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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再添此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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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再添此一仇?

“諸王名為太子之弟,實為太子之賊。成年諸王,與殿下結怨日久,豈能一日而消。與他們和解,是舍本逐末。”

“諸相,各有計較。當今四相,最可慮者非鄭靖業,葉韋蔣與諸王各有聯系,首要防著他們為諸王謀利。鄭氏與諸王無牽涉,太子何苦與之結怨?不能引以為援,亦不須與之為敵。日後殿下秉國,多少個鄭靖業收拾不了?”

“至於忠臣,”冷笑搖頭,“既是忠臣,自然不會三心二意,他們忠的是禮法,首先忠的就是聖人,一旦殿下與聖人起沖突,誰會忠於殿下呢?”

“可嘆殿下立於朝上,卻是舉目無親的。所能依者,唯有天子!”

蕭令行被點醒目前的危機,也指明了問題的癥結之所在——皇帝。自然是以太子之尊禮賢下士,長揖相謝。李神策也坦然受之。蕭令行見他這樣也明白了,這貨就是來投靠自己的,馬上問:“計將安出?”

李神策的行動計劃更流氓:“殿下唯純孝而已。使小人不能離間,使聖人與太子父子一心。”你跟你爹混還想要臉?怎麽不要臉怎麽來,怎麽肉麻怎麽來,你能當他的小心肝兒你就贏了!別跟人打架,更不要主動去惹人,誰打你了,你就跟你爹哭。

“既是以親情動人,殿下對諸王就要友愛,尤其是二十四郎,苗妃所出,聖人鐘愛,殿下要比聖人更愛護他,聖人才能放心把身後事交給您。對衛王與長公主就要親近,聖人兄弟姐妹幾十人,所餘者唯數人而已。慶林長公主與陳氏有宿怨,然與東宮無怨,殿下為什麽要為外戚陳氏而對自己的姑母存有敵意呢?豈不令宗室寒心?殿下姓蕭,只能姓蕭,不姓陳,也不姓別的什麽姓。”

“顧益純,天下名士。人是懦弱了些,眼光還是有的。品評人物從未有失,齊王為何時時糾纏於他?他一字未露,顯見並不看好齊王。殿下此時怎麽能為陳家再添此一仇?”

中心思想就是蕭令行最近要裝孫子、做好人,誰對他不好,他都要對人家好,讓快要死了的老皇帝放心地把家業交給他而不是臨時修改遺囑。蕭令行還是有些為難的,他不在意禮賢下士,也願意巴結他爹,但是對於宿敵,實在是拉不下面子。

李神策冷笑道:“殿下還有旁的辦法不成?不聽我言,太子不如舉家投環,免得日後受辱。忍一時之氣,待太子大權在握,總能找回來的。”

蕭令行道:“聖人是我父親,再無他言。長公主是我姑母,我當敬之。諸王是我兄弟,我當友愛之。除此之外,再難低頭。”

“好!”李神策雙掌一拍,“殿下只虛與委蛇便可。”

聯姻的主意也是李神策出的,這是一邊虛與委蛇,一邊挖墻角。顧益純是鄭靖業的墻角,池修之是顧益純的墻角。

聯姻也只是為了表明一個姿態,一個和解的姿態。與慶林長公主和解,與顧益純和解。那是姑媽家,也是陳氏開始做得不地道,東宮只要把姿態放得足夠低,和解也是有可能的。

顧益純的兒子太小,正好拿學生頂上。如果成功,這個女婿可是實打實的拉攏過來了。

現在的問題是:“大娘這般胡來,顧益純還會答應這門婚事麽?”蕭令行擔憂著。

李神策在太子跟前還是那般隨意,抓著自己的長頭發玩:“殿下非止一女。”太子次女亦是庶出,年僅十四,其母卻是個良娣,還在世。良娣也是世家出身,姓傅,是傅含章他妹。比新昌郡主還顯得金貴些。

當新昌郡主從小黑屋裏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他爹想招池修之當女婿。壞消息是:新娘不是她。

自從與東宮對上了,鄭靖業系也好、慶林長公主系也罷,對東宮的消息就格外關註。原本沒有探子的也開始派探子了,原本只是普通的眼線,現在也加強力度了。兩邊都接到消息,蕭令行對一位真隱士禮貌周到,直說“我得李神策如魚得水”。

而且,自從有了李神策,東宮的行事風格也是一變。原本蕭令行已經註意到了要跟他爹打好關系,卻沒有做得這樣全方位。這讓立志扳倒東宮的人感覺到了威脅,鄭、顧二處皆收到了東宮示好,心中更不自安,默契之下,自是要開個小會。

話題由鄭靖業起頭:“兩月時光,東宮似是長進不少,待人溫和有理,孝悌仁厚,不惑於小人。聖人見此,想必也是欣慰的。”東宮破天荒地訓斥榮國夫人為人倨傲,一點也不像已故夏皇後的族妹。

顧益純接棒:“太子四次見我,做足了禮數。”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慶林長公主毫不猶豫地下了這個結論,並且充份展現了本朝公主能幹政也是有能力做基礎的,“他本來是個大度的人麽?就算是腦袋上挨了個雷,他都不見得能開竅。物反常即為妖,人反常要作耗!我做了他三十多年的姑母,三十多年加起來也沒有這兩天從他嘴裏聽到的好話多。你們兩人到現在還婆婆媽媽,真是有趣!”一句話把當朝首相與海內名士統統掃了進去。

顧鄭二人挨了女人罵,顧益純咳嗽一聲:“你的脾氣越來越大了,誰也沒說就此束手就擒。”老婆罵人,老公跟著道歉。

“咳咳,正是,”鄭靖業跟著他師兄一起圓場子,“這不剖析著麽?緩兵之計我們怎麽會看不出來呢?計倒是好計,可惜了出計的人。這個李神策,是個什麽樣的人?”號稱人肉計算機的鄭靖業都能這樣問,可見李神策隱藏得有多麽深了,“說是李氏的人,也只知道個名字罷了,竟沒什麽履歷可供參詳,實是奇怪。”

坐在他對面的顧益純臉上略顯尷尬,他世家出身對這些本應該很熟的,居然八不出李神策的黑歷史,一張風韻猶存的老臉險些掛不住。

慶林長公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說這樣一個人,見識也是有的,李家不至於藏著掖著呀!使東宮早見李神策,你我俱無生路矣,”說著說著習慣性地攻擊世家,“那樣的人家,有個歪瓜劣棗都要捧作仙丹一樣,沒道理真有幾分見識卻被雪藏。”

“也不是,”鄭靖業用他那充滿陰謀思想的腦袋分析著,“有見識的人,誰在這個時候出來攪局?他這是打的什麽主意呢?”事情證明,鄭靖業還是一個正常人,沒辦法理解李神策那顆神奇的大腦。

顧益純一直在努力地根據李神策顯露出來的言行分析他這個人,不知道一個人的經歷,卻不難根據其言行初步判斷他的為人:“這是個賭徒。”一個政治投機客,顧益純難得做了詳細的解釋。

“他算是有見識卻素無聲望又不出仕,可見是不容於家族。”他的性格一定有缺陷!

“親近東宮,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以東宮今日之勢,膽小的是不會去碰的,他恰與東宮‘巧遇’了……”

三人組正在說話的時候,屋外傳來了腳步聲,慶林長公主府的家令過來稟告:“卻才收到消息,東宮將一個叫李神策的人薦到了聖人面前,聖人與李神策說了很長時間,還讓李神策一道用午膳。”

顧益純神色不變:“既見聖人,顯見不是沒有進取之心的。”

跟家裏關系不好,又專挑危險的時刻顯擺自己的能耐,還有志於權勢,不是政治賭徒,他是什麽?真的是心懷天下麽?扶一個不咋地的太子,對天下有什麽益處呢?

“現在怎麽辦?”慶林長公主實是個痛快人,“我那侄子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大度的人。現在叫他糊弄過去了,秋後算賬他是不會手軟的。”這是把與東宮的敵對關系徹底挑明了。

鄭靖業起身道:“他做他的,咱們做咱們的,我就不信諸王會不擔心。”表示他要繼續去揪東宮的小辮兒。

慶林長公主一拍手:“這個很是,天也冷了,正合置酒宴飲,我正要跟你們要幾壇灑。”這是打算邀反太子勢力開會呢。

鄭靖業道:“你想要,直接使人到我家去取就是了,還客氣什麽?”

顧益純苦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是不見外。別光想著你那些侄子侄女們,夏後在時對你不薄,他們家如今被訓斥,你好歹也去安慰一下。”

“……”MD!最狠的原來是你!鄭靖業跟慶林長公主一起鄙視顧益純。

鄙視完了,鄭靖業叮囑顧益純和慶林長公主:“李某人的履歷還是要查的。”不然不好做手腳,鄭靖業的計劃還是老一套,找李神策的黑歷史,攤給皇帝看。瞧,你兒子又結交狐朋狗友了。

辦法老套,管用就行。

慶林長公主捶了顧益純一下:“你傻了,李俊也是李家的人!”

鄭靖業面無表情地道:“二十年了,終於讓我看到他有那麽一點用處了。”

顧益純:“……”你判斷一個人有用的標準是?

這邊兒三個長輩正在商議著呢,那邊兒李神策的黑歷史讓鄭琰跟池修之給扒了個底朝天。

代價:兩壇酒。

這天是休沐日,所以鄭靖業才有功夫一大早地奔到他師兄家裏去。也因為休沐,鄭琰放假,想跑到自己的私宅裏弄點幹貨。入冬了,她的招牌酒要釀,香腸也要著手做。

池修之之心,眾人皆知,新昌郡主都看出來他控上了鄭蘿莉。摸到鄭琰的活動規律,趕上放假,還不早早地準備截和?

掐著時間,池修之從家裏蹓跶出來,慢而又慢地在坊內道上踱步,也是“巧遇”鄭師妹。

招呼打得很自然:“七娘又過來了?”語氣裏略帶無奈。

“哎呀,不要這樣看我啦,我又沒淘氣。阿爹阿娘都不禁我出來的,你就別皺眉頭啦。等下我做桂花藕喲。”這是啥還沒察覺出來的呆妹子在拿甜食行賄。有了張亮事件,她出門要麽帶著自家哥哥、侄子,要麽就是幹脆自己帶著仆役婢女。今天就是自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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