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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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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衡把茶壺揣在懷裏,上蹦下跳,公子說動起來,蓮心無邊才能快速融化。

一刻鐘後,只見他找來一個茶盅,用袖子擦了擦,把外層融化的蓮心無邊,小心翼翼地倒了出來。自己只是嘗嘗,不必等到全部融化。

茶盅漸漸往嘴邊送,陸衡如臨大敵,猶豫了片刻,在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裏張嘴就喝,頓時冷得一個哆嗦,他下意識甩了甩頭。

屋外偷窺的秦悠小聲地問,“鐘懷遠,他在喝什麽?”

“看他那副樣子,像毒藥。”

“誰會把下了毒藥的茶壺放在懷裏,寶貝一樣的揣著?”

鐘懷遠認真想了想,“殺手。”

秦悠很想踹他一腳,屋裏的陸衡忽然有了大動靜,神情悲苦,吐著舌頭,似乎要把剛剛喝下去的吐出來……秦悠心道,難道真的是毒藥?

蓮心無邊入口,陸衡最初覺得嘴巴都被凍僵,等過了會,暖和起來,嘴裏全是苦。一把從懷裏拿出茶壺,掀開蓋子瞧了又瞧:如此大的苦,公子也要吃?

這不是誠心跟自己過不去嗎?

嘆息一聲,茶壺又揣進懷裏,陸衡繼續上蹦下跳。一邊用體溫融冰,一邊等著喝了蓮心無邊之後的反應。心裏隱隱有些奇怪的期盼,自己拉肚子就好了。

鐘懷遠、秦悠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屋裏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瞧了好一會,腿都蹲麻了,那人還是上蹦下跳,沒了其他動作。

此時的陸曉生靠坐在椅子裏,閉目眼神,時不時擡起手,按壓眼角。一波一波的疼痛,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皮而出。

沒過一會,陸曉生忽然睜眼,擡頭看向屋頂,扯起一抹笑,起身往屋外走去。

剛推開門,陸衡卻已回來,“公子。”

陸曉生折身回了屋子,緩緩地道,“讓你暖的茶,這麽快就好了?”

茶,什麽茶?公子在說什麽?陸衡擡頭看向陸曉生,見對方手中的折扇往桌面敲了三下,頓時明白了過來,有人偷聽。

“好了,屬下已經試了溫度,不涼。”

“放桌上吧。”

陸衡大膽提議,“天寒地凍的,倒出來了就涼了,公子委屈一下就著壺嘴喝?”

陸曉生笑了起來,“難為你一片心意。”

話落,竟然真的就著壺嘴喝起“茶”來。已讓是苦得沁人心脾,後又回甘,清苦凜冽。陸曉生覺得眼睛都不那麽疼了,“這茶暖得不錯。”

見公子誇讚,陸衡咧嘴一笑,“公子不嫌難喝就好。”

屋頂上的索西征與鐘情遠遠地瞧著,一直沒說話,偶爾眼神交流,看到的是彼此的疑惑,陸曉生,茶壺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偷窺的四人,無功而返,兩邊看到的一合計,前後似乎就通了。

“陸衡揣著個茶壺,上蹦下跳,就是為了給陸曉生暖茶?”鐘懷遠覺得匪夷所以,就是他以前愛玩,結識一大幫富家公子哥,也沒有陸曉生這樣的。

索西征低眉思索,忽然出聲問道,“師妹,陸衡嘗過茶壺裏的東西,神情痛苦?”

“是啊,當時我們還懷疑他服毒自殺呢!”秦悠繼續道,“陸曉生喝的時候,不痛苦?”

“哪裏痛苦,臉上還帶著隱隱的笑意。”鐘情回想當時的場景,陸曉生中途有擡頭看向屋頂,難道被發現了。

“如此溫茶、喝茶。”鐘懷遠還停留在茶上,若說溫茶方式風雅,這喝茶方式就是豪邁。“一個人怎麽能一邊挑剔,一邊不拘細節呢?”

鐘情語氣肯定,“他發覺了屋頂有人。”

“茶壺裏的不是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索西征繼續道:“鐘情也如此肯定,看來他是因為我們才選了這樣的喝茶方式。”

秦悠喃喃,“不是茶,會是什麽?”這個問題,她早在屋外的時候就想知道了。

索西征再次強調,“陸曉生之前去了廚房。”

“那個茶壺是往來客棧的。”這點細節,沒能躲過鐘情的眼睛。

“喝下去的東西,反應那麽大,不外乎酸甜苦辣,味道奇特。”鐘懷遠補了一句,“比如吃了自己不愛的東西,或者那味道太重,猝不及防。想當初……”

鐘情拍了一下弟弟,“你那點當初就別提了。”

秦悠捉狹道,“想當初什麽呢?”

鐘懷遠厚著臉皮道,“想當初,第一次喝到那什麽蓮心,我就這感覺。”

“當時好多人直接吐了出來,大師兄反倒是喝完了。”

索西征笑出了聲,“鐘情也喝完了,可論喝得最歡的,是那個說書先生。”到這裏,他已經猜到茶壺裏的是什麽了。

“放了大半年,還能喝?”鐘情也猜到了,她有些驚訝,蓮心無邊的確是好東西,對練功大有益處。

秦悠也明白過來,“你們的意思是說,茶壺裏的是蓮心無邊?”

索西征點了點頭,“師妹,陸曉生就是當日往來客棧的說書先生,年城尚有很多古怪之處,這幾天姜遲或許會出現,你別沖動。”

“我知道的,大師兄。”

“小師妹,你別怕,我保護你。”

“你也別沖動,就你那點功夫還不夠姜遲塞牙縫的,總之一切小心。”鐘情語氣凝重,“陸曉生喝了蓮心無邊,肯定會有下一步行動。”

鐘懷遠連連稱是,後又道,“我們,還要不要偷偷跟著?”

鐘情道,“光明正大地跟著。”

陸曉生喝完蓮心無邊,睡了一覺。神清氣爽,眼睛也不疼了,喚上陸衡,出了客棧,再次朝城主府走去。

鐘懷遠四人也往城主府而去,“陸公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我可是去破冰的,鐘莊主若有雅興,一起?”

破冰,城主府的?鐘懷遠無所畏懼,“如此甚好,陸公子先請。”

一行六人,朝城主府走去,觀察著周圍情形,誰也沒再說話。只是到了城主府,情況大變。

走在最前面的陸衡忽然出聲,“怎麽會這樣,昨日還好好的?”

秦悠探頭一看,只見城主府碎出了一條縫,一個腳掌寬的大小,蜿蜒著消失在城主府深處。

陸曉生跑了起來,是誰早他一步先進去了?小道一直往北延伸,路過望天閣的時候,陸曉生眼睛莫名疼得厲害,整個人蹲了下來,不再往前。

“公子,你怎麽了?”

“眼睛疼,休息一下就好。”

陸衡拔劍快速在望天閣的走廊上,砍碎幾塊冰,脫了外套鋪在地上,才扶著陸曉生坐了下來。

後面的鐘懷遠,看了眼陸曉生,不等他說什麽,對方已經先開了口,“鐘莊主先去,年城要緊。”

這事確實要緊,再往前走一點就是望天崖了,那裏可是接天鏈所在地,“陸公子好好休息,我先行一步。”

一直沒說話的索西征看向鐘情,交換了一個眼神。

鐘懷遠打前,索西征斷後,一行四人快速朝望天崖而去。走出沒多遠,鐘情忽然覺得身後沒人了,嘴角挑起一個笑,越發小心翼翼。

“扶我往前,試著推開那道門。”見四周無人,陸曉生冷靜開口,哪還有剛才痛苦的樣子。

陸衡高興起來,“公子沒事就好。”只見他聽從吩咐,快速走到前面那扇門,就要敲擊上面的冰塊。

“別敲碎冰塊,你試試推推看。”

陸衡重重擡起的手,又輕輕放下。原地站定,深吸一口氣,鉚足了勁,推門。有些滑,門紋絲不動。

陸曉生走上了前,仔細瞧了瞧,“往右推。”

一句話就是一個指令,陸衡使了大力往右,猝不及防,整個人忽然往前栽,摔了個狗啃泥。回頭,滿臉驚訝,門怎麽如此輕易推開了:“公子,這,這……”

陸曉生大步跨進,“裏面有人,小聲點。”

有人比他動作還快,且去會會到底是誰?陸曉生嘴角揚起一抹笑,之前被人偷窺,如今剛好補回來。

陸曉生不知道的是,之前偷窺他的人,又悄悄折回來了。索西征見眼前二人進入了望天閣,他也跟了上去。

姜禾湊近辛忱,瞧了又瞧,“臉色這麽難看?”自己離開這會發生了什麽。

冷著臉的人忽然厚顏無恥道,“你親一下就好看了。”此刻,辛忱背在身後的右手裏,有一張紙條,見姜禾回來,他下意識藏起。

姜禾從善如流,偏頭,在他的左右臉各親了一記,“滿意了嗎?”

辛忱點點頭,揚起一個笑,“滿意。”

“滿意了就趕路吧,去年城。”

“不是將近還有一個月?”

“辛忱,在東遠城的這段日子,我做的最多的是學著趕馬車。”

說到這,姜禾停下來,看著自己的雙手,“遇見了一個老頭,他說只有當內心寧靜、平和,才能把馬車趕得平穩、妥當。後來我終於明白,此刻的自己根本不適合趕馬車,也無法原地候著,等著自己心平氣和。”

辛忱道,“趕馬車,你有我。”

“對啊,有你萬事大吉。只是我突然意識到,如同趕馬車,等不起這一點是相通的,不存在等我練成了卷雲袖再去斬斷接天鏈的說法。”

辛忱拉過姜禾的手,把紙條放在她手心,“年城解封,一些江湖人還住了進去。”

姜禾捏了捏手裏的紙條,並沒有拆開看,而是扔向了火堆,“你都說了,我就不看了。反正是要回去,頂多速度快一些。”

“姜禾,我……”不該藏著紙條瞞她的,那一瞬間的動作真是鬼迷心竅。

姜禾打斷了他要道歉的話,只是道,“辛忱,再給我趕一次馬車吧,要平穩的。出了東遠城我們再換成快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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