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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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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一聽沈年的聲音,剛從屋頂上下來的年年一個踉蹌,酒全醒了,心裏大驚,夫人什麽時候來的?又聽去了多少?

“剛剛那些不過是為了安慰姜禾,我瞎編的,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沈年似笑非笑,“我理解的,怎麽會怪你?”

夫人到底信了沒有,年年一時分不清,但她知道不能多做解釋,越解釋就越錯。今晚為什麽要喝酒,辛忱知道也就罷了,怎麽還被夫人撞見了?

她哪裏知道,沈年見辛忱出去,忽然有些不放心姜禾,也就跟了過來。

“別飛了,我頭暈。”懷裏醉酒的人突然出聲,掙紮著要下來。辛忱無法,只得落入平地,放她下來。

“你自己能走嗎?”

姜禾歪著腦袋,手指辛忱:“不能,你背我。”

“好,上來吧。”

見人已經蹲下,姜禾咧嘴而笑,搖搖晃晃走到辛忱背後,撲了上去。

辛忱慢慢起身,疑惑道,“姑娘,你為何如此沈?”

姜禾趴在辛忱背上,雙臂往前伸出,緊緊摟住對方的脖子,臉貼著他的左肩,“因為我愛吃肉。”話落,就咬了辛忱一口。

辛忱一巴掌拍向姜禾的屁股,“你竟然咬我?”

姜禾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兇巴巴道,“你是誰,竟然打我?”

“辛忱。”

咬了人的姜禾繼續問,“我又是誰?”

“你是辛忱的姜禾。”

哭了一聲的姜禾忽然溫順下來,“有那麽一瞬間,我都不想是姜禾了。可咬了你一口,確定你還在,下一瞬,我覺得姜禾也挺好的。”

辛忱彎起嘴角,把背上的人往上拋了拋,“傻姑娘。”

此時的巫越教,穹二湊到夏黃泉面前,好奇道,“護法,無垢山莊這幾日聚集了大批江湖人,一定熱鬧,我們為何不去?”

夏黃泉好笑地看著穹二,“不過就那些事,紛紛擾擾,不如買糧救災。”

“可是護法,萬一姜遲真的要統一江湖呢?”

“哈哈,那也得問過我夏黃泉,再說了不是還有教主與姜禾嗎,放心,這把火燒不到巫越教。”夏黃泉哈哈大笑,渾不在意,下一刻又嚴肅道:“放機靈點,陸曉生的話聽聽就好,被被他牽著鼻子走。”

穹二訥訥,原來護法是不信陸曉生啊,“是。”

熙熙攘攘,日漸高懸,人心易變事易變。此時的無垢山莊,人山人海。

“大師兄,這都日上三竿了,不但姜遲沒來,就是姜禾、沈年也不見蹤跡,他們難不成還不知道?”秦悠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索西征還沒答話,陸曉生搖著折扇,“秦姑娘不必擔心,他們一定會來。”

無垢山莊的練武場已經圍滿了人,被綁在中間高臺上的鑄劍如老僧入定,就是會時不時抖動一下左肩。若問個中緣由,無非是傷口愈合長了新肉,有些發癢。

漸漸升起的太陽將人照得有些浮躁,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鑄劍,你真的是沈年所生?”

一人出聲,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斬斷接天鏈,就能解了天下旱災?”

“你打造驚雷刀是不是為了彌補年城犯下的錯?”

“沈年是不是因為你,才與姜遲決裂,隱退江湖?”

“接天鏈是不是只有沈年之後才能斬斷?”

“姜禾如果做不到,你能做到嗎?”

…… ……

鑄劍閉口不答,這些人就如此急於知道一切?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關心的樣子。可是若不答,他們不會罷休,娘根本就沒有安生日子可以過。

“我是沈年的兒子,姜禾能斬斷接天鏈。至於其他的,是我的家事,就不勞煩大家操心了。”

陸曉生一臉譏誚:“家事?你們的家事波及到天下人的安危,我們難道還沒權力過問?”

“姜遲為一己私利,不惜冰封年城打破天下五分的局勢,挑唆各派相爭,坐收漁翁之利,這樣的人,配有家事?我看他連家都不配有!

“姜禾能斬斷接天鏈,為何遲遲不動手?”陸曉生環視一周,“是等著大家去求她,對她感恩戴德嗎?”

正當眾人被陸曉生幾斷話煽動,恨不得滅了姜遲一家的時候,空中忽然傳來一道笑聲:“不愧是說書先生,巧舌如簧,將人心捏於股掌。”

“誰,是誰?”

“出來。”

“是姜禾!”

“對啊,是我,你們在等的人。”話落人已經落在高臺上,伸手去解鑄劍身上的繩索。

鑄劍一臉歡喜,自無塵谷一別,好久不見了,“姜禾,還能見到你真好。”

姜禾拿著剛解的繩子輕拍鑄劍額頭,一本正經道,“都是做哥的人了,要穩重。”

鑄劍有些不好意思,許久才憋出一句,“他收養了你,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姜禾但笑不語。

見臺上情形,底下有人大喊,“無垢山莊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姜禾把人帶走?”

顯然看不過的人有很多,但礙於姜禾的武功,不敢做那領頭人。這事當然由東道主無垢山莊來。其實早在姜禾出現的那一刻,鐘懷遠就握緊了手中的驚鴻劍,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但是不能。

鐘情上前一步,“大家別著急,今天我們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盡早解了天災。相信姜家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經鐘情這麽一說,眾人心中頓時清明些,無論姜家目的如何,一切事情,都得先斬斷接天鏈,解了天下旱災之後再算賬。

人立高臺,出口的話落地有聲,“我姜禾,一定斬斷接天鏈。”

陸曉生按了按眼角,出聲反問,“你說能就能?”

姜禾看向陸曉生,戳人痛腳一事,她也是一把好手,“這不是我說的,是祭司無咎的預言。”

陸曉生繼續笑著,憑你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義女,就可以斬斷接天鏈,做夢!何況……

“天下誰人不知,說要守護接天鏈的是無咎,如今說要斬斷的也是他,我倒要問一問,這前前後後到底是年城的陰謀呢?還是一開始無咎的預言就錯了?”

“是啊,如果斬斷接天鏈能救天下,無咎為何不直接說,是害怕自己預言前後不一,被天下人質疑嗎?”地煞附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無咎只是占蔔,最後做決定是姜遲,所以這是姜遲的陰謀,想借機統一江湖。”北煞一錘定音。

姜禾冷笑一聲,“年城到底意欲何為,待我斬斷接天鏈,你們自會知曉。”義父,之前的事你決定,之後的事也由你來決定,我管不了了。

“不管年城真正目的如何,昆侖派是不怕的。”索西征義正言辭,“當務之急是緩解旱災,既然無咎有預言,我們再信一次又何妨?只是姜禾,你確定自己能斬斷接天鏈?”

鐘情見過去這麽久,還是不見沈年,雖然姜禾信誓旦旦,但她心裏還是不安,出聲道:“姜禾,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沒法讓人相信。”

的確,鐘無垢、秦坤可都是死在姜禾手裏,這樣的人說出的話,別說是鐘情不信,他們也不敢相信。

姜禾扶住鑄劍往臺下走去,“那就讓沈夫人來說吧,我到底能不能?”

一步步走到練武場的沈年,猶如踏上刑場,遠遠望著姜禾,聲音堅定:“她能。”

見沈年出現,一下子又炸了鍋,眾人紛紛有話說。

“真的是沈年。”

“她以前可是個大美人,想不到老了這麽多……”

“她竟然有私生子,而且還是鑄劍公子。”

“人不可貌相啊。”

“夫妻恩愛,相敬如賓不過是假象。”

“對啊,姜遲當年娶她說不定是為了沈家的血脈。”

“為了血脈,這都能忍,這點上我佩服他。”

“原來當日搶了北地雪蓮的人是沈年。”

…… ……

感覺到扶著自己的手力度加大,姜禾看向鑄劍,他生氣了。悠悠眾口確實難堵。反正自己早沒有好名聲,不如威懾,也讓他們知道姜禾不是吃素的。

一記“翻雲覆雨”,眾人只覺得天色忽然暗了暗,接著狂風大起,塵沙迷眼。那些張著嘴巴正說得唾沫橫飛的人,頓時就吃了滿嘴的灰。

陸曉生死死地盯著姜禾,真是奇才啊,可是心裏有多惜才就有多恨。

鐘懷遠伸出袖子擋在秦悠面前,“小師妹,你別怕,我們總能為父報仇的。”這句話,是安慰秦悠,也是安慰自己,如今的姜禾遠遠不是在瓊南那會了。

姜禾再次出聲警告,“有事說事,別逞口舌之能。”

置身人群的沈年,腰背挺直,仿佛一點也不為流言蜚語所擾,眼睛只是看著姜禾的方向。

“沈夫人,無咎是否預言斬斷接天鏈能緩解旱災?”這次當了出頭鳥的是索西征。

“是。”

“斬斷接天鏈,唯有沈年之後才能做到?”

“是。”

一旁的鐘情急了起來,“那姜禾……”後面的話她沒說,相信沈夫人會明白她的意思。

沈年目光怔怔,袖子裏的手花了極大力氣才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姜禾是無咎選定的人,當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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