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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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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娥輾轉反側一晚上, 她下定了決心。

貼身侍女滿臉擔憂, “二娘子當真決定好了?”

姿娥坐在鏡臺面前, 拿著撲粉的粉布仔細在自己眼下撲粉,好把眼下的兩塊青黑遮一遮。

“來都來了,難道我就要一定要順他的意思,回去和爺娘說退婚?就這麽便宜他?”姿娥遮了兩下, 發現自己這段日子策馬狂奔趕路,加上昨夜裏一宿都沒睡,粉已經遮不住臉上的憔悴了, 幹脆就把手裏的粉撲丟到銅鏡上。

她的力氣不小,粉撲砸在銅鏡上,咚的一聲然後滾到一邊。

侍女只知道慕容叡好像和其他女人有個什麽,至於具體如何,她知道的也不甚明了。

“既然如此, 二娘子何不先下手為強?”

這是鮮卑主母們慣有的手段, 沒有一個男人不好色的,尤其是那些貴族男子, 十個裏有九個都貪花好色, 娶妻之前就有妾侍。北朝風俗便是女子善妒,所以許多女子在婚事商定之後,要麽讓男子自己把那些妾侍處置幹凈,要麽自己親自擡手打上門把那些姬妾打殺或者賣掉。

姿娥心下動了下。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上了粉之後,臉色還是有些泛青, 她手指伸入胭脂盒裏沾了點胭脂,仔細在兩頰塗上。

她手指一邊暈開臉頰上的胭脂,一邊嘴角泛起微微笑意,“先下手為強?”

姿娥想起明姝來。那個漢女的手段她已經領教過了,幾次交鋒下來,不管是明面還是暗地裏,她幾乎就沒有占據上風的時候。和這個漢女玩心計,她不是她的對手。漢人原本就對這些彎彎繞繞的在行,她哪裏能鬥得過她。

在心機上,她的確是不行。但要是那個漢女命都沒了呢,命都沒了,她倒要看看那個賤婢拿什麽來給她耍這個心機。

“你去打聽一下家裏那個韓氏的消息。”姿娥想了下,又添了一句,“尤其是關於她娘家的。”

侍女點頭。

姿娥不打算立刻回長安,她找了個借口留了下來,甚至還去拜見劉氏。

去的時候,正好碰見一大家子都在,除了慕容叡。慕容叡白天基本上會在衙署裏處理政務,到了傍晚時候才會回來。

姿娥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慕容陟身邊的明姝身上。明姝察覺到她的註視,微微側首,對她笑了笑。

姿娥挑起半邊唇,算是回了她的禮節。

她斜睨她,目光在明姝身上上上下下游弋,近乎刻薄。

明姝站在那兒屹立不動,倒是慕容陟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他回首過來,笑的溫文,“尉遲娘子,可是有事問阿蕊?”

姿娥被慕容陟這麽一打斷,面上顯露幾分尷尬,“沒有。”

劉氏高興對姿娥招手,讓她到自己面前來,靠近了劉氏,聞著劉氏身上一股藥味混雜著人上年紀之後散發的體味。哪怕那味道不強烈,但還是將劉氏整個人環繞。

姿娥險些背過氣去,但還是露出笑,到劉氏面前去。

劉氏伸手握住姿娥的手,“哎,你終於來了。我聽說你自己帶著人北上,擔心的不得了。你一個姑娘,父兄又不在身邊,千裏迢迢的,讓人擔心啊。”

“老夫人多慮了。”說起此事,姿娥有些自得,“我們鮮卑女兒又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漢女,離了父兄哪兒都去不了。我們能騎馬射箭,也能管住夫婿。這點路,算的了甚麽?”

她說著,乜了明姝一眼。話裏所指再明顯不過。

慕容陟搖搖頭,他看了明姝一眼,明姝臉上依然還是剛才的那抹微笑,只是眼裏有微微波瀾。

“說得對!”劉氏很高興,“不過你出行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些。我聽說你是去代郡了?”

“經過代郡,想要看看二郎長大的地方。”姿娥說著,終於扭捏著露出些許嬌羞。

劉氏樂得連說幾個好字,“二郎有你,我日後也不愁甚麽了,”說著,看向下面的慕容陟,“大郎,你先回去吧,我和姿娥說些貼心話。”

“是。”慕容陟帶著明姝退下。

到了外面,慕容陟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麽,明姝疑惑看過去,慕容陟搖搖頭,“阿娘還真是,這位還真是爭強好勝。”

慕容叡的性情就已經是剛強了,另外一個脾性剛烈。這兩人的性子硬碰硬下來,恐怕只會是兩敗俱傷。

“我們走吧。”慕容陟說罷,往外走。

明姝問,“今日不教長生功課了?”

慕容陟對長生的功課抓的很嚴,不用旁人,都是自己親自來,要求嚴苛。鬧得長生這段日子見著他就怕。

“你不心疼?”慕容陟有些意外反問。

明姝見不到長生,可他卻沒有隱瞞過他對長生如何教導的。

“心疼也沒辦法,”明姝走在他身邊,為了能配合他的速度,格外放緩了步子,“你也是為他好。對他嚴格點,對他將來有好處,若是甚麽都不管,那才是害了他吧。”

明姝說完,對慕容陟笑。

慕容陟兩眼看她,目光在她臉上游移,想要在她臉上尋出些言不由衷。但在她臉上看了好會,都沒有尋到一絲一毫。他心下頓時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你有甚麽話,要我帶給他嗎?”慕容陟問。

明姝搖搖頭,“也沒甚麽話,告訴他好好讀書,不要搗蛋就夠了。”

慕容陟的眸光倏地銳利。他垂下眼睫,“就這麽一句?”

“嗯。”明姝啊了聲,反正她有時候能親自去看看長生,有些話與其讓慕容陟轉述,還不如她自己親自來。

明姝送慕容陟回房,慕容陟看著那抹窈窕背影走遠之後,他突然掄起自己的拐杖,狠狠砸在屋內的東西上。他用了全部的力氣,放著的那些瓷器還有書卷等物頃刻間被掃落在地。

室內的侍女們嚇得瑟瑟發抖,等了許久,慕容陟把室內幾乎打砸的一幹二凈,心頭的那股抑郁之氣才發散稍許。

“不許和娘子吐露一個字,要是有人透露出去了,拉出去餵狗。”慕容陟目光陰鷙的掃視了一邊躲在墻角瑟瑟發抖的侍女。

侍女匍匐跪下口裏連連道是。

劉氏等慕容陟和明姝走後,握住姿娥的手,“我和二郎說了,要他派人去和你爺娘說,把婚期給定下來。我們家已經耽誤你三年了,不能再這麽耽誤下去,姑娘家又有幾個三年能耽誤的?”

這話勾起了姿娥心裏的委屈,她哽咽道,“昨日二郎還和我說要退婚呢。”

“他敢!”劉氏怒喝,“二郎這死小子,年紀都這麽大了,但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事不著調。這個你放心,他敢退婚,我就死給他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姿娥心裏這才好過些,她想起明姝,“大嫂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高興不高興又有甚麽要緊?”劉氏說著看過來,眼裏有怪異的情緒,“你放心,我是再公正不過了,要是她真的欺負你,你只管打過去。”

姿娥高興的嗯了聲。

從劉氏那兒回來,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女也來了,她滿臉高興,俯身下來,在姿娥耳邊低語了幾句。

“真的?”姿娥喜形於色,反問道。

侍女點頭,“奴婢是從老夫人身邊的那個老婦人嘴裏打聽出來,千真萬確。”

“韓氏家裏竟然跟著渤海王造反?!”姿娥說起來忍不住發笑。現在朝廷已經了冀州周圍的兵力對渤海王進行圍剿,冀州的兵力經過上回那麽一場,都還沒有完全恢覆過來,渤海王在這個時候造反,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韓氏娘家竟然昏了頭,和渤海王一塊幹,等著回頭被殺的全家雞犬不留。

她叫自己的心腹去打聽那女人的娘家,動手之前,得摸清楚底細,如果那女人的娘家走了好運,家裏升官了,就不好下手,容易惹麻煩。

現在正是天助她,這女人的娘家竟然跟著渤海王造反了!到時候她娘家肯定是覆滅,出嫁的女子沒有娘家的支撐,死在婆家都沒有人問津。

她從唇裏溢出一絲笑,“既然這樣,還是快些動手。”

心腹聽聞,楞了楞,低聲道,“二娘子……就是現在?”說著她看了看左右,見前後左右都沒有其他人,才道,“是不是有些太急切了?”

姿娥一張臉沈了下來,“我要是還不動手,回頭那女人就要一切都給搶光了!”說著她咬住唇,滿臉憤慨,“她自己運氣不好,也不能搶別人的男人!她既然敢搶,那就得敢承受後果!”

“而且等婚期定下來,那個沒羞沒臊的,說不定和她打的越來月火熱,到時候錯失了良機,再收拾她就晚了!”

她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把那個韓氏給收拾了,早收拾,早點能睡個安穩覺。

“二娘子,那……那……要怎麽動手?”心腹遲疑了好半會,才開口問。

這兒是並州刺史府,不是長安,更不是尉遲將軍府。裏裏外外都是刺史府的人,要動手的話怎麽動手?

心腹吞了口唾沫,小心提醒,“二娘子,我們這趟出來,沒有帶多少人,而且看那位,也不怎麽愛出門。”

“我說要動刀了嗎?”她說著看了看心腹,“我帶的東西還在麽?”

她當初在秀容的時候,就打算好了要如何做,只是決心沒有現在這麽堅決而已。

心腹點了點頭。姿娥點頭,“那就好。”

“我聽老夫人說,她最近想要挑個時間出去禮佛。”她說著笑得格外意味深長,“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劉氏身體不適,養病養了有段日子,姿娥來了之後,似乎好了些。她躺床上已經躺了好會,想要一家前去寺廟裏禮佛,也是給自己祈福求平安的意思。

選的日子正好是慕容叡休沐的那天,正好全家一起去。

明姝喜氣洋洋,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貴族女子去禮佛,都力求盛裝前往,只有這樣,才能顯現出自己對佛法的重視。

她描眉畫眼,光亮的銅鏡裏,突然闖入個男人的身影。身姿和慕容陟站著的時候有兩三分相似,但那股精氣神和那不一樣,她眼睛一瞟,看清楚那人的臉,手上一抖,就在眉尾畫出長長斜斜的一道,瞧著眉飛入鬢,又說不出的怪異。

“你怎麽來了?”明姝兩手扶住妝奩盒,回頭一看。果然就見到慕容叡站在那兒,明姝扭著脖子,兩眼盯著慕容叡,雙眼發直,慕容叡施施然走近,“怎麽了?我今天這麽好看,看的你都呆了?”

說著他自己沖銅鏡裏頭看看了兩眼,甚是得意的摸摸下巴。

周圍一遭侍女們屏聲靜氣,只管低頭做自己手上的活,一聲不吭。像是沒見到慕容叡進來似得。

“不是,我是說大白天的你怎麽來了?”明姝保持著扭著脖子的動作,她驚疑不定的在他身上來回打量。慕容叡今天怎麽這麽沒分寸,大白天的就過來了。

這到底是要幹甚麽?

慕容叡一手把她的腦袋給掰回去,“這麽扭著,你脖子舒不舒服。”緊接著,他從她手裏把畫眉的筆給拿過來。銀杏此時恰到好處的,把用熱水泡過的帕子送上來。慕容叡一擡手拿過,捏住她的下巴,用帕子把她畫壞了的地方擦了。

“你還沒回我話呢。”

慕容叡仔仔細細給她把那青黑的一道擦幹凈了,重新讓侍女給她補上脂粉,“就是過來看看你啊。”

明姝不信,“這個時候?”

慕容叡笑的毫無廉恥,“怎麽?現在這個刺史府都是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個時候來又怎麽了?”他撐著下巴,無恥兩個字都快要浮現在他的臉上了。

“不好。”明姝重新整理妝容,她持起畫眉的小筆在眉硯裏沾了沾眉黛,再仔細描畫。慕容叡坐在一邊看著。

女人的妝容,他只會覺得好看,如何描畫出來他也不懂。漢人夫妻之間的情趣,就有一樁畫眉。奈何他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粘過這塊,若是輕易上手,恐怕那張芙蓉面都要被他畫成母夜叉。

慕容叡對自己的斤兩清楚的很,一雙柳眉乃是女子精氣神所在,不敢動手。坐在一旁,看明姝精心描繪,他在一旁看著,見她聚精會神,不敢打擾她,等她把尖尖的眉尾畫成,他才依在摞得幾層高的妝奩盒上。

“我說好就好。”

“你別任性。”明姝皺了皺眉,她側過頭去,“你阿兄待會要來,和我一起到前頭去。你跑過來,他看到不好。”

她和慕容陟只是表面夫妻,但明面上的尊重能給就給。

慕容叡聽她說起慕容陟,更加不屑一顧。

他見她打開了個小漆盒,裏頭是朱紅的口脂,正要伸手去挑,慕容叡攔住,他研究了下,在明姝的催促裏,他終於試著伸手在盒子裏挑了點出來,粘在指頭上,親自點在她的嘴唇上。

女子的唇妝歷朝歷代都不太一樣。以前流行櫻桃小嘴,就畫那麽一點點,現在鮮卑女子們流行畫滿整個嘴唇,嘴邊再貼花黃。這個也流傳到漢人裏頭。

慕容叡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小指頭沾了點朱紅的口脂均勻的抹在她的唇上。她唇生的小巧,所以就要更加小心,不然一不小心就抹過了界。

他的指頭上都有點硬,帶著習武之人的粗莽,他奴隸的放輕了力度,小心再小心。手指在嬌嫩的唇上揉磨,嬌嫩的肌膚上不受控制的生出絲絲麻癢,鉆入心扉。

她臉頰上不由自主的燒起來。慕容叡觀察入微,察覺到她呼吸的輕顫,得意之情盈於言表。

最後一下,他故意在她唇上輕輕一勾,帶出一道纏綿悱惻的弧度。然後當著明姝的面,把那截沾著朱紅口脂的指頭含入嘴裏。

他目光勾人,明姝看了兩眼就心驚肉跳,回頭過去再也不敢看他。慕容叡察覺到她的用意,湊到銅鏡裏,伸手就從妝奩盒裏挑出一只步搖,“這個好看,襯你的膚色。”

說著,穩穩妥妥給她插戴到額前的發叢裏。

已經裝扮好了,他扶著明姝起來。和真正的夫妻那樣。

他自從做了刺史之後,按照道理,為了保住這官位,理應和他的阿爺一樣,要小心謹慎,但是要是還不停的忍耐,恐怕還不等自己滿足心願,就要被憋的半死。

明姝忍不住把自己的胳膊往外挪了挪,輕聲道,“好了,好了。待會你阿兄要來。”

“我知道他要來,所以才過來的。”慕容叡笑了下。

明姝聞言,胳膊直接往外面抽。慕容叡穩穩的拿住了,任憑她如何用力,就是逃不開他的掌控。

銀杏和門外來的侍女交頭接耳一會,過來道,“娘子,大郎君和小郎君來了。”

明姝聽到長生也一塊來了,直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給你阿兄難堪,現在長生也一塊來了,難道你也要長生跟著一塊難堪?”

果然說起長生,慕容叡的手就松了。

明姝推著他的背就往另外一條道走,“你到那邊去。”

慕容叡不情不願的被她推開,背影中都透出一股凜冽的蕭瑟。

“府君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銀杏在後面看著慕容叡的背影,和明姝悄悄道。

“他要是高興了,回頭一群人都得不高興了。”明姝整理好裙裾,讓銀杏扶著自己出去。

慕容陟牽著長生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他今天從劉氏那裏把長生帶了出來。劉氏要和姿娥在一塊,自然沒有多少精力來顧及孫子。

“阿娘!”長生人小鬼大,見著明姝興高采烈的奔過去,好像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她似得。

長生一頭撞在她身上,兩條胳膊抱住她的腿。雖然是個孩子,但突然撞上來的力道還有點大,差點把明姝給撞得一個踉蹌。

明姝穩住身形,抱住他。

長生嘴甜甜的,“阿娘,我好想你!”

明姝看了一眼慕容陟,慕容陟含笑看著她們母子倆,明姝也笑,捏住長生圓嘟嘟的臉頰“阿娘也想你。”說著她牽著長生的手,“多謝你了。”

話語裏是毫不作偽的感激。

“不必道謝。其實阿娘也該讓你和長生見見面。”說著,他看到明姝欣喜的去看長生,眼裏閃動的光芒讓他心裏狠狠動了兩下。

“你若是對我笑笑,我死都甘願。”

明姝不知他為何突然說這話,但慕容陟沒有半點和她玩笑的意思,兩眼盯在她臉上。明姝笑容僵硬了下,他眼眸裏原本明亮的光亮暗了下去,明姝沖他笑的燦爛,“走吧,阿娘那兒應該也快要啟程了吧,我們快過去,免得讓她老人家等。”

她笑的溫煦,明媚的像是三月春風拂面。

他心頭的陰郁一掃而光,跟在她身邊,牽起長生的手。

劉氏年紀大,要準備的就多。慕容叡和慕容陟明姝等了一小會,才見她和姿娥兩個款款出來。

慕容叡迎上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劉氏就已經訓斥道,“你以後可要對姿娥好好的,要是有半點不妥,回頭我一定和你算賬!”

姿娥有劉氏撐腰,向他揚了揚眉。而後遠遠的看了明姝一眼。

慕容叡笑而不言,送劉氏上車。

慕容陟見到慕容叡難得的窩囊,忍不住笑了笑,明姝瞟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帶著長生上了馬車。

禮佛需要慎重對待,尤其到了佛祖跟前更是要小心,不能有半點紕漏。

禮佛需要兩個時辰,甚至更多。等到結束,哪怕是壯年男子,也會頭重腳輕,疲憊不堪。

寺廟的廚房裏忙亂不堪,廚房裏正在準備待會刺史一家老小休息時候要吃的各種飯食還有飲品。

侍女們魚貫而入,把準備好的食物端出來,等到主人們休息,就能立刻呈送上去。

好好的東西端上來,一個長臉侍女過來,“把東西給我吧。”

侍女認得面前這個,是那個尉遲娘子家的人,她不敢說不,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這裏頭是有給韓娘子的麽?”

“嗯,老夫人和娘子口味都不一樣,所以分開的。”侍女指給她看,“奴婢們已經把尉遲娘子的那份給分出來了,一定不會弄錯。”

聽了這話,長臉露出點滿意的神情,她接過來,跟著侍女到暫時放食物的地方,侍女們忙完之後,又出去了,她飛快的掏出袖子裏的紙包,撒到給明姝準備的那只被子裏。

她把紙包塞到袖子裏,快步離開。

等她走了之後,另外一個侍女悄悄進來,把兩杯飲品調換了。

結束之後,明姝在這個天裏都額頭冒汗,她飛快的擦了下額頭,見著沒有掉粉,才放心下來。

休息用的禪房早已經準備好,明姝和姿娥兩個一邊一個攙扶著劉氏進去。

坐好之後,侍女把飲品端上來,姿娥盯著明姝把手裏的飲品喝下去。唇邊漫出笑意。

“來,你也喝口潤潤唇。”劉氏讓姿娥也喝,“辛苦了。”

姿娥的確渴了,也沒多客氣,把手裏的飲品一飲而盡。她屏氣凝神,目光時不時瞟向明姝那邊,等藥效發作。

她來晉陽,就沒打算讓此女活著。□□早就找好了,發作的時候和突然發心疾似得,冷汗如下,心口疼痛。足足要臥床幾日才在劇痛中死去。

她等著呢。

半個時辰後,明姝依然沒有辦點事,姿娥坐不住了,在這個時候,她肚腹忽然一陣絞痛。

那絞痛來的突然,打的她戳手不及。

姿娥驚慌失措,捂住肚子痛叫滾在床上。

劉氏大驚,伸手去拉她,幾個侍女也慌忙上來扶住她。兵荒馬亂的時候,只聽得噗的一聲,姿娥滿臉漲紅,旋即一股惡臭從她身後沖出來。

熏的眾人以袖掩臉,趕緊往門外跑。

明姝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就已經被慕容陟和慕容叡拉了出來,長生拉住她的袖子也飛快的竄出,沒有被殃及到。

“怎麽回事?”明姝聽裏頭驚叫連連,滿臉迷茫。

慕容叡扯了扯嘴角,笑的格外有深意,“誰知道,可能吃錯了東西,鬧肚子吧。”

說完裏頭又“啊”的連著好幾聲尖叫。

恐怕裏頭已經水深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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