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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居然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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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還不能不答,只好說:“這兒有磨好的粉,一兩二十文,這些曬幹的,一兩十五文。”鄭琰咋舌,這辣椒比米還貴喲!還按兩來賣!興致勃勃地跟老板砍價:“貴了喲,一石米才多少錢呢。”

老板很囧,鄭琰身後跟著男男女女七八個人,把他這店面一堵,生意都受了影響。“吃的人少,種的人也少,少了,就貴了嘛!”

鄭琰死活不同意:“你這裏一大袋子呢,既然吃的人少,你也賣不掉,我多買,你少算點錢。”

賣不掉賣不掉賣不掉……老板想抽人,你個死丫頭是來搗亂的吧?長得好看了不起啊!家裏有錢了不起啊!嗚嗚,死丫頭背後站著打手,他不敢發作。只得好聲好氣地說:“小娘子,這辣椒買的人真的少啊,你能買多少呢?買多了回去你家裏人會生氣的。”

鄭琰再三保證,打個七折她包圓兒了,老板死活不肯相信。並不是每個商人都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人家也有目光長遠的時候。再者雖然外人看來商人奸詐了一點,但是有良心的商人還是不少的,一小孩子買這麽多東西,商人也要為客戶想一想不是?

又有,他是知道這點東西在權貴眼裏不算個錢,但是如果誰家孩子花錢買了這一堆用不著的東西,豈不是顯得很二、很丟面子?到時候他就要倒黴了。

說來也巧,顧老師給學生放假,自己自然也放假了,趁這功夫,他陪老婆逛街玩兒。顧益純本就是個自在的人,陪老婆逛街毫無壓力。兩人帶上幾個隨從,也過來了。

此時是坊(住宅區)市(商業區)分離的,坊裏只有便利店,真要逛街,就只能跑到市裏來,師生偶遇機率提高得不是一點半點。

此時,店外面已經圍了一堆人,很自然地吸引了顧氏夫婦的註意。慶林長公主還沒看過這樣的熱鬧,非常有興趣。兩人從外面經過,正好聽到一把熟悉童聲傳出來:“砸店還是賣東西,你選吧!”如此惡霸的架勢,讓顧益純很是汗顏,不禁抖了一抖,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鄭琰。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啊:“你在幹什麽?”

鄭琰極是委屈,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往老板鼻子底下:“我要買東西,他不賣!”

老板想殺人,你個死丫頭還有理了!苦著臉跟顧益純解釋了前因後果,顧益純本來還擔心鄭琰要做什麽非法勾當,這會兒見是要買辣椒,才放下了心。一看前後左右都是人,把鄭琰帶走容易,保不齊會被圍觀群眾說些什麽。於是溫聲對老板道:“多少錢?”

有個大人發話,老板終於放心了。

只花了一貫錢,鄭琰把老板家的辣椒全買下來了。

“買賣上的事兒,可不能隨便反悔的。”老板膽戰心驚地中了一句。

鄭琰招招手,阿慶俯身過來把她抱了起來,鄭琰滿意地看著自己上升了一截的高度,沖老板嘴角一翹:“放心吧,我又不是你。”

老板:……

買到了想買的東西,鄭琰心情大好,一邊兒一個牽著師父師娘。出了東市,正看到東市旁邊的酒樓,挑著個幡子,上面寫著“客似雲來”。就這兒了,鄭琰決定請客,請大家到樓上包間吃點東西歇歇腳——她穿越到現在還沒下過館子呢。

顧益純與慶林長公主欣然同意,一行上了樓,點了一個大包間,因為不是飯點兒,即使在熱鬧地段包間還是比較容易得的。進了包間關上門,顧益純的臉刷地拉了下來:“你有本事了!居然仗勢欺人!”

鄭琰覺得自己很冤枉:“我沒說不給錢啊!我就試著砍砍價,他要說不給砍價我也就不砍了,可他不賣啊!”

顧益純扶額,充分感受到了鄭靖業的無奈:“你買這些做什麽?”

正鄭琰神秘一笑:“保密。”。

顧益純:鄭師弟,你辛苦了。

等上茶點的功夫,就聽到一把大嗓門兒在喊:“小美人兒一個人麽?”

鄭琰一口茶就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這情節好熟悉啊!伸頭往樓底下一瞅,得,一個龐然大物堵著了一個穿男裝的人。

這個龐然大物她本該不認識的,但是……鄭琰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她家師母的臉色真是不好看啊!連帶的顧益純的表情也很是微妙。小孩子眼睛好,鄭琰也註意保護視力,所以很清楚地看到了這個死胖子及其下屬的佩飾,居然就這樣大剌剌地供受害者辨認!

死胖子的馬籠頭、雕鞍上飾金!一片金燦燦地在太陽底下差點沒閃瞎人的眼!

什麽樣的身份穿什麽顏色、質地、款式的衣服,住什麽規格的房子、房子有什麽樣的裝飾,日常起居生活用什麽樣的東西,統統是有法律規定的。最極端的例子就是穿龍袍,那是死罪。其他的以此類推。

按照規定,這飾金的只能是皇家,還得是皇帝的直系親屬,當然,曾經是皇帝直系親屬而沒有被除了宗籍或者降級的也可以用。其餘如宰相、重臣,得皇帝允許,也能用。

結合這裝飾,只要再對京中八卦稍微知道這麽一點,你就能猜出來,這死胖子就是那個在活著侮辱皇室基因的蕭令德了。長得醜就算了,難得他腦子也蠢。生活在這個環境裏,難道不應該陰謀狡詐、冷血無情、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面子比什麽都重要的麽?

他偏不!還拿自己的臉不當個臉,四處辦些被人唾棄的事情來。

現在好了,鄭琰再偷看她師母一眼,當街TX人還被親姑媽給遇了個正著。

不用說,這樣的熱鬧肯定圍了一圈人圍觀。蕭令德本就不是什麽令人敬佩害怕的人物,這裏又是京城,達官顯貴多如牛毛的地方,想來蕭令德在光天化日之下頂多就是調戲個把美人,還不至於做出殺人放火的勾當——這貨還沒這個本事。沒看他家仆役都沒有過多勸阻麽?

狗腿甲只說了兩個字:“十郎。”

蕭令德就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肩上,狗腿甲與狗腿乙、丙、丁等迅速統統閉嘴,齊刷刷後退五步,給蕭令德留出了足夠的作惡空間。

圍觀群眾指指點點。

酒樓窗戶底下一個半圈,中間就只有蕭令德與被困美人。從鄭琰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美人”的頭頂肩頭,倒是蕭令德站得稍靠外,還能看到他的半張大餅臉。

正看得入神,慶林長公主已經拍了桌子:“這個小畜牲!去把十郎叫過來!”

鄭琰連忙轉過頭:“千萬別!那位像是醉了,怕不容易叫,別吵了出去,連師母的面子一塊兒丟了。”

慶林長公主氣結,這個侄子她知道,這種事情是極有可能發生的。顧益純咳嗽一聲:“你看得好熱鬧。”

鄭琰吐吐舌頭,起身,從桌上取了茶壺,顧益純讓了讓,顯出茶杯來。鄭琰捧著個壺就走到窗邊兒一看,蕭令德夠迅速啊,已經到了美人兒跟前,再踏一步就進化到“動手動腳”了。鄭琰瞇了瞇眼,“咻~哐!咚!”

“哎!喲!”蕭令德一聲慘嚎,擡起濕淋淋的腦袋,捂著個肩膀,“誰誰誰,滾出來。”

美人也仰起頭,一張臉瑩潤如玉、一雙眼輕剪秋水。聽得樓上飛來一聲淡定童音:“手滑。”

中學音樂基礎課上,老師會告訴同學們,童聲調高,有穿透力;女聲比男聲更有穿透力。鄭琰恰是個小女童,裝得再淡定,她還是要把意思表達給樓下的人聽的。樓下群眾自然也聽到了,一齊哄笑,蕭令德本就有酒,兼之調戲美人而美人一個字都欠奉鳥都不鳥他。現在又被個小孩子嘲笑,還窩在樓上不肯下來。

蕭令德一大早攝入體內的酒精悉數被點燃:“你給我下來!”

鄭琰半支胳膊伸在窗外,捏著個鈴鐺搖啊搖:“你上來,”頓一頓,“不敢就算了。”

蕭令德二話不說就往裏面沖。受害者小美人皺了一下鼻子,菱唇一撇,手上新買的硯臺又滑進了袖子裏,唔,省了一只硯臺錢,甚好。抱著手冷眼看著蕭令德一行主仆N人一陣旋風掃進了酒樓裏。

慶林長公主恨不得馬上捶扁這個胖侄子,長得WS也就罷了,智商咋這麽低呢?

顧益純笑得直捶桌,慶林長公主一眼橫了過來,鄭琰為她師傅解圍:“去個人把人家姑娘請上來,別再生出什麽事端來。”然後親自動手拿了個短凳,比劃一下門邊下緣在地上磨出的扇形,把凳子放到扇形邊線外邊一點。

凳子剛放好,蕭令德也沖了進來,他找這包間還費了點兒勁。找到了一推門,門是虛掩著的,他一推開門就往前撲,被凳子一絆,整個人五體投地到了桌子前。狗腿們上前把人扶起,蕭令德羞憤地一擡頭,正要開罵,嘴巴已經張開了,又像被人捏住脖子似地沒了音。

鄭琰那壺茶澆了他一頭一臉,茶壺擊中了他的肩膀,倒也讓他清醒了一點兒,已經達到可以認出自己親姑媽的程度了。

這個姑媽很可怕啊!

皇帝覺得他妹子是純良的小白兔,那也只是在他面前而已。慶林長公主不關心太多的政事,只要自己過得舒服就好。可一旦有人讓她不舒服了,她也不會讓別人好過就是了。陳氏拒娶公主,慶林長公主直稱這貨是殘廢,還說騎個馬都能跌斷腿,這人本事不夠,當官是為朝廷丟人現眼。陳某人即使妹妹做了太子妃,自己到現在還是個白身。

蕭令德曾酒醉TX過慶林長公主身邊的宮女,結果被慶林長公主提著馬鞭從後宮抽到前朝。人家說了:“萬事跟我說了,便都有商有量,背著我動手動腳,一根頭發絲兒的好處都別想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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