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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宣傳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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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宣傳活動

“想來祖先也是白手起家,掙下這七百年的名聲的,我這不過是再來一次。我如今可比當初祖先們輕松多了,他們既無名師,又無萬貫家業,更沒有這麽多人扶持,這些,我都有!”池修之不自覺地微微昂起頭,唇角帶著一抹笑,“娘子,你我並肩攜手吧!”

鄭琰也跟著笑開了:“躬逢其盛,不勝榮幸,故所願也,亦當請爾。”

池修之輕聲道:“我從來最敬服的人便是岳父,白手起家,不畏艱險,才是真男兒。”

鄭琰得意地道:“那是!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有父如此,有夫如此,再沒人比我更幸運的了。”

“有妻若此,實我之幸。”

互相吹捧過了,為了達成目標,就要腳踏實地地工作。對於這兩口子來說,現在工作的重點是一手搞陰謀、一手抓生產。

鄭琰道:“我讓他們再放出話去罷,咱們來又不是為了私怨的,只是一心為公而已。只是祁氏不識趣兒,老實上報了隱田歸國家,早沒這些事兒了。你也不是要勒索人的。”

池修之道:“這樣也好,省了許多麻煩,我再把折子改一改,再給京中遞封信。唔,還是多寫幾封,聖人那裏、先生那裏、岳父那裏都寫一寫。”

“這是自然,我也寫信回京吧。”親爹老師親媽師母狐朋狗友。

“你那查出來的隱田隱戶,也上報吧。造冊,要上報戶部存檔,就算是人存不了,田也要存了!若有拋荒的田,當地無法招徠民眾覆墾,派兵軍屯!”

池修之皺眉道:“這樣不太好罷?擾民啊!”

鄭琰嗤笑道:“我看跟北邊兒遲早要打一仗,軍需什麽的,這才是最不擾民的辦法呢。你道這些世家又有哪一個是好惹的?要不是你,換哪一個郡守來能討了便宜去?”

“你怎麽知道北邊要打?”

鄭琰瞇瞇眼睛:“你跟李神仙嘟囔著這麽久,為的是什麽?還有,今年正旦朝賀,不是還有一個微服前來的什麽王麽?這些不算,阿爹把米源放到將作十幾年不動窩,又把老哥哥放到太仆,你還在鴻臚混過。”

說穿了,鄭靖業想打這一仗,作為一個宰相,沒有能在他當政期間平定一下外族,執政人生是不完整的。瞧,這不又來了一個想要勵精圖治的人麽?身入虎穴來探查敵情的事都幹出來了,離幹架還有多遠?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你這邊兒軟刀子割肉,終有對方忍受不了奮而反擊的一天。

“寫信吧,明天還有得忙呢。”池修之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軍屯什麽的,多是在邊塞,那裏普通百姓存不住,只有軍屯,國家腹地的豐饒土地,顯然是不能接受的。得想個法子呢。不如引狼趨虎?拿這些地作為田園,賞賜給皇室、貴戚、有功之臣。嘿嘿,到時候可就熱鬧了。你敢拋荒,我就敢讓特權階層去覆墾!本來都是熟田良田呢。

第二天,祁高起了個大早,祁耜也不勸他爹“再看兩日”了,匆匆寫了信給京裏,派了可靠的家仆去送信。祁高想了一夜,讓人放言“府君是來找事的,當年京兆池氏田池布千裏,有多少人家現在的田原來都是他們的,他要來清算了。”

與此同時,驛馬急馳,把池府君的奏折、韓國夫人的信件也給帶到了京裏。

鄭琰又下了最新指示,全力洗白池修之的霸氣宣言,並且親自擬定了宣傳語。主要宣傳“府君是一心為國的,並不是想收回田莊”、“是祁氏太氣人了”、“收回的田地已經造冊歸國家所有了”。配以池修之接下來的分水括隱活動,並沒有大動其他地主的隱田,只是給予一定限制。

兩處的宣傳活動撞到了一起,鄭琰這個比較給力,一是她肯付錢,二是她的手下已經做出了經驗做出了水平。最重要的是,她有池修之所作所為做支撐,又及時得到了反饋。

阿慶照顧跑出去跟八婆們磕瓜子兒,剛說了自家的宣傳,又被反宣傳,八婆甲神秘兮兮地道:“慶娘,聽說府君是來算舊賬的?要把池家原來的田都收回去?”

八婆乙幫腔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慶娘是夫人面前得用的人,一定知道的吧?”她家有田似乎是以前一個大戶人家。

阿慶呆了一下:“我不知道啊?聽誰說的?沒有的事兒!”匆匆辯解過,“若不信,我回去打聽一下。”就有許多人等著她出來,又有一些人等不及去打聽今天早上分水括隱的事兒。

阿慶急忙跑回來:“娘子,果然有惡人信口開河!說郎君要收祖上田宅呢!”

對見過論壇掐架的鄭琰來說,這樣的灌水根本就是小意思:“多帶幾個人去,讓他們打聽打聽,郎君今天可有做什麽不妥的事情?既沒有,就是惡人作亂,這是要擾亂民心。讓百姓作出頭鳥,把府君趕走,沒有了府君,再來一個橫征暴斂的,大家就要遭殃了。記得語氣諷刺一點!”

阿慶心領神會,出去就說:“我探過口風了,哪有的事啊?府君今天必是公平持正的!誰說府君只為私利啦?為私利的人就該不減稅,多收一文是一文,你過不下去了,這田……嘖,還能保得住麽?”

眾人聽她說得也有道理,阿慶又道:“也不知是哪個聰明人,竟想用流言逼走府君,府君一走,再來一個,稅是不會少的,咱們日子又該過不下去啦!你們說,最後好處讓誰得了去?真是好算計!”

祁氏的水軍攻勢被鄭琰有效遏制,並且給予了精確打擊。鄭琰還不肯罷休,爭取在郡中牢固樹立“府君是為大家好,反對府君就是大家的敵人”、“惡人為了趕走府君這個好官,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汙蔑造謠栽贓陷害,大家不要上當”的信念。

池修之也沒閑著,分水分得公平勻道,防範措施也很到位,對於本土地主的利益盡量觸動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有了頭一天的例子,後來的行動就進行得很快。池修之把阮縣令的縣定在最後一站,乃是因為知道阮令為官不錯,轄區應該比較規矩,先把精力用來對付刺兒頭。

對幾位縣令的詢問,池修之也沒有隱瞞:“我已奏報聖人。”行了,你們都掛號了,不跟著池府君走,在皇帝那裏一定會留下“好印象”的。

祁高流言放出去了,才知道池修之根本就沒有大動其他幾家的土。直把祁高氣得團團轉,大罵池修之“狡猾”。又讓人請王、朱、陳、張四家人來,世家內部通婚,大家都是親戚。四家人倒是來了,祁高煽動,他們卻在裝死。池修之的行為在他們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而且明顯只是針對祁高。

王氏是祁高岳家,還苦口婆心地勸祁高:“算啦,你也年紀一大把了,不要總是那麽大的火氣。池府君不過是年少氣盛,換了你,新到一地,衙門是空的,人是缺的,水是冷的,竈是涼的,人全都跑到別人家祝壽去了,你惱不惱?更何況他少年得志的人!我們幾家作中人,兩下和解了罷!”

朱氏是祁高親家,也跟著道:“正是。我冷眼看著,他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想做政績,又不下狠手。該管的管,不該管的不去碰,他的老師又是名滿天下,高升指日可待。他朝回京,必列高位,我們現在給他做臉,他難道心裏會沒有數?”回報的日子就在以後了。

陳氏、張氏也是這麽說,他們甚至已經在盤算了,自家子弟少有做高官的,只能在一鄢郡裏胡亂轉,如果去報考,以自家子弟的素質,做個主簿啊、參軍什麽的。池修之年輕,要崛起就要有自己的班底,這不正好是個抱大腿的好時候麽?

祁高憤怒地道:“你們的骨氣哪裏去了?就這樣被一個黃口小兒給制住了麽?他今日能如此待我,日後便要如此待你們,便是京中諸公,也沒幾個幹凈的,豈會容他胡作非為?我們只要堅持這一陣,要走的還是他!”

四人開始了新一輪的勸說,祁高閉上眼睛裝死,其他幾人一盤算,咱們是姻親不假,可不能為你當炮灰啊。到時候你品級高,沒事兒,換了其他哪一個人,池府君這幾招下來,他都扛不住啊!四人搖頭嘆氣地告退了,出來之後王氏家主還拉著祁耜的手道:“勸勸你父親吧。”

祁高於室內冷聲道:“我已寫信入京,且觀後效!”

四姓家主出了祁家的門就聽到了鄭琰的宣傳口號,面面相覷之餘,不免為祁高感到害怕。

祁高是該害怕的。

池修之發的驛馬,比傳統意義上的快馬還要快,根本就是換馬不換人,不到天黑就到了京城。奏折遞上蕭令先的案頭,書信也分發到收件人的手裏。

朝中有人好辦事,次日一早,收到祁高來信的蔣進賢在早朝前與鄭靖業進行緊急溝通:“祁高年紀大了,作派未免老派些。晚輩們但能容忍,就客氣一點吧。便是你我,也有休致的一天啊!”

鄭靖業的答覆是:“到任頭一天,他就給長安一個空衙門,讓小吏堵在門口不讓進門!他的侄孫本該在衙內辦交割,人卻在他家裏!長安算是給他面子了,至少約束了小女沒生氣。”

蔣進賢聽到鄭琰的名字,不由緊張地咽了咽唾沫:“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啊,長安不能為了慪氣就括隱括得太狠。”最後一句壓得很低。

鄭靖業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你要說什麽,我已知道了。幾畝田幾個錢,我還不放在眼裏。可我們家的人,受不得氣!不日便有消息過來,他們兩個都是有分寸的孩子,絕不會牽連不該牽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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