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比土匪兇狠多了。

現在……冥妖還真是大快人心啊！只是怎麽忽然有點酸酸的呢……

說起冥妖與阿離，那分明就是對令人啼笑皆非的冤家。阿離瘋狂於cos，她的男朋友柯明卻是標準的數理化高智商工科男，不過忠犬得要死，尋日裏來個小約會玩點小浪漫都要與cos有關，所以偶爾也會在紅夜打打醬油跑跑腿——溫藍帶著第一回來帝大踩點的時候，楚瑤等人都見過，只是匆匆瞄過幾眼，沒怎麽在意。

冥妖與柯明是族親，雖說出了五服，但勝在家住對門，關系近得不得了。兩人打小好到穿同一條褲子長大，幼兒園小學中學一路同學加死黨，直到大學才各奔東西。而冥妖與阿離也不是說彼此看不順眼，實在是兩人的性格天生犯沖，放在一起沒人看著準就出事，柯明拉架已經拉成習慣，所幸兩人爪子底下都有點分寸，知道不能沖著對方臉上招呼。

四位傳奇，年紀都不大，近些年才被約定俗成冠以“傳奇”之銜，本人卻不覺得如何，如楚瑤這種，更是被人那樣叫了好久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已經被神化。按理說，冥妖作為四者之一，原該是阿離瘋狂追捧的對象，可只能說冤家宜結不宜解，場上場下分得死清，該打該鬧還是一點不含糊——這不，也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反正聽來是冥妖大獲全勝的模樣。

阿離仍在那裏嚎：“都是絕版的啊絕版的啊啊！！無雙的簽名照簽名照，全華夏有的人也數不過十根手指！！公子公子公子……”

——“嗯？這麽激動？”宛若琴聲樂音般悅耳的聲音從後頭傳來，阿離的哭腔戛然而止，眾人刷地擡頭，但見薄薄的幔布被人掀起一角，那只修長明皙如玉的手剛在眼皮子底下晃過，隨後映入視野的是男子俊逸含笑的顏。

分明就是公子本人！

說公子公子竟然就到了……聯想到在阿離那裏死賴著不走的冥妖，楚瑤就有點汗顏，按理說各校的先頭部隊只是踩點而已，正主們要姍姍來遲才符合常理，這回為了個無雙，冥妖與公子倒都提前過來瞻仰了……

傳奇寶座上的這些個，無雙是女的，暫且除外，數冥妖生得最好——正如他稱號中一個“妖”字，那容貌精致得近乎妖艷——其次便是湘君，只是湘君大多時候冷了點，傲了點，如神祇般高高在上，睥睨凡塵。而公子，就正如他的稱號一般，翩翩公子，溫文爾雅，莞爾一笑，如沐春風，卻是種不分男女皆能心醉的魅力。

天天被阿離煩得耳朵起繭，楚瑤一見公子，條件反射就看他的腰。

果然……好細……

四人中公子年紀最大，可正是因為年紀居長，舉手投足間屬於自己的氣度便已經現了端倪，更有種情不自禁為旁人所信服的魅力。便就是簡簡單單的襯衣長褲，依然有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謙謙君子風華，雍容自若，端方溫良。

第一眼過後，阿離便眼疾手快從楚瑤身上起身，轉頭就沒臉沒皮撲上去。公子只來得及後退一步，整個腰就被某人手臂環住。抱也就抱了，不過阿離你能控制住你的手不亂摸麽……

頓時茶話會現場就騷亂起來。在座的兩眼放光有大部分一把掏出這幾日隨身帶著的海報跟周邊就沖了過去——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遇大神，所以簽字筆跟各式周邊都是隨身帶的，總之簽名是逃不過，沒準還要合照再簽名。

楚瑤很淡定，曝光後那段時間的爆發前已經過得差不多了，現在她如湘君一般很安耽，不會有人有事沒事跑來圍觀，最多給外校來的簽簽名罷了。而且無雙倆字筆畫少，簽起名來很方便……想必公子也很暗喜，這稱號的筆畫甚至比無雙還少。

而這會兒楚瑤面上不顯，大腦卻還是在楞神狀態。看cos的時候不怎麽覺得，真見著真人本色的時候，才陡然覺得，公子的氣質，簡直像極了她那溫煦如風的父親。玉的潤色與內斂淋漓盡致，不露鋒芒，不事張揚，無大悲大喜，無偏執激狂，當真印證了那句“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任天際雲卷雲舒”。只可惜公子還是閱歷不足，生命的狀態不夠成熟圓潤，身上也無父親那種魏晉名士般的風雅。

……但這也足夠讓她晃神。

終於回得神來的時候，轉眸卻正對上湘君那雙眼，瞳仁中蘊著淡淡藍色的光影，如水面上的漪淪般徐緩澄漾著，看上去竟然很是溫柔。

“湘君？”楚瑤喚了聲，有些不解。

那人眨了眨眼，並未有停頓，只是搖搖頭，微微一笑，偏轉過視線。

順著他的視線，再看向公子，公子一面順手簽名一面朝著這兒移動，帝大這些家夥還是挺有素質的，騷亂只片刻已經秩序下來。

待得公子在旁人讓出的位置上坐下，跟湘君打過招呼，偏頭看向無雙的第一句，卻是微帶著嘆息的感嘆：“世之無雙，獨一無二啊~”——他的聲音本就動聽得過分，這般拖長了音調的強調更是讓人有種背脊酥麻的戰栗。

而接下去的動作，則是直接從身後旁人手上的包中拖出一大疊海報，順著簽字筆往楚瑤面前一放。

頭一張畫面中漆夜一鉤新月，月下探出枝薔薇，潭水邊素衣女子倒影破碎，回眸的一眼旖旎何止驚心動魄。

邊上金鉤銀折鑲邊的那句臺詞鮮紅到刺目。

——縱三千裏河山，青絲染霜，一世葬你風華無雙。

※※※※※※

把公子那疊厚得要死的海報簽完——他幾乎集齊了楚瑤的每一出cos對外發行的海報——與公子的合影則是定裝之後在紅夜總部臨時架構的攝影棚裏進行的。

露月祭重頭戲的這些節目都要彩排，而且內部需要通恰，彼此間都要將對方的舞臺模式了如指掌。而外校的人還有一點要註意，必須盡快熟悉帝大這邊的虛擬成像設備與互動系統，防止失誤。既然主要人物都到了，提早演練也不錯。當然這對於眾多編內編外人員來說，就是先飽眼福的享受了。

結果主要次要角色們都上好妝定完裝，彼此看看，首先都是一頭汗。魔大的節目名為『日月天』，抽中的是布袋戲的簽，所有出場角色的人設連著背景都可以信手拈來，所以出的是角色走秀跟舞臺劇目，仙飄飄仙飄飄神棍美型一大堆……帝大的其中一出是『雲荒』，種族是多了點，因為牽扯到爭戰武鬥，扮裝繁覆中帶著英武，但畢竟是飄渺雲蹤，大多數同樣仙飄飄仙飄飄……

幸好帝大的另外一出『香雪海』與華大的『秦時明月』，一個是武俠類別，一個歷史類別，可以交替著上，省得出現審美疲勞。

正式的彩排定在明日下午，今天最多就是熟悉熟悉環境。大致地合過一遍之後，場面就混亂了，楚瑤被人逮著輪流合影。虛擬成像的背景換得很勤快，結果合完影這群家夥拿著相片一個挨一個地要求簽名，饒是稱號筆畫少，她都覺得手腕簽得快要斷掉了。

然後這些人才開始研究幾個月前已經放出去的隨機列表單。

“這、這誰、誰列的表單？！！”最沈不住氣的冥妖一眼看到便慘叫起來。

紅夜的老大慢慢悠悠道：“網上投票前五的選項。”

“為什麽還有女尊跟耽美？！”冥妖的表情瞬間猙獰了。

阿離探出頭來，瞇著眼涼涼笑道：“說了是網上投票的結果，嘿嘿，華夏的‘特殊人群’是出了名的多啊。”

不止冥妖，連著湘君與公子的臉色都是微變。

以前露月祭正式項目大多是話劇歌舞劇一類，自從cos興起之後主項目便一直是cos，而一直有不成文的規矩，已定的節目之後，還有臨場的節目——這些節目表單是匯集了近幾年最受歡迎的小說、動漫作品，然後在整個華夏高校投票選出的，劇本則由各自作者完成，事先保密，最後才在露月祭現場隨機抽取，無論抽到什麽都得上臺演，而劇本的角色是以主項目的所有參與人員為基數選擇的，四大傳奇這種就相當於各自代表的學校的“臺柱”，主要角色基本就是內定的。

只不過今次的表單中的五個節目卻是讓人不得不汗顏。一個奇幻劇目『幻世』，一個都市劇目『無限輪回』，一個西幻劇目『迷情樓蘭』，這三個是比較正常的，恐怖的是還有一個女尊劇目『長生劫』，一個耽美劇目『鬼差』……五選二的幾率，想要兩個都繞過談何容易……

楚瑤擡頭默默看了眼，似乎是覺得幾位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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