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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大大的一筆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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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大的一筆嫁妝

鄭琰心情大好,然後被杜氏暴打。

好心情維系不了多久,你想京城消息多靈通啊,鄭家還有個懷恩在宮裏呆著呢,很快,她就知道了諸王納妃的事情。一聯想,她也想到太子的事了。只是這一回,鄭靖業的嘴巴咬得比被戳了軟肉的河蚌還緊,就是不肯透露口風,只說:“聖人是問過我的看法,立儲之事,並非我一人能定,你也不要亂躥,知道嗎?”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鄭琰苦逼得要死,她能不關心嗎?她家在朝廷上的名聲真不太好,也就是沒什麽人敢參,加上皇帝維護。不信一旦皇帝不護著了,鄭家能讓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了:那些都是要職,誰不想要呢?到時候整個鄭黨都要吃虧!

心裏苦逼著,還要被一個既不英俊也不瀟灑的老頭逼著賭錢,鄭琰爆發了:“就是不玩了!總是贏不了,回去我們家侄子別叫我姑母了,我都快成‘老叔’了!”

苗妃手裏端著個盤子見縫插針地想奉茶來的,被她一說,腳下一滑,茶碗脫手而出。皇帝很關切地道:“沒傷著吧?”苗妃的裙角濕了一小塊兒,皇帝熱切地催苗妃去換裙子:“穿濕衣裳對身體不好,天還冷著呢。清夏,侍奉娘子換件新裙子去,找件搭上衫顏色的,今天這衫子好看,不要換了。”

皇帝哈皮地看著苗妃入內換衣服,心裏那個美呀,這一下沒半個時辰她出不來!眉開眼笑地對鄭琰道:“你也別惱啦,不就輸一點兒錢麽?等你出嫁了,我給你大大的一筆嫁妝好不好?”

鄭琰一呲牙,不要白不要:“有多大?”

皇帝一翻白眼,不接話了。鄭琰久不翻白眼了,此時忍不住也回了個白眼。皇帝忽然感嘆:“兒女都大啦,辦完你們的事情,父母才能安心呢。你爹娘也是這樣想的罷!”

怎麽說到她身上啦?鄭琰道:“才不上,我娘說了,我是個三腳貓,嫁早了她才不放心。”

“你呀,還是個小孩子呢。”皇帝很感慨地伸出爪子,想把鄭琰的頭發弄亂,鄭琰躲了開去:“別鬧啊,再鬧翻臉。”

她常說翻臉,從小說到大,皇帝聽都聽習慣了,再次附送白眼一枚。兩人也不賭錢了,閑聊上了。鄭琰克制自己,不要往諸王上面提,不想皇帝冷不丁地問她:“哎,你說,諸王裏頭,誰更好些?”

“嘎?”鄭琰想,她當時的樣子一定很蠢。

“問你話呢。”

“呃?哦!我知道您問著呢,諸王我都認不全,哪知道誰更好啊?也就是在這裏看過二十三郎和二十四郎,唔,好像還有延平郡王……”

“不要說他們!”

他們?鄭琰略略有底了。延平郡王,哪個爹有這樣的兒子,也會心浮氣躁。嘖,怪不得苗妃最近著急上火的,估計也是有預感了吧?纏了皇帝這麽些日子,還沒纏上一句準話。

“那說誰啊?沒見,不熟啊。”流言倒是有幾條,最大的就是飛書案。其餘的,說實話啊,諸王奢侈、違法的事兒也略有耳聞,再細節的,就沒有了。

鄭琰無奈了,她突然發現,她對諸王的了解都是側面的、間接的,她甚至沒與這些人搭過話。哪怕二十三郎和二十四郎,接觸得也頗為有限。就算她爹肯跟她商議,她也提不出什麽有效建議來。

一老一小,就這麽傻瞪著個眼。

“一點傳言也沒聽到過?”

“那個啊,都沒影兒的事兒,我都不信,您想聽啊?想聽也不能說,我爹讓在你面前慎言來的,說這會兒不要亂傳話什麽的,還擾亂聖聽哩!我說話聲兒還不如你搖色子聲兒大呢。”

皇帝默默地拿起個盤子,把鄭琰輸的錢都劃拉到了盤子裏,再默默倒到袖子裏攏了,做完這些,默默地看著鄭琰。鄭琰忽然覺得肉疼,然後也明確地用眼神表示出來了。

皇帝無聲地笑笑,很欠扁的樣子。

苗妃終於出來了,沒用那麽長時間,鄭琰趕緊跑了,沒義氣地丟下了皇帝還送了他一個鬼臉兒。

苗妃意思意思地道:“這就要走?你近來可少來我這裏了。”

鄭琰心說,你的心思已經路人皆知了,我哪裏還敢沾邊兒啊?“我娘說我沒女孩子樣兒,不許到宮裏丟人,托過年的福還能來走動走動。過完了年,要我裝淑女,不然怕池修之不要。”說完,擺擺手跑掉了。再呆下去的是傻子。不是她沒義氣,爭儲位這種事情,真不能幫苗妃,沒看皇帝都躲呢嗎?估計他都得後悔把這昭仁殿給苗妃住,弄得自己躲都躲不了。

回了家,鄭琰就把自己的推測給說了出來:“貴妃是沒戲了的。”

鄭靖業終於松口了:“你想的原也不差的。”

鄭琰眼睛亮閃閃地看著鄭靖業,鄭靖業終於嘆氣了:“當是祁王以下。”

鄭靖業自己提醒皇帝:要一個寬和一點的人,這樣才能保全皇室不要手足相殘,即使相殘了,也不會死得太難看。皇帝認為:新太子還要足夠強硬,能夠維系他的基業。

鄭靖業的目的,無非就是保自己一家大小的平安,且兒孫紛紛出仕,只要新君別太仇視他們家,只要世家別得瑟,鄭家就在上層社會站住腳了。新君若要打壓世家,必須要用要新興勢力,鄭靖業比誰都合適,即使新君另有幫手,至少跟鄭靖業不是主要矛盾,退就退唄,鄭靖業知道自家子孫,二十年內沒有頂尖人才的,有潛力的也需要磨練培養,即使鄭琰是個男孩子,也嫌年輕。

鄭琰提出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阿爹,這幾個人,您都認識麽?”

鄭靖業道:“比他們親爹略熟些。”

“哈?”

“聖人忙於國事,又子女眾多,早立了太子,放在兒女上的心思大半都在東宮了。後來又有了貴妃,精力,咳咳有限。從祁王往下,出閣讀書的事情都是我提醒聖人的,配師傅也是我挑的。聖人只記最有名氣的老師,還讓太子使廢了好幾個,人不夠用了,又不記得還有誰了,就扔給我去辦了。”

鄭琰放心了:“我還擔心著呢,魏王他們雖然不好,好歹這麽些年看也看熟了,也知道他們的套路了,總好拆解,換一個不熟的人來,怕手生。”

鄭靖業有點疲倦地道:“出去不要亂說。”

“應該是:在哪都別說。”

“去玩吧。”

“哎~”

鄭琰把書房的門給帶上,心裏在嘀咕,這是在愁什麽呢?

鄭靖業想的是,怎麽樣把前面諸王的不法事給捅出來。一個在藩時就魚肉百姓的藩王,不讓他當太子,理由充份。是,可以先把年幼諸王的母親先立作皇後,皇子就是嫡子了,當太子名正言順,問題是這個女人,她當皇後夠格嗎?論後宮現在的地位,貴、淑、賢三妃為高,論出身,淑妃、賢妃皆是世家女,論功勞,淑妃生孩子最多。怎麽比?怎麽推?

只有把這些人的兒子都搜出錯來,才好定局,否則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令群臣信服。大臣是會反駁意見的!

真要拉下這麽多藩王,絕對不劃算,鄭靖業才不想幹呢。然而皇帝那裏要怎麽推辭才好?

鄭靖業也希望能夠跟下一任老板有共同語言,對於皇帝棄年長諸王不立的想法是投讚成票的,他也願意為之奔走一二,但是,過分得罪人的事情,他還是不想幹的。名聲已經不太好了,鄭靖業也不想可著勁兒地讓它更加狼藉。如果真沒有其他的辦法,他上陣也就上陣了,開頭的時候他還是不想動的。那多個藩王,數一遍都要掰好幾根指頭,費力呀!

幸而皇帝根本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有事就戳著底下人當送死鬼的人,要不然一個魏靜淵也不會讓他到這把年紀了還在惦記著,心中十分之不安。總的來說,皇帝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

皇帝已經想好了,他家兒子、兒子背後的人,沒少告過競爭對手的黑狀。尤其是年長諸子,不同母的那些個人,嘿,小話誰沒說過啊?彼時皇帝既氣兒子不學好,也恨告狀的不長眼。

現在正好拿來用一用。既然排行靠前,母家也比較清貴,各方面條件都好,但是,如果本人不知進退,一定要出頭的話,很容易出麻煩。不如給他們各弄個小缺點出來,絕了他們的心思,也保全了他們。唉唉,想來真是矛盾啊,沒兒子的時候盼啊盼,兒子多了又愁啊愁的。

難為他還覺得不好意思,雖然兒子們各有小心思,當爹的親自給他們弄罪名也讓皇帝臉紅。

要不怎麽說皇帝代表著國家的良心呢!

現在這位良心的代表內心正在受著良心的譴責,他心愛的妃子梨花一枝帶春雨,好不惹人憐愛。苗妃最近是嘮叨了一點兒,皇帝也歸咎於是她沒有安全感,須知苗妃最初乃是聲稱願意跟他一塊兒去死,只求把兒子照顧好來的,到底是算是一片愛子之心。皇帝一直敷衍著她,頗為過意不去。

今天,苗妃舊話重提,皇帝終於不堪其擾,含糊地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不會讓他們受委屈的,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頓了頓,“我最疼我們二十四郎了,他也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

苗妃滿眼驚喜地看著皇帝,那表情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真切,皇帝這是答應她了嗎?這何止是五百萬啊?這是全家都是五百萬,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什麽叫“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不就是說二十四郎是太子了麽?苗妃腦補得哈皮極了,喜極而泣地拜倒:“聖人~聖人的恩德,臣妾粉身碎骨不能報其萬一。”一時高興,自己都替自己找了借口,瞧,二十四郎最小最招人疼,她自己又是後宮位份最尊者,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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