著鄭琇的推薦信去投奔池修之的。

池修之走的那一天,鄭琰帶著孩子們給他送行,孩子們嘰嘰喳喳,池春華道:“阿爹可要記得我們呀,我會侍奉好阿娘、照顧好弟弟的。”池憲悶悶地道:“我才是長子。”三小:“阿爹~”

池修之眼眶一紅:“你們都乖。”回望鄭琰。

鄭琰勉強笑笑:“要說的,我先前都說啦,現在就三個字,我等你。”

池修之大大方方地上前,一口親在鄭琰的額頭上:“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鄭琰從此過上了留守的生活。

池修之到了司州,發現情況比想象的也好不到哪裏去,狄人過境,比蝗蟲也好不到哪裏去。雙鷹王深得日寇之精髓:能搶的就搶,搶不了的就毀掉。要不是司州大族聚族而居,北地民風彪悍,有效地組織起了主要以家族為單位的塢堡進行抵抗,情況還要更慘一點。

池修之到任,先是帶來了朝廷的免三年賦的通知,又通告各家族他來了,再召集官員。幾大家保證,朝廷已經修補了北方防線,安全木有大問題,大家安心恢覆生產。接下來就是統計轄區人口,組織補種農作物,總要把這一個秋冬給熬過去,才好說來年。

司州的情況,比鄢郡還要糟糕。

更糟糕的是前線,雖然有蕭正乾坐鎮,以蕭覆禮為首的朝廷也表示不追究,又有袁守誠也展現出了才華,畢竟遭逢新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糧草被焚、司州逢難,後方太穩,短期內,至少是今年內就無法出擊。打仗,打的就是後勤,這個後勤不止是糧草兵源,還有朝廷的態度等等。

蕭正乾心裏明白,不定有多少人瞧他不順眼了,他必須打贏,所以就更不能行事輕佻。

更坑爹的是,雙鷹王似乎是開了竅兒,他打起了游擊戰,今天燒這個堡,明天搶那個村,仗著騎兵的優勢總是騷擾。每每損失不太大,卻又讓你提心吊膽,弄得朝廷上開始興起了議和的言論。

這也是有依據的,比如楚椿就算了一筆賬:如果朝廷議和每年哪怕多給雙鷹王兩萬石糧、千鬥鹽,也比現在這樣被燒了敖倉、毀了城池、屠了人民、搶了錢帛,還要無時無刻不忍受騷擾、供養邊境軍隊劃算得多。

從國家利益上來講,現在這樣不劃算。

司州地處偏遠,當年老皇帝為保全次子齊王就把他給扔到這個地方去,為的就是煞煞齊王的性子讓他老實一點兒,也好平息長子的怨怒之氣,看在齊王已經很淒涼的份兒上不要跟他計較。雙鷹王能突入司州五百裏,也可見這塊地方離邊境實在是近。

把女婿扔到這種地方去,長孫還因為去“增援”兼鍍金傷了,再者,誰都知道鄭靖業對狄的態度,現在要讓鄭靖業收回前言,這不是自打耳光嗎?

楚椿捧著個手笏當朝簡述了自己的觀點,話才說了一半兒,朝上就已經鴉雀無聲了。賬誰都會算,照這個算法,也確實不夠劃算。雙鷹王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能搶一點是一點,那都是賺的,可天朝不行。被雙鷹王拖著數萬、多的時候有二三十萬的大軍,此外還有更多的民夫,什麽正事兒都幹不了,有些地方甚至要婦女兒童去下地當耕作主力了,對國力也是一種損耗。

可問題它不能這麽看,中央政府的權威比什麽都重要!如果這一次示人以弱,下一回什麽牛鬼蛇神都要跳出來了,到那裏才真是麻煩大了!哪個國家也經不住四面開花地打,有些可反可不反的,看你強硬了,他就老實了,否則……你自個兒犯賤,還能怪別人對你渣麽?

鄭靖業沈聲道:“太傅算得好賬——雙鷹王背信棄義,朝廷興師動眾,諸公先前未有一字反對,也都是慷慨激昂,如今事到臨頭偏縮了,朝廷威信何在?出爾反爾,不能取信於民,這筆賬又要怎麽算?”

“豈能因虛名而處實禍?”楚椿說得正氣凜然!心裏也是真的生氣,尼瑪打就打吧,咱們開始也是同意的,可你打出個樣子來啊?弄了一堆關系戶去,幫不了忙不說,還特麽拖後腿,就憑“增援”部隊死傷無數的表現,和他們家人風言風語的懷疑,誰能放心讓這些只知道等吃現成的二世祖們去領兵?

鄭靖業的擔憂並不在這些二世祖身上,他擔心的是前線,熙山有不少懷疑蕭正乾的話傳了出來。內外相疑,這一仗原本有八分把握的如今也只剩下三分了。已經這樣了,還有人要開倒車,真是讓人看不慣!

“太傅教導聖人,難道就是說‘朝廷信用’是虛名?人無信不立,國家無信,民不附矣!”鄭靖業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懷疑起了楚椿的專業素養來,把楚椿氣得夠嗆,幾乎要跳了起來:“我什麽時候這樣說過?你這是平白誣陷於我!”

韋知勉一看不像個樣兒,站出來道:“兩位都克制一下,這是朝堂!”不是菜市場,尤其是你,楚椿,你學問可能比他強,吵架卻是吵不過這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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