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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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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了夏黃泉,穹二變了,也沾染了一些對方“仿佛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能懶則懶”的氣息,就連匯報消息都是短句,且語氣平淡,沒了昔日的一驚一乍。

“護法,有人刺殺鑄劍。”

“護法,教主往東邊去了”。

“護法,暫無姜遲下落。”

夏黃泉琢磨著第二句,“往東邊去,那回來豈不是又要耽擱幾日?盡快把鑄劍的消息告訴教主。”

早已摸清夏黃泉處事風格的穹二,笑呵呵地道,“消息屬下已經送過去了。”

夏黃泉認真看了看穹二,哈哈大笑,“很好,有長進。想不想改一個名字?”

改成穹大麽?那穹大怎麽辦?穹二撓了撓頭,他們二人自從在夏護法手下辦事,分工明確,沒有啥好爭的了,不曾想昔日鉚足了勁要成為穹大的自己,如今會這樣,“多謝護法擡愛,穹二這名字挺好的。”

夏黃泉吸了吸鼻子,“是挺好的,你若真讓我改,我也想不出好的,指不定就是夏大。”

“護法是想起穹護法了嗎?”反正聽她話裏的語氣,自己是有點想念穹護法的,雖然老是被罵做“廢物”。

夏黃泉也不答,只是丟下一句“你這名字,已無關排序。”

官道上,鐘情帶著大批人馬,一路北上,往無垢山莊所在的東齊城而去。前去探路的鐘勇騎馬而回,“大小姐,前方道路被山上滑下的落石擋住,馬車不能通行。”

鐘情騎在馬上,巋然不動,心想終於來了,打了個手勢,“大家先原地休息。”之後才對鐘勇道:“落石處前後,可有流民?”

“有,大小姐是懷疑殺手藏在流民當中?”

嘴角滑過一抹自信的笑,鐘情道:“你帶一隊人馬過去,準備足夠的銀錢和幹糧,讓流民清理道路。”

鐘勇哈哈一笑,“謹遵大小姐吩咐。”如此一來,等他們休息夠了,道路也清出來了,那些企圖趁亂打劫的人也沒了機會,實在是妙啊。

“留意那些不為錢財、幹糧所動的流民。”

“是。”鐘勇明白,不為錢財、幹糧所動的流民定有蹊蹺,指不定就是刺客假扮的。

等鐘勇帶著一行人走遠,鐘情這才走向隊伍中間的馬車,側身說著什麽。馬車裏的人沒有回應,大家也見怪不怪,這位鑄劍公子對人挺有禮貌的,唯獨對大小姐視而不見,跟他說話他也不搭理。

鐘情直起身,“公子有什麽需求,不與我說,可以告訴西征。”

馬車裏這才傳出了一個聲音:“鐘情不必擔心,我會照顧好鑄劍公子的。”

“委屈西征與公子坐馬車,鐘情慚愧。”

遠遠躲在草叢中探聽消息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不見索西征,竟然為了貼身保護鑄劍,坐了馬車,刺殺鑄劍這個任務還真他娘的棘手。匆匆而回,“老大,打探清楚了,馬車裏坐著鑄劍與索西征。”

只見他口中的老大搬起一塊石頭丟向一旁,趁著彎腰的功夫,罵罵咧咧地道,“鐘情這個臭娘們,害老子搬石塊。告訴兄弟們,鼓動流民,以感謝的名義靠近馬車,就說馬車裏坐著莊主……”

當道路被清理幹凈,鐘情一行人正要前行,忽然一群流民浩浩蕩蕩而來,擋在了道路中間。

鐘勇表情凝重,有些擔心:“大小姐,我實在攔不住,他們說受無垢山莊庇護,非要親自來感謝莊主。”

鐘情看向流民,眼睛一瞇,提高了聲音,“天災無情,一切都是無垢山莊應該做的,何況大家憑勞力獲得錢財、食物,該感謝的是你們自己,我也謝謝你們。”

“大小姐,可真是好人啊。”

“對啊,人長得漂亮,心地善良。”

人群裏一時傳出很多呼喚“大小姐”的聲音。鐘情坐在馬背,仔細看著人群,“大家繼續趕路吧,到了東齊城,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有人不甘心,繼續道,“今日能見到大小姐實在是我等的榮幸,不知可否見一見莊主,讓他跟我們說幾句話?”

“馬車裏坐著的是莊主嗎?”

“大小姐騎馬,莊主怎麽坐馬車?”

“聽聞莊主大小姐的親弟,可兩人相差……”

看著逐漸被人帶偏的討論聲,鐘情面露不屑,又想拿他們姐弟倆說事?可自己跟懷遠離開無垢山莊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只得道:“大家稍安勿躁,車裏坐著的不是莊主,而是一位貴客。”

“大小姐這次怎麽沒跟莊主一起回來?”

“莊主是不是不想見我們,才故意這麽說的。”

…… ……

混在流民裏的刺客,時不時蹦出一兩句挑撥人心的話。

“旱災嚴重,懷遠作為一莊之主,自知責任重大,這次與我分開,走了另外一條道,查看詳情,尋求解決之法。與你們一樣背井離鄉的人還有很多,大家此刻更應該相互信任,共度難關。”

見激起的情緒很快被鐘情幾句話安撫,刺客首領一個手勢,流民中,以及道路兩旁的叢林竄出一個個人,直接往馬車而去。

危機之下,鐘情喊出一句“大家小心,快散開。”手中的劍已經跟刺客對上。

鐘勇、鐘安一左一右,護著馬車,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在一片驚恐,哭喊中,流民這才四散開來,但難免有些傷亡。鐘情朝空中發出一枚信號彈,之後又吩咐其他人護著馬車,自己則是保護那些被誤傷的流民。

在山頭觀看情形,並未參與戰鬥的刺客忽然大喊了一聲,“老大,有馬蹄聲,快撤!”

見死了好幾個兄弟,卻連馬車邊都沒抹著,自知此次殺人無望,刺客首領不再戀戰,大喊了聲“撤!”鐘情,來日方長,你給我等著!我定要在你眼皮子底下殺了鑄劍公子。

一路往東的線路折向東南方向,離開山林,道路漸漸寬敞起來,辛忱、姜禾反而棄了馬車,改為一人一匹快馬。

辛忱嘆息道,“本打算慢慢走,可惜天不遂人願。”終究還是遇見了熟人,瓊南五怪,倒並不是怕他們,而是因為他們,姜禾被人認了出來,那麽多人追著她,求著她趕緊去斬斷接天鏈,誰受得了,唯有盡快趕路逃離。

姜禾一鞭子抽中了辛忱的馬,“不願意走,就會被趕著走。”頃刻之間,並駕齊驅變為一前一後。

天空忽然飛來一只信鴿,落在了辛忱肩頭。

姜禾癟癟嘴,就沒有人給她半封信件,鑄劍若是也養信鴿就好了,不能見面,好歹還能書信往來。

“姜禾,鑄劍受傷了。”

剛想到他,他就受傷了?姜禾扯過信,快速看完,“我要去救他,這馬速能有多快就多快。”

辛忱安慰道,“別擔心,索西征與鐘情不會讓他出事的。”

姜禾搖了搖頭,“鑄劍是沈年之後,我怕江湖人會像逼迫我一樣逼迫他。”那太可怕了,迎面走來的陌生人,都可以叫你去砍接天鏈,或乞求,或威脅。鑄劍那麽心軟好說話,一定會被說服。

“你有沒有註意到,陸曉生傳出了很多消息,但至今都沒有在眾人面前提起,你不是沈年之後。”

以自己對陸曉生的了解,既然將矛頭都指向了姜禾,他就不會把鑄劍推到眾人面前,頂多私下裏買兇殺人。只是買兇殺人,索西征與鐘情應該能應對。

姜禾忽然有些氣,“他到底想怎麽樣,恨沈家莊,恨無咎,恨年城,這會又要殺鑄劍,是要把這些都毀掉?”

辛忱戳了戳姜禾氣鼓鼓的小臉,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陸曉生不足為懼。”真正讓他擔心的是,“陸曉生說唯有沈年之後才能斬斷接天鏈,而無咎則認定你能做到,你真的可以?”

姜禾楞住了,這個問題,義父都已經說得很明白,要她的命。只見她點了點,“我可以。”

“會不會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問出這一句,辛忱心都是顫抖的,莫名想到巫南城那會,姜禾重傷摔落下城墻。呵,世上哪有平白無故不痛不癢的替代,自己活了這麽多年,豈會這點都參不透?

姜禾揚起馬鞭,答得很快,馬速也飛快,“不會。”

辛忱輕輕一伸手,拉住了對方的韁繩,姜禾的馬停了下來,“看著我,說實話。”

面對這麽一雙猶如黑夜星辰的眼,姜禾突然低下了頭:“我不知道。”

伸手擡起她的頭,辛忱再次重覆:“說實話。”

姜禾忽然湊了過去,親向辛忱嘴角,“我愛你。”嘴唇說話的速度與親人的動作一樣快,緊接著扯過被辛忱抓住的韁繩,雙腳一夾馬腹,大喝一聲“駕!”轉瞬人和馬都飛奔了出去。

辛忱楞在馬上,反應過來時,眼前早沒了姜禾的身影。

他的姑娘親他,他的高興寫在臉上。

他的姑娘說愛他,他的高興刻在心裏。

他的姑娘不願說實話,他不逼問,但他一定會弄清楚,自己的姑娘當然得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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