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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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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你冷不冷?我……”駿馬快速奔馳,北風凜冽,聲音都是零碎的,但這擋不住鐘懷遠要關心人。

秦悠微微側頭,帽子下露出一張白裏透紅的臉,“鐘懷遠,我不冷。”

哪裏會冷,一想到姜禾就在北地,自己馬上就能血刃仇人,她整顆心都是激動而火熱的。只想往前,快點,再快點。

“師妹,停下來休息一會。”連夜趕路,索西征有些擔心秦悠吃不消,如今她不過是憑著一口氣撐著,繼續下去,身體遲早會垮掉。

“大師兄,我不累。”

如此固執,索西征忽然冷了臉,“你不累,馬也累了。秦悠,如果找到姜禾,你卻累病了,還怎麽給師父討回公道?”

秦悠這才慢了下來,看著路邊的一個茶棚,想著停下來也好。

“掌櫃的,熱一壺酒。”秦悠張口就來,頗為豪邁,她已經不是當日那個幾杯酒下去就會醉倒的小姑娘了。

索西征沒有反駁秦悠的話,只是補充道,“一壺熱茶,配些點心,撿你們這兒的特色。”

鐘懷遠已經一屁股坐了下來,見秦悠走來,又立刻站起,“小師妹,坐這,凳子我已經擦幹凈了。”

秦悠疑惑,心想我可沒見你擦凳子啊。

鐘懷遠呵呵一笑,“我用衣服擦的,小師妹快坐。”說著自己又坐到了旁邊的位置。

秦悠想,身為姐弟,鐘懷遠怎麽跟情姐姐差那麽多呢,前者粗俗傻氣,後者精明有禮,是一個娘生的嗎?可惜她並無兄弟姐妹,無法體會其中的彎彎繞繞。

等那掌櫃的把吃食端上來,秦悠趁機問到,“這幾天,可有一個年輕姑娘路過,一個人背著一把刀?”

掌櫃的頻頻點頭,“有,往北地去了。當時見她一個姑娘家,我還多問了一句。”

“她可說了什麽?”

“說是要去摘北地雪蓮。現在的年輕人喲,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那哪是去采蓮,簡直就是去送命……”

鐘懷遠下意識就想問姐,仔細一瞧,才醒悟過來,鐘情這次並沒有同行。想起臨行前姐姐的囑咐,凡事多和西征商量,於是開口道,“西征,姜禾去采雪蓮做什麽?”

索西征也在思索,沒有頭緒。倒是一旁的秦悠忽然笑道,“可能是為了一小只吧,那個家夥喜歡蓮。”

頓了頓,又道:“真正奇怪之處在於,自從得了驚雷刀,姜禾並沒有急著往年城去,而是去了瓊南,這會又到了北地。大師兄,你說會不會因為要斬斷接天鏈,除了驚雷刀,還需要別的?一小只就挺奇怪的,竟然能與姜禾對話。”

聽著這話,索西征仿佛在師妹身上看到了鐘情的影子。什麽時候開始,師妹也會註意這麽多,分析得頭頭是道了?

“竟然能與人對話,這麽神奇。”鐘懷遠被勾起了興趣,計劃著等殺了姜禾,定要把一小只弄過來玩玩。

“極具靈性,長得也可愛討喜。”

“小師妹,等殺了姜禾,我就把一小只搶過來送給你。”

秦悠冷哼一聲,“她的東西,我再喜歡也不會要。”

索西征將吃的推到秦悠身邊,“先喝茶吃些點心,再喝酒。師妹分析的在理,姜禾必定還缺少什麽東西。我已經聯系陸曉生了,他或許知道。”

姜禾在雪地裏轉悠了好一陣,似乎哪兒都是一樣。這座山高一點,那座山低一點,完全不能作為一個標志性的東西。

“一小只,你說我們去哪裏比較好?”

“吱?”姜禾,你不是說之後都不提涉及人物、地點的嗎?

“現在可以了。說吧,你想去哪煮了這朵雪蓮?”姜禾搖著手中的花,笑得狡猾。

“吱,吱!”一小只窩在姜禾手掌裏蹦蹦跳跳,雪蓮,是雪蓮,要下酒喝。

姜禾舉著手中的花打向了一小只的腦袋,“你這個小酒鬼,好,就去北地界碑那兒。”

匆匆走出帳篷,想要去追沈夫人的陸曉生,忽然冷靜了下來。不外乎是那兩個人,求證不急於這一時。倒是姜禾,挺讓他意外了,為了證明一個猜測,不惜以身犯險。

既然如此,姜禾,我如你所願,北地界碑見。

陸衡抱著一件狐裘追了上來,“公子,外面冷。”

“告訴索西征,他想找的人在北地界碑附近。”

“屬下立刻去辦。”

陸曉生慢悠悠走回帳篷,“地煞,帶人去北地界碑,殺了姜禾,捉回她身上的一小只。”

“一小只?”

“一只雪白的小動物。”

“好,希望事成之後,我們進水不犯河水。”

陸曉生露出一個了然的笑,“放心,你們的秘密我會守口如瓶。”

姜禾走了幾裏地,才從當地的牧民那裏買來了酒。靠坐在北地的界碑旁,看一小只趴在雪蓮花瓣上,一會舔一口酒,一會咬一口雪蓮,恣意暢快,倒是有些羨慕這個小家夥了。

“嗝。”細碎的啃咬,咕嚕聲裏忽然響起一道響亮的打嗝聲。

姜禾大笑了起來,“一小只,你要是就這麽撐死了,我還真不知道該哭該笑。”

“吱!”姜禾,我在長牙。

這話挑起了姜禾的興趣,低頭仔細一看,小小的嘴巴裏,小小的牙,閃著鋒利的光。

“一小只,你到底是什麽品種,不會是兇獸吧?”話沒說完,只見雪蓮花瓣上的一小只,不僅牙鋒利了,就是指甲上也冒出了一點點刺白。姜禾伸手一摸,右手食指的指腹上立刻冒了顆血珠子。

“吱吱!”姜禾,我不是故意的。

姜禾伸出流血的食指在小家夥面前晃了晃,“紮出了血,一小只,以後打架靠你了。”

“靠人不如靠己,姜遲沒有教過你嗎?”陸曉生遠遠地走了過來,身上裹得厚厚的,手裏卻搖著把折扇,實在是矛盾得很。

雖然得到證實,姜禾還是有些驚訝,這人,真的能通過一小只聽見聲音,他到底什麽來頭?收起逗弄一小只的心思,冷冷地道,“你果然來得很及時。”

“如你所願。”

茫茫雪原,視線所及,只有兩人一碑。

“多次追殺,就是為了一小只?”出手之前,姜禾當然想弄明白其中的緣由。

陸曉生看向地上並沒有昏睡過去的一小只,眼中光芒大盛,想不到一朵雪蓮就有這樣的效果。

一小只能在他面前醒來,還有什麽好顧及的,“以前不是,現在是了。”

“就憑你一個人,殺不了我。”姜禾好心建議道,“要不要詳細說說以前和現在,順便等幫手來?”

“哈哈哈,姜禾,說實在的,你比沈家的那幫人有趣多了,可惜,我這輩子第二痛恨的便是修煉卷雲袖的人。”

“這就是之前,因為卷雲袖你要殺我。”沈家?他指的是年城沈家莊!

“想殺,又想留。畢竟,我還等著一小只能在我面前醒過來,可這麽久過去,你也沒有辦法。

今日倒是誤打誤撞,成了。所以姜禾,你沒必要活著了。”

“吱!”一小只忽然出聲,你才沒有必要活下來。

姜禾摸了摸一小只的頭,安撫好小家夥。才擡頭,做出一幅“故事怎麽這麽短”頗為嫌棄的樣子,“說完了嗎?我要走了。”

“你就不想知道,一小只身上到底藏著什麽秘密?”陸曉生冷笑一聲,想要留住姜禾,對於他來說,太容易了。

“願聞其詳。”姜禾也笑,心道我先前不過是催促你快點說。

“千年以前,我跟無咎同時占蔔,對於將來大下大勢,我們測出了截然不同的結果。”

一開頭就提祭司,姜禾打斷了對方的話,“你跟無咎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不過是同門。”陸曉生低頭摸了摸手中折扇,“沈家莊那般老家夥,偏聽偏信,將無咎奉為神明就罷了,為了維護他,竟然對我處以白灼之刑,生生將我的雙眼神識抽離,幻化成一只神宇。”

陸曉生忽然哈哈大笑,貪婪地看向一小只,“好在蒼天有眼,讓我再次遇到了這只神宇,而且它還在我面前醒了過來。”

難道一小只就是他口中的那只神宇?姜禾壓下心中疑惑,問了別的,“你們各自占蔔出了什麽?”這會不會跟年城冰封有些關系?

“無咎蔔出水禍,而我蔔出旱災。”陸曉生低低的笑了起來,師兄,最後還是我贏了。遺憾的是,你看不到了。

旱災?難道陸曉生的占蔔出的是千年後的結果,這要是真的,那還挺驚世駭俗的,姜禾抓起一小只放進四方盒盒子裏,“拿回神識,一小只會怎麽樣?”

陸曉生盯著盒子,“它本就我神識的一部分,經過長時間修煉成形,如今也該還回來了。”

姜禾哪還有什麽心思跟他啰嗦,將四方盒往袖子裏一塞,腳尖點像石碑,人就往北地而去。

陸曉生似乎對她了如指掌,手中折扇翻飛,追著姜禾而去,空氣裏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味。

姜禾屏住呼吸,暗罵了一聲“卑鄙。”

一道寒光襲來,“姜禾,昔日送刀大會沒能與你一較高下,今日正好,驚雷刀值得有更好的主人。”來人正是地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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