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三十九章 沒見過這麽醜的皇子!

關燈
鄭靖業故作猶豫了一下,答應了部分人的要求。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鄭靖業又不是開免費酒廠的!鄭琰辛辛苦苦回憶出來的造酒方法,並沒有能夠轉化成利益,就這樣“秘”了。

在名士這裏,新酒受到了極大追捧。李俊被師兄顧益純叫來喝酒,他還不樂意,顧益純不跟他廢話,扔了一小壺酒過去,他就顛顛地跑了過來。不得不說,清澈的酒液上佳的賣相,從外形上就對了名士的胃口。

濃烈的味道刺激著大腦,李俊灌了兩壺之後就開始進行醉生夢死的狀態。酒壺一砸:“筆來。”

據說,這一天李俊寫的“快意帖”為其草書中水平最高者。

除了開一次酒宴,最近鄭靖業都很低調,並不主動攻擊人——大計還沒開始,他這是攢著勁兒呢。

搖著小團扇兒,拖著小木屐,一步三搖,蹓蹓跶跶地晃到了池塘邊兒上。現在是上課時間,他之所以這麽閑,完全是因為今天是休沐日。這一份安閑沒維持多久,翠微宮裏來了一隊人馬,領銜的叫懷恩,是個宦官,他帶來了皇帝要見鄭靖業的消息。

鄭靖業與懷恩算是熟人了,說來懷恩也是倒黴,他原是官宦子弟,不幸他爹犯了法,他當然不夠砍頭的,沒官為奴,又正巧碰上宮裏缺人手,他就這麽進了宮。名字也改了,就叫懷恩。

“竟有何事?”鄭靖業一點也沒跟懷恩客氣,對於奸相來說,查個有用的太監的出身,安置一下這位太監的家人,使其不斷香火,進而收買人心,做起來不要太熟練。

懷恩非常痛快地洩密:“皇太子把延平郡王給抽了一頓,聖人正在發怒,讓相公去議事。”

皇太子把延平郡王給抽了一頓,還是當著很多人的面,這個問題略有些嚴重。皇帝讓鄭靖業過去幫忙善後,鄭靖業不得不去。實在是心不甘、情不願,鄭靖業幫皇帝收拾爛攤子又不是頭一回了,可是這一回讓他分外惡心。

延平郡王蕭令德,皇帝第十子,皇室一朵大奇葩。大郤朝開國八十餘載,光皇帝就傳了四代,到了蕭令德這裏已經是第五代了。五代美女基因,楞是沒能把他改造成個人模樣。

鄭靖業就沒見過這麽醜的皇子!

憑良心說,皇帝即使到現在,也勉強算是個標致的老頭兒,蕭令德他媽據說曾經寵冠六宮,可不知道為什麽偏偏生出蕭令德這個家夥來。看到他的臉、他的身材,你會覺得,人類不是由古代類人猿進化來的,完全是由古代野豬進化來的。

沒錯,延平郡王是個胖子,還是個猥瑣的死胖子!胖不過份,長得他那個樣子簡直就是上帝在報覆社會了。

他人長得醜就罷了,性格也不好,實在是皇室裏難得一見的奇景。但凡皇室子弟,開國之初糙一點、暴發一點也是情有可原,到了這會兒再出現這麽一朵奇葩,未免太對不起社會規律了。你就算本質惡劣,好歹要學會裝一下啊,他偏不!

令,美好也。德,道德也。蕭令德是既不美好也不道德,似乎還有點心理問題,性格非常之不好。若幹年後的《諸王列傳》上是這麽形容他的“貌寢,性暴烈,無能為”,可見他就是這麽個人了。

即使不喜歡太子的鄭靖業也要冷靜地說,如果太子跟延平郡王發生沖突,十有八、九,錯在延平郡王。

鄭靖業還沒到翠微宮,就察覺到了這裏的微妙氣氛,挑一挑眉,拾級而上。在殿門外立定,懷恩進去通報,殿門打開,裏面傳來皇帝的咆哮:“你究竟醒了沒有?”

有這麽個兒子真是不幸,鄭靖業在心裏為皇帝掬了一把同情之淚。

皇帝聽到鄭靖業來了,好歹給了他家宰相面子,收斂了一點怒氣。皇帝容易麽?苗妃懷孕之後就特別粘他,孕婦的癥狀總是千奇百怪還巨沒有安全感。這邊兒哄著如花似玉的小老婆是心甘情願,那邊兒一個如魔似幻的醜兒子辦的囧事真是讓他風中淩亂。

一個一個,都不省心!

鄭靖業出現了,向父子三人揖禮。太子心裏有些別扭,還是打了聲招呼。鄭靖業也沒有過多客套,單刀直入問皇帝:“臣蒙宣召,不知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看看豬頭一樣的延平郡王就知道了,這貨還橫在地板上哼唧呢。

皇帝暴喝一聲:“還不是因為這個畜牲!”一手指向蕭令德,罵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鄭靖業無奈地看著皇帝,皇帝尷尬地咳嗽一聲:“懷恩,你來說。”

懷恩在路上都已經把皇帝爺兒仨都賣給鄭靖業一次了,這會兒又裝模作樣地覆述了一回。

原來,到了熙山,大家都放松了,太子鑒於最近精神實在繃得太緊,在太子妃的建議下,也去郊游,全家出動。太子、太子妃、四兒六女、一個良娣、四個孺人,都齊全了。太子妃的娘家妹妹也應邀參加。

一群人正高興著呢,蕭令德來了。過程一點也不曲折覆雜,就是這貨硬要擠進來喝兩杯,然後醉了,然後酒後無德,還驚著了女眷。

皇太子的家宴像被野豬給拱了一樣。本是來散心的,心沒散成,反添一回堵。

這個……真不怪皇太子抽他!

太子果然抽了延平郡王一頓,他的武力值還是比較可觀的,蕭令德只有挨打的份兒。太子已經有了危機感,他需要殺雞儆猴,讓弟弟們不敢妄動。他知道,如果這些家夥蜂擁而上,沒他什麽好。倒不如分而擊之,先嚇退一些膽小的。

這事兒是蕭令德不在理,皇太子就是收拾了他,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來,不用擔上什麽欺負弟弟的名聲。太子的主意打得很好,抽老十一頓,然後捆著他去面聖,皇帝也不能說他不好,還得為他撐腰。這也是向弟弟們示威。

皇帝當然生氣了,自打生了蕭令德這個兒子,小時候還可以說他“生得肥壯可愛”,超過五歲連這種話都說不出口了。讀書不行、習武不行、做事不行,皇帝不想再看到他了,就想到了鄭靖業,想讓他想個法子,想個合適的地方,把蕭令德給扔出去。眼不見心不煩,直白地講就是發配出京。

“此陛下家事也。”鄭靖業聽完懷恩的現場刪節版之後果斷地這樣說。

你兒子互毆,你當老子不拿主意也就罷了,宗正還沒死呢,幹我什麽事兒?插手這事兒不是找抽麽?我才不傻!

皇帝畢竟老了,不想再煩這些事情了,不耐煩地對鄭靖業道:“此地無君臣,卿試作吾老友,為吾解此事。”你就當是給鄰居家互毆的兒子勸架,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蕭令德還在地下哼唧呢,鄭靖業道:“延平郡王帶傷,還是先包紮一下為妥。”蕭令德猛點頭,氣得皇帝又踹了他兩腳:“滾。”

鄭靖業先把蕭令德打發去上藥。然後慢條斯理地給皇帝分析:“這本是您的家事,何至令臣來?只有捂住的,沒有宣揚的。此事,到此為止,可好?”

皇帝瞪眼:“就這麽算了?”

鄭靖業搖搖頭:“關乎天家聲譽。”

“有那個畜牲在,還有何聲譽可言?”皇帝曾經不止一次想,如果當初夭折的不是他的十一、十二、十三而是老十,他的日子也許會順暢很多。

“那也不能自己宣揚,這樣一鬧,倒是為延平郡王揚名了,”鄭靖業說得很堅定,“千載史筆,記下來好看麽?”端的是一副為皇帝考慮的好模樣兒。

皇帝咬牙,終歸沈默。

鄭靖業又說話了:“陛下令臣開解,臣便說一說太子。”

皇太子差點沒被噎死,不敢置信地看著鄭靖業那張誠懇的老臉,聽這奸臣說:“太子殿下對郡王也火暴了一點兒,好歹是兄弟,多少留一絲面子。您是東宮之主,放寬些肚量。”

太子兩眼冒火,好好的宴叫這個蠢兄弟給攪了,老婆孩子嚇得三魂飛了七魄,還要怎麽忍?合著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有肚量不夠寬容?

奸臣又說了:“臣說實話,京城都知道延平郡王行事放誕了些,太子與一個行為放誕的人計較,又算什麽呢?一狂放之弟尚不能坦然制之,何況其他?”

皇帝也覺得皇太子這樣未免太較真兒。誰都知道,蕭令德就是皇帝的一個失敗作品,封王也只封了個郡王。你跟個廢品較勁,確實有失風度。

“太子若是與詹事府共飲,延平郡王所為,打就打了,是殿下重士。如今家宴,怎麽能打成那樣呢?捆起來,等郡王酒醒了,給您賠罪,豈不更好看?也顯您愛護手足之意。”

如果蕭令行不是太子,打就打了,不管他是皇帝也好、宗室也罷,隨便打,沖撞了人家女眷還不挨打,天理何在?正因為他是太子,他必須寬容!他還得升級呢!善哉斯言!皇帝的怒氣全消了,轉成深思。

“臣今日之言,唯陛下與殿下察之,願二位慎之。”

皇帝點頭,太子氣苦。“殿下權當是為了陛下,忍一時之氣。”沒有爹娘願意看到兒女不和,這句話鄭靖業沒說出來,但是皇帝一定能夠理解,至於太子能不能理解,那就不好說了。

一時蕭令德上完藥回來了,鄭靖業又說蕭令德:“千歲可醒了酒了?可知行止不妥了?”

蕭令德情知躲不過,之前皇帝氣極說要讓他出京,此時聽到鄭靖業有“問罪”的意思,直接嚷開了:“打都打了,還要怎地?”

太子臉上十分難看,只覺得他皇帝爹投到他臉上的目光是那樣的意味深長。看吧,沖動是魔鬼,本來好好的場面,這一打,人家不服氣了。蕭令德覺得自己已經付過賬了,不肯重覆繳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