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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一次實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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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習並不想谷芋再做題,只想著讓人早點休息,但喝醉了的谷芋卻仿佛聽不懂拒絕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邀請,姜習不回應,他的語氣便越來越委屈,到最後甚至帶上了哭腔。

姜習哪裏受得住,只得妥協。

於是兩人便一起打開論壇,約定好做區塊的題目,開始答題。

題目大多是填空和選擇題,共有一百題,每題一分,谷芋用力眨眨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可以看清屏幕上的文字。

他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眸,慢吞吞地在答題處打字。

數分鐘後,答題結束,谷芋得了93分,他將圖片一截,發給姜習。

姜習無聲挑釁般,在差不多的時間內發過來一張滿分的截圖。

谷芋:“……”

他當即更來氣了,怒氣沖沖按下錄音鍵,表情仿佛一只呲牙咧嘴試圖威嚇大人的可愛小狗:“再,再來一局!今天不贏了你,我就不睡了!”

他谷芋,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姜習聽完語音條,平靜的臉龐上少見地浮現出一點為難神色。

他一向乖巧懂事,很知進退的好友,喝醉後竟然這麽執著,想著要超越他?

沈吟片刻,他說:“好,再來一局。”

谷芋得到答覆,傻乎乎地咧嘴笑開,發了個好。

十幾分鐘後,在主題為風水堪輿的比試中,谷芋成功拿下96的高分,他興沖沖地找姜習。

就聽對方直截了當地服輸:“好,這次是你贏了,我沒你分數高。”

谷芋聞言,心中大喜,笑得直露出八顆雪白牙齒,高高興興道:“那你考了幾分呀,給我看看……我好高興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贏你呢。”

姜習聽著語音,仿佛看見有個小酒鬼把臉蛋喝得紅撲撲的,正對著自己上躥下跳,想看自己手裏的試卷。

姜習鬼使神差般,壞心眼地說:“叫一聲哥哥,我考慮考慮。”

而那邊,喝醉了的谷芋心裏頭只有超越姜習這一件事,當即乖乖地湊近手機,尾音輕微上揚:“哥哥。”

不是習哥,也不是哥,而是哥哥。

寫起來差不多,但聽起來就是更繾綣和暧昧。

姜習沒想到谷芋還真叫,忍不住將那語音聽了一遍兩遍三四遍。聽著對方輕微上揚,略帶著撒嬌的語調,姜習只覺得渾身舒暢,仿佛有只小狗正用肉墊輕踩自己酸麻的心臟。

谷芋遲遲沒有收到姜習再次發消息來,原本就慢了半拍的腦子緩慢地轉動起來。

難道……姜習他反悔了?

不想發給自己,怕丟人?

可是剛才明明說好了,他哥哥都叫了,姜習怎麽可以出爾反爾呢!谷芋越想越覺得委屈,手掌托住自己柔軟的臉頰,伸出一根指頭點在語音鍵上,帶著哭腔地罵:“姜習大騙子,騙子!”

姜習正說不清多少遍的重覆點開“哥哥”的那條語音來聽,但這一次,那條語音播放完,便自動地播放起了新的語音。

姜習挨了罵,卻也不生氣,只是將自己的截圖發了過去。

又添上了一句:“贏了就早點睡吧。”

谷芋點開截圖,看著上面大大的九十分,卻沒有高興起來,而是越發生氣了。

他知道姜習做小程序上的題從來沒有低於95分,但現在……姜習給他發一個九十分的截圖,擺明了就是給自己放了海!

委屈的小狗當即炸了毛,憤憤將手機拿起來打了一段文字發出去,便丟到一旁,仿佛自己丟的是姜習本人,而後又從床頭拖過一只熊貓抱枕,抱在懷裏,迷迷糊糊地借著酒意睡著了。

翌日,谷芋頂著淩亂的雞窩頭從被窩裏掙脫出來,掃視全床一遍,才找到了被自己丟在床尾的手機。

昨日喝醉後的記憶慢慢回籠,谷芋被尬得恨不得重新回到被窩裏。

對了……最後他是給姜習發了什麽來著?

記不太清了?

谷芋鼓著臉頰深呼吸幾口,如同捂眼睛看恐怖片般將手機解鎖,送到眼前。

【你故意考這麽低的,又騙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也不叫你哥了,生日禮物也不給你了!】

【小肥貓扭頭哼哼.JPG】

谷芋看著那段十二歲小孩都不一定寫得出來的幼稚文字,不禁被喝醉酒的自己蠢到呼吸一滯。

而且……這段話真的好像撒嬌哦,像是一個小朋友正對著大人任性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谷芋臉頰一下子又紅了,羞赧地摸摸自己的耳垂,也不知道姜習看到自己的消息沒有,如果看到了沒回覆,是不是說明對方生氣了?

谷芋當即覺得事情麻煩了起來,他有心試探對方的態度,小心翼翼地發了一個“早”過去。

姜習:早,不生氣了?

谷芋:“……”

他又有點想炸毛了!

姜習明明知道他在找臺階下,怎麽還故意提這件事呢,真是太壞了。

谷芋兇巴巴地用力打字:我沒生氣,昨天就是喝醉了!

姜習似乎是察覺到對面又有炸毛的趨勢,沒再逗人,順坡下驢:好,沒生氣。

谷芋:嗯!

就在他面上紅潮消退,覺得這事情已經翻篇的時候,忽又收到了一條來自姜習的消息。

姜習:我的禮物還有嗎?

姜習:我都這麽配合了,再沒有禮物可就不合適了。

谷芋:“……”

怎麽還提啊!

不講武德!

見谷芋不再回覆自己,姜習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逗人逗得過分了,又發消息來哄:我錯了,真的不提了,理理我?

姜習:芋頭?

姜習:你還在嗎?

對面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發過來,谷芋一開始還想矜持一兩分鐘再回覆,再眼見著消息越來越多,谷芋還是沒忍住。

他隱隱開始發覺,好似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就在自己酒後向姜習撒嬌後。

谷芋從小就是一個堅強的小朋友,雖然眼窩淺,容易哭,但他的內心卻十分堅定,所以才能從孤兒院中逃離,又來到荒村,遇到一群疼愛自己的家長們。

因為堅強,所以谷芋撒嬌的次數很少,也幾乎都是朝著家長們撒嬌。

小孩子最聰明了,能夠敏銳察覺到誰疼愛自己,從而向對方撒嬌,索取一些幫助或是其他。

谷芋面對全心疼愛自己的家長們,撒嬌自然是沒什麽負擔的,但……姜習?

谷芋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會無差別地對著人撒嬌。

雖然姜習對自己很是照顧,但……向朋友撒嬌也太奇怪了吧?

谷芋下意識地閃避開那個有可能的答案,自暴自棄般把手機丟在樓上房間,下樓陪家長們吃飯。

等到他再回房間,就收到姜習發來的新消息。

姜習詢問他能不能提前一天回學校,說是想帶他上一堂正面和鬼怪battle的實操課,剛好六號就有現成的教具。

谷芋跟著姜習學習玄學已久,自然是想要參加的。

便在爭取了家長們同意的情況下,應下了姜習。

十月六日,家長們不舍地將谷芋送到了高鐵站外,谷芋看著家長們,即將分別的情緒縈繞上心頭,俊秀的眉眼皺起,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舍得進入高鐵站。

抵達江谷市時是下午,出了高鐵站,就見姜習的豪車停在外面。

他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上了車。

因為前幾天醉酒後的胡鬧,谷芋看到姜習後整個人還是有點不自然,並未坐得離他太近,只是打了招呼便吃下了暈車藥,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數分鐘後,李叔將車子停在了江谷市很有名的一家私立醫院之前。

姜習輕推谷芋肩膀,把人叫醒,二人一起下了車。

李叔則另找地方停車去了。

谷芋躺了一會兒,躺得腦袋昏沈,抱著雙臂靠在醫院門口的石柱上借力,奇道:“委托人住院了?”

姜習搖頭:“沒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谷芋:“好哦。”他應了聲,重新往石柱上靠。

數分鐘後,一位西裝革履,樣貌斯文,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兩人面前,他談吐有禮,說起什麽話題來都能接上幾句,是很有親和力,很容易讓人對他產生好感的類型。

他眉目間略帶憂愁,介紹說自己叫邵文完,而後便領著姜習和谷芋往住院部走:“二位道長,請隨我來。”

姜習微微頷首,跟在他身後。

谷芋則湊到姜習身邊,小聲詢問:“是他妻子住院了?”

姜習:“嗯。”

邵文完在前頭聽見二人的私語,開口道:“是的,我的妻子即將生產,但她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便先住院了,住在醫院裏,也圖個安心。”

谷芋看了一眼姜習,姜習示意谷芋隨便問。

谷芋便道:“您妻子的情況不好,是因為遇到了那種東西嗎?”

邵文完無奈地嘆了口氣:“差不多,她前幾日來醫院做檢查,在路過產房時撞上了不好的東西,那東西……還說我妻子會在五日後難產。她聽了這話,便不太好了,晚上做噩夢,整個人消瘦了不少,我本來也是不信這個的,只是隨著我妻子預產期將近,我實在是心慌,這才找到了二位道長所在的清凈觀。”

谷芋見邵文完如此憂慮,便寬慰了他一兩句,讓他不必擔憂,然後又確認了按照那東西的意思,邵文完的妻子是不是今天就要生產。

邵文完答是,而後又補充說:“醫院給的預產期還在一周後,若是今天不生,就能確認那東西是故意裝神弄鬼,並沒有那麽大的本事了。”

谷芋:“確實如此。”

三人一起走到了病房外,邵文完敲敲門,得到裏面人的應允後才拉開門,讓谷芋姜習先於自己進入房間。

這是個裝修雅致的單人間,從各方面透露著價格不菲。

躺在病床的女人容貌清麗,只是帶了病容,臉色蒼白了些。

而坐在她身旁的,是個穿著鮮艷衣裙的老太太,看相貌和邵文完比較相似,應該是他的母親。

“媽,小薇,我回來了,這二位是從岳父介紹的清凈觀過來的道長,姜道長和谷道長。”

李薇教養極好,忙朝著二人點頭示意:“二位道長好。”

邵母則拿起果籃裏的水果喊他們吃,很是熱情。

看起來是頗為幸福的一家人。

谷芋將房間角落一一看過,也將這一家三口看得仔細,確認整個屋子裏沒有一絲陰氣,不禁生出幾分疑惑來。

“邵先生,屋子裏很幹凈,沒有什麽不好的,方便的話,您再帶我去看看您妻子撞見那東西的地方?”谷芋問。

邵文完:“這有什麽不方便的,道長這邊請。”

……

看過了李薇遇見那東西的產房,雖然有些零散的陰氣,但醫院裏有這些也很正常。

谷芋陷入了思索中,讓邵文完先回病房陪伴妻子,自己還要再想一想。

姜習見谷芋垂著眉眼認真思索,問道:“可有什麽收獲?”

“李女士碰到的那東西,應該是血糊鬼。”

所謂血糊鬼,便是女子生產時難產而死,死後怨氣所化之鬼。若是見到有要生產的孕婦中,有人會難產,她們便會出現在對方面前加以提醒。

姜習:“嗯,確實如此。”

谷芋白皙臉龐染上憂愁神色:“這就難辦了,若是人家血糊鬼真就好心提醒一下李女士,沒別的了,咱們來這也不管用啊,我們又不是產科大夫,哪管得了孕婦難產。”

姜習見他擔憂,開口提醒:“不要只顧著看鬼,也看看人。”

谷芋:“什麽?”

他楞了一下,仿佛抓住了什麽,但那線索又一瞬即逝。

姜習:“你覺得邵先生怎麽樣?”

“文質彬彬,還很疼老婆。”

“還有呢?”

“有點太客氣了。”

“為什麽這麽覺得?”

“他就是很周到啊,剛才進病房前不僅敲了門,還特地讓我們先進,自己才進來。”谷芋說著,扭頭看向姜習,睜圓了亮晶晶的眼眸:“你的意思是邵先生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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