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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哪個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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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哪個更厲害?

李副使才不會被氣到呢:“定遠將軍是宗室,先帝用得他,他又能破敵,”李副使加重了破敵二字的讀音,面部表情展現嘲諷神馬的對他來說毫無壓力,“今上自然不會讓寶劍閑置生銹。”

“閣下口舌伶俐,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得了你們皇帝的主了。”

“貴使也是伶牙俐齒,看來是做得了你們王的主了?所以就做主過來了?”李副使下巴都快翹上天了,切~都議和了,有種你咬我呀!上頭有人的李副使一點也不怕挑起外交糾紛。

事實上,只要是關系不是那麽和諧的“宗主國”和“藩臣”之間,總是要打打嘴仗的,套路也是一樣的:“我比你厲害,你不老實我揍你”、“你厲害個P啊!我家有更厲害的!”然後就是互相揭個短兒什麽的。

當然,如果是分裂割據的政權,比如,假設魏王造反成功,但是又有忠立之士不服他,自立為王或者什麽的,兩邊派了使節,那就會盡力挑選己方裝X最兇殘者到對方的地盤上顯擺,以炫耀自己的文明昌隆。

外交,就是這麽回事兒。

口舌上沒有討到便宜,狄使也算有克制,一笑而過:“明日吊唁之後,還請見汝朝皇帝,奉我主之命,有國書奉上。”

李副使也收回了嘲諷臉,擺出一副比較正常的傲慢臉來:“貴使,請~”把人讓進國藩館裏住下。

李副使的匯報很及時,也沒有故意隱瞞。

李氏在想,李神策是不是可以做一下宰相,給名門李氏再增光添彩一下下?大家多不容易啊?忍受了這麽一個刺兒頭幾十年,現在他出息了,必須不能拒絕大家討要紅分和利息。李神策是個主張對狄強硬、防範的人,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是對的,李氏更要支持李神策實現他的政治抱負。

現在鴻臚歸池修之管,李氏與池氏有著良好的合作關系,李家現在最出挑的人李神策對池修之尤其欣賞,池修之本人在外面也是數得上名號的裝X帝。隨著鄭黨與世家合作關系的加深,池修之的黑歷史不說洗白吧,至少已經被很多人有意識地淡忘了。

合作得相當愉快,誰在少年時代沒一點黑歷史啊?小孩子嘛,知錯就改就行了。

池修之接到匯報,也很快把狄使給評估了一下。通過李副使的匯報,可以看出,這個狄使絕不是大家印象裏對游牧民族的一慣形象: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文化水平不高、沒有心計只有脾氣……

而且——池修之認真地問李副使:“他要遞國書?知道內容麽?”

李副使搖搖頭:“他不肯說。”

“盯緊他,不要讓他和他的隨從出了四方館一步,他要抗議,就告訴他,兩國交戰數年,國人恨狄人入骨,上街被義民打死了可沒人管。他要出門,就讓他先簽生死狀,我快馬遞到他主人手上給了我回信同意了,我再放他出門!”

李副使噴笑:“池郎,妙啊!”

“別誇我了,他這國書怕還有什麽不好的事兒,雙鷹王,未可小覷。須報政事堂,先做準備。”

李副使一揖:“下官這就去親自看著他。”

池修之親赴政事堂匯報了狄使的情況,政事堂對於狄人的情報還是很重視的,鄭靖業、韋知勉、李幼嘉碰頭,又把李神策給拎了來當參謀。

聽完池修之的匯報,鄭靖業問:“諸位有什麽看法?”

韋知勉道:“狄人狡詐,肯定不會是好事。”

李神策翻個白眼:“這還用說?”

韋知勉最近裝孫子裝夠了,李神策的態度又過於討厭,終於忍不住反諷:“這麽說李尚書是知道狄人要做什麽了?”

李神策很驕傲地道:“當然。”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讓人吐血了,李幼嘉忍不住道:“尚書知道就說,國事要緊,何必耽誤時間?”

李神策冷笑道:“我本來要說的,相公不插嘴我現在都能說完了,一點也不耽誤時間!”

“我去!怪不得以前連你家的狗都不待見你!”李幼嘉在心裏狂吐槽。

池修之也無奈,李神策就這麽個毛病,不樂意聽人家反抗他,現在好多啦,要照以前,他能再發表個演講把韋、李二人全涮了還不說狄人要幹什麽。

鄭靖業瞇著眼睛看起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心裏門兒清。李神策傲氣十足,不入仕則已,入仕了就想做高官。之前受了點兒打擊,又因為對狄事業的熱愛才勉忍了。現在出頭有望,卻只做到了尚書,自然對宰相裏不入他眼的人各種挑剔。自己還略好些,韋、李二人就要被他噴。

咳嗽一聲,鄭靖業道:“狄使奉交國書,皇太後與聖人必要親自接見的,要先告訴二位。狄使未必會守禮,縱使守禮,如果他突然發難,又或者國書裏寫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也要讓皇太後與聖人不要過於激動才是。”

李神策總算給了鄭靖業的面子:“相公說的不錯,狄使此來必要探虛實的,不能讓他覺得天朝軟弱可欺。皇太後、聖人到時候不能被驚到,要事稱向兩位分說狄人之事。狄人遇連年大雪,”冷笑,“朝廷又關了邊市,他們餓著肚子呢。雙鷹王狼子野心,不會甘心的,他必定還存著南侵的心思。那他就要拼命地囤糧、練兵!若我的料不差,狄使此來,必然要想盡辦法刺探消息,還有就是討價還價討要糧食、鹽、鐵乃至藥材!”

池修之道:“我已命人看住他們了,不許他們出國藩館一步!”

鄭靖業嘆道:“眼下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聖人正當幼齡,朝廷也打不起來了呀!”

李神策一揚眉:“那又如何?又用不到聖人禦駕親征!定遠將軍治軍有方,朝廷先前準備的糧草可支三年之用。如何打不得?”

鄭靖業道:“你漏算了一條:來年收成!既要用兵,就要耗費力役,這些人丁非但不能耕作,還要再耕糧草。已經有幾年啦,天災不斷,國家經不起折騰啦。”

李神策的表情轉而有些不屑,怎麽先前一力主戰的人現在又化身老成持國了?

鄭靖業心裏門兒清:以前是蕭令先在臺上,再二,他也是個青年君王,已經成年了。現在這個聖人他是個未成年,三觀正在形成中,這個時候出頭的大臣,容易形成一種“只知有XX不知有皇帝”的局面,到時候被記恨了,哭都沒地兒哭去。鄭靖業才不要做那種鞠躬盡瘁,死而被清算的人呢!

所以,李神策再怎麽說,他也沒有做出一副雞血上頭的樣子來。只是說:“先把眼前的事情給辦完,先帝崩逝,還沒過喪期呢。”按照古禮,除非人家打上家門口了,你才能墨缞而戰,否則就不能主動挑釁——現在雙方正在和解呢。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誰也不能說鄭靖業失禮。李神策再不高興,也只能暫時忍下了。

向皇太後、小皇帝解釋的工作就落到了鄭琰的頭上,她先向這兩位科普了一下狄人的歷史,其實她也是剛剛研究這個問題沒多久:“狄人興在北方,素為天朝之敵……後分為八部……雙鷹王一統七部……犯邊……定遠將軍敗之……議和……”她用最簡潔的語言向這兩位簡要概括了狄人的發展演變史,說覆雜了這兩位現在也聽不懂。

蕭覆禮努力地記憶,最後問道:“那天朝與狄部,哪個更厲害?”

徐瑩的眼中也透露出對這個問題的關註,鄭琰有些無奈,國家間的較量,它不是用誰更厲害就能一句話簡單概括的,力量的對比是會隨時變化的。

“計算整體,自是天朝更強,但是,天朝不可能集全國之力就為了一個狄部,那麽大的國家那麽多的事,西南夷也要時不時平一下,又有國內常有災害也不能專心。如果集全國之力擊狄了,國內就會虛弱;如果不管狄人,國家就要被侵略。”狗皮膏藥最討厭了!

蕭覆禮聽得略暈:“那到底是打不打呢?”

鄭琰躊躇了一下,道:“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這句警句她應該沒記錯。

蕭覆禮還有些懵懂,不過閉上了嘴巴,慢慢回味。

徐瑩本來也想問自家跟狄人的力量對比的,因蕭覆禮先問了,她就閉嘴聽著,聽到後面不由道:“這些是朝廷大臣們該做的事情——給大郎的師傅,究竟找到了沒了?”朝廷大事她不懂,兒子最重要了。

“正在找,要是尋常的王傅總能找得到,太傅,可馬虎不得。”

“那也不能拖著呢,起碼得找人教大郎認字呀!聖人不識字,說出去不成笑話了嗎?”

“這個……娘子不妨跟大臣們說說,又或,娘子有什麽合適的人選麽?”

徐瑩猶豫了一下,又住了口,杞國公跟她推薦過人,她的母親蕭氏也向她提過另一個人,她都沒有最終答應。秦越不能說不是一個好老師了,那是一個徐瑩都佩服的人,還是沒能教好蕭令先,說實話,徐瑩對於選老師這個話題,有點怵。可這個話題又不能不提。

“那再看看吧,頂多到元旦,過了新年,就再也不能拖了。”

“唔,還是說說狄使吧。這個狄使原是個馬奴,狄人分作八部的時候也不是特別安份,偶爾也會掠邊民充作奴隸的,他就與一個本朝被掠為奴隸的人相識,學了些本領,為人既精細,又有耐心,馬養得好,入了雙鷹王的眼,一直跟隨雙鷹王,直到現在。狄人奴隸無姓氏,雙鷹王賜他姓馬,他自取名為駿。”

徐瑩奇道:“我聽說狄人說的話跟咱們不一樣,怎麽起的名兒倒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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