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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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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出謀劃策

好了,家事解決了,可以來談正事了。

這幾個月最勞心勞力的還不是梁橫而是蘇幕,他眼睜睜地看著梁橫再次被擡回家來養傷。傷好了又娶了個悍婦進門,然後跟這個婆娘打了個天翻地覆。真是慘不忍睹。

不過這樣也好,有另的事情牽著梁橫的心,他好少惹一些更大的麻煩。大事的籌劃,他蘇幕來就可以了,梁橫就是個拖後腿的貨。梁橫不是一個好選擇,但是其他人他靠不上,想要展一展自己的才華,也就只能借梁橫之力了。厭惡地把鏡子給反扣到了桌子上,要是生得好看一點,也用不著靠梁橫啊!隨便投靠個誰都行。

跟著梁橫出謀劃策的時間越長,接觸的朝政也漸漸多了那麽一點,蘇幕發現,他的學識很坑爹,都是些無法做官,只能做門客的知識。什麽社交啊,什麽謀劃啊,讓他去辦實務,他就做不了。撓撓頭,蘇幕想,如果梁橫不可靠,他也得改一改策略了。如果借梁橫之手,讓別人知道了他的能力,然後再行投靠,外貌分就可以被忽略了吧?

現在,機會來了。蘇幕抄著手,去梁橫的書房裏等梁橫回來了。

梁橫不想去看袁氏那張晚娘臉,最常呆地方就是書房,他連教坊都不去了——真怕他老婆帶人去砸場子丟他的臉。要不怎麽說娶了媳婦的人都會長大呢,都是被老婆治的。

見梁橫拖著沈重的步子走了進來,蘇幕站起身來:“郎君可聽說了?”

“什麽?”

“聖人已有兩子了啊!”

“我知道啊。”

“那郎君可知,徐婕妤的母親並不喜歡徐婕妤,正在四處說徐婕妤之過?”

“嗯?這是怎麽回事?”梁橫的眼裏漸漸有了神采。

蘇幕與梁橫對坐著,慢慢向梁橫說著徐家的八卦:“婕妤的母親從宮裏回來,沒多久就去了鄭相公府裏——哭著去的,又紅著眼睛出來了。繼而就病了,又有些探望的人,出來就說,婕妤給夫人委屈了,唆使聖人斥責夫人。”

“那又如何?”梁橫心道,徐梁是鄭黨,他們家裏不合,我現在也沒功夫去管,我跟世家已經結仇了,不能再添仇人。

“郎君當結內結婕妤以為援,外依聖人以抗諸臣。”

“婕妤?”梁橫的口氣裏,對後宮頗為不屑。

蘇幕撚了撚胡須,小眼睛裏透著精光:“她有兒子,若不恃此,怎麽敢給娘家人臉色看呢?聖人還年輕,皇子還未長成,這個愚婦很快就會發現,與娘家不合,對她有百害而無一利。縱不是生母,待她也不薄的,縱使有什麽虧欠,她也要倚靠娘家的。皇次子,非嫡非長,若要一爭,須得借朝臣之力!娘家不能靠了,她還能靠誰?”

梁橫不自覺地點著頭。

“還有,如今宮中美人漸多,卻皆不及婕妤之寵,有她在內,很多郎君不方便說的話、做的事,都可由她代為轉圜,也免得郎君在外多結怨。”

梁橫站起身來在書房裏來回踱步,蘇幕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道:“郎君畢竟年輕資歷淺,凡事都要經營,多一分助力總是不會錯的。又不是要與婕妤綁在一起,不過是合作而已,她比你急。”

梁橫終於停住了腳步,扭頭看蘇幕:“她是後宮,我是外臣,緣何得見?又如何接觸呢?”

“笨蛋!”蘇幕暗罵一聲,還是告訴梁橫:“不是還有娘子麽?”

“她?不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且後宮禁地,外命婦非經傳召不可擅入,掌管這些的是皇後,婕妤如何管得了?”

“皇子要過滿月、百日、周歲,以聖人對皇子的喜愛,場面不會很少,外命婦是要入賀的。只要有機會與婕妤接觸,婕妤自會明白,她也會想辦法的。從先帝時起,就有宮妃可召外命婦入內陪伴的先例。”

“只恐袁氏粗陋不堪此任。”

“窩勒個去!你現在跟個蔫黃瓜似的是誰整治的?世家在朝上群毆你,在熙山蓋你麻袋都只能把你的鬥志給激出來,一娶了她,你什麽氣都沒了,還敢嫌棄人家?她粗陋,那你這個被她收拾的又算什麽?”

蘇幕忍著吐槽的欲望,對梁橫道:“娘子來後,家中也沒亂了秩序,可見還是能處事的人。好好對她說,講明利害,她聽得懂。”

梁橫手中也沒別的可用的人,又覺蘇幕說得有道理:“我與她說去。”

蘇幕見梁橫答應了,也借機告辭,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裏嘆氣。梁橫跟徐婕妤成不了事的,他們要面對的不但是世家,還有鄭相公,這基本上是跟滿朝為敵,能成才怪!除非皇次子完全不像他爹娘,生了顆聰明的頭腦,還能不被養歪掉,全憑自己的個人能力征服朝臣,這個機率也太低了一點。

他只要給另人制造一點麻煩,然後趁勢投靠就好。唔,下一個飼主選誰比較好呢?

梁橫找到袁氏的時候袁氏正在卸妝,看了他冷笑道:“喲~你今天沒迷路,還知道找回來呀?”

“我沒功夫與你胡扯,酸完了,給我過來,我有正事要說。”

“你能有什麽正事?”入了京才知道,這貨品級低得令人發指,檔次低得讓人嘆息,朋友少得讓人吐血。特麽就是個草包。

“過幾日,宮中有宴,你去趁機見見徐婕妤。”

“做什麽?”判斷出這一件可能是重要的事情,袁氏也嚴肅了起來。

梁橫比較滿意她現在的表現,把要袁氏執行的部分給說了出來。

袁氏道:“她有娘家,還用你?”

“掰了。”梁橫言簡意閡。

“就算不掰,也沒處壞,”袁氏自言自語了一下,對梁橫道,“行。”

袁氏尋到徐少君的時候,徐少君正在後悔。在最初生下兒子的狂喜過後,徐少君陷入了深深的困擾。她發現,宮中言必稱“大郎”,徐瑩和其他人對皇長子關愛有加,在她們的關懷下,皇長子孱弱的小身體有養好的趨勢。有什麽事情,皇長子排名必在她的兒子之前,蕭令先再喜歡她兒子也沒用。

更可怕的是,朝中似乎也是這樣。蕭令先頗為喜歡皇次子,還讓秦越給勸了一回:“聖人對自己的兒子要同樣關愛,必然要有偏愛,也是要對嫡長子抱更大的期待才是。且皇長子為長兄,豈有舍長而親幼之理?”

徐瑩似乎生不出來了,整天吃些亂七八糟的藥,求神也沒什麽用。徐少君熱切盼望的她的兒子做太子的事情,一點風聲也沒有。只有宮裏人誇讚皇長子之沈穩,顯得聰慧,連這小破孩兒把繡球拍到徐瑩那裏,都要被說是“純孝”。他個奶娃娃隨便揮了一下手,碰巧打到了繡球而已!

徐少君害怕了,沒有娘家的支撐,或者說,沒有外力的支持,深宮中的妃子或許能借帝王之寵而生活,可她的兒子就很難有進益。偏偏她把娘家給得罪了,她的兄弟們全是嫡母所出的,人家不理她了——她玩得有點大。

壞消息接踵而來:陳美人有孕了。

名門陳氏的骨血啊!徐少君心頭一顫,肯定有很多朝臣喜歡的。

滿月宴,今天的主角應該是皇次子,滿月的孩子還很脆弱,放在屋裏並沒有抱出傳看,主要是成年人之間的社交。蕭令先開心,必要辦得大些,慶祝他有兒子了,所以來的人就比較多。托這孩子的福,徐瑩為他的長兄也爭取到了同樣的待遇。

徐少君坐在一個比較高的位置上,心情卻不是很好。明明是她生的孩子,徐瑩坐在主座上不說,大家談論的話題十句裏有九句是與她兒子無關的。甚至塗氏也嘴角掛著冷笑地跟王氏在說八卦,就是不理她。

那些在暗處交頭接耳的宮人們又在說她的壞話了吧?背後說,徐婕妤刻薄寡恩,忘恩負義,嫡母養育她成人,她卻反咬嫡母一口,大家還是離她遠一點的好,這是一只白眼狼。徐少君心裏一陣恐慌,當初的雄心壯志被澆了一盆冰水,在她人生最得意的時候,事實給她上了一課。室內很熱,她的心卻一陣一陣地發冷。

當初發誓要讓徐家以她為榮,她要過得比別人都好,轉眼間她有了品級有了兒子,卻覺得日子比當時還要艱難了。被冷落得實在受不了了,徐少君坐不住了起身,向徐瑩說一聲,出去透一透氣。

徐瑩正跟陳美人說話,見徐少君要出去,也不管她:“去吧。”又轉過臉來跟陳美人聊天了。

徐少君憋屈得慌,她確確實實被孤立了。出了殿門,一陣冷風吹過,宮女慌忙給她披上了鬥篷,徐少君裹緊了鬥篷,到偏裏坐下:“人呢?把炭盆攏上。”炭火很快來了,徐少君聽著殿中人聲鼎沸,心中惆悵不已。

她沒想弄成這個樣子,真的,只要塗氏服個軟,承認她更能幹更優秀,家中兄弟肯盡力襄佐於她,她也不想把家人如何的。只是當時看塗氏一派理所當然的樣子,徐欣又拿出昔日的樣子來說她:“在宮裏別太好強了,弄得人人看你不順眼,日子也不好過。”她一時氣悶,蕭令先來看兒子的時候看出她情緒不佳,她也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實話實說,頂多嘆了兩句自幼被訓誡得習慣了。是蕭令先覺得她受了委屈,這才讓塗氏母女對她客氣一點,安守本份,事情不要管到後宮裏。

誰知道她們氣性就那麽大呢?一兩句話且聽不得,那她這麽多年被這母女兩個提醒來提醒去的,又算什麽呢?

罷了罷了,不想這些了,越想越郁悶。形勢比人強,她在宮中已是孤立無援,遭人嫉恨的,需要宮外之援。要怎麽才能彌補這一段關系呢?徐少君啃著手指甲,暗思,塗氏不好親近,阿爹還是親生父親!若得阿爹之助,我兒為太子的把握就更大些。且阿爹連著鄭相,鄭相肯出力,這事就成了一多半兒了。他們斷無拒絕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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