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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沒那紅葉子在身邊,玉暖更加沒有安全感了。

玉暖認床,晚上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啊……

無奈,玉暖厚顏無恥起來。

“肆寒上仙……”玉暖在床上叫道,肆寒上仙帶我房間就在旁邊,不知道能不能聽到,“肆寒上仙,您睡了嗎?”

“何事?”肆寒上仙的聲音飄來。

聞聲不見人。

嚇玉暖一跳,她頓時如坐針氈,是幻聽嗎?見鬼了嗎?

“你床頭的靈伽逸香可以傳聲。”肆寒上仙的聲音再次飄來。

哦~這樣啊~

玉暖趕緊湊到床頭的靈伽逸香旁邊。

“別亂動,我能聽到,不要動了傷口。”

這靈伽逸香應該是上上成的,玉暖那麽小的動靜都能傳到肆寒上仙那邊。

“哦,好的,肆寒上仙,我不動了。”玉暖安置好自己的左腿,“肆寒上仙,我睡不著,您陪我說會兒話唄!”

玉暖已經把肆寒上仙拒絕她後,她如何如何死纏爛打的說辭都打好草稿了,沒想到那草稿完全無用武之地。

“好。”

肆寒上仙平平淡淡地應了一個字。

這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之前就發過的,發早了,剛解鎖(●—●)

☆、等待

1.6.1

玉暖正欲開口胡聊亂侃,那邊卻突然傳來了女子之聲。

“放開我!放我出去!……”

玉暖的耳朵立馬直溜溜地豎了起來。

難不成肆寒上仙還金屋藏嬌了?

而且聽這聲音還是用強……

沒想到肆寒上仙看起來清心寡欲的,生活作風這麽彪悍!

可是,後面就沒有聲音了。

玉暖有點小失望,忍不住喊道:“肆寒上仙,你們繼續!我什麽也沒有聽到!”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你在想什麽?”肆寒上仙的聲音有點無奈,“是吸魂安靈囊……”

肆寒上仙這麽一說,玉暖回憶一下那聲音確實很像鈴雅醫女。

“哦~”玉暖充滿八卦的心裏滿是失望。

之後玉暖就巴啦巴啦地和肆寒上仙胡聊起來,大部分都是玉暖一個人在興高采烈地說,肆寒上仙那邊一片安靜。

玉暖有時沒了安全感會叫:“肆寒上仙,您睡了嗎?”

“沒有,我在聽。”

“是不是很沒有意思啊,您是不是困了。”玉暖有點愧疚又有點挫敗地道。

“很沒有意思,但是聽著很好,有個人在旁邊一直說話很好。”

然後玉暖就徹底肆無忌憚了,一直說到困得自然睡去。

第二天玉暖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她爬起來,用完好的右腿單腿跳著來到窗邊,肆寒上仙在練習劍法。

肆寒上仙擡頭望向玉暖這裏,微微頷了頷首。

玉暖怎麽覺得肆寒上仙突然好得幾乎都有點客氣了呢?

肆寒上仙是受什麽刺激了嗎?

百思不得其解。

肆寒上仙沒有繼續練習劍法,轉身進了此樓的正門。

過了一會兒玉暖身後的門被人輕輕扣了扣。

玉暖道:“請進。”

肆寒上仙端著白粥小菜進入,放在了桌上,又過來扶玉暖。

玉暖坐下之後,沒有吃飯,而是先誠惶誠恐地道:“肆寒上仙,您實話說吧,是不是我命不久矣了您才對我這麽好,讓我走好最後一段路,不枉同門一場?”

肆寒上仙沈默地搖了搖頭。

“您……鐘意於我了?”玉暖厚著臉皮道。

肆寒上仙搖頭。

“那您這是怎麽了?您快告訴我吧!我現在感覺我就跟快被宰掉的豬一樣,日子過得很美,卻總覺得頭上懸著一把刀。”

“因為……”肆寒上仙慢慢開口道,“你有三成的可能是我在等待的那個人。”

“我長得像您初戀?”玉暖仿佛看到了紅彤彤的一片狗血,而且這肆寒上仙眼光可真是不太高。

肆寒上仙搖頭。

“難不成像您過世的母親?”玉暖這麽猜,自己也不大信,肆寒上仙那麽好看,母親應該生得也極美,玉暖這僅僅算得上順眼的容貌應該也和他母親算不上相像吧!

果然,肆寒上仙還是搖頭。

“那您到底是在等待什麽人嘛!”微微有點受打擊的玉暖有點沈不住氣了,不要這麽吊人胃口嘛!

“這個不便告知。”肆寒上仙道。

這麽神秘啊!

“我只能說……”就在玉暖氣急敗壞的時候,肆寒上仙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補充了一句,“我自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在等待她了,到如今已經等了一萬三千五十二年了。”

自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在等?

聽著不像是情人哪,剛出生的人那裏有情?再怎麽早熟也早熟不到嬰幼兒期吧!

肆寒上仙又微蹙著眉頭看向玉暖道:“我希望你是我要等的那個人,又希望你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這又是什麽意思啊,跟繞口令一樣……

玉暖不禁問道:“此話怎講?”

“希望是因為,我已經等了一萬三千五十二年——很久很久的時間了,真的希望她早點出現。不希望是因為……”肆寒上仙毫不掩飾的嫌棄目光把玉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我等的那個人很重要,怎麽也不該是你這個樣子的啊!”

一聽這話玉暖就不樂意了,立馬挺直腰桿,雄赳赳氣昂昂地道:“我怎麽了!我怎麽不好了!我……我賢良淑德,溫和大方,善良樂觀,積極向上!我哪裏不好了!肆寒上仙您不要亂說話!”

“你?”肆寒上仙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我看你啊,就是頭腦簡單,四體不勤,胸無大志,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貪戀溫情,時而樂觀,時而悲觀,容貌……勉強中等偏上吧。”

肆寒上仙的話像利箭一樣將玉暖整個人穿成了篩子。

“我……我……”玉暖又氣又急又心虛。

肆寒上仙還不打算口下留情,悠悠地補充道:“你還和黃花花說將來成不了仙去做神棍。我等的怎麽會是有這種可笑的念頭的人?”

“做神棍怎麽了?”玉暖強撐著那已經被無情地打了好幾遍的臉,胡編亂造道,“神棍可是凡間十大熱門高薪職業之一,很有錢途噠!”

肆寒上仙雙眼無神嘴角直抽,仿佛在說: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好氣啊!好氣啊!好氣啊!

玉暖氣呼呼地單腿跳到床邊坐下,不去理會肆寒上仙。

太傷人自尊心了!

“咕嚕嚕~咕嚕嚕~”

哪知玉暖有骨氣,她的肚子卻是一點骨氣也沒有……

玉暖盼望肆寒上仙能快點出去,這樣玉暖去吃也不顯得那麽沒出息。

可是肆寒上仙就是不走,坐姿挺拔,端秀無比。

僵持著,僵持著……

算了,玉暖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玉暖灰溜溜地跳回桌前,厚著臉皮去拿碗筷。

“剛才言辭過激,多有得罪。”肆寒上仙道。

這對於玉暖來說又是一陣驚雷。

肆寒上仙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麽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向她致歉呢?

玉暖不可思議地看著肆寒上仙。

肆寒上仙自言自語般地道:“也是沒辦法,我得為將來考慮,萬一你真的是我等的那個人,現在把你得罪了,你將來一定會為難我。”

肆寒上仙到底等得是什麽人哪?

天王老子嗎?

如來佛祖嗎?

玉暖一邊嚼著青菜一邊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

☆、調戲

1.6.2

肆寒上仙把玉暖扶到映月泉旁邊。

波光粼粼的泉水映得肆寒上仙的臉上也是時幽時明的。

“今天仙雲放在邱陵西田滌氣,沒辦法用它幫助你了,不過,我就在外面等候,有什麽事情可以喊我。”肆寒上仙對玉暖說出了最後的叮囑,他似乎不太放心玉暖。

在肆寒上仙心目中玉暖一直都是笨手笨腳毛毛躁躁的吧。

“好的,肆寒上仙,您放心出去吧,我會小心噠!身殘志堅是我最在行噠!”玉暖自己卻是信心滿滿。

待肆寒上仙出去,玉暖脫下來右腳上的鞋子,試了試水溫。

嗯,不冷不熱,很好。

玉暖突然起了玩心。

玉暖把最外面的單衣脫下,故意反反覆覆弄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假裝她已經褪衣完畢。

然後用手劃拉劃拉水面,劃出陣陣水聲,然後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水面,然後大叫一聲:“啊~!!!”

肆寒上仙焦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玉暖,你……你怎麽了?”

“呃~”玉暖故意痛苦地哼唧著,“肆寒上仙,您能不能,來,拉我上去,我……我……我起不來了,好痛啊……”

“可是,可是……”肆寒上仙說話是從未有過的吞吞吐吐。

玉暖都能想象得到一向淡漠安然的肆寒上仙此時此刻那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樣子。

玉暖笑得臉型扭曲,雙手死死地捂住長大的嘴巴,硬生生地將劇烈的大笑壓抑在喉嚨以下。

等平覆平覆心緒,玉暖才又焦急地道:“肆寒上仙~水洇到傷口裏面了!好痛啊!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吧!”

接著趕緊用雙手組成的銅墻鐵壁嚴嚴實實地蓋住自己的嘴巴。

“那……那……我進去了。”肆寒上仙還是有點緊張。

玉暖衣衫嚴整地就坐在溫泉旁邊,翹著二郎腿等著看肆寒上仙的反應。

可是,這腳步聲斷斷續續的,倒像是盲人的。

等肆寒上仙的身影從花藤墻後面轉出來,玉暖才明白著腳步聲為什麽像盲人的了。

肆寒上仙擡起一只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摸索著前方的空氣,慢慢地試探著往前走。

玉暖趕緊在自己笑出聲之前捂緊自己的嘴巴。

好險!差點笑出聲音!

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寒上仙,你真的真的好可愛啊!

一萬三千五十二歲?

玉暖有點懷疑他的年齡。

長相和性格都不符合他的年齡嘛!

“玉暖,你說話,讓我聽到你在哪裏。”肆寒上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認真地語氣不亞於面對虛境的險情。

“肆寒上仙,我在這裏。肆寒上仙您快來……我的傷口怕是要化膿發炎了。”玉暖一手捂著自己的腿,一邊如戲劇裏遭受苦難的花旦一般擺出了一個苦不堪言水深火熱的表情,還不忘把手顫悠悠地伸向肆寒上仙。

“好,我馬上過去,你不要害怕。”肆寒上仙一副臨危不懼的鎮定樣子。

玉暖才不害怕好不好!

玉暖樂得找不著北好不好!

肆寒上仙慢慢地摸到玉暖身邊,把手伸到玉暖面前。

“肆寒上仙,您絕對不許看!”玉暖裝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其實她才不怕,衣服穿得好好的,她怕什麽!

“我絕對不會看,我雖不是正人君子,但你這樣的,我是絕對看不上的。”肆寒上仙陳述道。

開始玉暖還得意洋洋地連連點頭,聽著聽著就感覺得到這話頭不對勁了。

“肆寒上仙您什麽意思啊!”玉暖頓時怒目圓睜,狠狠地瞪向了肆寒上仙。

瞪也白瞪,肆寒上仙什麽也看不到。

“呃……”肆寒上仙似乎覺得自己又不小心吐露了真心,無意中中傷了玉暖,有些不太合適,轉口道,“緣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清白一定不會有損。”

好氣啊!好氣啊!好氣啊!

玉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有那麽不堪入目嗎?

哼!

玉暖氣鼓鼓地抓住了肆寒上仙廣闊的衣角,道:“我抓住您的衣角了,帶我離開這裏罷。”

肆寒上仙扯著衣角瞎子似的原路折回。

玉暖劃拉了幾下水,裝作自己是從水裏出來的。

“你的衣服在哪邊?”肆寒上仙問道,“我幫你拿過來。”

呃……在身上穿著呢……

這話可不能說。

玉暖急道:“就在旁邊,我自己過去拿!”

“你不是受傷了嗎?現在又能自己走動了?”肆寒上仙反問道。

玉暖聽了,轉口道!“就在旁邊,我伸手就能拿到!”

“那你為什麽不先伸手拿起來穿上再喚我進來?”肆寒上仙步步緊逼。

“我……我……”玉暖張口結舌。

肆寒上仙拿開了擋在眼前的手臂,慢慢地轉過了身。

玉暖的心一墜到底。

完!蛋!了!

肆寒上仙的臉色變得鐵青,壓抑著濃濃的怒意。

玉暖只是想和肆寒上仙開個玩笑,沒想到肆寒上仙反應這麽激烈,她突然有些後怕。

“肆寒上仙,我……我……”玉暖想解釋,想狡辯,想挽回。

肆寒上仙憤然甩開玉暖扯著他衣角的手,揚長而去。

玉暖趕緊去追,可是她忘記她左腿受傷的事實了,剛邁出一步就因為劇痛而摔在了地上。

肆寒上仙的背影應聲而止。

半晌,肆寒上仙又折回來,在玉暖跟前蹲了下去。

玉暖艱難地扶著地微微撐起上身,看著肆寒上仙道:“肆寒上仙,您不生氣了?”

“生氣。”肆寒上仙固執地道。

“但是……”肆寒上仙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萬一你是我要等的那個人的話……還是不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了。”

肆寒上仙伸手將玉暖扶了起來,一轉身,修長的手臂一攬,將玉暖攏在了他的背上,穩穩地將玉暖背了起來。

在肆寒上仙的背上,玉暖清晰地感覺到,原來她是那麽小,那麽軟。

小小的一只,還占不滿肆寒上仙的肩膀。

夜色涼幽幽的,銀輝悠悠轉轉地灑下來。

恍惚中,玉暖好像看到有細碎的星辰從夜空中跌落下來,俏皮地在肆寒上仙漆黑的鬢發之間穿來穿去,從這一絲到那一絲,最後落到了他清澈安寧的眼眸裏。

肆寒上仙的臉龐和記憶中師父的臉龐慢慢重疊到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肆寒上仙還是師父。

就這樣走下去吧,一直一直走下去。

☆、許優

1.6.3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玉暖!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起來!”

一大早玉暖就被花花粗暴的敲門聲給吵醒了,迷迷糊糊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單腿跳過去給花花開門。

“這一大早的,你幹嘛呀!跟土匪進村似的!”玉暖不滿地抱怨道。

花花把背來的一大包東西往桌子上一扔,然後把屁股重重地砸到床上,道:“這不是來看你了嘛!累死我啦!”

玉暖跳到桌邊,將包袱打開,濃濃的醬鴨香氣噴了出來。

果然,這很花花。

“氣死我了!院裏那幫人實在是太膚淺了!”花花氣呼呼地道。

“怎麽了?”玉暖跳回床上,重新窩進了被窩,花花也跟著滑進去,兩個人還搶了幾下被子。

“院裏回來一個上上屆的師姐,不就是好看一點嘛!一個個的,跟著了魔似的!”花花十分氣憤,對這種以貌取人的風氣十分厭惡。

可是……花花你貌似也有點以貌取人吧……

“哦?是嗎?哪個師姐啊?我怎麽沒有聽說過。”玉暖有點好奇地道。

“叫許優,入虛境修煉剛出來,是淵巖普仙的得意入門弟子!入院剛兩年多就升到了上凡七重三層!聽說她剛入院的時候想做肆寒上仙的入門弟子,可是啊,肆寒上仙不收,淵巖普仙又一直很欣賞她,最後做了淵巖普仙的入門弟子!”花花搖頭晃腦地道,仿佛很高興聽到許優上凡被肆寒上仙拒絕的事情。

這樣啊……

兩年就升到上凡七重三層的弟子肆寒上仙都不收,肆寒上仙的眼光是有多麽高啊!

“整天裝柔弱,一句師兄就能免去許多辛勞,看了就煩!”花花憤憤地攥了幾下被子。

給玉暖心疼壞了。

玉暖一邊奪被子一邊道:“花花你輕點!這被子是肆寒上仙的!攥壞了要賠的!”

花花一聽說這是肆寒上仙的被子,立刻滿眼小紅心,陶醉地嗅著道:“肆寒上仙的被子啊~那一定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

“花花你想什麽呢!肆寒上仙肯定不會拿他蓋過的被子給我蓋了!”

花花一聽立刻嫌棄地把被子邊扔一旁了。

什麽呀!玉暖蓋的被子怎麽了,玉暖蓋的被子滿滿地都是五好青年的味道!

花花又和玉暖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話,吃掉大半個醬鴨才走。

臨走之前,玉暖千叮嚀萬囑咐花花見了大酒槽普仙,問他把那片紅葉子要回來。

下午,玉暖就見到了傳說中的許優上凡。

當時玉暖正在窗戶邊吹風,就看到,肆寒上仙和許優上凡一同從一片藥樹之後轉了出來。

許優上凡一襲淺鵝黃色紗衣長裙,雪白的襯布小束腰勒出窈窕身段。柔軟的發絲安安分分地梳齊攏好,旁邊別著一排小小的茉莉絹花。皮膚白皙細膩,秀氣的眉彎且淡,眼睛不算大但是看起來十分精致,小巧俏麗的鼻子和紅潤的薄唇恰如其分地點綴在清麗的臉龐上。

好一個清雅麗人。

兩個人並肩而行,許優上凡和肆寒上仙說著什麽,肆寒上仙十分認真地聽著,有時會點點頭。

明顯是在說什麽重要的事務。

這個花花,就知道八卦,重要的信息一點也沒透露……

就在玉暖專心致志看著下面遠處二人的時候,許優上凡似是無意地擡眸與玉暖遙遙地對視了一眼。

那眼神很覆雜……

有些友好,有些敵意,有些挑戰。

像是大人物開場地時候道:久仰大名,你我之爭 ,來日方長。

玉暖覺得她可不值得許優上凡這個眼神……

肆寒上仙也向玉暖這邊忘了一眼,拿出裝著靈伽逸香煙氣的靈伽逸傳音囊對玉暖道:“風大了,關上窗進去罷。”

許優上凡聞言臉上浮現一股嫉恨之色,但很快又壓抑住,恢覆以往溫柔和麗的樣子。

二人不再理會玉暖,轉而去了“客自遠方”,那是肆寒上仙待客之處。

推門而入之前肆寒上仙還回頭看了一眼,確認一下玉暖有沒有聽他的話。玉暖看見肆寒上仙的目光飛快地把窗戶合上了。

玉暖鬼鬼祟祟地把腦袋貼上靈伽逸香飄起的裊裊白煙上。

肆寒上仙沒有屏蔽靈伽逸香的靈力!

太棒了!

不能算偷聽吧,肆寒上仙分明是故意給玉暖聽的!

也只能這麽想了……

各種腳步聲過去之後是許優上凡的聲音。

“就是這個,肆寒上仙,您看。”

什麽什麽!

無奈玉暖只聽得到二人說話聲音,卻看不到許優上凡給肆寒上仙看得是什麽啊……

“這個……”肆寒上仙的聲音略微有些遲疑和延長。

肆寒上仙還未說完話,玉暖就看到窗戶外紅光乍現,“客自遠方”離這裏並不近,那紅光竟能映到這裏,絕對非一般神物。

玉暖拋棄靈伽逸香,跑到窗邊打開窗戶探出上身去看。

“客自遠方”的窗戶沒有關,或者是被什麽沖開的。通過窗戶,玉暖看到,肆寒上仙的右手向前伸出懸在空中,鋒利的紅色的光芒穿過他的手刺在他的臉上,他的雙目仿佛完全無知覺般靜靜地半睜著,淡淡地看著斜下方。視野有限,玉暖並不能看到肆寒上仙的斜下方到底放著什麽東西。

紅光時盛時弱,甚至帶起勁風,托起肆寒上仙的烏黑長發,肆寒上仙的眼睛變得血紅,即便變得血紅也依然是沈靜的,像是正在被吸納著。

許優上凡十分焦急地看著肆寒上仙,終於忍不住不顧一切地抱住肆寒上仙向前伸著的又臂,同時激烈地大叫著。

隔得太遠,玉暖聽不見許優上凡到底叫得是什麽,只好返回靈伽逸香那邊,看看能不能搬動香爐,好把它挪到窗邊,這樣既可以看,又可以聽。

可是,香爐是卡死的,玉暖動不得它半分。

這當兒,靈伽逸香的聲音震出來,是許優上凡的聲音。

“肆寒上仙,停了吧!您快停下吧!這樣下去不行的啊!”

玉暖又飛奔到窗臺邊,許優上凡盡力地想扯動肆寒上仙的胳膊,卻動不了他半分,紅光一震盛起,許優上凡被彈開,實實地砸在墻上,落到地上立刻吐出一口濃血。

肆寒上仙仿佛已經靈魂離體般毫無表情,伸著的右手放在紅光之中不上不下安若無物。

許優上凡趴在地上起不來也不肯放棄,執著地一點一點往肆寒上仙跟前爬。

肆寒上仙的嘴角也慢慢溢出了鮮血。

鮮紅的血流過雪白的肌膚,竟有種驚心動魄的艷色。

☆、首爭

1.6.4

肆寒上仙是怎麽了?

玉暖意識到情況的危急,不再遠遠地看熱鬧了,用她還能用的右腿,想盡一切辦法往“客自遠方”靠近。

當玉暖歷盡九九八十一難下了“月棲”的樓,來到“客自遠方”樓底的門口處時,那紅光驟然暗了下去,天色隨之陷入一片灰暗。

玉暖楞怔在那裏。

這是……這是……

玉暖還未反應過來,大酒槽普仙已經趕到,風一樣沖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大酒槽普仙背著許優上凡出來了。

“怎麽只有許優上凡?肆寒上仙呢?他怎麽樣了?為什麽他沒下來。”玉暖焦急地問道。

大酒槽喪著臉回望了一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言不發地背著昏迷不醒的許優上凡離開了。

玉暖拽著大酒槽普仙的衣服不肯放開,攔住他的去路道:“大酒槽普仙您別走啊!先把肆寒上仙背下來啊!”

大酒槽普仙皺著眉頭,滿臉的皺紋都沒精神地耷拉著,仿佛又衰老了十歲一般,絕望地道:“你自己去看看罷。”

說完大酒槽普仙抽出被玉暖拽著的衣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酒槽普仙這是什麽意思……

肆寒上仙,是不是……是不是……

玉暖仰面看著那個窗口,那裏沒有光,只有一個灰暗的方框。

現在已經是傍晚,那裏不明亮了。

“江月不曉寒”裏更空曠了,玉暖實在是太小,她的活蹦亂跳也填不滿多少“江月不曉寒”的空虛。

風涼了,晝夜交接的時間段實在是不怎麽好,讓人心裏空落落的。

剛才從“月棲”三樓下來的疲累一瞬間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玉暖不得已扶著門口對面的大樹坐在了樹壇上。

玉暖聽見有一個人在哭。

那個人哭得好孤獨,沒有人安慰。

“嘿!”

哭得面目全非的玉暖聞聲一楞,順著聲音的來源僵硬地擡頭望去。

肆寒上仙雙手扶著窗臺,俯視著玉暖,嘴角的鮮血還沒有擦去,卻笑得輕快明媚!

這個時候,肆寒上仙的情態和他青澀的面貌無縫地契合了。

那個嘴角帶血的笑容,莫名地讓玉暖恍惚了。

“扯平了。”肆寒上仙的神色最終歸於了平靜,拿出一方手帕若無其事地揩去了嘴角的鮮血。

玉暖低下頭,抽噠了兩下,進而更為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

肆寒上仙不為所動地看著玉暖傻哭。

玉暖哭了一會兒見肆寒上仙不打算安慰她,慫不拉幾地自己止住了,低低地道:“肆寒上仙,您餓不餓啊,我餓了……”

肆寒上仙腳輕點,過窗而躍,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玉暖的面前。

“今日大難不死,換個地方用飯罷。”

玉暖沒臉沒皮,立刻高高興興了,用她尚且完好的右腿跳了起來,道:“去哪裏吃?肆寒上仙有什麽好地方嗎?”

肆寒上仙自己建造了一個虛境,那虛境為私人虛境,外人無法進入。

那虛境名為“紫海”。

進入虛境,放眼望去,是連綿不絕的紫薇飛燕草,小巧密實的花兒組成了與天相接的紫海,幽藍的夜空低垂著,幾乎要親吻到柔軟的花海。

這裏永遠是微涼幽寂的夜晚。

紫海中央有一個小亭,今晚玉暖和肆寒上仙在那裏用飯~

肆寒上仙還帶了點“玉瓊液”

“在這裏過一輩子也不錯呦~”玉暖吃飽喝足笑嘻嘻地道。

“果真是胸無大志。”肆寒上仙鄙視地道。

“哈哈,肆寒上仙,那您呢,您有什麽大志嗎?”玉暖搖頭晃腦地道。

只見肆寒上仙一怔,然後微微有點發窘,最後道:“我的志向需要取決於我等的那個人。你不懂。”

“咦~”玉暖十分嫌棄,“沒有一點主見,肆寒上仙,我鄙視!”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肆寒上仙有些訥訥的了,“要怪就怪我父親吧,是他造成的這一切。”

“這跟您父親有這麽關系啊?”玉暖不懂,“您父親是誰啊?”

“我父親是……”肆寒上仙欲言又止,最後道,“說了你也不認識。”

好吧好吧,哼,故弄玄虛……

也許是喝多了的緣故,玉暖暈暈乎乎中看著肆寒上仙突然道:“肆小受!”

“嗯?”肆寒上仙不明所以,“小受?什麽是小受?”

玉暖一下子驚醒了,她在說什麽啊!

“沒……小受就是……就是……”玉暖努力地想啊想啊,又把所有的褒義詞都搜羅了一遍,“指德高望重,品行高尚,……的人。”

“……”

次日肆寒上仙離開了“江月不曉寒”,這一走就是一個月。

玉暖的腿只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這一個月已經痊愈了。

“咚~”玉暖床頭的鈴鐺響了一下。

這鈴鐺與“江月不曉寒”大門口的鈴鐺相應,有外人晃響大門口的鈴鐺時,玉暖這裏的鈴鐺會一同響動。

玉暖坐起來的時候,那鈴鐺的響聲已經顯出急躁不耐煩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玉暖攏上衣服,趿上鞋子“啪嗒啪嗒”跑到大門口。

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姑娘,長得瘦瘦小小,小小的吊梢眼,瘦削的小尖臉,加上不耐的神色,儼然一副尖酸刻薄相。

“有什麽事嗎?”玉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道。

“這麽懶!”那姑娘斜了玉暖一眼,“真是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地盤了!恬不知恥!”

玉暖心裏生出一股淡淡的慍怒,這人是誰?怎麽這樣連姓名來意都不報就是劈頭蓋臉一同說。

“您是哪位?有何貴幹?”玉暖勉強壓著自己的不快道。

“我你都不知道?我是咱們陌溪大名鼎鼎的許優的侍女小碧,和她一同修煉,也是你上上屆師姐。”說完小碧顯得更加高人一等,直等著玉暖溜須拍馬。

這許優在陌溪呼風喚雨,帶的侍女也因此高人一等?

狗仗人勢!

小碧敢這樣,一定是平時作威作福慣了,料定玉暖一個新徒不敢和她叫板。

許優在許多場合都負責任務分配,藥材分發,許多人都不得不巴結她,巴結她自然要巴結她的侍女,久而久之,小碧被慣得越發趾高氣揚。

小碧等來等去等不到想要的回應,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沒好氣地道:“不識眼色的東西!罷了,懶得與你計較。我家小姐的藥用完了,我來取。”

玉暖甚為不爽,許優的侍女怎麽了?是三頭六臂還是頭上長角?有什麽了不起的?這樣的自視甚高!

“肆寒上仙不在,我無權取這裏的任何東西,你等肆寒上仙回來了再來!”玉暖的語氣也落了下來。

“你……”小碧氣急,“肆寒上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我家小姐急用!”

“既然那藥那麽重要,你們怎麽不在肆寒上仙走之前就和他討夠充足的藥量?現在和我在這兒為難什麽?”玉暖反駁道。

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優越感,明明是有求於人還這麽一副惡劣樣子,玉暖今天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把這天給反了。

“原本肆寒上仙是要出去七天左右的,不知道因為什麽耽擱了,一去就去了一個月。肆寒上仙一定是覺得你在這裏,會代發藥材,才沒有遣人回來的。要不然以肆寒上仙那嚴謹的行事風格斷然不會這樣的。”小碧振振有詞道,“你快點!我家小姐的事耽擱了你可擔當不起!肆寒上仙在的時候對我小姐藥材的用量也不會過問過多!”

玉暖也有耳聞,肆寒上仙對許優的辦事能力還是頗為信任的,許優取藥材的多少,肆寒上仙一般不會過問太多。

但是現在肆寒上仙不在玉暖在啊,這小女子又是這副目中無人毫無教養的樣子……

玉暖當然是要扮豬吃虎好好地治一治她。

“這……我可沒有這個權力,肆寒上仙離開的時候可沒有對我交代這些……你要想去藥材去和肆寒上仙通報一聲吧!”玉暖一副為難的樣子。

“你……”小碧氣急上前想要動手教訓一下玉暖,她的品級已到普凡五重七層,比玉暖高不少,真的動起手來,肯定能讓玉暖吃不少苦頭,可是這裏設了結界,若非肆寒上仙親自解開,沒有人進得來。

這不,小碧一上前就被狠狠地彈開了。

玉暖笑了,道:“小碧師姐,莫沖動啊,我看著都感覺到疼痛了呢!”

小碧氣得面紅耳赤,想必是橫行慣了,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

“你……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嗎?”小碧陰森森的威脅道。

“後果就是……”玉暖笑嘻嘻地道,“肆寒上仙回來之後會誇我做事嚴謹認真,滴水不漏!”

“你快點取來!我不想與你繼續扯皮!你現在取來,我便寬宏大量既往不咎!不然,以後有你的苦頭吃!”小碧仍然不知悔改,還把自己放在制高點上。

“我又沒有做什麽錯事,哪裏需要師姐的寬宏大量?”玉暖反問道,“倒是師姐要小心說話才是,要是肆寒上仙回來知道師姐大鬧“江月不曉寒”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你……”小碧又是害怕又是氣憤,“你不要以為爬了肆寒上仙的床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

玉暖假笑的臉立刻陰沈了下來,小碧頓時有些心虛。

沒想到許優看起來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這麽不會教導自己的下人,竟帶出來這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且思想齷齪的人。

“我不過是受得傷嚴重了些,肆寒上仙憐我才讓我住在此處,沒想到到了師姐口中竟變成這副模樣,師姐請回吧,這藥材師姐今日是必定取不到了,而且,師姐今日說的話,我會盡數轉達肆寒上仙!”

“你……”小碧氣急敗壞地道,“好,你等著!”

說完小碧便氣沖沖地離去了。

☆、清白

1.6.5

過了一會兒,許優上凡帶著小碧來到了“江月不曉寒”大門口。

玉暖已經準備好再次唇齒相譏了,沒想到許優上凡竟是一副知情達理的樣子。

許優上凡愧疚地蹙著眉頭道:“玉暖師妹,是師姐婦人之仁,管教無方,才縱得她如此目中無人,實在是對不住。”

玉暖也不好再針鋒相對了,緩和了語氣道:“希望以後師姐還是不要說什麽爬上肆寒上仙的床,飛上枝頭變鳳凰這種腌臜話了!”

許優上凡立刻嚴厲地看向小碧道:“小碧,你竟說了這種惡言?”

小碧低眉順目道:“對不住,小姐,我……”

“你的對不住不是該對我說!”許優上凡立刻打斷道。

小碧垂著頭轉向玉暖道:“玉暖師妹對不住,是師姐一時氣憤,說了錯話。”

玉暖便也客氣道:“之前師妹也多有得罪,還望師姐見諒。”

“玉暖師妹,”許優上凡笑盈盈地道,“師姐現在需要一樣藥材,也不十分名貴,以前來取,肆寒上仙也不多問的,還希望師妹能通融一下,幫著取來,要是回頭肆寒上仙追究起來了,師姐一人承擔,最多不過按市價賠償,師妹無需擔心。”

這才對嘛。

小碧啊小碧,你也多和你家小姐學學。

玉暖應了許優上凡,去取了許優上凡需要的藥材來,遞出了結界。

許優上凡道了謝便離去了。

結果,下午花花就來找玉暖哭訴了,說是許優故意為難她,讓她一個人打掃一排的講室,別人都在修煉的時候只有她還在打掃講室,說什麽鍛煉體力,根本就是變相的整治!花花問許優為何如此,許優笑嘻嘻地道:多虧你有個那麽好的摯友你才能得到這麽好的機會錘煉自己啊!

好啊!許優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現在藥材已經拿到手了,開始變著法的與玉暖為難了!

那事本來就不是玉暖帶我錯,本想著這樣就過去了,沒想到許優竟然如此蠻不講理睚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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