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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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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黃泉三人一路順遂,出了東吳城,取道以前逍遙門所在的巫南城,眼看到了分岔路口,前面再走一段,就可以進入巫越教的地界,鑄劍突然停下了馬。

“公子,怎麽了?”年年面露疑惑,同時又有些擔心,不會是傷口裂開了吧。

鑄劍面色通紅,手捂著腹部:“沒什麽,可能吃壞了肚子。”望了望四周,有些尷尬,“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

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夏黃泉,好笑地看著鑄劍,“這個開溜的理由都用爛了,我觀你面向,不像是這麽蠢的人。”

“兩大護法在此,還怕我跑了不成?”

年年囑咐道,“天色尚未大亮,公子要小心。”

說實在的,公子可比姜禾誠實多了,而且還有夏黃泉在,這裏又靠近巫越教,就算他跑了也能很快“抓”回來。

鑄劍朝著西邊的叢林裏走,手摸著肚子,半彎著腰,裝得很像那麽回事。待進入叢林,離開了年年的視線,就快速跑了起來。此地他再熟悉不過,只要在天亮前感到無塵谷,一切就迎刃而解。

最差的結果是,他能拿回玉佩。

好的結果是,他拿了玉佩,還能悄悄地去年城。

早在與辛忱鬥嘴,在懷裏沒有摸到玉佩時,鑄劍就想回無塵谷了。一來找玉佩,二來或許能在師傅那裏找到一些奇石的記錄,幫助姜禾練功。

一刻鐘後,夏黃泉嘴角挑起一抹笑,“他好像真的逃了?”

“無車無馬,輕功一般,如果是我,會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年年好整以暇,一個逃,一個抓,這事她輕車熟路,想當年,姜禾多次栽在她手裏。

“此地處於三派交接,離巫南城最近,東邊是東吳城,西邊是昆西城,南邊巫越教不用考慮,鑄劍不會去。”

聽到昆西城,年年若有所思,站了起來,多了些認真,“看來有些棘手。”

“此話怎講?”

“江湖最先傳出的消息,夫人在昆西城附近。”

“沒錯,這個我記得,當時還有很多人跟蹤。”她還好心的解決了不少跟蹤的人,難道沈年是被逼出來的?而她退隱之後住的地方就在昆西城附近?

“往昆西城方向找。”

鑄劍一路狂奔,不敢稍作歇息,總算趕在天微微亮的時候到達了無塵谷。雜亂無章的亂石似乎與他一樣,再等著今日的第一道陽光照耀過來。

撿起一塊石頭,鑄劍已經做好了準備,陽光一來,他就會在一堆亂石裏準確敲出那個“無”字。一旦進入無塵谷,莫說年年與夏黃泉,就是辛忱親自來,也一定找不到他。

遠處忽然傳來夏黃泉的聲音,“年年,鑄劍真的會朝這邊來,這都追出好一段距離了,還是不見人影。”

大汗淋漓,蹲坐在亂石旁邊的鑄劍,緊張起來。偏頭看向東邊,太陽冉冉升起,只差一點了。

“如果公子沒往這邊來,什麽聲音?”年年的話剛說到一半,隱約聽見聲響,似乎有石頭在相互撞擊。

“是,在那邊。過去看看!”夏黃泉順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跑去。

最後一記敲打,無塵谷的石門應聲而開,鑄劍快速閃了進去,立刻關上了門。亂石與陽光,一起鋪在地上,無聲無息。

夏黃泉趕到的時候,疑竇叢生。明明越近聽得越清,可一陣哢哢聲後,一切戛然而止,眼前是毫無聲息的寧靜。

“有什麽發現?”隨後而來的年年,心中忽然湧起一種猜測 ,夫人這些年生活的地方,可能就在這附近。

“沒有,但是這裏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一時半會卻又說不上來。”

年年雙手一攤,“公子還真的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了。”

“哈哈哈,人不可貌相,是我高估了自己。”

年年也笑了起來,公子如此機智,是好事。“黃泉,勞煩你在附近搜尋公子,我先行一步。”公子想去的地方定是年城,她得趕緊找到城主說清醉酒失言一事。

“年年,請放心。如果找到鑄劍,我一定把他毫發無傷地帶回巫越教。”

石門內的鑄劍並沒有急著往谷裏走,而是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好險,沒有被她們發現!

見年年走了,他才松了口氣。年年太過了解娘,她要是知道無塵谷的存在,或者能找到蛛絲馬跡,自己就白跑了。如今,她急著趕往年城,恰好。

車轔轔,馬蕭蕭,多的是從東齊城出發,朝著西北方,往年城而去的江湖人。而姜禾,猶豫了。

就算姜遲不說,她也不會做白白犧牲的事,真要如此自暴自棄,身後那些她在意和在意她的人可就難了。西北方向通往年城,姜禾決定繼續往北,取道東遠城,再往西。

三月底以前,自己真的能把卷雲袖練到第九層?心頭是一個大大的“玄”字,擡頭望望天空,但願此番繞道,能有所收獲。

賣掉快馬,換了輛破舊的馬車,馬車裏放著驚雷刀,姜禾一副小廝打扮,埋頭學著趕車。

還真應了那句話,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以前她穩坐在馬車裏笑話了辛忱多少次,這會就要自嘲多少次。辛忱,也不知道他這會在哪?姜禾微微搖頭,開始專心致志摸索如何趕馬車。

東齊城北邊的最後一個小鎮,多的是打尖住宿,補充幹糧衣物的人,索西征也不例外,自從下山,多數事情都是親歷親為。

在北地縱橫多年的北地雙煞,不但腳程比旁人快,就是消息也是甚於他人一籌。

北煞挑了一匹壯實的馬,付了銀子,走過索西征旁邊,狀似無意地說著,“這一路,都沒打探到姜禾的消息,她就是飛過去的,也該有羽毛落下吧。”

地煞附和道,“她滑頭著呢,在北地就領教過。嘴上應承,背地裏不知道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

跟在索西征身後的秦悠,伸手攔住二人去路:“你們把話說清楚。”

見有人擋住去路,語氣生硬,北煞語氣很沖,“你這女娃說話怎得這般無禮!”

索西征把秦悠往身後一拉,“師妹也是急於知道姜禾去向,語氣不太好,二位見諒。”

秦悠氣得鼓鼓的,北地那會,對戰姜禾,地煞臨陣脫逃,她記得很清楚。對待這種眼裏只有一己之利不能同仇敵愾的人,有什麽好客氣的。

鐘懷遠捧著一袋軟糯香甜的栗子糕,老遠就感到小師妹不高興。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殷勤道:“小師妹,栗子糕。”

待秦悠接了栗子糕,鐘懷遠轉身,正想教訓對小師妹無理之人,卻聽北煞說道,“想知道姜禾的消息還不容易,往北的路上,打聽打聽,近日就沒有出現過一人一刀的姑娘。”

鐘懷遠驚訝道,“姜禾沒往年城去?”

秦悠道,“年城開始解封,姜禾怎麽可能不回去?”

手裏握著最新的消息,北煞語氣頗為得意,“解封?哪有那麽容易,如今也就是護城河的冰塊融化了,年城城墻傷的冰封出現了裂痕。”

夜幕低垂,客棧裏,索西征四人聚集在一間房裏,商量著接下來的對策。

“綜合各路消息,姜禾沒有往年城去,是真的。”鐘情語氣平淡,與他人的各種猜測不同,她心裏是有底的。

鐘懷遠道,“姜禾為何遲遲不肯斬斷接天鏈,難道是真的擔心我們之後找她報仇?”

如果是這樣,自己還真看不起她,鐘懷遠這麽想著,不料一旁的秦悠就說出了他的想法,“敢做敢當,姜禾如此畏首畏尾,只會讓我看不起她。”

秦悠沒有忘記,最初她是喜歡姜禾的,還撮合她與大師兄,想把爹介紹給她認識,讓失了年城庇護的姜禾能多一重屏障。可惜,世事難料,人心更難料。如今,她與姜禾之間只有無盡的仇。

索西征眉頭輕皺,“師妹,姜禾不是那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將來也不會是,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會錯。

鐘情看向索西征,臉上有些驚訝,但轉瞬沒了蹤跡,“我也相信姜禾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棄這麽多人的生命不顧。”

這話,直接讓鐘懷遠跳腳,“姐,你怎麽能幫姜禾說話。”那可是仇人!

“懷遠,我只是實話實說,並無偏袒,也不抹黑。”

鐘懷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沒有你那麽深明大義,好胸懷。爹是怎麽死的,我怎麽也忘不了!”

屋內氣氛焦灼的時候,屋頂突然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既然忘不了,我來給你解惑如何?”

聞聲拔劍,索西征第一個沖了出去,鐘懷遠緊隨其後。

秦悠剛想追出去,卻被鐘情攔住,“別去,危險。此人武藝高強,交給他們倆,我們過去恐怕會成了拖累。”

“情姐姐,我不怕死。”秦悠一把推開鐘情,除了不怕死,她內心裏還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追出去,或許就可以知道爹去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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