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81章 081 輕浮

關燈
“我給你拿。”雲巧一溜煙的跑回屋, 興沖沖拿來自己的畫,神秘兮兮地攤在唐鈍面前,“你猜猜是哪座山。”

紙的最上端烏漆麻黑的, 好幾處差點戳破, 他嘴角抽搐, 硬是沒瞧出哪兒有山的樣子。

雲巧嘻嘻笑了, “是田野對面的山哪...”

“是嗎?”

“對。”她揚起眉,興致勃勃的指著破損的地方, “這是山, 周圍都是烏雲。”

唐鈍拿開紙,恍然的附和, “別說, 還真像。”

“山長說差些意境。”她倒是不謙虛,“以後畫多了就好了。”

唐鈍舔舔唇,鼓勵她,“好好和山長學。”

否則太丟山長的臉了。

雲巧倍受鼓舞,“好呢。”

她素來容易滿足,唐鈍違心稱讚兩句她便笑沒了眼,扶著唐鈍進屋, 還把從四祖爺那兒要回來的銀子給他。

“唐鈍, 這錢你拿著買筆墨紙硯。”

她說過不會讓他吃虧,這幾日她畫畫的筆墨紙硯都是唐鈍給的, 理應給他錢。

銀子溫溫的, 唐鈍拿在手裏, 睫毛顫了顫, 放進了懷裏。

她又道, “我以後會省著筆墨用的...”

孫山長聽了, 和唐鈍說,“洗筆的墨水她留著呢。”

唐鈍歪頭看她,她挺著胸膛,臉上有幾分得意,唐鈍心下無奈,“讓山長見笑了。”

“她機靈,我笑她作甚...”

孫山長不是沒有見過窮苦人家的孩子,那些人愛惜筆墨紙硯,蘸水在地上練字的比比皆是,他道,“她初學畫畫,是有些費筆墨,這樣也好。”

有孫山長的認可,雲巧嘴角沒有直過。

整天樂呵呵的。

大雨過後,村裏人歇息半日就進了山裏,浩浩蕩蕩的隊伍,雲巧走在最前邊,神采奕奕給他們介紹山裏的草藥,野果,菌子。

她們走過的地方,果樹光禿禿的,樹葉都被人捋了個幹凈。

跟雲巧示好的人很多,“雲巧,山裏哪兒有野果,再帶我們去啊...”

這果子酸甜可口,解暑又充饑,省著吃能吃好幾天呢。

“不行,唐鈍只讓我帶你們去小虎山。”雲巧鉆進矮灌木叢,揮鐮刀割纏樹的藤蔓,“你們別顧著野果,割些這個,治跌打損傷的...”

村裏人:“......”

他們好好的,哪兒用得著這些。

笑哈哈道,“你割吧,割回家給墩哥兒用。”

“行,你們等我啊。”她動作快,藤蔓幾下就被她割沒了,轉身時,餘光瞥到樹腳三片葉子的草,“山長,你快來,這兒有人參...”

村裏人熱血沸騰,“哪兒,哪兒,我瞧瞧...”

一窩蜂的鉆進去,兩下就把雲巧擠到了最邊上。

雲巧用力往裏擠,“我先看到的。”

唐松柏和孫山長走在最末的,他自是身份,不願追著雲巧摘野果采草藥,猛地聽說有人參,眼神亮了亮,沒焦急往前邊走,而是問孫山長,“山長認識人參?”

“在書裏見過,上次進山,無意看到有株長得像就讓雲巧挖了出來...”

人太多了,雲巧個子矮,又背個背簍,拼盡全力也沒擠到最裏邊,甚至誰挖走了人參她都沒瞧見,鼓著腮幫子不斷重覆,“是我先看到的。”

“我回去找四祖爺了啊。”

唐松柏冷喝了聲,四周頓時安靜下來,他清著喉嚨道,“人參是雲巧發現的,給她。”

要不是雲巧帶路,他們沿著老路去小虎山要繞很遠的路,唐松柏不希望路上鬧出不愉快,傳到四祖爺耳朵裏,以為他們欺負小姑娘。

湊熱鬧的人太多,壓根沒瞧見誰拿走了人參。

雲巧撥開人群鉆進去,樹腳多了個坑,泥往外翻著,人參不知所蹤。

她撅起嘴,“我要告訴四祖爺...”

眾人悻悻的摸鼻子,搖頭,紛紛表明不是自己拿的。

氣氛詭秘的尷尬。

最後,還是孫山長出來打圓場,“是不是人參還不好說,咱先去小虎山,衙役們等著呢。”

雲巧想想,“是人參...”

“你見著了?”

雲巧搖頭,還想說什麽,孫山長打斷她,“人參多是群居,這兒若有人參,那附近鐵定還有...”

語聲未落,人們順勢散開,彎腰四處找去。

雲巧反應過來時,四周已經像狂風掃過似的狼藉了。

她歪歪嘴,走到孫山長身側,“你上次不是這麽說的。”

孫山長笑而不語。

唐松柏瞧出裏邊有蹊蹺,捋著胡須嘆道,“這群人哪,也不嫌丟臉。”

卻沒有制止的意味。

直到越走越偏的婦人說了句沒有,人們才歇了心思,紛紛質疑剛剛的不是的人參。

雲巧可能看走眼,孫山長不會亂說。

這是個小插曲,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唯獨雲巧悶悶不樂。

路已經從搭草篷的位置修了很遠,夏風拂過,道路兩側樹木簌簌作響,綠水村的人還沒來,長流村的人拿著工具各司其職的忙去了。

衙役們站在路邊的樹墩上,挨個清點人數。

李善和孫山長說了會兒話,眼角瞄到雲巧,隨口問,“她怎麽了?”

“看到的人參被別人挖去了。”

“誰?”

孫山長搖頭。

人們進山修路,都背了背簍裝換洗的衣物和吃食,人參往背簍一塞,哪兒知道誰挖了的。

李善促狹的彎起眉,“不把人參還回來,她恐怕有事無事就往人堆裏鉆了。”

長流村的人註意到了,明明專心致志做著事,冷不丁擡頭或轉眸就瞥到雙哀怨的眼,耐著性子跟雲巧解釋,“人參不是我拿的。”

雲巧又去盯其他人。

人們苦不堪言。

年紀大的覺得雲巧侮辱了她們,年紀輕的嫌雲巧醜,嚇著人了。

綠水村的人晚來兩刻鐘,當黃氏和沈來安露面,就有人跑過去,指責雲巧汙蔑他們。

沈來安不清楚緣由,不停跟人賠不是,黃氏低著頭不摻言。

她寡言少語慣了,沒幾個人指望她開口,倒是雲巧見他們告狀,不滿地黃氏抱怨,“明明我先看到的,他們把我擠開了。”

“人參再值錢也是藥,你沒病沒災,留著人參用處不大,給需要的人是好事。”

人們剛開始還點頭,稱讚黃氏大度,慢慢琢磨過來不對勁。

黃氏是詛咒他們生病嗎?

不過人參不是他們拿的,不懼詛咒,但少不得幾個心胸狹隘的往心裏去了。

比如趙氏。

她好言好語巴結唐鈍,結果熱臉貼了冷屁股,回家小兒子又跟自己甩臉色,趙氏窩火得厲害,如今見黃氏明褒暗貶,火氣翻騰得厲害,丟了手裏的樹根,雙手叉腰質問黃氏,“你詛咒誰呢?”

黃氏怯怯的笑了笑,沒有接話。

沈來安擋在黃氏面前,“嬸子見笑了,她娘沒別的意思。”

雲巧性子倔,黃氏不勸著她,挨個翻背簍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趙氏認定黃氏翅膀硬了,故意給自己難堪。

換作以往,黃氏哪兒有資格在她面前露臉,哂笑道,“就你這德行,難怪教出沒皮沒臉的閨女來...”

黃氏拉著雲巧的手,眉目低垂,不準備理會趙氏。

雲巧是個護短的,當即道,“你才沒皮沒臉呢,姑父都不想和你過日子,你死纏著她不放。”

趙氏豎眉,“你說什麽?”

“不告訴你。”雲巧挽著黃氏的手,“娘,我幫你摘野菜。”

她和孫山長來山裏是等衙門送準繩來,沒有其他事。

趙氏攔著路,“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雲巧嘟了嘟嘴,“你問姑父去。”

分家這事唐耀只和四祖爺提過,回家心情不好,沒有和趙氏提過,雲巧擡起頭,臉上頗為怨懟,“我娘最好了,你不準說她壞話...”

“她好,誰不知道她從那種地方出來的。”趙氏輕蔑一笑。

周圍鴉雀無聲。

雲巧不懂那種地方是什麽地方,直覺不是什麽好話,反駁道,“我娘就是最好的,不像你,到處討人厭,唐鈍不喜歡你,四祖爺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姑父不喜歡你...”

趙氏:“......”

唐耀砍樹,離得遠,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兒,直到有人喊他,說趙氏和雲巧打起來了,他丟了砍刀就往回跑。

“我娘打雲巧幹什麽?”

“嬸子罵她娘。”

唐耀皺眉,趙氏瞧不起沈家人,逢年過節,兩家幾乎沒什麽往來,趙氏罵黃氏幹什麽?

雲巧沒有跟人動過手,趙氏拎起巴掌扇過來時,她拉著黃氏就跑,“我喊四祖爺去。”

趙氏撲了空,差點摔倒,沈來安伸手扶她,奈何自己是個跛腳,直直跌到了地方。

唐松柏聽到動靜跑來,臉紅脖子粗的訓斥趙氏,“幾十歲的人了刁難個小姑娘,你不丟臉我老唐家嫌丟臉,回去撿你的樹根!”

趙氏穩住身形站直,怒火中燒道,“小小年紀就挑撥耀哥兒和我的關系,我不教訓教訓她,真當我好欺負。”

擼起袖子,作勢還要撲過去打雲巧。

雲巧轉過身,突然指著她道,“村長爺,她偷我的人參。”

趙氏:“......”

唐松柏沈著臉,手裏的拐杖往地上杵了杵,“丟不丟人啊你。”

唐耀趕到時,雲巧和黃氏已經離開了,他大嫂她們圍著趙氏,拍著她的胸口替她順氣。

唐松柏問唐耀,“你又怎麽回事?”

“我娘你也瞧見了,我想分家。”唐耀自認不偷不搶胸懷坦蕩敞亮,但趙氏總是給她難堪,小時候唐鈍和他走得近,趙氏哭天搶地將他爹的死怪在唐鈍爹娘身上,要唐鈍爺奶償命,唐鈍爺不由分說散了二十畝地,他家分了五畝。

因為這件事,他總覺得擡不起頭。

後來他娶媳婦,趙氏嚷嚷窮,私底下找唐鈍爺要錢,又拿他爹的死說事。

唐鈍爺給了。

前不久,趙氏懷疑唐鈍想娶雲巧,天天指桑罵槐,得知進唐家的是雲巧,沒少亂嚼舌根。

現在又為了地去唐鈍家鬧。

唐耀真的受夠了,“村長爺,我想分家,我娘不同意,還請族裏幫我做主。”

雲巧只說唐耀不喜歡趙氏,沒提唐耀想分家,唐松柏臉有慍色,“你說什麽?”

分家不是小事,村裏好些年沒有爹娘健在兄弟鬧分家的,唐松柏斥了句,“胡鬧。”

又去罵趙氏,“瞧你給鬧的,繼續鬧!”

趙氏還處在兒子要分家的震驚中,久久沒有回過神,衙役適時出聲,“該幹活的幹活去...”

圍觀的人沒料到會看出母子分家的戲碼,意猶未盡的忙活手裏的事兒,嘴卻沒閑著,“耀哥兒怎麽想分家?”

“趙氏太尖酸刻薄了唄,她經常罵耀哥兒媳婦,耀哥兒估計忍她很久了。”

婆婆訓兒媳天經地義,不過唐耀成親晚,對沈秋娥的情分自然比其他夫妻多,受不了趙氏也正常。

“可咱們村沒有分家的習俗啊。”

“看村長怎麽說吧。”

又有人問,“雲巧怎麽知道的?”

“墩哥兒告訴她的吧...”

因為趙氏鬧了這麽出,幹活的人有了談資,眉飛色舞的議論著。

沈秋娥是綠水村出去的,綠水村的人也在討論。

春花身上傷勢重,衙役給她換了個輕松的活兒,她滿臉淤青,瞧著有些恐怖,秦婆子因兒子挨了打,春花這個做媳婦的有人參不緊著兒子而是自己吃的很不高興,瞅著間隙,溜到春花身邊,“待會再問雲巧要點人參。”

見是她,春花瑟縮了下,抿唇道,“她沒有怎麽辦?”

“讓她去山裏挖啊,大牛傷成那樣,落下病根怎麽辦?”

衙役們兇狠,逮著秦大牛一頓拳打腳踢,完全不給反抗的機會,要不是秦大牛機敏抱著頭,沒準被揍成傻子了。

秦婆子等不急,“你現在就去。”

春花四下瞄著,擔心,“衙役發現少了人清點人數怎麽辦?”

“我看著呢,到時就說你肚子疼,如廁去了。”

春花咬咬牙,放下手裏的活兒,往後邊走去。

然而找了一圈沒也沒找著人,她不敢離開太久,欲掉頭回去時,雲巧貓著腰,飛快從眼前跑了過去。

春花一驚,隨即笑了,“雲巧。”

雲巧歪頭,見是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往旁邊草叢跑,好像在追什麽東西。

春花好奇,壓低聲兒道,“你幹什麽呢?”

雲巧沒答,循著晃動的草叢,疾步往前沖,然而等她撥開草叢,裏邊空蕩蕩的,不見野兔的影兒。

春花傾身瞧了瞧,低低問,“追野雞兔子嗎?”

雲巧回眸盯著她看了兩眼,皺起雜亂的眉,往邊上挪了挪。

拉開距離後,沿著來時的路跑開了。

春花不明所以,忍著泛疼的唇角,張嘴又喊了聲,“雲巧...”

“翔哥兒不要我和你說話,春花,我走了啊,否則被翔哥兒知道又會罵我的。”

畢竟是多年的朋友,雲巧笑著揮了揮手,“春花,你要好好的啊。”

春花垂在兩側的手攥緊了衣角。

隱隱明白沈雲翔知道那件事了。

臉白了白,望著漸漸遠去的人,流淚滿面,“雲巧,我就你一個朋友,你不要我了嗎?”

遠處的雲巧停下腳步,臉上盡是猶豫。

春花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她沒有半分不舍的說,“對啊,以後我們不能做朋友了,春花,你好好活著啊。”

春花楞在原地,回過神想找她,可哪兒有她的影子。

春花知道她多聽沈雲翔的話,沈雲翔要她疏離自己,她勢必不會再關心自己了。

秦婆子左等右等不見春花回來,滿臉不耐,又不敢四處去找,心裏急得不行,好在衙役多是盯著男人,不怎麽留意女人。

又過了會兒,見春花拖著步子慢條斯理的回來,她急忙湊過去,“雲巧怎麽說?”

“她不會幫我了。”木然的丟下這句話,她往人堆裏去了。

秦婆子懷疑她沒有上心,欲問她怎麽和雲巧說的,恰巧有衙役來,她低著頭趕緊回到自己位置去了。

雲巧回去和黃氏說沒追著野兔,不能吃肉。

黃氏道,“兔子跑得快,靠你哪兒追得上,你饞了?”

唐家夥食好,豬油雞油雲巧沒少吃,她道,“不饞,就是想吃肉了。”

“待會我問問你爹,看他有沒有法子。”

附近幾個村沒有獵戶,不知道怎麽獵兔子,不過衙役們閑談時說起過,黃氏還有印象。

雲巧驚奇,“爹會抓兔子嗎?”

“試試才知道。”

雲巧頓時歡喜起來,黃氏卻有些憂愁,雲翔告訴她春花騙雲巧給秦大牛生孩子,要不是唐鈍識破春花的詭計,雲巧就是秦大牛的人了,想想黃氏就汗毛直豎,“巧姐兒,娘以前和你說的還記得嗎?”

雲巧茫然。

娘以前和她說了很多話。

黃氏的手搭在她肩頭,“不準讓男人脫你衣服...”

雲巧轉過頭掐菜,輕快道,“記得呀,不能靠太近,不能脫衣服,不能抱,不能睡覺...”

“他們要是起壞心了怎麽辦?”

雲巧從善如流,“我就跑。”

“跑不掉怎麽辦?”

“我喊救命呀。”

“周圍沒人怎麽辦?”

雲巧懵了,思考了會兒,道,“娘你沒教我呀。”

“是啊,娘想過有包藏禍心的人,沒想過他們那般明目張膽,巧姐兒,你覺得秦大牛是好人嗎?”

“不是,他是壞人,他打春花。”

黃氏提了提她肩膀的衣衫,輕聲道,“你什麽時候發現他壞的?”

“他打春花。”

“他打春花以前呢?”

雲巧想了想,答不上來。

黃氏替他回答,“他還是壞,他如果是好人,就不會打春花。”

雲巧忙不疊點頭。

黃氏又問,“他以前有沒有碰過你?”

她給雲巧舉例,“比如摸你的手,摸你的臉,或者其他地方。”

“她摸我脖子了。”雲巧仔細回想,“有次在大樹背後,他拿胳膊蹭我手臂了。”

黃氏臉色變了變,“你怎麽沒和娘說?”

“我說他了呀。”

黃氏蹙起細長的眉,“那時秦大牛就變壞了,以後再遇到那種人,你要早日分辨出來,離他們遠點。”

“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嘛。”

黃氏順了順她的發髻,話鋒一轉,“唐鈍給你梳的頭?”

“對啊,我想自己梳頭,他說我慢吞吞的浪費時間。”提到唐鈍,雲巧主動交代,“唐鈍沒有摸我,我摸他了。”

黃氏:“......”

雲巧道,“我背他回村的那晚偷偷摸他腿和背了,明明沒什麽肉,背著不舒服。”

“唐鈍沒罵你?”

“嘻嘻,他睡著了。”

黃氏:“......”

“娘,你別告訴唐鈍啊,他兇起來就會這樣...”她皺起眉,學唐鈍甩臉色的表情,嘖嘖搖頭,“很恐怖的。”

“以後不準亂摸人了。”

“哦。”雲巧想了想,“我扶他的手了,不過沒有背著人,有唐鈍奶和孫山長呢...”

“他腿腳不好,你照顧他是理所應當的。”黃氏想起什麽,突然拿手摸著下巴,挑起眼尾,目光緩慢的掃過雲巧的臉,落在她胸前,“唐鈍有沒有這樣看過你?”

雲巧搖頭,“秦大牛這樣過。”

黃氏:“......”

“以後離秦大牛遠點,再有誰拿那種眼神看你,都要離得遠遠的。”

“眼神不好嗎?”

“不好。”

雲巧偷偷模仿了下黃氏剛剛的眼神和表情,不太明白,“哪兒不好?”

“太輕浮了。”

輕浮就是不好,雲巧認真記下。

衙門的人沒有來,雲巧畫了兩幅畫就回去了,孫山長要去檢查有沒有山塌的情況,留在了山裏。

山裏清幽,雲巧背著草藥,歡快的吃著野果,影影綽綽間,恍惚看到唐鈍的身影,她揉揉眼,脆聲脆氣的喊,“唐鈍...”

唐鈍杵著木拐,背靠著參天大樹,雲巧驚喜的跑過去,“真是你啊,你怎麽來了?”

“山長呢?”

“在山裏,你腳好了嗎?”

“再過幾天就能丟了木拐走路了。”

他的腳抹著藥膏,味兒重得很,雲巧聞習慣了,不覺得難聞,炫耀的拍拍背簍,“我又采了很多草藥,待會背去給四祖爺。”

唐鈍瞧見了,草藥上還灑著幾顆野果,綠裏帶點黃,和她手裏拿的一模一樣。

“唐鈍,你吃野果嗎?”雲巧歪著背簍,“自己拿啊。”

唐鈍挑了個最小的,“見著秦大牛和春花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