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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無人工智能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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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無人工智能NPC

鄭琰與三個嫂子打過招呼,一點也不客氣地尋了個位子坐下了:“咱們娘兒倆誰跟誰呀?”

杜氏早晨心情正好,也不跟她計較:“先喝口湯再吃,三娘五娘六娘也不要看著,都入座用飯吧。”說著率先開箸。

鄭琰咬了塊棗糕,覺得味道很好,嚼嚼咽了,問趙氏:“這個今天嘗起來比往日更香甜呢,是改了做的法子?”

趙氏最恨人吃飯的時候說話,無奈鄭氏家風如此,她只得放下筷子,慶幸自己正在喝粥,一口咽了就行。張口欲言,外面馬迎央人回來話來了:“京兆尹來尋相公,見相公並不在家,又急往宮裏去了,說是京中出現飛書揭齊王不法事,府中事請夫人裁決。”

縱使後宅婦人,聽說事連齊王,也都不淡定了。趙氏、郭氏、蕭氏面面相覷,食難下咽,趙氏通達些,知道情況不妙,郭氏蕭氏都是皇帝親戚,爭皇們,是她們這個親戚揍那個親戚,心情更差。杜氏卻是知道,自家跟齊王沒瓜葛,不關自己的事兒,卻也壞了心情。

只有鄭琰,該吃吃該喝喝,淡定得很:“你們這都怎麽了?齊王,聖人親子,聖人不會讓他被流言所傷的。”

蕭氏心說,就因為是皇帝的兒子,才有事啊!這是要亂呢。郭氏看看小姑子又看看婆婆,一肚子的話都悶給她還沒出世的兒子聽去了。妯娌裏趙氏與鄭琰相處最久,知道這小姑子滿身心眼兒,才不是像嘴上說的這樣萬事不過心,一副正義凜然的迂腐模樣。行啊,反正有你拿主意,咱們就不說什麽了。

杜氏問女兒:“果真無事?”

“咱們無事,齊王也無事。”她說的是齊王,而不是蕭令業,一旦蕭令業不想當齊王了,那他就麻煩了。

鄭琰在聽到消息的一瞬就反應過來了,這是有人想上位,想把齊王這塊絆腳石給踹飛呢。失德之人,如何做得太子?只是不知道是誰做的?嘖嘖,這下要踢到鐵板了。皇帝已經把齊王排除在外了好吧?皇帝當初把齊王弄到外面是為了保全他,防止他與廢太子再起沖突,最後惹來殺身之禍,是保命,可不是下放基層去鍛煉鍍金。現在哪怕只有一點把齊王當成候選人進行考慮,都不會把他扔外面不召回來!

對這樣一個人下手,還弄得滿城風雨,能有什麽原因?不過是因為齊王存在著就是個障礙,有人要搞齊王,不搞死也要搞臭,讓他徹底失去競爭的資格。

這倒也算是一步好棋,問題是,如果下手的不是老三趙王,去一齊王又有何用?難道要再搞趙王?接著秦王、魏王的一氣搞下去,弄得想出頭的這個成了實質上的“長子”?真當這是單機游戲啊?

皇帝不是無人工智能NPC!嘖嘖,這事兒,只怕是要密查,查出來是哪個皇子搞的鬼,這個人才是真的要完蛋!鄭琰真心希望這事兒是趙王、魏王這樣的年長諸王搞的:他們蔫了,對鄭家有好處。

鄭琰的話讓杜氏的心情好了一點兒:“既然這樣,咱們家裏不要有人出去嚼舌頭!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要跟著傳播流言。”

媳女皆應命,又命令家下人等統統註意,鄭琰也令人去池修之家裏傳話:“但有流言,家中人許聽不許信,許疑不許傳。”池修之昨天住在顧宅,未及回家,恐怕來不及處理此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固然不怕事,卻不能不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吩咐完了,還不放心,又向杜氏道:“池郎外家寡居,兩位又都是不問世事的,家裏奴婢一個管束不住,反易生事端,我還是得出門一趟,也順便聽聽消息。”

杜氏嘆道:“你去罷,路上小心。”

鄭琰大搖大擺坐著車出門去了,一路上街道沒變、建築沒變、連街邊的樹都還是昨天那副光禿禿的模樣,卻平白讓人覺得氣氛緊張。到了地頭,一番安排自不必說。不論是池修之家還是池外婆家,家下仆役倒是聽她的話,乖乖閉門不出。鄭琰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李幼嘉,這位京兆尹行色匆匆,讓人好不同情。

李幼嘉是個人精兒,京城地界兒混得頗熟,該記得的事情絕不肯忘,一眼就認出對面車轅上坐著的是鄭家仆役,一看那車,郡君的規制,就知道裏面坐著的是鄭琰。

不等衙吏喝道,李幼嘉打馬上前,拱手道:“京兆尹李幼嘉在此,前面可是鄭相公府上郡君?”心裏已經確定了九分。

果然,對面傳來聲音:“正是。”卻是男仆回話。

李幼嘉一拎韁繩,青驄馬踏步上前,湊著車窗小聲道:“郡君,我是上請貴府仆人往內傳話,可傳到了?”

鄭琰道:“要是說齊王飛書,那就是知道了。”

“郡君這還出門?”

“如何出不得門呢?左右與我們無關,這時節才要穩呢。”

李幼嘉道:“夫人也是這樣說麽?”

“家裏是這樣看的。”鄭琰含糊地道。

李幼嘉道:“那便好,相公也是這樣說的。”

看出來了,與剛才那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相比,李幼嘉現在語氣可平淡了,想來是有人撐腰的緣故。“事情出在京兆,您還是要忙一忙的,便不打擾了,正好兒,我去尋阿莞去。”

“郡君自便,不嫌棄小女便好。”

“怎麽會?阿莞可愛。”

李幼嘉還真是得了鄭靖業支招的,鄭靖業聽他說了飛書的事,如何還不知這裏面的貓膩?只要是個政客都能想明白,一時之間諸王都有了嫌疑。只有腦袋長成方形的,第一反應才是要按律行事。

鄭靖業與齊王關系也不太好,讓李幼嘉覆述了一下飛書裏的內容,捋須道:“這裏面雖有誇大之辭,卻也不失真實之跡啊!似縱奴行兇、詆毀太子等事,俱有事實呢。”李幼嘉心說,我知道這是都是事實,您老不是也派人查過麽?這裏面還有一些證據是我親手交給您的呢。

“也不必驚慌,劍指齊王,哼,誰也不是傻子。只是你要記得,不要被人當了槍使才好!”

“請恩相明示。”

“這事怕還要著落在你身上,老夫只恐你查出來的人,未必就是真兇呢。嘖嘖,只是這齊王之事,又有實據。只有一句話,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對聖人,不要隱瞞,你要是不能評判,就把證據給聖人,請聖裁嘛。還有,不要手忙腳亂的!這天,塌不了。”

李幼嘉一聽就明白了:一、齊王的劣跡要上報;二、這樣大規模的散發小gg也要查;三、這事兒鄭黨就不要摻和了。李幼嘉有理由相信,鄭靖業也是想齊王倒黴的,否則說齊王的壞事也是有根據的,明明眼下的重點是有人非法散發小gg。

皇帝的腦袋一點也不方,他老人家一眼也看透了這裏面的文章,當場就發作了,伸手把桌案拍得山響:“荒謬!可恥!京中居然會有飛書!!!李幼嘉,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李幼嘉心說,我哪兒知道啊?冒著冷汗,捧著個手笏,李幼嘉出列道:“這是違法!”語氣是那樣的斬釘截鐵,不少朝臣側目,李幼嘉一無所覺,繼續慷慨激昂,“律有明文,散播飛書當罪,用這樣的手法,實是蔑視國家、蔑視朝廷!無論齊王是否有劣行,這一夜之間拋灑上千份飛書,好大的手筆!齊王雖貴為親王,然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聖人勵精圖治,公而忘私,豈會偏袒於齊王?”

皇帝心煩意亂,李幼嘉說的場面話騙不了他,他這發作也是走走過場,真正的戲肉還是在散朝後的小會上。皇帝在李幼嘉說完之後就指著他道:“既發生在京裏,這事就交給你了,給我查個水落石出。”只是讓查,而不是讓斷,可見皇帝還沒氣糊塗。

朝臣們的心情就覆雜了,不由自主地用餘光去斜諸王。這時節誰不想能提前悟到新太子的人選呢?不說私心,就是為了國家計,也不能弄個陰謀家當新君啊!人品不好的皇帝神馬的,讓人鴨梨山大!

諸王呢,真正的陰謀家壓抑著緊張與興奮,其他人不由暗暗叫苦,最苦的是趙王。

趙王蕭令明,排行老三,在老大被廢之後,老二被廣發小傳單,這倆去了,他就是庶子之首,嫌疑最大。趙王想死,他站在諸王之首,雖然看不到再後面一點的目光,也覺得背上被刺得厲害。他冤啊!尼瑪!到底是誰在坑老二呢?早不坑晚不坑的,這個時候坑,這不坑爹呢嗎?誰不知道弄倒老二是為了啥啊?我說,是哪位兄弟自個兒站出來認了吧,別拖累大家夥兒啊。

可惜,沒人認。

趙王恨得要死,可又不能出列說自己是冤枉的。說了,人家問,不是你幹的,你叫啥?難道他能傻缺地說:“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倆哥哥完蛋了,我當太子的機會最大”?不欠抽麽?

一瞬間,殿上朝臣也很心驚,唉呀,真是一步好棋啊,只要出手的不是趙王,這謀劃的人真是聰明極了,一下子幹掉倆!

一心二用,朝臣們還能聽到鄭靖業啟奏,各藩國請求派使參加正旦朝會,哦,還要送祥瑞之物,什麽白龜白鹿白雉的。

大朝會,還真是像電視裏演的那樣,一般討論的事情很少。真正的事情那是留在散會以後的。不一會兒,大朝會結束,小會繼續開。

李幼嘉被留了下來,皇帝耳提面命:“你,去給朕查清楚,只管查。密之!”皇帝也懷疑了,他兒女不少,但是很少有父母肯承認自家兒女蠢的,皇帝是個明白人,他承認十兒子笨已經是極限了,萬不敢相信他家三兒子也蠢成這樣。可是如果不是趙王幹的,就有另一個兒子,像只藏在陰暗角落裏的阿飄,用幽綠的眼睛看著他和他身下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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