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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的時候我就給過你提示,叫你幹掉玖蘭樞,你偏不聽。』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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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我無從得知,但是這不妨礙我配合她的決定。

就在此時,真依離開的方向突然傳來連續幾下爆炸聲,距離我們百米開外的地方冒起了濃煙,硫磺刺鼻的氣味很快傳了過來。緊接著,清和隨身攜帶的手機發出了“嘀嘀嘀”類似於警報的聲音。

清和臉上平靜輕松的表情讓我驚懼不已,意識到發生什麽事後,我差點失聲驚叫,“清和,你做什麽?!!!”

——這個一直開玩笑似的提起炸彈的姑娘,竟然真的用試圖炸死我的姐姐。

誰料清和看著手機屏幕,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一個高手的評分是滿分一百分的話,你姐姐真依至少能拿一百五十分,她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掉的。”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

“安心啦,”清和打斷我的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真二,你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可能輕易死掉,除了你自己。”

“…………”

要不要這麽犀利!

我的三觀和邏輯性同時受到了強烈的物理攻擊,在察覺到周圍的所有人都沒有對清和的行為提出異議之後,我頓時覺得壞掉的那個人反而是我自己……

今天一天我所經歷的精神大爆炸比最初穿越的時候還要兇猛,如果說在此之前我還對自己身邊有正常人這件事抱有期待的話,那麽此時此刻,這樣的期待就像是水箱裏的水,遲早是要進下水道的。

不二家的家庭內部矛盾先撇開不談,光是媽媽清和春春三個人就足夠浪費掉我大半的腦細胞了,她們突然出現真的只是想把我帶回“伊甸”那麽簡單嗎?

我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今天晚上就搬回鬼冢家吧,我連一秒鐘都不想浪費。”媽媽像是剛看了一場讓她提不起精神來的鬧劇,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奇怪的氣氛裏,“真二,你想知道什麽就去問清和,她會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你的。”說話的同時,媽媽的目光轉向清和,略帶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八重垣家的庭院。

隨著她的離開,庭院裏緊張的氛圍稍稍得以緩解,我聽到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真二,那個人真的是你親生媽媽?”奴良陸生首先打破了沈默,他問我的時候,清和春春包括刻都是一臉‘我也很懷疑’的表情,他們紛紛盯著我,好像很期待我能給出否定回答的樣子。

“為什麽這麽問?”從剛才的劇情發展來看,這已經是明擺著的事了啊……“而且陸生不知道也就算了,清和春春你們早就知道了吧?”

“我只是覺得,很難想象真二你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

“……”

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氣場不夠,禦姐不起來嗎?!

不出十年,我也能——

『你也能成為廢柴之王,和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一較高下。』

哥屋恩!竟然連怨念君你都不站在我這一邊,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神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這句話都被你說爛了!而且說了等於沒說,怨念君你能換一句麽?像是‘我今生傾盡一切只為你’或者‘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之類就算感動不了我雷我一下也好啊!讓我能有點激情,抖索精神好面對接下來那些奇葩的劇情!

『………………………』

來嘛怨念君~就當是給我充電!

『……連神也敢調戲,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當初告訴我會被選中只是人品太渣運氣不好的到底是誰啊?!怨念君你還有沒有一句真話?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從來不開玩笑的卡密薩瑪你還怎麽面對天下蒼生!我已經第無數次對這個世界的神感到絕望了!!!

『你還沒有發現嗎?一開始你不怎麽靠譜,所以我也不靠譜;現在你靠譜了,我當然更靠譜。』

怪我嗎?能怪我嗎?

你已經忽悠不了我了,我是不會再相信你的怨念君!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想說什麽?

『真二,其實我——呲呲……哢呲……呲……』

像是被突然切斷的信號一樣,怨念君的聲音在我腦海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類似於電波幹擾一樣的雜音。

“……”以為這樣就能嚇到了我嗎?

『沙沙……哢——我……嘎沙沙……下次……在……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嗶——』

“……………………”

作者有話要說:情人節快樂!

這真是一個傷感的節日……還是祝大家年初五快樂吧,財神到財源滾滾來br />

謝謝兔子扔的的手榴彈,愛你=333=

17番外Ver3.0

2月14日,情人節。

如果現在我還身在游戲中的話,一定會出現一個“今天想要和誰一起度過”的選項吧?

盡管游戲通關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可我還是有些恍惚……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在游戲裏的那幾年會不會只是一場夢呢?或許根本就沒有神,沒有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也從來不曾存在過。

這樣想的話,多少能夠讓自己變得輕松一點吧……

——畢竟,那段記憶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回到現實中,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每天按時地上下班,生活千篇一律,平淡到讓人覺得無聊的程度。

“吶,XX,晚上我們有個聚會,你要不要一起來?”同事的聲音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響起,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反射弧太長的關系,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和我說話。見我沒有反應,同事推了推我的肩膀,“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這麽單調的生活虧你能忍耐小半年……聚會上有看得上的我給你介紹幾個?別總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天涯何處無芳草,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餵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從來沒愛過人渣可以嗎?

好吧,我知道,重點不在這裏。

我近階段的表現讓別人誤以為我是失戀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嗎……?

不對我才沒有失戀好嗎?!難得養成並且保持規律的生活有什麽不對?我只是一下子從那樣奇葩的游戲裏出來之後有些不適應罷了……我突然意識到,現實的世界是這樣和平,我回來的幾個月裏甚至連個小偷都沒遇上過。

當然我並不懷念在游戲裏打打殺殺的日子,只不過……總覺得哪裏好像缺了點什麽似的,讓我渾身都不舒服。

最後我還是在同事的軟磨硬泡之下答應了去參加聚會。

說是聚會,其實摻雜著聯誼的成分。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男人與女人以“交往”或是“上床”為目的展開的狩獵行動。前者有可能發展成結婚,後者絕對是在耍流氓。

十個男人中總有那麽幾個是人渣,偏偏不巧又讓我碰到了。

男人借著給我倒酒的動作將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腿上,我身穿職業裝的裙子只到膝蓋上方十厘米的樣子,只要有心那自然有機可乘。男人手掌上粗糙的觸感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而這似乎讓對方誤以為我很有感覺,動作的尺度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那只手滑進大腿內側,從膝蓋處一點點向上移,我並攏著雙腿,忍耐即將達到界限的時候,聚餐點的服務員走進了我們所在的包廂。

“小姐,是你要的西瓜刀嗎?”

穿著白襯衫和灰色馬甲的服務生端著托盤走到我面前,他背對著光,讓我看不清他的臉。在光影交錯、聲音嘈雜的包廂裏,我也沒能聽清他的聲音。

只不過我擡起頭時,隱隱註意到他頰邊印襯在橙黃燈光下的短發是很透徹的顏色。

“誒——?”我下意識地發出不明所以的音調。

“小姐,是你要的西瓜刀嗎?”服務生提高音量重覆了一次。

“西、西瓜刀?這種時候誰會要西瓜刀啊?”莫名其妙的發展所帶來的詭異感,以及攀升的吐槽欲望讓我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這才是我所熟悉的。

無法掌控、難以預料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就好像在那個游戲裏一樣。

讓人無比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事。

“看見鹹豬手就砍了吧……當然如果你想一刀捅死那就再好不過了。”服務生說著誘導別人犯罪的話,同時把放在托盤裏的那把帶上封套的西瓜刀向我遞了過來。

別把殺人這件事說得這麽風輕雲淡可以嗎?——換做以前我一定會這樣吐槽他吧?

如今的話……

我沒有伸出手去接那把西瓜刀,只是抓住仍舊毫無自覺的那個男人的手腕,然後向外用力一扭,骨頭錯位的聲音在吵鬧的音樂聲下,幾乎沒有人察覺到,只是接下來那男人痛苦的嚎叫就是無法被人忽視的存在了——在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我身上之前,我已經甩開了男人的手腕,若無其事地看向面前的服務生,一副在和他交流什麽的模樣。

察覺到異樣後,有人去暫停了音樂,整個包廂裏就只剩下男人的慘叫聲。

“那個,XX,發生什麽事了嗎?”邀請我前來的同事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茫然表情,“突然之間聽到叫聲真是嚇死我了,你有沒有怎麽樣?”

“……你還是去問問他比較好?”我示意同事去問問那個男人。

“也對,要打120嗎?”

只見那個男人忍耐著疼痛,狠狠地瞪向我,在他試圖開口之前,我又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腳。

以他的哀嚎呻.吟聲為伴奏,我提出了意見,“我看他的情況有點不妙……不如我送他去醫院?”

“你一個人不太好吧?”同事出於安全考慮否定了我的提議,她轉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兩個男人,“你們是一起的吧?你們先送他去醫院。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先回去了。”

這一次的聚會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在離開之前,同事轉向仍舊坐著一動不動的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XX,你還不走嗎?”

“我和這個服務生還有點事情要商量,你先走吧,不用擔心我……”

“也好,也好……”同事的臉上寫滿了‘我懂的’這三個字,“不要玩得太晚喲,明天見。”

“明天見。”

目送所有人離開包廂後,我才將視線轉向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服務生。原本他手上拿著的托盤已經被放到了茶幾上,那把西瓜刀也安靜地躺在那裏。

我直起腰,伸手拿起西瓜刀,將外面那一層皮套取下來,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銀光。

“特地給我送西瓜刀來的這位先生,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服務生沈默著,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卻開口了:“Kiryu Ze——”

在他發出聲音的那一瞬間,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我整個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我迅速抓住他的一只手將他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拉過來,腳下配合著動作用膝蓋頂向他的腿彎,緊接著用肩部的力量將他推到沙發上,最後握住西瓜刀的手逼近他的頸部。

半逼迫地與他調換了位置後,我覺得還是不夠,於是我擡起右腿,用膝蓋壓在他的大腿上。

“這裏可是中國哦,日本友人君……”刀鋒緊貼著他的脖子,我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盡管如此,我說話的聲音還是充滿了譏嘲,“現在就以偷渡罪將你處刑了吧,你看怎麽樣?反正沒有身份證明的黑戶口少了一個也沒有人會在意,不如就在這裏和世界說再見吧。”

我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啪啪啪”鼓掌的聲音。

我聞聲回過頭去,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沒有等站在門口的那個人說些什麽,我首先將手中的西瓜刀朝他扔了過去,只見他稍稍側過頭,西瓜刀就擦過他的耳畔插.進了墻壁中。

“哎呀,沒想到令人感動的久別重逢竟然會受到這樣熱烈的歡迎呢……”

真的是久別重逢了。

我嘆了口氣,離開服務生重新站好,拍了拍因為剛才的行動而令衣服上產生的褶皺,內心在有所起伏之後終於還是回歸了平靜。我雙手環胸,看著包廂裏莫名其妙出現的兩個男人,就連假裝出來的欣喜都無法表現在臉上。

錐生零和白蘭傑索,從來沒有想過會在現實的世界裏碰到這兩個人。

“你們是怎麽來這裏的?——算了,這個問題我不想知道了。”在接受他們出現在現實中這個事實後,我突然頭疼起來,“有一點我要說明,你們別想在這個世界裏做些讓人驚訝的事……”

“難得能夠見面,小真二你這樣防備我們真是讓人傷心呢。”

“那就去死吧。”

“我已經傷心得想和小真二同歸於盡了。”

“想死的話就一個人去!”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節哦,這樣浪漫的節日我想和小真二一起度過呢~”

——饒了我吧。

“在沒有小真二的世界裏,我已經無聊到連搶銀行都提不起幹勁了~”

——饒了我吧。

“不過我倒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饒了這個世界吧。

如果來到現實世界的只有白蘭和錐生零的話還好說,當我看到接下來出現的庫洛洛、刻、奴良陸生、黑崎一護和宇智波佐助時,我頓時覺得讓這個世界給我陪葬絕對是我賺了。

這麽多人先後出現在包廂裏,很難讓人認為這是巧合。

刻出現後立刻粘了過來,他半摟住我的腰,將臉埋在我的胸口。和以前一樣,他還是對女性的胸部情有獨鐘。還沒等我反抗,奴良陸生就先一步將刻從我身邊拽走,兩個人一言不合,一副馬上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緊接著,想要朝我走過來的庫洛洛被錐生零攔了下來,宇智波佐助在一旁添油加醋。剩下的黑崎一護莫名其妙地和白蘭勾肩搭背,讓我見識了一番少年漫正義的男主角和邪惡的反派稱兄道弟的奇景。

刻:“在伊那砂鄉的時候我就看你不順眼了,是妖怪就給我安分守己地到晚上再出來嚇人!”

奴良陸生:“其實我看你也挺不順眼。”

刻:“啊是嗎?你剛才的話是想找我打架的意思嗎?”

奴良陸生:“是想砍了你的意思。”

庫洛洛:“錐生君,我和你之前沒有什麽私人恩怨吧?”

錐生零:“……”

宇智波佐助:“反正你這家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庫洛洛:“被不是好人的人說成不是好人……就算是我也會覺得有點微妙啊。宇智波君對我誤會很深的樣子,是我在什麽地方得罪你了嗎?”

宇智波佐助:“你做過什麽,自己應該很清楚才對。”

白蘭:“原來把變異後的藍染君砍成渣渣的那個英雄就是你啊……真讓人羨慕,我也想遇到像藍染君那樣的對手試試看呢~”

黑崎一護:“……你說的話還真是欠揍啊。”

——真的,饒了我吧。

“我說,你們來這裏到底是想幹什麽?要打架的話給我滾回自己的世界去打啊——!!”我終於還是忍不住朝他們咆哮。

“誒?我們沒有說過嗎?”

“只是來祝小真二情人節快樂而已——”

“那麽久沒有見面,小真二難道都不想念我們嗎?”

“分開之後又經歷了好多事呢。”

“對了,我們還從神那裏聽說了游戲的事,說起來,真二你最後通的是誰的路線?”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被他們盯得脊背發寒。

“——BAKA王子線,結局是為了愛與和平,我和他到宇宙去養寵物了……”

才怪。

這時,遠在二次元的某位卡密薩瑪突然連續打了好幾噴嚏。

“啊……果然是小真二想了我吧?今天是情人節呢。”

在經歷了那麽多的事之後,他相信,即使有些話無法當面傳達,她也能夠明白。

如果見了面的話,反而只會出現像是這樣的對話吧——

“小真二情人節快樂——!”

“你死了我才能真正快樂所以快去死吧變態。”

“竟然罵我變態我好傷心……”

“傷心死吧。”

“真的傷心死了哦?”

“死吧變態。”

“……”

……相見,不如懷念。

作者有話要說:救命——!Σ( ° △ °|||)︴

本來想寫篇又甜又治愈的番外來證明自己是個親媽的,結果一不小心……艾瑪,結尾不知不覺就……QAQ

下次我一定要寫篇超級大甜文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順,此番外不代表最終結局……←_←結局是HE呢。

18以眼還眼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予以惡虛無輪回的吊唁。”

我第一次看到能殺人殺得如此幹凈利落的人,而這個人正是我的媽媽。

媽媽帶著清和春春來到伊那砂鄉的當天晚上,我們一起回到了鬼冢家。鬼冢家有一個寬敞的地下室,第二天一早,媽媽就帶著我們來到了這裏。

然後,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她動手殺人。

法外制裁者都擁有一種被稱作“異能”的能力,每個人的能力都各不相同。之前奴良陸生從我們身上所感覺到的不同尋常的力量,指的就是“異能”吧。

異能似乎只有少數人才擁有,而且具有家族遺傳的性質。

如今在伊那砂鄉,擁有異能的人只有四個,分別是媽媽、我、鬼冢絢鬥還有刻。

刻暫且不提,剩下的三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血緣關系,所以都擁有異能這一點可以理解。然而奇怪的是,媽媽和絢鬥表哥所擁有的異能並不相同。

而且鬼冢家分明是除妖世家,怎麽又和異能扯上關系了呢?

雖然只是得到了“用異能來除妖”這樣牽強的解釋,但我本身對鬼冢家或是對異能都沒有太強烈的好奇心,無論事情發展到如今經歷了多少不得已、又深埋了多少秘密和理由,我需要確認的事情只有一件——

我擁有異能。

為了向我展示異能的力量,媽媽在我面前親手操控了一場殺人演習。

一切都發生在鬼冢家的地下室裏,地下室只有一層,面積大概有足球場那麽大,整體是木質結構,踩在地板上會發出岌岌可危的“嘎吱”聲,看得出這地下室已經存在了有些年頭。

在這個幾乎密閉的空間裏,只點亮了一盞日光燈,光線的穿透力並不強,照射不到的角落裏仍是昏暗一片。

與這件事相關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包括我在內,大概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預感。在腦海中冒出這樣想法的同時,我突然很想知道,其他人又在想些什麽呢?

“真二,接下來的事情對你來說可能很殘酷,但是很可惜,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媽媽這句話話音落下的同時,以絢鬥為中心,直徑大約一米左右的空間泛起了扭曲的波紋,空氣變成了渾濁的灰黑色,像是流動的海浪一樣伴隨在絢鬥身邊。

緊接著,有什麽東西撕裂空氣鉆了出來。

仿佛為了配合那些家夥詭異的出場方式似的,密閉的地下室裏突然刮起陣陣陰風。

半晌後,圍繞在絢鬥四周渾濁的氣息逐漸散去,那些被絢鬥召喚出來的東西這才暴露在眾人眼前——那是一具具早已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屍體,他們死的時候一定非常淒慘,然而更令人在意的是,這些明顯沒有了生命體征的屍體卻仍歪歪扭扭地保持站立的姿勢,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一樣——這樣的形容讓人感到很不愉快,不得不說,絢鬥的惡趣味真是讓人無法茍同。

“真惡心。”看到那些死屍,清和直言不諱地表現出了厭惡。

絢鬥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我可是拼了命才做到這種程度的哦?召喚出真正的妖怪反而更麻煩吧?反正只是讓真二表妹見識一下異能這種東西而已,用這種程度的雜魚已經綽綽有餘了,對吧阿姨。”

媽媽沒有順著絢鬥的話說下去,而是看向了我,“真二,你看清楚了。”

說完,那些屍體像是有意識地將她包圍起來,然後,我看到了她的異能。

從身體裏迸發而出的能量逐漸匯聚成型,媽媽和那些屍體在頃刻間置身於球體一樣的空間裏——這就像是一個盛滿水的透明玻璃缸,除了能力操縱者的媽媽以外,其他屍體都仿佛溺水似的表現出了痛苦的模樣——這讓我聯想到了生化危機喪屍圍城之類的電影,然而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被透明空間所籠罩的屍體們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了讓人難以置信的變化。

他們開始變老,肌肉萎縮,然後腐爛……不出十分鐘,那些屍體就只剩下一個骨架,最後就連骨頭都開始融化。

老實說,這幅景象遠比肚皮被剖開、大腸拖拉著垂在身體外卻仍能夠行動的喪屍還要惡心,我親眼目睹了已經死亡的屍體違背科學常理重新生長,隨後再一次死亡的現象——短短十多分鐘的時間,仿佛壓縮了一個人的一生,這種殺人手法實在太令人震撼,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它。

如果這是偵探小說的世界觀,那麽媽媽所犯下的案件一定會成為懸案吧?這樣想或許很對不起這個世界的警察,不過和那麽多把殺人當成家常便飯的非人存在生在同一時代真是他們的不幸……

好吧,我知道,重點不在這裏。

在意識到自己和媽媽擁有相同的異能後,我的心情只能用“微妙”這個詞來形容了。

實在有些難以想象啊,有一天我也會像媽媽那樣風輕雲淡地殺人的模樣。一直以來,我都被劃分到了弱者那個範圍裏,即使因為沒有反抗能力而受到傷害,在道德方面我卻能夠站在制高點上。我可以譴責玖蘭樞、鄙視玖蘭樞、在心裏默默紮他小人,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我站到他那個立場,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我的意識突然一陣恍惚,隱隱約約間我似乎看到了玖蘭樞的身影,他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欠扁,我看到他向我張開了雙臂,緊接著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他說——“真二,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

“真二,你在發什麽呆?”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順著那人的手看過去,看到了春春含混著關心和擔憂神情的臉。

“呃……我在想,學會這個異能之後我會不會被L盯上?”

“L?那個大偵探嗎?”春春煞有介事地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被他盯上就等於和全世界的警察為敵了吧?那可真糟糕。”

變成殺人犯被基拉盯上才更糟糕吧?

比起莫名其妙被心臟麻痹,我更願意被L抓住……那樣至少還能死得明白。

不對,我活到現在連只雞都還沒有殺過啊,為什麽要把自己想象成殺人犯!?好像已經開始有哪裏變得奇怪起來了,是我的錯覺嗎——?

“看了那樣的東西虧你還能開玩笑……”奴良陸生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感覺跟看了場劣質恐怖片一樣,我現在渾身不自在。”

“不管是貞子小姐還是伽椰子小姐,都是陸生你的同胞吧?”

“妖怪和怨靈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就算是我,一不小心也會被女鬼小姐嚇出一身冷汗的啊!”

“少來,我怎麽覺得你是那種遇到貞子會毫不猶豫一刀捅爛她肚子的人?”

“……”

我和奴良陸生的對話在刻一句“不愧是鞘小姐的女兒啊……”的感嘆下結束,這一小段插曲並沒有影響現場的氣氛,屍體的腐臭味仍清晰可聞,當媽媽撤去能力之後,許多的灰塵散落到了地板上,我看著那些應該是骨灰的東西,瞬間失去了開口說話的欲望。

難怪真依會阻止我……

也難怪清和春春站在媽媽那一邊……

“鞘”——被他們這麽稱呼的女人,我的母親,她所擁有的不僅僅是實力。

如果在穿越之初我就看到了剛才那樣的畫面,我說不定真的會被嚇死吧?

——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

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

當我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的同時,媽媽走到了我的身邊。她二話沒說,再一次展開了和剛才一樣——像是透明玻璃缸一樣的結界,將我和她籠罩其中。

屍體再度死亡的那一幕重新在我的腦海中閃現,我本能地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這讓我做出了一個連自己也沒料到的舉動——我舉起拳頭,下意識地想要反擊。

然而我的拳頭被媽媽輕松地擋了下來,她抓住我的手腕,語氣仍是那樣波瀾不驚,“別緊張,我沒有想要殺你。”

“真二,你的異能還沒有覺醒,從頭開始一點點地學起來太浪費時間,所以,我要把你的‘時間’調整到你能夠熟練運用異能之後。如果你掌握了這種異能,你就必須成為伊甸的鷹犬,否則結局只有死,那麽你的回答是?”

鷹犬和死這兩個選項我都不想選……

沒有力量,所以無法反抗,那麽有了力量之後呢?

“這種覺悟,我還是有的啊……”

聽到我的回答,媽媽像是很滿意似的微微勾起了唇角,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緊接著,我就感覺到了結界內力量的流動。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媽媽就撤掉了結界。

這期間我沒有產生任何不一樣的感覺,說是把自己時間調整到能使用異能的階段,可這樣抽象的說法真的能夠實現嗎?雖然在看過媽媽的異能之後,我絲毫不懷疑她能夠做到。

就在我非常在意自己是不是發生什麽變化的時候,我註意到所有人看向我的視線都夾雜著類似驚訝的情緒。

“發生什麽了?”我攤開自己的手看了看,“是不是哪裏變得很奇怪?”

“奇怪倒沒有,我只是想說……你剛學會異能,至少稍微控制一下啊!”

“誒!?”

清和的話終於讓我意識到,原來我已經張開了和媽媽一樣的結界,並且被那結界籠罩起來的地板都已經逐漸腐爛。幸好身處地下室的這些人都很強,在第一時間逃開了結界的捕捉。

我開始有意識地想要收回這力量,可是在我這樣做之前,身體毫無預兆地劇烈疼痛起來。

從頭到腳都像是被人用釘子一下一下地釘入身體裏一樣,這來勢洶洶的痛苦讓我本能地蜷縮起身體,緊接著,渾身開始發熱。然而這些都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它們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不過……奇怪的是,當我再次看向其他人的時候,他們都顯得無比高大。

我正納悶,刻一下子抓住我的耳朵將我整個提了起來,感受到身體懸空,我下意識地瞪了蹬腿,“你幹什麽啊!?”

“噗哈哈哈哈——”回應我的是刻肆無忌憚的大笑,“這幅樣子意外的很適合你……”

“真二,你變成……兔子了。”

“什麽兔——”

我想用腿去踢刻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伸出去的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

春春很體貼地遞了一面鏡子過來,我從鏡子裏看到自己——一對兔子耳朵被刻抓在手裏,圓溜溜的紅色眼睛裏滿是震驚,短小的上肢,以及覆蓋在全身上下的白色毛發……

臥槽真的是兔子——!?

“異能者使用太多的異能會進入LOST狀態,每個人異能流失的表現都不一樣,像刻就會變成小孩子,沒關系,24小時以後就能恢覆正常。”

聽了媽媽的解釋,我仍舊盯著鏡中的自己,“會說人話的兔子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沒有人理會我的吐槽,他們好像都對我失去異能的狀態非常感興趣,把我當成寵物一樣的摸來摸去,奴良陸生甚至還特意去找了胡蘿蔔來餵我。

我頓時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雖然最後我還是把那根胡蘿蔔吃掉了。

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媽媽。她就此從伊那砂鄉消失,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三章之內真相大白,爭取五章結束掉法外制裁者劇情……

接下來就是黑手黨路線了br />

這一周目沒有BAD END喲!是一個超級正常、超級勵志的結局!【餵

19王座

我醒來是在一個漆黑的空間裏,身下感受不到被褥柔軟的觸感,相反是一片堅硬冰涼。一瞬間我的腦海中設想過無數的可能性,壓抑住緊張的心情才沒有輕舉妄動,而把我帶到這裏來的人,似乎也沒有嚇唬我的打算,很快窗簾被人拉開,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我總算能夠勉強看清四周。

這裏應該是類似於會議廳的地方,空間非常大。

雖然很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但眼前最關鍵的問題是——他、他們是誰?

拉開窗簾的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四六分標準的優等生發型、穿戴一絲不茍的學校制服、還有那張給人第一印象一定是‘啊這家夥看上去是個好人呢’的臉,怎麽看也不像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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