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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手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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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了魔爪,撲棱到了師妹頭上。心說,雖然現在沒有毛茸茸,先撲棱兩下表示友愛也是好的啊!等到她被撲棱習慣了,冬天的時候可勁兒地撲棱也就順其自然了。

揉揉,再揉揉,咦?手感還不錯!

鄭琰一頭黑發又細又軟,小蘿莉的頭發,摸上去讓人從手軟到了心裏,池脩之瞇起了眼睛,手掌動動再動動。

鄭瑞的臉比鄭琰黑得更早,一聲大咳嗽:“再不吃菜就涼了!”壯膽剜了池脩之的爪子一眼。

池脩之施施然收回了手:“七娘手藝果然是好,下廚也要小心些,不要傷著了手。”白白嫩嫩的傷著了多可惜啊?

鄭瑞:這貨無恥到一定境界了!怪不得老子一見他就渾身不得勁兒!

鄭琰的小窩裏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擠進了一位師兄,不是她不明白,只是這世界改變得太快。一個傲嬌受,居然變成了個溫和的大哥哥,過於挑戰她的神經,以致於她被弄懵了,等到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池脩之已經成了個關心師妹的好師兄。

想來大家都是顧老師的弟子,不讓人家登門也是不好。雖然男女有別,鄭琰旁邊還看著個鄭瑞,池脩之連這點顧忌都木有了,堂而皇之地跟小師妹建立了直接的接觸。

鄭瑞暗罵自己沒用,怕個啥呀?這兩個,一個是親妹子,一個是小師弟,他都能說得著,可怎麽就張不開這個口呢?說來這兩個人都還沒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都是乖寶寶的形象,他怎麽就怕了呢?

直到不久之後,他才頓悟:老子這是先知,這兩貨本質都不是什麽好人,最好不要跟他們作對來的。

此時他卻苦逼著,眼看著池脩之這貨跟自家妹子越說越熱乎,他那妹子還一副天真相跟人家聊天兒,鄭瑞的心啊,別提有多難受了。

池脩之是個饕餮客,並不是說他吃相難看,鄭瑞相信這種人就是蹲馬桶也蹲得比別人優雅。池脩之這貨一口咬了半個大餛飩,慢慢嚼著咽了,又飲一口湯,都沒用看餡兒就道:“大骨高湯,餡兒裏有鮮肉、蝦仁兒、香菇、放了蔥姜,雞蛋是生著打進去的。用的河蝦,放了些許酒去味兒。面皮兒是特制的,薄韌透明。”

鄭琰很是驚訝:“這就嘗出來了?”

鄭瑞腹誹道:說不定他們家就是被他吃窮的!他這猜測不中亦不遠矣,想池爹在世之時,什麽都要窮講究一下,吃食上頭自然也是如此,非精華不食,吃魚只吃魚腹肉、青菜只吃菜芯兒。

池脩之淡笑道:“舌頭靈一點兒罷了。”

鄭瑞猛咳一聲:“食不語。”

唔,很好,兩只都不說話了。大快朵頤吃完了飯,池脩之居然還不走,跟他妹子在聊天兒,而且越聊越不走正道兒。兩人已經從做飯聊到了人生哲學理想上了!鄭瑞抱頭,他都不記得這兩個引經據典說的是哪本書。他不是個好學生,學生成績也就是個中等,在兩個年紀比他小、成績比他好的人面前,苦逼得無以覆加。

池脩之說:“越是能把易見的東西做出美味來的,才是真本事呢,可惜世人不知,只以金貴少見者為佳,不管滋味如何,咬到嘴裏就覺得好吃,哪是吃東西?不如直接吞金子算了。”

鄭琰一聽,正與前世所聽過的道理相合,可見有些道理是哪裏都通用的,點頭道:“正是正是,凡事莫不如此,像這樣兒的,是忘了本意,根本是在鬥富了。卻不知一舉一動中透出來的才是底氣呢,所謂‘於細微處見精神’說的就是這個吧?”

池脩之見她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忍不住又撲棱了上去:“令尊早朝,仆從不過二、三人,誰又會不拿他當宰相了。有些人出行動輒前呼後擁,也未必見得人品有多貴重。凡事簡單些就好,譬如從你府上到先生府上,直行便可,非要繞上半個京城,莫不是腦子有病?”

鄭瑞噗哧笑了出來。

鄭瑞終於說了一句:“時候不早了,阿琰,叫阿慶給你重梳了頭去。”

池脩之帶著點兒了然地看了看鄭瑞,看得鄭瑞心裏發虛,才對鄭琰道歉:“是我的不是了,七娘已經是大姑娘了。”

鄭琰咳嗽一聲,說是也不合適,說不是也不合適,有心耍賴不答話呢,又不太禮貌,終於還是倚小賣小地嘟囔了一句:“都是他們摸來摸去的,我都習慣了。”從皇帝開始到苗妃到爹媽到慶林長公主一幹人等,那是經常摸她的腦袋的,搞得她都忘了自己瓤兒早就是個成年人了。

池脩之於是很中懇地道:“再別叫旁人摸了,這樣不好。雖說現在還未及笄,只怕現在慣了,以後長大了也不以為意了,對你不好的。”

鄭瑞心裏一萬頭神獸在狂奔:先把你那爪子從我妹頭上拿開再說這樣話啊魂淡!

池脩之但笑不語,淡定收手。鄭瑞快要拿眼刀把阿慶給剜成骨頭架子了,阿慶很是莫名其妙:七娘還小誒,池大郎也只是個小小少年,還是師兄妹,只是親昵地摸摸頭,六郎這是怎麽了?

終於,池脩之再三催促鄭琰梳頭去:“時候不早啦,你得早些回去了,叫父母擔心就不好了。”語氣帶著遺憾,令人不由想起他爹媽都沒了,心底柔軟了起來。鄭琰乖乖點頭,招呼阿慶去後面梳頭。

鄭瑞背上冒汗,打個哈哈:“時候是不早了,大郎不回去麽?”

“我就住在這坊裏,並不怕宵禁的。”總之他是要送行就是了。

“你到底要幹啥?”鄭瑞直接問了,手裏捏著兩把汗,反正吧……他是宰相的兒子,鄭琰的哥哥,還是池脩之的師兄,自覺問得理直氣壯。池脩之生得再好看,鄭瑞眼裏他還是猥瑣的!鄭瑞本人也是個少年,完全註意到了池脩之眼神的一系列變化。

先是跟鄭德興似的蹭飯式綠光,再就是像鄭琰捏兔子耳朵式的紅光,最後又轉成綠光了!最後一道綠光特別熟悉,依稀仿佛是鄭靖業看老婆式的縱容。

擦!

鄭瑞驚悚了。池脩之這貨什麽時候打起他妹子的主意的?

池脩之還在裝可愛,一副迷惑相:“六郎在說什麽?”

“少、少裝了!”鄭瑞氣弱地道,想起事關妹子,又堅決挺起胸膛,“我妹子才十歲,你別亂打主意啊!”

“六郎想多了,我並沒有亂打主意。”

“沒有最好,她已經長大了,你、你、你。”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狠話來,主要是,鄭瑞莫名地就覺得池脩之的氣場很邪惡。但是妹子已經十歲了,女孩子十三、四歲就結婚的也是有的。鄭琰這年紀,可以開始早戀了,鄭瑞很心急。池脩之的眼神兒,分明寫著“預定”倆字兒。

自己猥瑣猥瑣別人妹子就算了,堅決不許別人猥瑣自家妹子,這是原則!

要不要回去告一狀呢?鄭瑞苦惱著。告狀顯得氣弱,不告狀,他真心覺得池脩之不是好人!

鄭瑞最終決定,實惠最重要,面子什麽的,沒有親妹子重要。一狀告到鄭靖業那裏:“阿琰也算長大了,池家小子這樣的摸她的頭算什麽?也不知忌諱。再說了,阿琰過二年就要議親了,是不是多外出走動走動,總與我們男子混在一起也不像話。”

鄭靖業眼睛一瞇:“你也算長大了,知道心疼妹妹了。”

鄭瑞張大了嘴:“阿爹,難道就這樣算了?”

鄭靖業道:“你想太多了。”

鄭瑞:是您想得太少了!您不知道少年有多猥瑣啊餵!我知道啊,我跟我一班混得好的小弟兄們可猥瑣可猥瑣了,讓您知道想法兒,會挨抽的餵!

鄭瑞很著急,撓了撓頭,跑去找鄭琬。鄭琬跟郭氏正蜜裏調油,一塊兒出門兒玩兒去了,遇上宵禁,被丈母娘留下來住了。鄭瑞氣得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爬起來上班也是心不在焉,下班回來拎過鄭德安來審問。鄭德安是鄭家的好少年,六叔問一句他答一句。聽了鄭德安說:“阿爹看重池大郎,聽說他欲主攻刑律,幫他借閱大理寺與刑部的卷宗。卷宗太多,又不好流傳出去,他已被阿爹辟入相府,以相府的名義到兩部去看卷宗了,遇到不會的,落衙後再問老師或是師傅。”

鄭瑞想,他真是太天真了,難怪他爹說“你想太多了”。回憶一下當時的語境,鄭靖業分明是嘲笑他“就這樣算了”是想太多。鄭瑞悲憤地想,比起周圍這些狐貍,他就是只柔弱善良的小白兔啊!虧他還自覺猥瑣!我哪裏猥瑣了?分明是太單純了!

“六叔?”

“七娘呢?都在做什麽?”

“自然是讀書習字,後來師母說,要帶她出去走動走動。我們習射的時候,她就出門兒去了。”

鄭瑞再次確認,他很單純。

如果他知道鄭琰手上已經有了一本池脩之借顧益純的手轉贈的書的話,他一定會堅信自己的優良品質!

池家多書,連顧益純都眼饞。對於鄭琰來說,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太少,很樂意多吸收些知識。當顧益純捏著本書給她,說:“這是脩之找來的,說是答應要借給你看的,你們——什麽時候說的這個事兒?”

“前天在外頭遇上的。說起先生這裏的這一套書獨缺了這一本,師兄說他那裏有,答應借我看來的。”

“這書不易得,不要弄壞了。”

“嗯,”鄭琰點頭接過書,“抄本有不少,不過師兄說他這一本裏有前朝的批註,比還有意思,我才要借的。”

顧益純看鄭琰神色不似作偽,書的內容他也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麽違禁內容,也沒夾個小紙條兒,便放心地給了鄭琰。

鄭琰看書也快,還的時候寫了一份正式的感謝信,顧益純沒好意思扣。池脩之改天就還了一封信,內容也很規則,不外是大家都是老師的學生,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我也吃了你的點心,大家互惠互利嘛,我這裏還有其他的書,如果想看,只管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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